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水晶宫队长

  有了克罗斯提供的转会思路，波特再去找球员的时候针对性就更强了。
  老板不想要那些默默无闻的球员，要么希望之星，要么成名已久，要来之能战的类型。可是这样的难度也可想而知。现在是冬窗，有实力的球员要么已经在俱乐部打上了主力，要么在夏窗的时候就已经租借出去了。真正能符合要求的少之又少。要把英超各大俱乐部还有欧盟一些着名的青训球队筛查一遍，这个工作量超级的大。
  罗瑟汉姆关于中国球员武磊转会的提案，已经摆到了英足总劳工部门的案头。
  一个中国人，想要踢英乙的比赛？怎么可能？这要抢占英格兰球员的发展空间的。
  “就算你是中国的贝克汉姆，也不行。国家队排名第87位，不符合外籍球员转会门槛。”拉里-布朗毫不犹豫的就给劳工证申请盖上了拒绝的印章，连底下的一叠补充文件都没怎么看。
  拒签的传真重新发回了罗瑟汉姆俱乐部。不出意外，罗瑟汉姆提请了上诉。看来怎么都要挣扎一下了，拉里-布朗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拿到劳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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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希斯罗机场，欧洲最繁忙的机场。从飞机上走下来三个黄色皮肤的中国人，正是武磊、范志毅和经纪人田森。接到劳工申请被拒的消息，武磊等人马不停蹄的来到了伦敦。
  霍伊尔在机场接到了他们：“要不要休息一下，先生们？”
  范志毅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景物，拍了拍商务车的椅背：“不休息了，你们累吗？带你们见见世面。”
  武磊自然不敢说什么，田森则是好奇范志毅要带他们看什么。
  对着司机说了一个英文单词，英国司机疑惑的打量了范志毅一番，车子向东而行，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在一个宏伟高大的球场附近停了下来。
  “走，下车。”范志毅神采奕奕，一点没有坐了长途飞机的疲惫。
  武磊和田森等人看到球场墙上悬挂的巨大队徽就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是水晶宫的主场——塞尔赫斯特公园球场。
  在1996年，就是在这个球场，曼联球员贝克汉姆打入了一记55码外的远射。而在这个球场，曾经也是范志毅和孙继海两位中国足球精英留下汗水的地方。
  如今的水晶宫名列英冠第一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就可以升上英超。
  “小武啊，我说你就应该转到水晶宫来。明年就英超了，少走不少弯路。”
  “范指导，我想还是一步步踏实的走吧。现在能踢上球比什么都重要。”武磊答道。
  范志毅撇了撇嘴，但还是认同的，毕竟如今的水晶宫已经不再是英甲的球队，武磊也不是他。唉，中国球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范志毅心里惆怅。
  一个擦肩而过的老人，突然大叫了一声：“fan？！”声音中带着惊喜和不确定。
  范志毅扭头：“你是？……”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哈哈哈哈，十年了，你们中国人不显老啊。我是水晶宫的球迷，10年前我就在看你踢球。范队长！”
  最后一个“范队长”带着老人极大的热情。球场周围零星有几个散步的人，此时也聚了过来。
  “范队长！真是范！”
  “上帝啊，十年了！那时我们还在英甲！哈哈哈，如今我们马上就要去英超了。想不到吧？”
  范志毅被突如其来的关注弄的措手不及。他是想带着武磊见见世面，参观一下水晶宫的。可是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居然还能在这里被人认出来。
  此时，分开人群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水晶宫的青训教练迪恩-奥斯汀。他曾经是范志毅当年的队友，在范志毅成为水晶宫队长前，他是队长。这一年范志毅拿到了水晶宫年度最佳球员。
  “我就说这么热闹，一定是你回来了。big fan。”奥斯汀给了范志毅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了，大家伙给我们让条路，让我带这个家伙好好看看十年过去了水晶宫有什么变化。”
  围观的球迷轰然应和，有球迷把水晶宫的围巾挂在范志毅的脖子上，就连武磊和田森也收到了一条。
  “时间过得真快，不介绍下这三位先生吗？”
  “武磊，马上要转会罗瑟汉姆，我的小兄弟。”
  “这是他的经纪人，田森。”
  “这是罗瑟汉姆的霍伊尔，我们等会还要去足总参加劳工证的听证会。”
  “那看来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去酒吧喝一杯了。”奥斯汀遗憾的说。
  “处理完足总的事，我再回来找你喝。”范志毅豪迈道，“能联系到之前的谁都叫上。”
