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推荐的背后
晚上8点多，黎兵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这是他在成都的另外一套房子，两室一厅，偶尔压力大了可以来这个小房子独处一会。
作为成都谢菲联的前主帅，他已经在家休息了大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成都的一家青训基地训练小球员。如果不是足协的征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到赛场指挥比赛。
这时传来一阵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谁啊？”黎兵皱眉，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他这处房子，打开门，一个胖乎乎的男人站在门前。
“黎指导，没睡吧，是我，郭忠义。”
郭总？你怎么来了？郭忠义是成都谢菲联的总经理，黎兵之前的领导。
“没事，好久没见了，正好过来看看你在不在。”郭忠义说的就好像真的碰巧一样。
黎兵把郭忠义迎进门，寒暄了两句，郭忠义终于聊到了正题：“老黎啊，你虽然不在成都谢菲联了，但球队可是你的娘家啊。队里那些孩子都是你看着长起来的。今天来呢，主要是想请你帮个忙。马上国奥队就要集训了，大名单里能不能加两个咱们自己的人。一个是张建强，一个是冯毅卓。
黎兵皱了皱眉头，足球圈里就那么些事，他最近一直躲着这些人，电话也都关机了。没想到还是被郭忠义找到了。
“哦，呵呵，你看看我把东西都忘了。”郭忠义打开随身的黑色皮包。“最近俱乐部实在不景气，为了搞钱我也是费劲了力气。你就当帮哥哥个忙吧。”李忠义拿出一张光盘。“我把他们俩比赛视频都带来了。”
黎兵笑了笑：“这两人我知道，水平还可以。不过要进国奥队，恐怕还差点火候。”
郭忠义把光盘放到黎兵的茶几上：“我的黎指导，唉，我们都是搞足球的。有些球员的实力是摆在那的，有些实力是吹出来的，马拉多纳也有状态不好的时候，你说是不是？只要他们能进国奥集训名单，剩下的看造化嘛。我们还能管那些瓜娃子一辈子不成？”
“行，我试试。等会我再看看你的这个光盘。国奥队的名单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也得跟领队，主教练沟通。不会让你的球员埋没的。不过，我也得跟你说好了，我就帮你推荐推荐。主教练最终定谁，可不是我能左右的。”
郭忠义的胖脸再次露出了笑容，晃着手：“唉，看你说的。黎指导，以你的资历在国家队说话肯定有分量啊。你说布拉泽维奇那老头，不也得听听你的意见吗？黎指导，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再出去喝两杯？”
“不去了，明天还得赶早班的飞机去北京，下次，下次再喝吧。”
“哦，好好，那我就不耽误您休息了。”郭忠义客套了两句就离开了。
坐上车，郭忠义心里暗暗的叹了一下。成都谢菲联最近流年不利，去年反赌扫黑的风暴中，他们被查出07年打假球的事情，降入了甲级。破屋又逢连夜雨，在09-10赛季谢菲联也降到了英冠，他们再也没有精力去管中国投资的这个俱乐部。就在最近，郭忠义得到的消息是谢菲尔德已经决定撤资离场了。
郭忠义在他的位置上不知道还能坐多久，此时不利用自己的职权，多运作几个球员转会，过期可就作废了。
黎兵拿起装光盘的盒子，发现有些不对，盒子里除了光盘之外，还有一个长方形的小卡片。
银行卡……黎兵苦笑，如果没猜错的话，密码应该是六个八。黎兵把卡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到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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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0日。香河训练基地。
布拉泽维奇和三个助理教练，魏长缨、黎兵、技术部派来的数据分析师，还有几个服务国家队的工作人员都汇聚到了会议室。
布帅率领申花征战中超一个赛季，自然对中超的球员有不少了解。不过，国奥队的球员并不是每个人在俱乐部都能打上主力，在中超联赛给布帅留下印象的。
所以，魏长缨和黎兵就要帮布帅整理出一份26人的大名单。
