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与幽魂相搏

  傅蔷薇疯了,终日头不梳脸不洗,在课堂上时不时地就发飙,性格也越来越古怪,同学们渐渐疏远她,她越来越孤立了。
  还好,生活上有紫薇照顾,为了方便,紫薇调到她的宿舍。有时蔷薇发起脾气,打砸是常事,甚至出手抓挠紫薇的头发和手臂,紫薇毫无怨言,依旧母亲般地照顾她,致使病情没再恶化下去。
  我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紫薇却常常宽慰我。
  我深深爱着这个善良的女孩,她已经占据我整个心了。
  我想帮她些什么,可我不敢出现,怕引起蔷薇更多的遐想,每次买完东西放在门口,给紫薇打个电话,让她开门取回。
  回到宿舍又看到大熊终日昏睡,我的心都快碎了,再加上已是晚秋季节,悲秋的我,心情越来越压抑。
  今天周末,由于导师给的课题多,我在实验室忙到深夜才回宿舍。
  同室的老铁们都去远郊看红叶去了,商量住农家院,今晚不归。
  进了空荡荡的寝室,却见大熊跪在浴室门前,虔诚的一动不动。
  “大熊,你跪在这儿干什么?”我疑惑地上前搀扶他。
  他回身一下就把我推坐在铁床上,床板硌得我生痛,我有点生气,顺势一躺不理他了。
  自打那次解剖室回来,他已渐渐神志不清,常常作出令人吃惊不符常规的举动,时间久了,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些日子我被搞得精疲力尽,精神头也提不起来,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就在半睡半醒之间,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昆虫振翅发出的啾啾声,又像是两人窃窃私语嘀咕声,让人听起来极不舒服。
  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只见大熊跪在那一会低眉顺眼,一会眉开眼笑,一会又不住地点头称是,声音就是从他嘴里发出的。他对面好像坐着一个人似的,正在交流亦或宣布他的委任状。
  我瞧着他诡异的表情,不禁毛骨悚然。
  这时,镶有磨砂玻璃的浴室里有人影一闪,接着水龙头被打开,哗哗的水流声淹没了一切。
  我瞪着眼睛盯着浴室门,见大熊虔诚地跪在门口,嘴里嘀咕着什么,抬起腕子看了一下手表,都午夜零点多了。
  那流水足足有二十分钟,还没有停的意思,平时也没谁冲澡用这么长时间呀?
  今天同学们不是都郊游去了么?而且提前商量今夜都不回,进寝室后除了大熊也没见到其他人啊?
  每个寝室都配有浴室,不可能是别的室友,因为回来前房门是反锁着的状态!
  我神经一下子就高度紧张起来,顺手操起平时打球用的棒球棍,慢慢走到浴室门口。
  “是曲彬吗?还是小夏?”我拍着门问道。
  大熊忽然站起身,冷冰冰地看着我。
  里面的水龙头依旧开着,我又拍了拍门,喊了两声,仍然没人应声,推了推门,里面却是闩死的。
  我总感觉到有些蹊跷,遂用力一脚把门踹开。
  里面热气腾腾,没有人,而浴头正喷着水!
  刚进屋时还没有水声,水龙头打开也不过二十分钟,而且我确实隐约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这绝不是错觉,这回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再次抬头细察之际,忽然一张白森森的人脸张着黑洞洞的大嘴,披头散发地从天棚倒挂下来,差点与我鼻子相撞!
  四目相视!
  这些日子已训练得我反应极快,当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照着就是一记重重的勾拳!
  对方被打的“哗啦”一下从棚顶跌落下来,之后迅速站了起来。
  “你是谁?”我壮着胆问道。
  “你是谁?”对方也问了一句,不过是女人的声音。
  这人怎么长得这么熟悉?对了,这不是我么?
  一样的身高,一样的穿着,一样的笑容,我已经脱掉了的外套,而他却还穿着我白天的衣服,及那张流着血的鲶鱼嘴角。
  我似乎瞬间具有了读心术,看透了我内心的性格:怯懦,忍让,还有无边无际的孤独,以及我那双茫然而又像死鱼一样的眼睛,不过那是一双无瞳的眼睛。
  这肯定不是镜子的反照,因为还有声音!
  我突然想起大熊在冷藏柜里看见了躺着的自己,并读透了自己的内心,这说明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也是“我”,一股寒意不觉地从脚底升起。
  就是这厮害得大熊这个铁哥们如此的凄惨,今日你还找上门来了,我非得干死你不可!
  恶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我堵住浴室门口,抡起棒球棍,使尽全身的力气,迎面就砸了下去!
  只听一声怪叫,真正的鬼哭狼嚎,它的头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紧接着,却见浴室玻璃墙“哗啦”一声被撞得粉碎,这货从里面窜了出来。
  这时我耳后突然一声响动,回头一看,大熊举着板凳向我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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