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渊】的真相
沉寂使徒的遗弃者徽章已经自动送进了叶赫的武器空间里，这个使徒或许还有很多杀手锏没有使用出来，但没办法，超载状态的尤拉给他来的那一下太重了。
被克伦特和奎托斯联手拦下的混合使徒也眼看着就要败北。
暗潮使徒和没落使徒合二为一之后，诞生的这只双头四臂的混合使徒确实很强，力气大的足以轻易敲飞奎托斯。
但他却意外的降低了许多灵活性，以至于被习惯了与科琳娜交手，从而自身灵活性大幅度提升过的克伦特灵敏的绞杀着，一会儿功夫就被这小子卸掉了两只胳膊和一条腿。
灵活性被进一步削弱的混合使徒一个没注意，两把宽刃短剑从他身后呼啸而来，在他身前一个交错便切进了他的身体里，还暂时控制住了他剩下的两只手臂。
一举建功的奎托斯大吼了一声，双手抓着绷紧的锁链奋力牵扯着这怪物的行动。
但哪怕他身上的怒气之焰越发高涨，力量不停的提升，他还是被混合使徒拉扯着逐渐朝那边移动，脚下也已经犁出了一条不断扩大的沟壑。
幸好克伦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攻击机会，他没有立刻出手就是为了躲着混合使徒，避免这只怪物注意到他的绝杀能力。
当听到风声的混合使徒同时朝上空抬起两颗脑袋时，从半空中跳过来的克伦特已经无比靠近他们。
克伦特的大剑被他以跳劈的姿势狠狠的砍进了两颗脑袋之间，然后他一扭身子，偏转剑锋，让剑身从混合使徒的一侧躯干里切了出来。
带着半截肩膀的没落使徒的头颅摔落到了地上，剩余的暗潮使徒的头颅也尖叫了起来。
可惜克伦特已经反手一剑砍下了这最后一颗头颅，失去意识操控的躯体一下子虚弱了下去，被奎托斯的锁链拧成了麻花，还被怒气之焰迅速灼烧。
“还没死吗？”
一剑扎穿了没落使徒的头颅以后，克伦特抽剑正要给暗潮使徒的头颅也来上一下。
但这颗诡谲的脑袋忽然冲着克伦特一张嘴，一支黑色液体构成的尖刺从他口中飞射而出，一眨眼就从克伦特的脑门上透体而过！
奎托斯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但下一秒，克伦特却先扎穿暗潮使徒的脑袋，然后转身扔出大剑，把落在了不远处的黑色尖刺彻底砸碎。
所有人这才看清，原来克伦特的脑门上多了一个更大的贯穿孔，刚才的尖刺并没有那么大，所以尖刺只是从这个孔洞里穿了过去，根本没伤到克伦特。
“你小子……”
望着随手搓了搓额头就把孔洞闭合了回去的克伦特，叶赫眯了眯眼睛，愉快的轻笑了一下。
没想到克伦特已经掌握了一点点他自己的力量了。
苍白骑士身上的“空洞”或许还有别的用处，但最起码的，物理上的投射物确实很难命中能给自己的身体随意“开洞”的苍白骑士。
暗潮使徒和没落使徒的遗弃者徽章也送进了叶赫手里，叶赫对他们随意的交待了一句：“回船上等我。”便转身踏进了教堂里。
“这家伙是怎么找到这么多不错的手下的？”
给了叶赫一点血液以后，叶卡捷琳娜就被叶赫“请求”留在了非凡女士号上，她望着向这边返回的克伦特和奎托斯，稍微有一些不解。
这两人的身份她都已经知晓，但这两人的实力居然这么强，却有些超乎她的预料了。
再加上那个刚才差点撞碎空间的可怕的人偶少女，这些人的实力加起来也不弱了，已经是一股不算小的力量。
令叶卡捷琳娜的感慨的就是叶赫的这一点，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提升自己的个人实力的同时，还不停的招兵买马，把各路人才收拢到麾下使用的呢？
……总不能是砸钱吧？
不管外边的人们怎么想，踏入教堂的叶赫也不会去在意他们。
一走进这间教堂，叶赫意外的发现这间教堂里还挺明亮的。
虽然遍地的水草踏上去有些滑，那些被朽坏殆尽的木制桌椅也已经被一些珊瑚贝类什么的取代。
