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会替你面对

  10月20日
  因为昨天凌晨和影去看落叶的银杏树，我们很晚才回酒店休息。
  一觉醒来，上午已经过半。
  影在我怀里睡着，她睡着的时候一直这么安稳么？通常我不叫她，她便是迷迷糊糊地睡着。
  我这样哄她起床：“影，起床了？”
  影不为所动，只是翻过身子，把背对着我。
  “宝贝，这都十一点了，再睡都下午了。”
  我颇有些无奈，但影可看不见我的苦恼样，闭上眼睛发出和小奶猫一样的声音。
  我凑近她唇齿边去听，她的呼吸很浅，热热的洒在我的侧脸和耳廊里。
  “宝贝，听话，就听这一回？一直这样睡懒觉晚上会睡不着的。”
  “那晚上就不睡了。”
  她终于把我的话漏了两句进耳朵，微蹙眉道。
  “这可是关乎生物钟和正常作息的大事。”
  这家伙又没了动静，看来是选择性耳聋。
  算了。
  我又躺进了被窝，从身后搂住她柔软的腰。
  “你不起床？”
  她的声音有些低哑，甚至于气音很重。
  我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你说话中气不足，很虚。”
  “我一直都这样，只不过白天说话时有意多用了点力。”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声音，完全都是气音，软的过分，和她冷感的长相格格不入。
  我和影睡\/了个回笼觉，反正我也知道叫不醒她。
  再说，喜欢抱着自己爱人睡觉有什么错？
  10月20日下午
  真是特别的一天，我竟然写了两篇日记。
  因为影这笨蛋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10点。
  我心里算了算，凌晨4点回酒店休息，她一天竟然睡满了18个小时！
  看着若无其事的影，我不禁觉得好笑。
  她正在那洗漱，我便拿着洗\/澡的衣服走过去问她做了什么美梦。
  不是美梦怎么能睡那么久？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问她睡\/裙下的杰作是否和我有关。
  我当即哑了口。
  “感觉还好么？”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大胆地和我聊起这方面的问题。
  “睡的时候弄感觉会更好？”
  我几乎是逃到客厅里。
  我们看了一会儿电影，耐不住这奇怪的气氛，我便说自己的盘里有几部好电影，问影要不要一起看。
  把u盘放进电视插口的时候我没想太多，只是惊讶于为什么这每一部片子为什么都没有封面？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影道：“看第一部电影吧。”
  她的皮肤很白，刚洗了脸便更是如此，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用这句话形容我粉雕玉琢的爱人刚好。
  电影的开头竟然不是国语。
  不过我平时看外文的经典片子多，这会儿又忙着和影搭话，自然也没有怀疑。
  很快，几个外文大字出现在屏幕中央。
  我看的一脸懵，这外文里面咋有几个中文字。
  想了想，哦，这原来可能是日语啊。
  我料定影不会日语，便和她解释道：“日本的小清新片子蛮多的，都挺文艺。”
  我算对了，影是真的看不懂日文也听不懂日语。
  开头平平常常，只是没有中文字幕让人挺难受的。
  一个穿着老师\/制服的女人回到家，一脸忧愁地坐在桌前，然后和人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苍老，似乎是她的母亲。
  她从大包里掏出小钱包，里面是寥寥无几的钞票，还夹着一大叠账单之类的东西。
  “看来是个励志的女主，她一个人在外奋斗，虽然在工作上受到委屈也负债累累，但依旧坚强独立不让母亲担心。”
  影本来昏昏欲睡，听了我的解释也觉得这影片相当有正\/能量，便喝了杯水认真看。
  但很快，我发现我错了。
  这个“励志”女性偿还欠款的方式似乎有些……不走寻常路。
  先是女房东。
  被女保安看到之后，便是含着泪又。
  随后被上门问好的女邻居撞上。
  从单人演变成多人的过程让我目不暇接。
  我可是双洁派啊。
  “影，这个u盘不是我的，对，是我拿错了，是我一个朋友的！”
  我胡乱解释道。
  可是电视里的声音非常高亢，似乎在和我比谁是女\/高音。
  影点点头，她是真的很想相信我。
  然后她拿起u盘说：“没事，我相信你，感觉你挺正直的，平时怎么会看这样下流的片子呢？”
  她的目光很快停滞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去，最后视线落在了u盘上。
  szy。
  我名字的缩写，原来是留有我名字的定制u盘。
  心跳骤停。
  我该如何解释？
