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叶赫教导的正义

  谁也没想到烈阳骑士会突然对阿图鲁人举起屠刀，连那些迪丽斯人也没想到。
  他们被发生在眼前的屠杀吓坏了，本质纯良的他们，甚至忍不住对那些烈阳骑士发出了喝止：
  “停！住手！他们……他们也不该……”
  “这是神的旨意！我们刚刚收到了神谕，从现在开始，任何阿图鲁人都不再是被我们承认的烈阳信徒了。”
  来自烈阳骑士们的解释，让这些迪丽斯人也愕然的站在了原地。
  但一些曾经被阿图鲁人邻居伤害过，裹着被严重恶心的迪丽斯人，却逐渐露出了一种……令格温毛骨竦然的快意笑容。
  他们在笑！他们在对发生在眼前的屠杀微笑！
  “杀得好！我早就说过，肮脏愚蠢的阿图鲁人根本不配踏上圣城的土地！”
  “一定是伟大的烈阳神听到我持之以恒的祈祷！所以才消灭了这些可恶的阿图鲁人！烈阳万岁！”
  “烈阳万岁！”
  甚至有人开始欢呼了起来，不多时，所有迪丽斯人都意识到了“好处”，同时也得到了心灵上的快慰。
  他们对着屠杀现场跪下，自发的，虔诚的，发起了一场祈祷！
  这一幕让格温和拉克丝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她们无法理解也没办法，因为这才是正常的人性！
  “恶……恶魔！你这个魔鬼……你……你……”
  格温忽然注意到了叶赫这个始作俑者，她愤怒的冲上来想要试图揪住叶赫的衣领，让他对那些被他“害死”的阿图鲁人负责。
  但叶赫却趁格温失去理智，忽然出手敲晕了她。
  “你……”
  拉克丝无比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下意识的就想对格温施以援手，但却被她心中刚刚产生的一抹冰冷理智给压制住了。
  叶赫的行为有其道理，他已经证明了他是对的，连神灵都遵从了他的建议。
  “你要对她做什么？”
  所以拉克丝只是站在原地，对把格温抗在肩上的叶赫问道。
  “我？我不做什么，只是想看看这家伙……”
  叶赫拍了拍格温的屁股。
  “……面对真正的人性时，她会怎么选择，呵呵，想看就一起跟我来吧。”
  说完，叶赫率先绕过了一片混乱的大街，走小巷绕向了那些迪丽斯人的社区里。
  拉克丝只沉默了一秒，就抬腿跟上了叶赫。
  出门游历过的她，大概明白叶赫想怎么做，但为了不让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她只能一起跟上去。
  她看着叶赫带着格温走进了空无一人的迪丽斯人社区，很快就挑中了一个房子，直接从没锁的大门踏了进去。
  叶赫就像是全知全能一般，径直来到了这间房子的主卧。
  他先将格温放在了这张乱糟糟的床上，然后……
  “嘶啦！”
  拉克丝根本来不及阻止叶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赫撕掉了格温的衣服。
  随后叶赫便回头对拉克丝打了个手势，将赤身裸体的【午时】圣女大人留在了这里，带着拉克丝一起撤到了远离这间房子的地方。
  拉克丝显然不想走，她担心格温会出什么差池。
  但叶赫给了她一个“尽在掌握”的眼神，让她只能再相信叶赫一次。
  不过这次叶赫是骗拉克丝的，他留在格温身体里的卡美洛只会限制死格温的行动，并不会在有需要的时候让格温恢复行动能力，更不会保护格温。
  叶赫对这个圣女可没有半分同情，因为他没有限制格温的语言能力，所以她总是有办法自救的。
  她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的选择，才是叶赫真正想见识的乐子。
  很快，这间房子的主人，一个迪丽斯的中年人就回到了社区里。
  他是刚才对阿图鲁人意见最大，面对屠杀最开心，也是在更早之前，当格温出现时，对格温最不怀好意的男人。
  能住在这座城市的他一定是烈阳教会数一数二的虔诚信徒，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格温这名圣女意见颇多。
  毕竟圣女并不能代表他信仰的烈阳正神，曾经他也尊重过格温，直到格温一次次的磨灭了他对格温的这份尊重。