  不愧是“范”。
  有的人就是有一种领袖气质，不管在哪个国家，哪只球队，都能聚集起一群人，努力前进。武磊羡慕的望着范志毅。
  奥斯汀带着几人参观了水晶宫的方方面面，会议室、战术室、理疗室、还有荣誉室。范志毅放铲金童欧文的照片被搁在了最醒目的位置。
  范志毅的老脸一红，眼眶有点湿润。
  “我们那时候踢球，教练的战术就是：如果我们领先，范就会放在中后卫的位置上，去保持胜果；如果队伍需要，范会出现在中场抢夺控球权；如果我们落后，想要带回比赛的胜利，范就会去踢前锋。”奥斯汀回忆道。
  “你们去足总注意点，他们都是一帮顽固的老古董。守着英格兰足球的一亩三分地。成天叫嚣着如果不控制外国球员的进入，国将不国了。结果你也看到了，英格兰国家队还是欧洲二流。”
  “行，我们回头电话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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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位于南伦敦的水晶宫，一行人再次坐上车往西开去。英足总的办公地点和英格兰的主场在一个地方——温布利大球场。
  在球场的专门区域里，放着三狮军团的各个历史时刻，穿过历史的长廊，就来到了足总的办公区。
  “你们来了。”一个女孩向几人挥手，显然她在这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萍姐。”武磊认出了来人，正是呼延萍。
  今天的呼延萍穿着一身正装，齐肩的头发披散开，戴着一个黑框眼镜，透着知性的美。
  “魏处长建议我跟武磊和谢指导这条线，可以让国内的球迷多关注留洋球员、留洋教练的近况，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新闻点。”
  这个魏长缨，真是好算计。留洋的球员多了，怎么就关注武磊谢晖呢？范志毅心道。
  霍伊尔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听证会每个申诉的球队只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提交申诉材料，接受证据的质询，最后给出裁定意见。裁定就是最终结果。想要上诉，下个转会期再来吧。
  拉里-布朗和其他两个同事已经坐在了房间里。罗瑟汉姆之前听证的俱乐部是阿森纳，他们想要为一个巴西青年球员惠灵顿-席尔瓦申请劳工证。可惜因为国家队出场次数不达标被驳回了。不得已，席尔瓦最后被租借到西甲的莱万特去了。
  豪门俱乐部都不行，更何况你们呢？拉里-布朗心想。
  罗瑟汉姆的几个人走进一间小办公室。里面是一个长条桌子和几把椅子。谈不上什么舒适感，却有点像审讯室的升级版。
  霍伊尔代表俱乐部发言，他先展示了武磊在中国联赛和国家队比赛时的进球集锦，以及数据，随后把武磊获得欧盟护照的证据展示到大屏幕上。“武磊已经取得了欧盟护照，并不属于外籍球员，所以我们希望足总正常授予我们的球员武磊的劳工证。”
  他？怎么获得欧盟护照的？拉里-布朗知道自己犯错了。他先入为主的忽略了很多关键证据，这次他终于有时间仔细阅读后面的内容了。越往后看他的脸色越不好。什么情况？匈牙利护照，投资签证，置业合同，收入证明……一系列的证明文件看的他目瞪口呆。
  作为负责人的拉里-布朗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请你们解释一下，武磊是如何获得欧盟护照的。”
  “根据欧盟法律，武磊的父亲在半年前在匈牙利置业，自动获得了该国的居留护照。作为他的儿子，自然也享有同样的权利。”
  有了欧盟护照，那些考察国家队排名、出场次数的硬性指标都不再是问题。因为在文件中说明，武磊的父亲因为在匈牙利置业超过了100万欧元，自动获得了匈牙利护照。持有欧盟护照他就不属于外籍球员。武磊的转会金额也不过是50万欧元而已。
  该死的中国人在钻政策的漏洞！
  就像把一个非欧球员租借到欧盟国家待几年就可以拿到欧盟护照一样，恐怕武磊这个手续做的更加的天衣无缝。
  因为置业证明是受法律保护的，这个做不了假。但是如果是操作球员的转会不可能也不敢用到这样的手段。这相当于在转会成功之前就送给武磊一套在匈牙利的不动产，如果武磊反悔，或者转会不成功，房子也属于武磊要不回来了。没有哪个缺心眼的经纪人或者俱乐部会这么干。
  你换个非洲球员或者南美球员试试，他们有可能直接毁约跑路了，最后还落下一套房子。但是拉里-布朗显然低估了罗瑟汉姆的决心。
  “你们怎么能这么干？”布朗道。他的两个同事都露出了一丝同情的表情。从程序上没有问题，从道义上我支持你。
  此时，范志毅说话了：“先生，我在00年就效力水晶宫。我证明了中国球员能够适应这里的联赛。更何况我们要去的并不是什么大俱乐部，而是英乙的俱乐部。为什么不能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呢？从法律上这并不让您为难。”
  布朗看了旁边两个同事一眼，同事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霍伊尔眯了眯眼睛，英足总里没有省油的灯，不过像拉里-布朗这样固执的人也不少。政治献金，商业贿赂都是在资本主义国家少不了的手段。