  电视上正播到主角被捆\/绑那一块。
  九曲十八弯的女声让影的表情阴晴不定。
  “恰好，我和u盘的使用者撞名字了。”
  我只能孤注一掷，硬着头皮说这不是我的。
  影很快就相信我的话了。
  只是她把u盘递给我的过程，u盘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生日12月11日。”
  她小声地念着u盘背面的数字。
  “遥，你和u盘的使用者也撞生日了？”
  她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干巴巴笑道：“是啊。”
  然后影也笑了。
  我走过去拿杯子的时候，她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
  “影，你别怕，我又不会随时发x……”
  我摊开手，表示自己虽然看片，但现在真！的！是！无！辜！的！
  可我的爱人只是笑而不语。
  她的脸上似乎写着几个大字“捆绑哒咩。”
  看来下午的某国片真的给我的爱人留下了深切的阴影。
  “我身上没有那些可怕的东西。”
  我试图证明我的身上不会有绳子。
  她的眼神幽深。
  “里面用的可不止绳子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
  “腰带，鞋带……特别是发带，领带，你身上当真没有？”
  10月27日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是十月底了。
  我一直有打听朝市那边的事，令人奇怪的是，朝市那边的情况似乎并不急迫，四支八门似乎游刃有余，每一次都能把怪物收拾掉。
  只是听闻牺牲相当大，一队30人，回来的不过一两个。
  影的心理压力也与日俱增。
  她问过我的意见，要不要彻底放下跟踪的事，回到朝市帮忙处理鬼怪，这样四支八门也能够减少一部分牺牲。
  影说的是减少一部分牺牲，而不是大部分。
  在四支八门眼里，神明就是天生具备移山填海的能力，可他们哪里了解影呢？
  影天生不具有战斗的能力。
  我觉得奇怪：“饼子哥，凤珍姐他们也都不具备战斗的能力吗？”
  “是。”
  影的回答更加加深了我的疑惑。
  看到我的表情，影这才和我具体说明了一番。
  原来神明群体在很早就分裂了，只是这种分裂并不为外人道也。
  我问道：“分裂？为什么？”
  “就像人类有健康人和残疾人一样好，神明中也有没有特定战斗能力的神明。”
  “弱肉强食不仅在人类社会中适用，在神明中也一样，但没有谁会束手就擒，为了避免成为对方力量增长的饵料，弱者必然会出现抱团。”
  影稍稍停顿。
  “这就是所谓的灰派，也就是我和饼子哥一类的神明群体。”
  “我对这段历史了解不多，但我知道，从战国厮杀到现在，我们灰派和红派之间也取得了相对的平衡，以至于我们之间有一份协议，在一方没有主动挑衅杀戮的情况下，另一方不能发动攻击。”
  “四支八门如果想解决朝市的危机，也就是杀死那些地底爬出来的鬼怪，他们真正需要的是那些红派的神明伸出援手。”
  “影认识红派的神明吗？”
  我无意间说出的话似乎对影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她偏过头道：“算是认识吧。”
  我为影能拥有更多同类朋友感到开心：“看来经过千年的磨合，你们两派之间也能友好交友了呢！”
  影凄然一笑。
  “不是这样的……是陪伴我时间最久的那位，她离开灰派，变成了红派的成员。”
  我小心翼翼地问她：“红派和灰派之间的关系呢？”
  “和以前一样势不两立。”
  我的声音变得急迫：“那你还见过她吗？陪伴你最久的那位。”
  “我们……再也没见过。”
  “为什么？”
  “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不是吗？没有人能从头到尾，都和对方走在同一条路上。”
  “如果灰派和红派之间再迸发战争，想必我们都会为了各自的立场拔剑相向。”
  影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她坐在凳子上，泪水涟涟。
  “我可以哭吗？在你的面前，真是忍不住这样软弱的一面啊。”
  “影，从生到死我都会和你走在同一条路上。”
  我把生命中余下的30年都许诺给了我最爱的她。
  “影，也许是她陪你的时间久，但我也很好，不是吗？就是死前，我想的最后一个人，看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你。”
  “因为你们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所以漫长的生命里孕育了太多变数，可我不一样，我的一生短暂。”
  “所以，我不会有离开的机会，也不会再让你再次痛彻心扉。”
  我把她的手放在我的唇上。
  “影，你好好看看我。”
