第247章 无处不在
王雯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年纪大一点儿的人，张嘴闭嘴问的就是处对象没？结婚没？生孩子没？
只要一老一少搭上话，就肯定是这样。
好在对方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三个人很快就分道扬镳。
“太恐怖了。”王雯：“他看着也没多大，怎么一张嘴就让我想起那些七大姑八大姨？”
“瞬间梦回逢年过节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又回了老家。”王雯的脸上有些幸灾乐祸，“好在就算回老家也没人了。”
“我早就想问了，你不喜欢热闹，也不是个喜欢小孩的，”向阳有些奇怪，“那怎么还会收养李长风和李长云？”
虽然不清楚之前发生过什么，不过看得出来，王家一家三口，别看王爸爸是一家之主，说一不二的却是作为闺女的王雯。
向阳不大不小也是个部队主官，为了方便管理，他们都是要学习管理和心理学的，更何况是作为政治主管的指导员，向阳也能从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里分析一名战士的心理。
对向阳来说，王雯是个大麻烦，很多时候向阳都不明白王雯心里在想什么，可也看得出来是个相当孤僻的人。
总一个人待在楼上，和父母都很少交流，自己这些人待在她家的时候虽然多待在楼下，却看得出来，与其说是和巡逻队队员打好关系，倒不如说王雯是在监视他们。
没错，就是监视。
不是说有什么敌意，向阳能感受到王雯对华国军人的亲近和信任，但不知道为什么，王雯时时刻刻都处于一种很警惕的状态。
听说两个小孩和王家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只是救回来后在村子里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而已，说是一起生活，在村子里也没什么太多接触。
很不可思议。
可王雯要是不同意，王爸爸王妈妈也不会收养两个小孩。
向阳想起了王雯的资料。“我记得你们村子的幸存者不是都去了s市基地。”
“对啊。”王雯漫不经心的回答：“说实话，我还真得感谢他们，要不是他们让我感到人多就代表着麻烦，我之前怕是也得跟着李岩他们去基地了。”
“基地的生活条件先不说，光是人际交往就够抓头的了。”
“其实基地生活没那么差，”向阳说：“不过确实没有你现在自由就是了。”
王雯耸耸肩，“其实是否自由无所谓，华国的不自由不过是让我们一定要活着，不许随便死了。我可不想体会国外可以随便死的自由。”
“其实我很喜欢国外那种几乎可以说是随便杀人的自由，被人冒犯、擅闯家门就可以直接掏枪什么的，”王雯摸了摸下巴，说到：“不过相对应的，也是随时会被人杀掉，我不喜欢。”
“你说就没有那种可以只享受权利，不需要承担后果的制度吗？”
向阳：“你做梦比较快。”
王雯啧了一声，“行吧。”
王雯当然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这个世界上哪有只享受好处的事存在呢。
“虽然也在期盼着这个末世赶紧结束，不过一想到末世结束之后，遇到那些恶心人的家伙只能忍着就好不爽。”
“哪怕是末世你也得忍着，”向阳说完，想了想，“当然，如果你能有把握不被人发现的话。”
“没可能。”王雯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真的觉得或许我应该去跟刚才那位学学怎么骂人。等等，我再上去站会儿，走不动了。”
也是走的累了，王雯拽了拽小推车的把手，向阳停了下来，王雯站了上去。
向阳：“他就这样，从小就看着村口那些八卦的妇女有样学样。”说着，向阳的脸上有些抽搐：“你是没见过他骂人的样子，脏话都不带重复的。”
“牛！”王雯很羡慕：“要是能开个教程就好了。骂人脏话都不带重复这也是一种能耐。”
看热闹不怕事大说的就是王雯这种人。
