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免费为眼生履历上增添一抹别样风景
陆忆思淡定得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对准暗处的躁动。
无数堆积在一起的人类的眼球隐约可见眼白处布满的红血丝,使它们犹如庞然大物的原因是交缠在一起的毛细血管。
而当诡异的眼球上插满绣花针,可怕的画面瞬间被滑稽覆盖,观看者感同身受,悄摸得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诡异一旦锁定猎物,从未失手,突然被不起眼的东西扎成刺猬,难得尝到痛楚的滋味,它们不免有些退缩之意。
时桑摩擦着手掌,拔腿追了上去:“来都来了,留下唠会嗑再走吧。”
诡异满眼恐惧。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该流露出害怕情绪的明明是人类,现在怎么变成了它们!?
眼前兴奋起来的女人空有一张慈悲面,与悲天悯人的菩萨比起来,不能说一点都不像吧,只能说毫无关系!
在诡异被时桑追到手玩弄的刹那,正品茶的陶老板突然口吐鲜血,艳红色的血滴落在杯中,像极了朵朵梅花。
陶琪瞳孔地震:“爸!?”
陶老板甩掉茶水,阴狠的捏碎茶杯,起身一步步朝罪魁祸首走去。
就看到时桑用针在诡异眼前上排列组合与陆忆思玩五子棋。
陶老板眼神充满恶毒,此刻的他表面功夫装也不想装:“你在干什么?”
时桑满脸无辜:“免费给你作品的眼生履历上增添一抹别样风景。”
陶老板有些震惊,他阴沉着一张脸:“什么时候发现的?”
时桑诚恳道:“见你的第一面。”
照她宗主奶爹的说法,她的卜卦能力如果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但如非必要,她不会轻易卜算未来,让未来看起来毫无新鲜感。
时桑也是在看见陶老板之后,才明白桃花酒庄的诡异全是陶老板的自导自演。想要在灵气复苏时代分一杯羹的人心,有时候比诡异本身还要来的可怕。
贺沫儿有些跟不上节奏:“什么意思?在酒庄失踪的人以及酒庄诡异都和陶老板有关系!?人怎么可能和诡异勾结?”
她还没有从时桑一力降诡异中缓过神,猛得被更大的信息砸中脑袋。
地府管辖严格,普通诡怪阴灵头七之后根本无法偷渡到阳间。
或许是阴阳有些失衡。
灵气复苏竟然先让诡异找到了突破口,它们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山中恶虎,突然尝过极致美味的饕餮盛宴,变得疯狂又张扬,一度让玄门头疼不已。
但诡异只是诡异,大多数的诡异无脑又蠢笨,它们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往往凭本能与执念作祟。
能与人一同为非作歹,酒庄的诡异势必要列入23号的橙级名单。
贺沫儿敲定主意要上报,却发现她现在无法联系外界。
陶老板毫不掩饰内心的歹毒:“既然你们已经知道,那就更不能留你们了。”
他自信诡异的弱点无人知晓,时桑能短暂的降服诡异又如何,要知道,饶是张天师也没有办法将诡异彻底铲除。
夜色浓重,随着陶老板口中念念有词,被时桑降服的诡异被咒文与血气笼罩,散发着比刚才恐怖十倍的气息。
贺沫儿惊恐:“怎么办!?”
时桑严肃:“我喊一二三。”
贺沫儿握拳:“大家一起上?”
时桑喊完一三调头就跑。
陆忆思反应了一秒,连忙抄起翠芬追上,独留贺沫儿一个人呆滞在原地。
眼瞅着张牙舞爪的诡异即将袭上贺沫儿,向来被师父教育要舍己为人、挺身而出的她,拔腿跟上了落荒而逃的队伍,强忍着不泪流是她最后的倔强。
陶老板并没有急着追。
他看向张天师所在的方向,既然已经撕破脸,不妨彻底撕破。
张天师若是能成功被诡异吞下腹,他的诡异少说可以上升一个等级,那他就有了与虵穴谈判的最大筹码。
陶琪不禁沾沾自喜,满眼都是对逃跑者的鄙夷:“亏贺沫儿还被玄门誉为有希望觉醒的人之一,也不过如此。”
陶老板没忘规劝女儿:“永远不要小觑任何一个敌人。”
陶琪装作听进去了:“当初和陆家联姻就是为了陆忆思的灵根,几个月前被他撞见我与大师兄的交谈,张口闭口退婚,这份耻辱我必须还给他。”
陶老板并不在意陆忆思和贺沫儿,灵根再好也不是自己的,根骨和气运再强,也只是诡异的饲料。
他更好奇时桑怎么懂得降服诡异。
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突然。
陶老板想起一件事:“等等,她们刚刚逃跑的方向是哪里?”
陶琪皱眉:“好像是陶桃住的地方。”
她和陶桃一起坐车来的酒庄,路途中遇见时桑,时桑还帮陶桃接住了气球,她才会误以为时桑是个无害的好心人。
陶老板如临大敌:“不好,莫非时桑发现了什么!?”
他早该想到的,时桑能在第一眼戳破他的伪善,又能轻易降服诡异,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落荒而逃的人。
陶琪跟上前,不以为意道:“前面的路统共就两条,兴许是巧合。”
很快。
陶琪就被打脸了。
平平无奇的二楼阳台因为多了一个时桑,自此再也不寻常。
陶桃穿着连体睡衣,手腕绑着粉气球,被时桑架在栏杆上当人质。
贺沫儿眼底藏着些许不赞同:“我们这种行为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陆忆思坚定得站在时桑的身后:“赶明儿给你颁个慈悲为怀的奖吧。”
翠芬重重点头。
这枚后生仔不懂抱粗大腿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拖后腿?
贺沫儿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短短的一天里,她的三观遭到了三次重创,皆源自同一个人。
贺沫儿认可了时桑的杀伤力,渐渐在同流合污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陶老板盯着时桑。
慈悲面、恶心肠,矛盾却又和谐,那么完美的人如果制作成标本,该是怎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存在?
但是。
很显然。
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陶老板压下心底的好奇,他由衷希望时桑只是把陶桃当做人质。
在时桑还未开口之前。
陶老板选择了用道德绑架:“陶桃她只是个孩子,你不能把我们之间的纠葛,上升到无辜者的身上。”
贺沫儿顿时不依了:“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失踪在酒庄的人都能排一个篮球队了,你个杀人凶手!”
陶琪抱怀冷笑:“杀一人和杀百人有什么区别,你们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贺沫儿气到呼吸加粗。
她没有做过错事可以纠正时桑的行为,陶琪根本没有资格指责时桑!
时桑不平不淡道:“有区别啊,我待会杀的又不是人。”
贺沫儿:“……”
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