  通过留在房间里的凯撒，叶赫很快就看见了这个男人冲进了盥洗室。
  在他上完厕所洗完手，一边擦着手一边回到主卧的时候，他立刻就被出现在自己床上的圣女大人给迷晕了眼。
  毕竟他的单身汉身份也是叶赫挑中他的原因之一。
  这个男人在短暂的迟疑过后，便上前试图唤醒格温。
  他还是有良知的，只可惜并不多。
  在发现格温怎么也叫不醒以后(其实是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声音），他便开始抑制不住自己的欲火，向格温的身体伸出了手……
  但就在这时，一只手被红色盔甲包裹的手掌，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臂！
  下一秒……烈焰爆发！
  冲天而起的火柱瞬间吞噬了这个男人，也吞噬了他的卧室，乃至于他的房子，朝天空尽情喷涌。
  这一幕让拉克丝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站在她身边的叶赫却突然问了个，让她身体又一次僵硬的问题：
  “你欠我一个答案是吧？我的问题是……除了她以外，还有哪些圣女已经得到了远古帝国的骑士铠甲？”
  拉克丝立刻回头看向了叶赫，她万万没想到，叶赫对烈阳教会最大的隐秘，居然已经了解到了这个地步。
  “格温，倪克斯，玛琳，菲妮……还有我，不过祖母提醒过我，所以不到万一，我不会使用它的力量。”
  “明智，呵呵呵，看吧。”
  叶赫“欣慰”的看了拉克丝一眼，然后给她指了指远处渐渐收敛的火柱。
  全身着甲的格温出现在了叶赫和拉克丝眼前，这一套红色的全身铠异常贴合她的身体，让她显得英姿飒爽，威武之余还不缺女性的柔美。
  见叶赫主动向着甲的格温走去，拉克丝只好抬腿跟上。
  她不明白叶赫怎么不怕格温的迁怒，直到她靠近了站在一块焦土上的格温，听到了她从盔甲里传出的哭声。
  在铠甲被激活的时候，格温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一切。
  她的哭泣不是因为误杀了一个被她诱惑的迪丽斯人，而是因为……
  在她意识到这个男人想对自己不善的时候，自己的脑海里率先浮现的却是，为什么迪丽斯人也和阿图鲁人一般下鄙？
  这股将信徒划分三六九等的“傲慢”，让她忽然意识到了……叶赫做的是对的。
  哪有什么纯善无害的“虔诚信徒”啊！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她的眼泪流给了自己的伪善，但很可惜，叶赫不仅不吃这一套，还明白她这份眼泪，也是一种“伪善”。
  “你可以哭大声点，杀人凶手。”
  来自叶赫直入骨髓的嘲讽，让格温立刻抬起头，愤怒的望向了这个恶劣至极的男人。
  但叶赫坦然至极的目光却是那么的“清澈见底”，让格温愣在了原地。
  “绝对的和平只存在于神明们说的那不存在的神国，绝对的自由只存在于意识诞生之前，或彻底湮灭之后。
  任何人追求的自由与和平，永远是在一个相对公正的框架限制下的心安理得，仅此而已。
  你们的主自己都快死了，你们却还在顽固不化，你们的教会都快灭亡了，你们却还在撕扯着错漏百出的正义……
  我倒要问问你们……没有秩序，一切从何谈起呢？”
  叶赫的话语不止是说给两名圣女听的，更是在警告窥探着自己的老人和“老神”。
  他已然看透真相，所谓的建国，所谓的远古诅咒遗迹……目的都是为了让烈阳正神获得一项附属神职，缓解祂的遭难！
  “【秩序】……不是你们自以为是就能达成的。”
  生于混乱，长于混乱，嗜好混乱，最善于挑起混乱的叶赫，最最理解的一项神职，恰恰就是【秩序】。
  【律法不代表秩序？】
  【我该……如何获得秩序？】
  映月女神和烈阳正神同时在叶赫心中开口，问起了叶赫的建议。
  【呵呵……】
  阿特拉克也在叶赫心中发出了无比嘲讽的笑容。
  这位上个纪元的智慧女神，兽性神中最擅长编织秩序的这一位，早在很久之前就看透了烈阳正神的野望。
  如果【秩序】真那么容易获取，早就有相应神灵诞生了。
  “你们……好无聊啊……”
  对于多位神灵的请教，叶赫却露出了兴致寥寥的表情。
  “我还是举个例子吧，【生命】！