“你是没看见他把人骂吐血过。”向阳摇摇头，也是很无奈：“虽然不是他有意的，不过影响还是不太好，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向阳闭了嘴，有些话不是他能说的。
“我懂，”王雯点点头：“嘴太损把人气仰过去了，上面为了息事宁人一撸到底嘛，我懂。”
“你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向阳瞥了王雯一眼，周围没有人，也就没有制止。
有的时候，向阳真不知道说王雯什么好。
你说她有心计吧，她还经常就像刚刚那样毫无顾忌的开口，若说没心机……
“我就一平头老百姓，哪儿有那么多忌讳，私底下说些八卦又没造谣和传播，谁都管不到我。民不举，官不究，懂？”王雯伸手搓了搓自己哪怕掩盖在面罩下面还是有些冻僵了的脸，“不过也仅限于现在，等社会秩序重新建立起来，就不能瞎说了。”
“不过就算是末世前，你以为有些事就不会流传了？”
“受不了了？”向阳转移话题道：“那我们回去？”
向阳身后还拖着推车，上面一堆被寒冷天气冻得硬邦邦的鲜肉和鱼，再加上一个王雯，已经放不下了。
“好吧。”
王雯确实觉得冷了，她身上是末世前爸妈给买的枫叶国的鹅牌防寒服，算是普通人能买到最防寒的衣服了，可这儿毕竟是北边，时间长了还是有些受不了。
“刚才要不是每桌都有个炭火炉，那顿烤肉就不用吃了，端出来就凝了。”
“没那么严重，不过也得吃的快一些，不然真的会冻成冰。”
该买的东西已经买了，加上已经吃饱了昏昏欲睡，王雯已经没有什么精神去打量道路两旁的店铺了。
如今天黑的早，四周冰雪铸就的建筑不再普通白天那般熠熠生辉，只有低矮微弱昏黄的路灯渐渐亮起。
“好暗，好抠门。这路灯也照不亮什么东西啊。”
“别瞎说。”向阳张望了一下，见周围虽然人逐渐多了起来，不过离的都不近，不由松了一口气。
“你忘了？丧尸具有趋光性。更何况这建筑是由冰雪铸就的，通光性很好，如果灯火通明的，那不就是静等着招丧尸过来吗？”
“哦。”王雯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地下基地主要是为了长期生活在地下准备的物资，地下基地基本能保证恒温状态，所以防寒类的装备并不多。
倒是有制作恒温服的材料，王雯看到过相关资料，不过不管是装备还是材料都有些显眼。
王雯和王妈妈拿废布练手，也是为了遮掩加工恒温材料做衣服的事。
王雯一家三口都有末世前的防寒衣服，两个小崽子可没有，王雯和王妈妈就收集开的和原本的旧衣服加工，将恒温材料藏进旧衣服里。
别看两个小孩穿的很普通，其实暖和的很。
其实全家人都有，王雯在家到处晃悠时穿的动物造型毛绒睡衣里面就是这种材料，贴身穿十分舒服，还容易清洁。
不过出来的时候王雯怕一不小心被发现了，就没穿。
这不，冷得够呛。
“我记得更北边温度更低吧，”王雯有些好奇的打量周围。
向阳拽着推车向前走，王雯跟在后面老老实实的跟着走，“那边的人该怎么生活啊？”
向阳：“有天然气。”
天然气是末世前大毛家主要的经济来源，如今也是，如果说莫城是大毛家的心脏，那么天然气管道就是输血管， 将天然气输送到各地的安全基地，保留了火种。
通向华国的管道也在将天然气源源不断的送到华国。
王雯在网上看到过相关新闻——两个国家取长补短，各司其职，以物易物相处的比之前更加融洽了。
“真是不可思议，大毛居然会愿意归还远东的经营权。”王雯跺了跺脚，“要知道，他爹解体之后，他的警惕心可是爆表了，看谁都是想害他。”
向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王雯一眼。
“别这么看我，怎么说我也在b市挂了个职，没有权力却也有一些权限，知道些消息不奇怪。”
“如今归还远东，我总感觉以后会反噬。”
向阳：“但是好不容易回来的。”
“是啊，好不容易回来的。”
大毛家91年之后，就时时刻刻处于一种谁都不是好人的状态里，就算是华国也没少被刺。
原本修了的时候，就对土地虎视眈眈，换成了大毛，领土问题更是他们的逆鳞……
向阳安静的听了一会儿，末了淡淡的开口道：“你想太多了，不管怎么说，那片土地自古以来就是属于华国的。好不容易回来的，怎么可能放手？那可是丢失了多年的土地啊，”
