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年
躺在床上,宋枕遥和晚玉说了四支八门的计划以及风险,晚玉像是早有预料,即使知道了情况也让宋枕遥买去朝市的票。
“影,我有一个计划。”宋枕遥说出了口“只有你一个人风险很大,但如果我们能够多找到一些帮手,这样也能在更短时间内化解朝市危机。”
“帮手么?”晚玉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你这样一说我确实有印象,我有一个老朋友在朝市,如果她帮忙的话,应该能多给我们一些缓冲的时间。”
“谁?”宋枕遥问道。
“王凤珍呀,特洋气一姐,平常都穿桃红色的大棉袄,咱都叫她小桃红的。”晚玉道
宋枕遥呛地直咳嗽,她记得自己奶奶辈的有一个就叫“凤珍”,只是换了个姓“张凤珍”。
“除了她你还认识别的人不?”宋枕遥缓过来问道。
“刘美刚,艺术感特别棒,也很热爱大自然,现在在隐居吧,他这人就爱探险,老找那些危险的遗迹和古墓,河安市那边的就是群山叠嶂,大概率家还安在那儿。”晚玉道。
“男人还是女人?”宋枕遥无法确定。
“大刚哥,妥妥的硬汉啊。”晚玉又道。
“不是……你硬汉的名字里咋添个美字啊?”宋枕遥不可置信。
“铁汉柔情昂。”晚玉一句带过。
高大上,这些个神明一个两个的都搭不上边,宋枕遥心想着。
晚玉似乎明白她的心声,说凤珍姐是做生意的,信息网络发达,和上游人广有交际。
宋枕遥:“凤珍姐做啥生意啊?”
“餐饮业和世界环保回收循环利用。”晚玉道。
一套话,得,凤珍姐是在废品站卖蛋炒饭的。
“这是人民的基石,国家的后盾。”晚玉反驳道。
老一辈的人都说“能坐在办公室的都是好工作”,行,这些个神明个个灰头土脸,接受了社会的毒打。
“那你大刚哥呢,原先是做什么工作的?”宋枕遥问道。
“袜子,袜子便宜卖了!五块钱一双,十块钱三双!睡裤大清仓,十五块钱一条,买五十送三十,买满八十送蜂蜜一罐!”晚玉绘声绘色地表演。
“街头摆地摊的吗?”宋枕遥问道“生意做的不错?”
“没有啊,因为他那个蜂蜜是自己养殖收集的,没有卫生许可证,被管事的天天抓进局子里,在局子里还和我打电话嘞。”
宋枕遥三观崩塌,奶奶口里“动天命,逆乾坤”的神明,一个个的不是在山里种豆角,就是和大妈抢罐子,摆地摊还被捉进局子里的货色。
晚玉问在山里种豆角的是哪个?
宋枕遥看了她一眼。
这傻x记性可真……
难怪她种在前院的豆角面黄肌瘦,三百天不吃饭也饿不成那幅鬼样子。
话是这么说,但大隐隐于市,宋枕遥也明白这个道理,羸弱的表象正是掩藏啊。
宋枕遥也有点困了,但很快就被惊醒。
晚玉正把她睡裤掀起来。
先给一个大比兜再询问是宋枕遥的习惯。
“啊,好委屈,我是看见有蚊子停在你的腿上才掀你裤子看看的。”晚玉有自己的理由。
宋枕遥总是过于理解晚玉,听晚玉这么一说隐隐觉出些心疼来。
“不过也顺便看了你的底裤,是黑色的,我挺喜欢。”
下一秒,一个大比兜如约而至。
一晚上挨了两个大比兜的晚玉郁郁寡欢。
见她背着身子躺着,宋枕遥心里不是滋味,晚玉本就是这种坏点儿的性子,自己这样算是欺负她吧。
宋枕遥转过身想抱她,就见这死废物用手够地上的水瓶子,正准备把水倒她明天穿的衣服上。
一个大比兜。
“我只不过是想看你穿黑丝而已。”晚玉真诚道。
宋枕遥心说你x的脑残吗?好不容易睡一块,睡一张床欸!中间还没隔着你的小蓝鸟,小蓝狗,小蓝熊,以及两米长的方糕,你这脑子是中间挖了400米的壕沟还是怎么样?
明明可以对我出手,x的却对我紧身裤出手?