但宽敞的窗户映入了外边的亮光，让这间教堂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一片敞亮，看上去倒是没有预料之中的阴森。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海腥味，和往日叶赫在非凡女士号上吹海风的时候闻到的差不多，不香，但也不烦人。
在教堂最深处，最前方的墙壁上，本该是海神谱尼诺尔的雕塑所处的位置，已经被一些从地下和墙壁里伸出的黑色藤蔓给取代。
一旁的一小堆碎石里叶赫看到了一些雕刻痕迹，这堆碎石应该就是原来的海神雕塑了吧？
教堂里没有其他人，也没有连通后方区域的通道，仿佛这就是一座仅供礼拜的教堂而已，而不是一个完整的教会。
这对于一个几十年前还是正神教会的总教廷遗址来说，怎么看都有种“寒酸”的感觉。
不过过去的就过去了，天知道这个教廷沉入水下以后还经历过什么，整个教会有没有被邪神之力改造过。
叶赫也不是来考古或者寻宝的，他现在需要在这个教堂里找到一个需要同时使用四枚遗弃者徽章的机关。
问题也出在这里，教堂里敞亮的很，叶赫一眼就望遍了整个教堂，都没有找到适合使用徽章的机关。
所以他不假思索的靠近了那片黑色藤蔓遍布的墙壁，如果机关就在这教堂里，那也只剩下这些藤蔓下面了。
在叶赫靠近这些藤蔓的时候，漆黑的藤蔓内部忽然亮起了一些淡淡的红光，它们也开始自发的蠕动了起来。
无所畏惧的叶赫继续靠近，这些藤蔓就亮的更加耀眼，它们没有离开墙壁伸出来攻击叶赫，而是在墙壁偏上方的位置纠缠在了一起，迅速组成了一个只有上半身的诡谲人型。
一些胶状物质从藤蔓上分泌，迅速覆盖了这个人型的表面，一眨眼，这些胶状物质就忽然凝固成了白色，使得一个只有上半身的男人出现在了叶赫眼前。
在这些藤蔓移动的过程中，叶赫也看到了藤蔓下方的墙面上确实有着一个拥有着四个徽章缺口的机关，看来突破掉这个藤蔓形成的男人的封锁，自己就可以开启封印了。
不过叶赫对这个男人的存在有些感兴趣，他既然存在于这间教堂里，那么毫无疑问他和刚才那些使徒一样，都是曾经的海神教会的高层，如今的遗弃者。
可他为什么还要保守这个机关呢？还有，为什么四个使徒的徽章就是解开【渊】的封印的钥匙，他们既然被【渊】的神力所催化变异，为什么不掏出徽章彻底将【渊】解放出来呢。
“你……有很多疑问……”
下半身仍然是盘踞在墙面上的黑色藤蔓的男人开口说话了。
他睁开了眼睛与叶赫对视，但他的眼皮下方没有眼球这种东西，他的内在仍然是那些蠕动的黑色藤蔓。
“哦？你还有意识？你能回答我的问题？”
没想到在解开封印的机关面前，叶赫居然能遇到一个还保有意识的灵魂。
“嗯，”男人轻轻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唯一一个能来到这里的人类，我希望你能把这里的真相带出去。”
这里的真相？不是海神陨落以后他的信徒转投邪神？
叶赫没急着问这个问题，而是先对这个男人问道：
“我能知道你的姓名和身份吗？”
“我？……我是海神谱尼诺尔最后的一任教皇，也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你可以叫我迪蒙。”
“好的，迪蒙，那么，你想让我传达出去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迪蒙也没想到叶赫刚刚问完他的身份姓名，立刻就切入了正题，不过这样也好，这本来就是他现身的主要目的。
“这是个……很复杂，又很简单的故事。”
伸手指了指地面的迪蒙先冲叶赫反问道：“现在的你们是不是仍然认为，谱尼诺尔大人当初封印的【渊】，是一尊邪神？”
不等叶赫回复，迪蒙先对叶赫凄苦的笑了起来：
“谱尼诺尔大人弄错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弄错了……包括你们，包括我们……
