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恶意起源
一分钟前。
“如你所见，它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
古拉将叶赫带到了至高王城的深处，再往前走，就是王沉睡的寝宫了。
而就在这片庭院一般的地方，一个漆黑的黑洞出现在了叶赫面前。
这个位置原来应该是一座喷泉，但一块幽深的望不到低的黑洞取代了它。
“这……”
即便叶赫已经做好了要看见什么惊奇之物的准备，但他还是没想到，自己要面对的居然是这种深渊般深邃的恐怖恶意。
是的，这个黑洞就是灭世恶意的本体，是纯粹的恶意，黑暗而又污秽。
因为它的量级实在太多，所以被压缩局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才会化身成深渊黑洞的模样。
古拉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望着叶赫，她很想看看，叶赫到底会怎么对付这种级别的恶意。
这是几千年前毁灭了古老帝国的灭世存在，是毁灭世界的罪魁祸首，也是所有已死之人的恶意聚合体。
毫不夸张的说，这份恶意比亡灵天灾还要可怕，因为恶意就是恶意，它是没有圣光这种敌对属性可以消融的。
古老帝国花费了整个世界的智慧和精力，最终都只能封印它，做不到彻底解决它，就是因为谁也找不到消灭恶意的办法。
它可远远不止是一种情绪，而是更为原始，更为纯粹，更为无解的一种存在。
人类的三大原始需求，食欲，性欲，存活欲，在恶意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不过叶赫在一开始的惊讶以后，忽然冲着这块黑洞微笑了一下。
然后他向前一跃，直接跳了进去！
这就是古拉被吓的跑出来通知墨菲丝的原因，她和墨菲丝都以为叶赫自杀了。
事实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其实在跟着古拉前往这里的路上，叶赫就一直在思考怎么对付恶意。
至高王城是远古之地，这种地方会压制叶赫的体质，封印他身体里的神力点数，让他几乎掉回了刚穿越时的那种状态。
但已经解锁的那些序列武器给了叶赫不少信心，尤其是违令者，叶赫对违令者中的0.42飞克的反物质非常有信心。
恶意是有概念的东西，只要它有概念，就一定无法躲过反物质的湮灭。
但在见识到灭世恶意的本体时，一个突然起来的提示打乱了叶赫的计划，也促成了叶赫直接跳进去的原因。
【你发现了一类完全体的灭世存在，【灭世恶意】，命运抉择已触发，请在以下选项中做出你的选择。】
【一：忽视】：你选择无视该灭世存在。
【二：统御】：你选择控制该灭世存在。
【三：毁灭】：你选择消灭该灭世存在。
还用说吗？叶赫当然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这玩意居然敢骗他，发布委托过来，又恶意的取销，这是叶赫最无法容忍的一种情况，比被同行队友背叛还要过分的那种。
所以灭世恶意一定要付出代价！
叶赫认死了这一点，管他是恶意还是善意，报酬对叶赫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你选择了【毁灭】，这是你的命运抉择！】
【特殊委托已激活：毁灭】
【委托内容：踏入【恶意深渊】，消灭灭世恶意。】
【委托奖励：开启所有b序列武器兑换权限！】
【提示一：b序列武器为【boss】序列，可兑换boss属性的人型兵器。】
【提示二：你其实一直知道该如何消灭恶意，不是吗？】
是的，我当然知道！
跃入深渊的叶赫目光闪亮，嘴角高高的勾了起来。
恶意不是用来封印的，也不能抵消，削减，控制，只能去威慑它！
用秩序约束毫无意义，最终让恶意不可爆发，不可表露，能无声溶解恶意的办法，只有绝对的暴力带来的杀意！