“这倒也是。”
e国几座基地加在一起，也就两千万幸存者，虽然他们那边人本来就少，按照比例来说，损失比华国低的多。但是幸存者却是不够看了。
末世中他们不会翻脸，除非他们不想要特效药和疫苗了，虽然疫苗还没影子，但是特效药可还掐在华国手里。
至于末世之后……
虽然现代社会是高科技高智慧型社会，但末世之中，无数现代社会积累下来的财富都成为泡影。
人口多，意味着在末世结束后有足够的人手，将会更快更好的完成在废墟之上重建家园的任务。
谁能尽快的恢复，谁就能掌握接下来这个世界的话语权。
王雯对那些大事不感兴趣，反倒是对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很兴奋。
“你说，地球是不是短时间内不会再因为人口过多而担忧了？”曾经全世界不都在为人口超过60亿而担忧吗？这下好了，“你说现在全世界的人能不能剩下来曾经的零头？”
向阳摇摇头：“倒是勉强能凑够，不过也不一定，不少国家已经没有人了。”
比起开店铺区，摆地摊的地方明显人多了不少，王雯也不瞎说话了，就跟在向阳身后四处张望着。
要说集市最热闹的是哪儿，自然是地摊区域，不需要租金，直接就能将包裹打开摆在指定区域卖东西，就是太冷了，必须站起来转圈。
能跑来这里的人，精神面貌其实都不错，就是比起末世前，要更加消瘦苍白一些。
也有可能是冻的。
王雯倒也并不显眼，同样消瘦，脸色没什么血色……因为她在减肥。
王雯是个喝口凉水都长肉的，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一个大胖子，末世里，一个胖子不要太引人注目，王雯只能锻炼加控制饮食。
实在是消化太好，王雯只能掐着摄入量过活，今天啃的那几块肉足够王雯吃水煮白菜萝卜喝蛋白粉几天了。
回到停机坪，一群人已经在忙忙碌碌的往直升机上搬东西，旁边还摆着个集装箱等着固定在挂钩上。
老白笑眯眯的递给王雯一只保温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毛式酸汤。
王雯清单上的东西都买齐了，额外还有不少东西，都是用的上的，光是鲜鱼就十几条，被冻得硬邦邦直挺挺的，十几双死鱼眼盯着王雯，莫名的有些惊悚。
老白：“毛子那边捕鱼挺方便的，所以都便宜，贵的是蔬菜和粮食，除了买清单上的东西还剩下不少积分，我就都给你换成实用的东西了。”
“谢谢白叔。”王雯蹲下身子美滋滋的看着眼前的鱼山。
虽然没有刚从水里捞上来的味道好，却也不错，因为天气冷而被大自然天然速冻的鱼肉比人工用冰箱冻出来的味道好多了。
“等基地的鱼再出一批，我让向阳再给你送去一些。”
“谢谢白叔。”王雯笑着应了。
华国人的种族天赋在末世中尤为显眼，e国那边虽然有滞留的华国人在帮忙，收成很可观，却只勉强够供给孩童的。
孩子是未来的希望，因为各种扶持政策和补贴，基地里的孩子在不断的增加。
“听说基地里已经开始计划将家庭扶养改为集体扶养了？”王雯凑到正在整理包裹的向阳旁边：“这么一来，催婚的事会不会少一些？”
向阳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
“你觉得会不会催婚从“不结婚生孩子，你以后怎么办”变成“你不结婚生孩子，人类的未来怎么办？””
王雯僵住了。
还好老白拯救了她。
“闺女，过来。”老白向王雯挥了挥手。
“咋啦。”王雯走了过去。
老白站在一旁看着正忙碌着的战士们，低声道：“你还有多少积分？别紧张，我就是合计，如果你手里的积分够，趁着这会儿去趟管理处，盘几个店下来。”
盘店？
王雯有些惊讶的看了眼老白。
老白嘿嘿一笑：“这个集市虽然是短期的，不过在这块地上确实是要建造一座大型的互市。你以为为什么会有冰屋子和地摊区的分别？那是预订。”
王雯了然。
“多谢。”
老白摆摆手：“末世总会过去，你总得给自己攒点儿压箱底的当嫁妆不是。”
王雯：“……”我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