【渊】只是一只过分强大，又没有任何理智的“野兽”而已，它甚至有可能是上个纪元遗留至今的某种古代生物。
我们在获得了它的力量以后，才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野兽？上个纪元？懂了，和我家里的那两个蜘蛛精同款是吧？
叶赫面色不变的听着迪蒙的讲述，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些了然了。
也就是说，当初海神谱尼诺尔只是意外碰到了名为【渊】的某种海生巨兽，这只错过了出生时机的巨兽没能获得上个纪元的野兽神神格，智慧，理智，这些都还无从谈起。
但它凭借自己庞大的身躯，仍旧拥有着翻江倒海的能力，以至于谱尼诺尔不得不把它封印了起来，并且根据它的危险性把它定性为了邪神。
其实就是一个正神把一条没理智的野兽关了起来而已。
“抱歉，但你说的这份真相有何意义？无论【渊】具体是什么，邪神也好，野兽也罢，它始终对无尽海造成了不良影响，所以才会被谱尼诺尔镇压封印，不是吗？”
叶赫忍不住打断了迪蒙的说明，有些不明所以的反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事到如今谁还在乎【渊】是什么玩意，谱尼诺尔都陨落了，海神教都玩完了，这些“真相”还重要吗？
“不……唉，这么说吧，【渊】……是群居生物！”
迪蒙的回答让叶赫立刻愣住了。
什么？群居的？
“这才是我想让你传达出去的“真相”，谱尼诺尔大人……似乎给整个人类世界惹了个大麻烦！
【渊】是群居生物，被封印的时候它不停释放自己的血液出来，并不是像看上去的那样释放污染，而是它正试图通过海水把它的血液讯息传达出去，把它的同类呼唤过来救它脱困！
任何接触过它的血的人都会听到它的呼唤声，这些声音仿佛梦魇一般无时无刻的侵蚀着我们的灵魂，但对【渊】来说，这只是它在求援而已。
人类总是把问题往困难的当面去思考，这才会把【渊】当做邪神，把它的血液当做邪神的神力，把它的呼唤当做邪神的污染。
现在最可怕的是，谁也无法确定，【渊】的同伴到底有没有收到它的求救讯息，会不会过来救它。
救出它以后，它们会一起回到深海，还是前往陆地报复，这些谁也说不好，因为它们只是一群过分强大的野兽而已。”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更简单的解决方案。”
一开始听到【渊】是群居生物时叶赫还被迪蒙吓了一跳，这种需要正神亲自封印的巨兽要是来一大群，还真会天翻地覆难以收场。
但既然几十年过去还没有第二头【渊】现身，叶赫也可以先不考虑这种复杂的问题。
“什么方案？”
传递完真相的迪蒙身体已经开始逐渐化作白灰，似乎他维持意志坚持至今的信念已经结束，使命已经完成的他可以安心离开人间了。
掏出了四枚徽章的叶赫对迪蒙微笑了一下，然后指着露出来的封印机关说道：
“我把【渊】放出来，干掉它！不就可以一劳永逸了吗？”
“你……谱尼诺尔大人都无法杀死【渊】……”
迪蒙的身体已经加速了灰化，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看着叶赫靠近了自己守护了那么多年的机关，期待着在生命的尽头能听到叶赫说出他凭什么能达成海神都做不到的目标。
但叶赫只是一枚枚徽章依次摁进了机关的凹槽里，然后掏出一小瓶鲜血泼洒了上去。
在迪蒙的头颅掉下来摔成粉末以前，他忽然听到了叶赫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别把我和无能神灵混为一谈啊……”
“卡拉卡拉！！！”
墙壁上的机关被叶卡捷琳娜的鲜血激活，四枚徽章同时被吞进了墙壁里。
一阵从地表一直蔓延到海底深处的震动，悄然从教堂的正下方蔓延了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