  【生命】是自然规律的一种，但【秩序】，却是自然规律本身！
  【秩序】与【混乱】是自然规律唯二的两种表现，它们的定义根本不能仅由人类来确立，因为它们本来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从叶赫口中揭露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让高贵到这个世界顶峰的神明们目瞪口呆。
  虽然时空早已被神明们静止，但他们过度波动的神力，却让天空中阴晴不定，变化莫测。
  太阳正在颤抖，月辉也不能自己的在天际闪烁。
  如此动静自然引起了其他正神们的注意，但他们的目光却无法落在位于烈阳圣城的叶赫身上，也无法得知叶赫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这两大正神如此激动。
  但情绪上的波动毫无价值，明悟了自然规律也不代表可以改变自然规律，更无法去定义。
  因此，在天空恢复正常以后，两位神明再一次对叶赫开口询问道：
  【原来它们无法被定义……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该……如何……活下去？】
  叶赫耸耸肩，然后先回答了映月女神的问题，毕竟这是“自己人”：
  “这涉及了万事万物的基础物质构造，我很难向你说明或证明，你就当我就是知道吧。
  你想活下去？简单，像谱尼诺尔一样，挑一个不算太复杂的神职与你的神职绑定吧！
  我看你的信徒都挺喜欢替别人操心的，【正义】如何？”
  【如何做……】
  烈阳正神已经充分理解了叶赫的说辞，但祂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进行。
  “这还用我教？”
  叶赫都惊呆了，他都已经提醒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够吗？
  哦……考虑到这些正神其实都是一些没什么文化的“被选中神”，叶赫又不是不能理解了。
  “好吧，【正义】需要【不义】，你挑几个看不顺眼的神，把祂们列为【不义】去剿灭……
  或者让你的信徒去助人为乐，执行正义之举，走正义之道，然后颁布点法律什么的进行规诫。
  又或者，你可以让你的神职者与【正义】绑定，你不是有很多骑士吗？
  组个团，竖起正义的大旗，选择一个正在进行战乱的战场去介入。
  没有比中止战争更能彰显正义的事了吧？”
  【你，你等等！我，我得记一下！】
  叶赫的款款而谈听上去离谱，但烈阳正神却明白，好像这些办法都是行之有效的办法。
  祂老人家急的说话都利索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祂才小心翼翼的对叶赫问道：
  【还有吗？您还有别的办法吗？】
  “当然，但我再说下去，我就得收费了。”
  叶赫悠然的把玩着格温身上的盔甲，虽然因为时空静止他不能移动格温，但他可以接触这套盔甲，从而让个人面板读取它的更多信息。
  但令他都没想到的是，烈阳正神神志不清的误会了他的意思。
  【你将恢复圣女之身，从此以侍奉你眼前之人为己任。】
  一道来自自己的主神的神谕，砸在了突然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格温身上，让她愕然的看着叶赫。
  然后她又重新被时空冻结。
  【她是你的了，请告诉我更多。】
  烈阳正神宣布了一下，叶赫才知道祂误会了。
  “一个女人就想收买我，你怎么不问问映月怎么还没有副神职呢？”
  叶赫嫌弃的看了一眼格温，然后甩甩手：
  “算了，以后我想到想要什么再跟你要吧，办法我先交给你。”
  【好！我向你保证，我一定能满足你的要求！】
  “这就对了嘛，嘿嘿！”
  叶赫满意的笑了起来，然后捏着手指，对空无一人，只有两神的道：
  “【正义】是宣称的，有【不义】就有【正义】，所以……
  一直有新的【不义】……不就一直有【正义】了？
  我好像记得，魔物是无穷无尽，一直在诞生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