你可以恶意的捏死一只小动物，却只能哀悼路过的野兽不会发现你的存在。
就算你恶意的祈求这只野兽被更强大的野兽消灭，但与此同时，你的恶意也被更强大的野兽的暴力消融了。
或者……你也被更强大的野兽发现，成了这只野兽的餐后甜点！
是的，要不解决恶意指代的对象，要不解决产生恶意的对象，叶赫的雇佣任务，不就是一直在这么做吗？
收集委托：叶赫为雇主取来别人的所有物，让雇主消解恶意。
暗杀委托：叶赫击杀雇主指定的目标，解决了一切问题。
互送委托，调查委托，破坏委托……
原来叶赫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成为了恶意的天敌！
要处理灭世恶意，对叶赫来说正好合适。
黑暗淹没了叶赫。
下一秒，叶赫眼前重现光明！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了刚才庭院里的位置，眼前的黑洞也重新恢复成了温泉。
天空中闪烁着正常的月空，一轮明亮的圆月正朝着这片庭院里撒下无比清新的月光。
空气中也带着一抹明显的草木香气，庭院里百花盛开，绿植繁茂，比叶赫之前看到了那片荒凉场景正常了不知道多少倍。
叶赫对天上的明月更加感兴趣一些，这轮月亮很明显不是他之前看见过的月亮。
它什么时候会流血？什么时候会腐败？然后什么时候才会把安娜“生”下来呢？
看来这段记忆发生在古老帝国时期，月亮还只是正常的状态。
不用看个人面板的提示，叶赫自己就能知道他现在位于一段记忆之中。
因为他发现自己无法与地面上的草地发生任何交互，几根柔软的小草，居然就能把他“载”起来。
这种脱离现实的观众感，和当初在谱尼诺尔的记忆里一模一样。
那么……这段记忆要告诉我什么呢？
这段记忆没有让叶赫久等，不一会，叶赫就看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失魂落魄的跑过来。
她来到了叶赫身边，依靠在喷泉的那一圈可以坐人的围栏上休息，但叶赫看的见，她的目光正异常空洞。
“怎么会……怎么会……”
从她口里流出来的呢喃声也不是叶赫所知的任何语言，不过因为这段记忆的特殊性，叶赫还是能听懂这种语言的意思。
“为什么！”
这个女人情绪失控了，她拍打了一下喷泉的水面，不知对什么人质问了一声。
“为什么是那个低贱的女人先给王上生下男孩？为什么不是我？”
“我才是王上的妻子！我才是拜因帝国的王后啊！”
“我诅咒你们！诅咒你这个低贱的女人，你和你的孩子一定不会善终！一定不会！我要……我要……”
女人的表情扭曲而又狰狞了起来。
叶赫稍微观察了一下她身上华丽的服饰，然后露出了有些恶心的表情。
该不会……这个女人就是灭世恶意的起源吧？
她是古老帝国的王后，却因为王先和别的女人生下男性后代，因为自己的权利受到了挑战，所以才……
就在叶赫理清思绪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忽然在庭院角落里响起：
“母后？”
叶赫和悚然一惊的女人一起朝那边看去，原来是一个刚刚来到了这个庭院的小女孩。
她叫这个女人母后，应该是这个女人与王的孩子，古老帝国的公主，甚至有可能是长公主。
这个庭院……看上去就是她们母女俩的居所？
叶赫稍微观察了一下建筑构造，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庭院不是他之前跳进黑洞的那个庭院，只是非常相似，制式完全相同而已。
“小夜……过来，过来母后这里……”
女人忽然向小女孩招呼了一下，还对她张开了怀抱。
但一旁的叶赫却立刻严肃了表情，因为他发现这个女人望着自己女儿的眼神里，居然充满了某种无法言喻的憎恨！
对了，她恨王先和别的女人生下男孩，当然，她也会恨自己没有先生下，刚才她就是这么发泄的。
但人类天生自私，还最容易转移目标保全自己。
此时此刻，这个女人已经把自己的一切负面情绪压缩到了自己的女儿的身上，比起无能狂怒的憎恨自己，她更享受把这份压力扔给女儿的轻松。