宋枕遥收起了自己明天要穿的衣服,警告了死废物,再乱动家法处置,这才让偷偷摸摸的某人死心。
晚玉在沙漠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枕遥心里萦绕着这样一个谜团,惴惴不安却不对枕边人诉说。
这种事,说出来还不是时候吧。
宋枕遥这样劝诫着自己却总也睡不着。
这时晚玉趴在了她的胸口蹭蹭。
“我忠诚的信徒啊!如果你睡不着,本神明是很愿意为你排忧解难的……”
而宋枕遥打断了她的话:“我亲爱的神明啊,您不就是为了让我穿黑丝找个借口吗?真是龌龊的思想啊。”
给喜欢的人穿黑丝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只要她喜欢,哪怕有点特别兴趣的衣服也可以。
可宋枕遥却忽然有了别的打算,打算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从晚玉口中探出些信息来。
听闻宋枕遥答应的如此干脆,晚玉心中不禁暗暗称奇,若是在平时凭晚玉的冷静不可能有被算计到的机会。
然而,当天平的另一端是黑丝的时候,晚玉的智商直降两百。
“只要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明天就穿黑丝?”
宋枕遥看见晚玉的眼神里透露出怀疑来,心里非常紧张。
这样明目张胆地试探她的秘密,是会让她觉得不适吧?
宋枕遥正准备把话收回,就见晚玉咳嗽了两声,坐正了身子。
“说什么话呢!只要穿黑丝,别说一个问题,我明天搁那大街上趴着睡一晚也是可以的。”
果然,担忧是多余的。
宋枕遥一时间觉得晚玉的弱智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接下来我的问题可能有些尖锐,甚至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东西,可以接受么?”
“当然,当然,黑丝嘿嘿嘿,当然。”晚玉为了自己的形象,还是轻轻地捂住了嘴。
“我知道你活了这么多年,那这些年里最让你痛苦的是什么?”宋枕遥道,甚至不敢直视晚玉的眼睛。
“欸……”晚玉顿了顿“能让我痛苦的,只有姐姐的离开吧。”
只有?宋枕遥觉得这个回答相当残缺,按饼子哥所言,晚玉曾在西北的沙漠里被虐待了数十年,以至于精神失常,难道说那样的痛苦对她来说都算不上什么?
“除了你姐姐,还有别的难过的事吗?”宋枕遥继续问道,她不想直说沙漠的事,只能说的相当内敛。
“啊?有吗?除了这件事,我一直过的很平静吧。”晚玉不理解道。
饼子哥说过,晚玉足足花了三年才在精神上勉强康复,为了不刺激她,饼子哥宁愿让她把苦痛埋藏在心底,再不提及。
“其实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宋枕遥无奈地摇了摇头“下次再说吧。”
晚玉却是无法释怀了,认真地坐起身子道:“你在担心些什么?”
“我是很想知道你的过去,但我怕会刺激到你。”宋枕遥抱着空调被闭着眼。
“既然我承诺了会回答你的问题,那无论你的问题如何,我都会给出答案,更不会因此迁怒你。”晚玉道。
“真的?”
“可恶的女人才会怀疑我的话哦。”晚玉叽叽咕咕。
宋枕遥也坐起身,她思考了一会儿问道:“今天听你提到了一个一个在西北边疆沙漠的老朋友,我蛮好奇的,你们是在西北认识的么?”
“仁子萋么,我和她是在……”晚玉流畅的言语突然出现了卡顿。
“是在哪里认识的……聚会,哦对,是一起解决夕市灾难的那次。”晚玉想到了回答。
直到这里宋枕遥仍旧没听出任何古怪来。
“聚会之后就没见过面么?”宋枕遥道。
“没吧。”晚玉道。
“等等。”宋枕遥发现了晚玉话中的漏洞“你们集合起来解决夕市天灾是在哪一年?”
“上世纪五十年代,1950年左右?”晚玉道。
不对,全都不对。
晚玉说的全是错的。
但宋枕遥不能把自己的讶异表现出来。
饼子哥说过,仁子萋留在西北沙漠的原因是和在沙漠里发生的事情有关。
而当年,被囚禁在沙漠里的不只有晚玉,还有仁子萋,她们是被一起囚禁的。
听到这里一切正常。
最重要的是时间。
被囚禁34年,康复3年,1906年晚玉回到家乡发现姐姐死亡的事实。
也就是说,她认识仁子萋的时间应该是1869年甚至往前。
而晚玉刚才却说,她和仁子萋第一次见面是在1950年左右的冬天。
完全对不上。
晚玉是在骗自己么?宋枕遥看着晚玉,却在她的眼神里找不出一丝虚假。
“影,你去过西北么?”
晚玉花了点时间想想道:“今天聊天的时候我说过吧,我去过西北一次,大概是在一九七几年,那是我第一次去西北。”
“那你去过沙漠么?”宋枕遥问道。
“沙漠?我完全没有印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