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民国估衣行

  徐昊一阵无语。
  倒是身旁的秋生不乐意了，推搡了文才一把，吐槽道：
  “呔！你那么能说，刚才在沙龙里的时候，怎么像个呆鹅似的，还要阿昊帮你解围，现在倒还神气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师父附体了，啰里啰嗦教训人！”
  文才顿时变回了唯唯诺诺的模样，小声的回答道。
  “我这也不是为阿昊着想嘛....算命这行当，十骗九诈，要不然怎么赚到钱还债啊，那可是整整一百零七块大洋呢~！”
  徐昊并没有开口，他现在掌握了门派最神秘的法术，不说未卜先知，至少趋吉避凶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要假于时日，彻底掌握这门秘术，区区一百个大洋，实在不是难事。
  “正所谓早知三日事，富贵一千年！”徐昊心里暗暗想到，同时看了一眼堆满了旧衣服的破店，哀叹到：“至少不用在这些垃圾堆里淘东西....倒霉！”
  说真的，他在现实世界虽然不算有钱，但至少还从来没穿过别人不要的旧衣服，眼下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尤其这家悠衣库，压根就没有窗户，也没点灯，整个店里，除了门口有些光照进来，其他地方乌漆嘛黑，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混杂樟脑丸的怪味。
  “这么黑，还怎么挑啊~”徐昊不由抱怨道。
  “对了，卖旧货的地方就要这种效果~”文才在一边解释道：“毕竟是旧衣服，难免有些老鼠咬坏的，虫子蛀穿的，或者污渍油渍洗不掉的地方。光线暗些，总会有人看不清楚，大意买了去，这买卖就做成了。”
  一旁的秋生也随口补充道：
  “阿昊你放心，虽然这里的东西，一旦出门，概不退货，但有文才在此，保证你不会吃亏的。”
  这话听得徐昊瞠目结舌，习惯了过去淘宝京东的服务，哪怕是拼多多，都不会像眼下这种店家这样过分，至少退换货这种事，断不会这么蛮横。
  “文才？你这家伙又来挡我发财了？”、
  这时一个店里伙计经过，满脸不高兴的讥讽道：
  “这次你又准备在这里待一天，然后就买个一蚊二毫半的东西回去？”
  文才却也不恼，笑着回怼道：
  “既然知道是本大爷，咱们就别玩虚的，有什么新到的良品，直接摆出来吧----我今天可是带了生意过来，你可别怠慢了正主~”
  那伙计不耐烦的指了指深处的角落，然后就转身去做别的事了。
  徐昊看在眼里，眉头微皱，看样子古代的服务水平实在不敢恭维，换做现代的话，这样的人早就被各种差评弄到炒鱿鱼了。
  “莫跟这家伙计较，他是包饭的，做事就这德行~”文才解释道。
  “包饭的？”这回轮到徐昊诧异了。
  “这种工啊，几乎住在店里，每月零零散散能有一块半大洋，运气好能有两块，柜上管他一顿饭，旱涝保收，饿不死，也发不了财。”文才耐心的说道，换成过去的他可没这功夫跟徐昊多说。
  “还有种不管饭的，东家不给他钱，也不供饭，收入全靠卖衣服出去的收成决定，卖的越多，分成的零钱也更多，这就看本事说话了。”
  徐昊恍然，这实际跟自己时代的销售保底分成一个路数，但还是不由问道：
  “可是....二手衣服应该都不值钱，卖不起价，签分成...不对，不包饭的模式，只怕到手的零钱会非常低，似乎还是包饭做这种，妥帖安全，不至于亏本。”
  听到这话，文才哈哈一笑，见没人注意，于是小声说道：
  “任家镇十六家当铺，每天都有海了去的东西，过了期限没人赎，这个时候当铺就会统统打包，按他们的本利卖到这里，而经过分拣之后，他们就会在衣服上做记号。”
  说到这里，文才悄悄拿出一件破袄，打开不起眼的内衬，只见上面用炭笔写了个龙西....
  这下顿时把徐昊看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个代表着什么。
  “这就是门道，今天悄悄告诉你，别往外传啊~”文才一本正经的小声说道：“江湖人的钱数，都有特殊的暗语，隔行如隔山，而这家店的暗语，1234用的是十二生肖来代替，这龙啊，排行第五，意思这件衣服值五十个铜元，而西则对应麻将牌里，东西南北中发财，一样是数字顺序啦，西排行第二，意既最多能打倒2折，外行人若是能看懂这些，买东西多少能占到些便宜。”
  徐昊恍然，如果知道了店家的底牌，杀价起来倒也势如破竹，估计这家店也嫌烦了，因此文才来这里买东西，直接就给他优惠折扣，省的浪费一嘴子唾沫。
  “这规矩一家跟一家不同，如果我能把任家镇上所有店铺的暗码摸清，那么可不等于发了财吗？”文才得意的笑道：“不过运气最好的，就是遇到那种没有标码就放进来卖的东西，但凡遇到，就说明没有登记造册过，店员想卖多少都行，得到的钱也不用跟东家分润，全能落入自己口袋，哪怕是包饭的伙计，都愿意做这种生意！”
  听到这话，徐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这种蝇头小利的东西，他并不怎么上心，以其把时间拿来记些旁门左道的暗码，还不如了解物价行情的波动，稍微知道些许动向，也能为自己所用。
  如果文才真有一天记住了这些暗码，商家大不了重新换一套，能费多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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