自己的女儿，也更适合她发泄这些负面情绪，无论手段会有多极端。
别过来……
叶赫忍不住想对小女孩这么说，但天真的小女孩哪里能感受到母亲的情绪变化，被母亲一招呼，她就露出欢快的笑容，向自己的母亲跑了过来。
啧……
一根青筋从叶赫的额头暴起，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男孩？为什么我会因为你而受这种屈辱！”
早已失去母性的女人死死掐住了女儿的脖子，怨毒无比的咒骂着。
“母后！母后……”
女孩早已吓坏了，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可怕，这么陌生，还要掐她的脖子，让自己不能呼吸，非常难受和痛苦。
她下意识的挣扎进一步的惹怒了女人，女人望向了旁边的喷泉，忽然狰狞的笑了一下，然后举起女孩，把她摁进了喷泉的水池了。
冰凉的池水淹没了女孩的身体，无法想象的绝望淹没了她，让她迅速没有了动作。
而女人松开手站起身，忽然肆意而又疯狂的笑了起来，发泄过后，她望着池水中的女孩，忽然歇斯底里的放声痛哭。
但她并不是在后悔，而是仍然在发泄自己的恶意而已。
更让叶赫措手不及的是，哪怕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想的还是如何保全自己的地位。
让自己的这个作为屈辱象征的女儿死去只是第一步，她不能成为杀人凶手，她还要想办法害死那对母子，然后和王生下男孩。
所以……
她招手施法，让喷泉里的水流化作利刃……
她要毁尸灭迹！
她要对自己亲手杀死的孩子毁尸灭迹！
恐怖的水流利刃瞬间刮碎了小女孩的肌肤，让喷泉水立刻染上了血色。
难以想象的剧痛让小女孩从深度昏迷中醒来，淹没水中的她连惨叫声也发不出来，只能无比绝望的望着正在施法的母亲。
“呵呵……王的血脉就不该给你这个没用的家伙……消失吧，消失吧！”
原来小女孩到现在还活着，是因为她拥有王的强大血脉，可惜女人的眼里没有半分同情，她已经疯狂了。
可怕的恶意彻底淹没了她的理智，也铺天盖地的倾泻在了小女孩的身上，让她在被水流利刃搅碎消失前，从破碎的眼眶里划出了一滴明显的泪珠。
这一滴泪珠迅速被女孩的血液染红，然后又被女人的恶意污染成漆黑，最后融入水流里消散无踪。
等女孩彻底消失，女人终于停止了施法。
喷泉里有活动的水流，会替她将粉身碎骨的女孩“清洗”干净。
明天，只会有人发现小公主失踪，但永远也不会有人能找到小公主的下落。
做完这一切女人踩着轻松的脚步离开了这个庭院，她已经计划好了，明天自己就可以用女孩的失踪向王谋求关注。
等所有人都找不到女孩的时候，她正好可以一边享受王的安抚，一边趁机和王生个新的孩子！
对了，要是还是女儿……就继续这么做吧！
很可惜，这个女人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被她亲手杀死的女儿，以母亲的恶意，父亲的血脉，自己的绝望，在整个至高王城的水流系统中，成功孕育出了灭世恶意！
那滴眼泪，就是最初的，最原始的灭世的恶意。
也是女孩在无尽苦痛与绝望中，唯一诞生的一丝厌世的情绪。
这丝厌世的情绪，就是灭世绝望成为灭世存在的根本理由。
它顺着至高王城的水源系统移动，吸收着整个王城里的恶意成长。
接住水源系统，它不停感染任何取水的人类，让这些人类产生更严重的恶意，在往复循环中，最后变得无以复加的强大。
而那个女人的末路叶赫也看见了，她死在了一个刚刚被她责骂过的婢女手中，这个婢女刚刚饮用了水源系统中的水，感染了灭世恶意……
可惜，灭世恶意已经和小女孩没有关系，这并不算小女孩报了仇，灭世恶意也没有停下酝酿。
最后，这些恶意倾泄出了王城，吞没了远古帝国所处的那个纪元，毁灭了世界。
可笑的是，那个纪元却剩下了至高王城这么一块灭世恶意的诞生之地，一直苟延残喘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