  “好吧，希望你在赛季末能通过劳工证的再次审核。”拉里-布朗耸了耸肩，最终选择了妥协。
  走出足总的办公区，田森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真的吓死我了，如果那个该死的英国佬始终不松口，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拿出这份补充合同了呢。”
  田森说的补充合同也是对劳工证的另外一个破解手段。如果你想转入一个天才球员，除了启动天才条款之外，只要转会费达到1200万镑，那足总不会再卡你的劳工证了。
  只是说很少有18岁左右的年轻天才会达到这个身价，更没有俱乐部愿意当冤大头出1200万镑刮潜力彩票。
  如果补充合同呈给英足总，就诞生了法律效力，这个钱是要实打实付给东亚俱乐部的。东亚俱乐部如果向你讨要这1200万镑，罗瑟汉姆付是不付？人性可经不起考验，更何况在1200万镑面前有没有人性都不一定。
  范志毅佩服起ww体育，他的脑海中闪过魏长缨的身影。这个人真的是在为中国足球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经过三天漫长的等待，罗瑟汉姆俱乐部终于收到了英足总颁发的劳工证。
  “呜呜呜，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在英格兰踢球了。”
  范志毅拍打着武磊的后背，声音里也带着哽咽：“好好踢，在这好好踢。别给徐指导丢脸，别给我丢脸。”
  田森在一旁已经捂着嘴哭了出来。尽管他没有全程参与，但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这是中国足球时隔多年以后，再次重返英格兰，怎能不让他激动呢？
  呼延萍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她知道这背后少不了魏长缨的影子。
  同一天罗瑟汉姆官方发布声明——《中国锋线球员正式转会罗瑟汉姆》。
  呼延萍的一篇《艰辛留洋之路，武磊重新启程》引爆了沉寂已久的中国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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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们有个中国教练已经是件很疯狂的事情了，怎么又来了一个中国球员？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球迷协会的骨干们，正围着主席韦恩-伯尼聊天，有人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我听说好像是管理层硬塞过来的。”伯恩还没回答，就已经有其他人抢答了。
  “是真的吗？”
  “真是醉了，这不是瞎搞吗？”
  “天啊，中国人会踢足球吗？我只知道他们的乒乓球玩的不错，篮球也有个叫姚明的大个子。足球你见过什么中国人吗？”
  “有啊，曼城曾经有个中国人，叫什么记不得了。我们的中国教练也是德乙射手榜第二名。”有人抬杠。
  “切，那是哪一年的事情了？”
  “赌一英镑这个中国佬就能呆半赛季。”
  “我赌十镑，赌他上不了十场。”
  伯尼举着杯里的啤酒，没有做声。在球场上他是狂热的球迷，但球场外他更喜欢听这些狐朋狗友吹牛打屁。
  他们对球队的热爱是一样的。每个人都在担心，俱乐部这次引援是不是把好钢用在了刀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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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武磊的听证会结束的时候，魏长缨的手机上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魏领队吗？我是辽宁的一个足球经纪人。我叫徐珀，琥珀的珀。”
  “哦？你好，你从哪弄到的我的电话？”
  “我朋友的朋友帮我要的，实在冒昧打扰了。”
  “没事，你说找我什么事儿吧？”
  “魏领队方便坐下来聊聊吗？我想给您推荐一个球员。”
  “那就把球员的信息发给我，我先看看他的资料。”
  “还是，我给您送过去吧。”电话里徐珀的语调谦卑谨慎。
  “行，那就明天下午来足协找我吧。”
  “好好，谢谢魏领队了。”
  自从当了国奥队的领队，魏长缨就经常会接到类似的电话，有一些是教练员，有一些是经纪人，还有一些是俱乐部的经理。
  布拉泽维奇是主教练，但在中国，外籍主教练的责任大部分是赛前的训练和临场的指挥，而筛选球员的权利就落到了中方教练组或是领队的头上。当然布帅对球员有最终的决定权，也可以决定哪些球员上下。可是如果一名球员很优秀，但他从来都没有在集训的名单当中，或者是放在了某个不起眼的地方，那他想要出头难如登天。而一个球员进了国字号和没进国字号的身价也是不一样的，最近找过来的人都是向魏长缨推荐球员的。
  这也算有中国特色的足球生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