  “我说的字字出自肺腑，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如果难过到无法思考，就只看着我，只想着我就好。”
  “我来做你的眼睛，你的手，你在我的背后就好，我不要求你直视，更不要求你面对这些阴影。”
  “你可以懦弱，可以哭，可以逃离，因为我会替你面对。”
  番外篇 林怀嘉又来找晚玉友好交流了
  在外人看来，晚玉是个在宋枕遥家混吃等死的家伙。
  尤其是宋枕遥自初中就认识的好友林怀嘉看来，每次来宋枕遥这儿，就免不了和晚玉怼天怼地。
  “影。”宋枕遥早起收拾完后，温柔叫晚玉起床。
  因为晚玉的生命无穷无尽，她对时间完全没有一个概念，睡8个小时和睡40个小时她都分不出差别。
  因此宋枕遥总会叫她，因为晚玉生命无限，自己生命可有限，在有限的时间里虽说看晚玉糊里糊涂地睡也会觉得美好，但也总想把晚玉弄清醒一点。
  不过这天是例外。
  以往可以让她拖拉到10点起，今天不能，今天7点就得起。
  “今天林怀嘉要来……”
  就跟见鬼了一样，晚玉认命的睁开了眼。
  “她又来了，不是……”晚玉躺着没起来。
  “我是和遥你在一起，她三天两头的来和我battle做什么？怎么她也想做你老婆？”
  宋枕遥一只手垫在晚玉腰下，弯腰，亲了亲她的脸颊。
  宋枕遥也拿林怀嘉这三天两头来和晚玉找茬没有办法：“她可能是对你不太放心吧，觉得你不是个合格的女朋友或妻子？”
  “她主要是觉得，我是个吃软饭的。”晚玉嘟嘟囔囔，拉着宋枕遥换衣服。
  晚玉从善如流：“这样吧，她几点到？我去外面躲躲。”
  “今天不在家了？”宋枕遥问道。
  晚玉甚至比宋枕遥还了解林怀嘉争强好胜的德习：“我德智体美劳她不都一一考教了一遍嘛？这回来肯定又是从网上找了什么幺蛾子考察法，来折损我的锐气。”
  只能说晚玉是久受其害。
  但宋枕遥心里却是希望林怀嘉来的，因为林怀嘉和陶吹，杨思溪她们几个来的时候，晚玉表面上和宋枕遥这几个朋友关系平平，实际上也藏着自己的一点开心。
  她孤独惯了，家里多了点热闹，她哪里会这样气鼓鼓？
  宋枕遥会不知道她？明明喜欢又爱装，就像明明喜欢自己，自己喊她声老婆又要装耳聋。
  一边说自己不习惯这样叫，一边又想多听个两声三声的。
  话说，林怀嘉考教晚玉的“德智体美劳”，晚玉哪一项过了？
  好像都没过。
  上次“德”是问她如果有人骂她，晚玉会不会反驳。
  晚玉在平静地回答“不会反驳”时，林怀嘉面有喜色，认为晚玉这是“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的气量。
  结果晚玉下一句“我跟这种马上会死的人吵什么？”
  让林怀嘉忍不住吹胡子瞪眼，跟一旁的宋枕遥大声嘀咕晚玉没礼貌。
  其实也不是没礼貌啦。
  那些人也不过是活到60，70的年纪，对于晚玉神明来说，大部分在她面前的人都是快要死的人。
  只是这笨蛋能不能顾及到？这些话神明之间可以说，在普通人前还是要积点口德。
  至于“智力”，林怀嘉问了晚玉一道高数。
  晚玉说自己没上过学。
  林怀嘉诧异地问她只有高中学历吗？
  晚玉说什么是高中？
  杨思溪在一旁都笑的想死，陶吹以为晚玉只上过初中，就贴心地为晚玉出了一道勾股定理。
  晚玉问“勾股定理”是“头悬梁锥刺股”在现代的一种表达吗？
  杨思溪给晚玉在“智”上又打了一个大叉。
  至于“体”，宋枕遥对晚玉还是挺有自信的。
  但晚玉又犯贱了。
  掰手腕装自己是“废狗”，还没挨到她手腕就碰瓷。
  一直说疼，然后缩到了宋枕遥怀里。
  之前宋枕遥不是教过晚玉一个网络热词“绿茶”嘛，晚玉之前呆，这会儿贴在宋枕遥胸口说“姐姐我力气从小时候就这样，手不能扛肩不能提的，我也难过啊，我也不想这样……”
  一边泪眼朦胧地看向林怀嘉：“对不起啊，林姐姐，我现在哭是因为我自己没用，没姐姐有力气，才不是因为姐姐用力大了弄疼了……”
  于是“体”很自然的也不合格。
  晚玉平时精致妩媚，“美”是绝对不可能不合格的。
  陶吹和杨思溪都很认同晚玉的品味。
  直到她根据最近看的《乡村女企业家的中老年艳遇》搭配出了一身……
  紫红色西装，打大红领带，短发用发胶竖起40厘米高，为了水嫩感变本加厉地从头到锁骨都打满发胶，还垫超宽肩，垫超大屁股的造型。
  这西装富有晚玉的个人feeling，因为西装裤短的和超短裙一样。
  于是为了“坚贞保险”，晚玉还在超短款西装裤下加上了黑色双层棉裤。
  但这黑色棉裤只到膝盖。
  棉裤下紧接着的是到膝盖的白色运动棉袜，棉袜外套着的是堪比斑点狗花哨的白色斑点点缀的红色高跟鞋。
  高跟也不高。
  晚玉是这样说的。
  半米高的高跟还算高？你看我167也没人说我高啊？
  当看到晚玉这副搭配时，宋枕遥就知道幸亏林怀嘉没有给晚玉“发挥妆容”的机会。
  不然晚玉设计出来的这美人，去倒是可以去娱乐圈就业，但是只能去恐怖片。
  当那种从马桶里爬出来挠人臀部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