“我已经有了初步的一些人选。大家可以讨论一下。”布帅在中国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学会了如何和中国的同事相处。早有人告诉他，除了主教练之外，领队的职权是最大的。
“在讨论集训名单之前，我想跟布帅和在座的各位说一件事情。”魏长缨严肃道。
“最近因为我成为了中国队的领队，有不少人找到了我。希望我把一些球员加到集训名单里。有些人是够格的，有些人是不够格的，所以我收到了这些。”魏长缨从兜里掏出一摞银行卡，大概有十几张的样子。
“我估计这些卡里的钱不是俱乐部，也不是经纪人的。恐怕真正花钱的人，是这些球员。这些球员又是哪来的钱，是他们父母挣得。他们父母希望他们出人头地，为国踢球，入选国字号以后路能好走一些。可是就是这一步，他们已经走歪了。
所以，我今天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我收到的这些银行卡，将会原路退回去。如果还有人敢送钱，只要我在国奥队一天，他就进不了大名单。我就一句话，谁砸了了中国足球的锅，我就砸了他的碗。
本次国奥队的选拔，将会从过去一个赛季的技术表现进行筛选。最后根据布帅的技战术要求进行确定。布帅，您觉得怎么样？”
经过翻译，布拉泽维奇终于知道这个年轻的同事说了些什么。
“好，很好。”老头点点头。魏长缨的话让他想起了童年的时光。
在波黑特拉夫尼克，战火纷飞，父亲开着小餐馆维持着一家人的生计，他是最小的孩子。后来哥哥们在战争中战死了。20岁那年，他做电工差点把自己电死。还有一次他得了结肠炎还差点病死，是他的家人让他活了下来。他能够体会那些父母费劲心力支持孩子踢球的生活。
在他的职业生涯里没有遇到过送钱就能入选的球队，他也没钱这么做。但是从他当教练起，他也没收过球员一分钱。
足球是一种信仰，高于一切。
“魏，你说的很好。我们这届国奥队的选人，就是这么个选法。”
“谢谢，布帅。”选择外籍主教练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们在中国没有人脉的牵绊，可以从纯粹的技战术角度考虑选人用人。
关于集训名单的猫腻算是告一段落了。魏长缨刚才的话会像长腿一样，传遍足协的每个角落，还有中超中甲的很多俱乐部。
恐怕还有很多人不适应这样清澈的足球生态。
“足协的技术部，已经整理了2010年整赛季的比赛。同时采用east wind实时数据系统，对录像进行了数据采集。所有球员的数据都已经可以进行筛选了。”
布帅恐怕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高科技，看着魏长缨拿着键盘鼠标操作。
“布帅，我们先筛选一下守门员的数据吧。这个应该会比较简单。数据里包括出场时间，扑救次数，零封次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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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咨询了比甲安德莱赫特队的意见之后，对方表示，卢卡库并没有意向租借或者转会到英乙的球队。
09-10赛季卢卡库三十三场联赛打入了15球，已经引起了诸多豪门的关注，已经不是罗瑟汉姆这种屌丝可以染指的。
与其在英格兰的办公室枯坐着看数据，不如出去转转。坎波斯出发去往比利时，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几个人选，希望能成功。
比利时安特卫普附近的梅赫伦市，也拥有一家比甲俱乐部梅赫伦队。
站在训练场边，坎波斯看到了他要找的大个子，190的身高十分的显眼，可是他的技术并不出众，在球场上还有些笨拙。
半个赛季过去了。他只出场10次，打进4个进球。
恐怕在夏天的时候，他就要和梅赫伦队说再见，到一个小球会去蹉跎剩下的职业生涯了。
不过坎波斯可不这么看，他觉得眼前这个大个子是一块璞玉。用他多年的眼光起誓，他觉得这个大个子能踢出来。
离开了训练场，坎波斯来到了俱乐部的办公地点。
“你们谁负责球员转会？”
“上二楼找德维特。”前台的女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楼梯。
上了二楼，坎波斯找到了一个写着球队经理的牌子的房间。
“我是罗瑟汉姆的足球总监，坎波斯，来谈谈你们球员的转会的事情。”坎波斯在罗瑟汉姆的头衔是“全球球员拓展顾问”。他觉得有点羞耻，美国人就喜欢些假大空的东西。
“你好，德维特，我是这家俱乐部的总经理，也是青训负责人，有时候也负责转会，你跟我聊就没错了。”
“你们队里那个黑大个，什么价格？”
“黑大个？你是说那个本特克吗？不妨你先报个价如何。”
坎波斯撇了撇嘴，露出一副傲慢的表情。
“罗瑟汉姆你应该听过吧，我们最近有了个美国老板。他喜欢像篮球运动员一样的选手，我本来要去安特卫普，恰好看到了那个黑大个。
说实话，他踢球不行，我觉得打篮球应该不错。40万欧如何？”
“先生，你得报个诚恳的价格。”嘴上虽然不同意，德维特心里其实在窃喜。
这个黑大个只是某次转会的添头，留在队里既打不上主力，又浪费粮食，转出去是最好的结果。作为小俱乐部，他们希望的是球员能够流动起来。没有谁是不可出售的，只是价格不同而已。遇到豪门冤大头那就磨刀霍霍狠宰一刀。遇到像罗瑟汉姆这种来捡漏的，也不能太便宜就是了。
“那好吧，你很精明。我的朋友。
再加20万欧。如果你说不，我转身就走。我的人选可不是就那么一两个。”坎波斯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嗯……60万欧加10%的二次转会条款吧。我们其实很看好本特克的未来的。”德维特为难道。
“好的，成交。”坎波斯伸出手。
“成交。我喜欢和你打交道。”德维特也伸出了手。
两个人说了十句话，大概有九句是假的。我知道你在说假话，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在说假话，但我们都假装不知道，世界和平，peace。
就在不到一小时里，坎波斯敲定了他加入罗瑟汉姆以来的第一笔转会。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该死，我还没有跟波特说一声。我真把自己当成足球总监了啊。
跟本特克本人的谈判也很顺利。因为德维特已经明确表示本特克在赛季末之后不会得到续约合同。要么在冬窗就找好下家，要么就准备在夏窗失业吧。此时的本特克没什么特别好的选择。他自己认为自己只能在比乙厮混。突然来了一个金主爸爸开出了两倍的薪水让他加盟，谁能够拒绝呢？
就在坎波斯带着本特克返回英格兰的时候，波特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曼联俱乐部基于罗瑟汉姆半赛季的表现，以及青训设施的升级，同意租借中场选手博格巴到罗瑟汉姆队。这个17岁的少年，终于不用在u18的联赛中以小欺大了。
温斯坦利从阿森纳租借来了他们的年轻门将，埃米利亚诺-马丁内斯。18岁的马丁内斯从阿根廷独立队转会过来，花费了教授110万英镑的转会费，教授担心他再打不上比赛就废掉了，欣然同意了罗瑟汉姆的请求。
195的身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如果罗瑟汉姆能升上甲级，把他买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罗瑟汉姆剩下的最大问题，就剩一个好中后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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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缨在香河训练基地的一番话，很快就传到了足协领导的耳朵里。
吴笛当然是给出了一个大大的赞：“很好，很好，净化中国足球的生态，就需要像小魏这样的同志。这样才能选出真正能上战场的战士。”
有的人却不以为然，甚至有些生气。
“领导，这样不行啊，必须要收拾一下他，如果都按照他这么搞，以后我们再选球员一分钱都收不到，本来我们的工资就够少了，他连这个油水都不给我们留。就他清高，就他了不起，就他不差钱呐。”
“行了，别说了。国家队也不是他的地盘。你安排个人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厉害就好了。”
“好嘞，领导就等你这句话了。不让他哭着求咱，我的名倒着念。”
郭忠义早上刚刚来到俱乐部，过两天国奥队就要公布集训名单了。希望我那10万花的物有所值。按照以往的行情，这个价进国奥集训队肯定是稳得。这样再运作国内转会或者留洋也更加的方便。
“郭总，你的快递。”行政把一摞信函放到他的桌上。
现在的广告真是多，不是什么信用卡账单就是哪个地方又有楼盘开售了。郭忠义信手打开快递。一张银行卡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