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深藏不漏的江叔
留下一句话之后，江叔就转身进了侧面一个小屋子，然后没过多久就再次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匣子。
匣子造型古朴，外面似是包裹着一层不知名的兽皮。
只见江叔把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张叠起来的皮质物件。
正当秦一好奇准备开口问的时候，只见江叔手一抖，那张皮质物件就完全展开了。
展现在秦一眼前的是一张方正的不知名皮革，皮革上面整整齐齐的插着各类大小的刀具，略长的有尺许长，而略短的只有寸许长。
在秦一好奇的目光中，江叔从中挑出一把尺许长的短刀，
“叮~~”，只见江叔伸出食指，对着短刀的刀背屈指一弹，随着指尖与刀背的碰撞，当下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这短刀上传来。
“好刀！”虽然不懂好坏，但是看着在阳光的照射之下这刀身反射出的刺眼光芒，秦一下意识地就脱口赞叹道。
江叔笑而不语，并没有回应秦一这句赞叹。
“这獠猪的皮算是不错的材料，处理好之后可以用来做皮甲或者靴子，小县城里倒是有不少人喜欢用这种材质的。你们可以拿去卖掉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至于这肉嘛，獠猪的肉质可是出了名的美味，特别是猪蹄，可是连先生都觉得不错的美食。”陈江一边做着准备工作一边难得开了个玩笑。
“那太好了，本来我就是打算来孝敬老师的，那就把猪蹄留给老师吧，至于其他的我都随意，看石头想要哪些。”秦一毫不犹豫开口挠头笑道。
“你啊....”陈江闻言摇头笑而不语。
“可别，咱们不是说好的嘛，出力的可主要是你。”站在一旁听到秦一这么说，也是一边拒绝一边努力憋着笑。
“行吧，行吧，那就这么办吧，你想要哪些？”秦一无奈道。
“那我就要一个前腿和一个后腿吧，别的我都不要了。麻烦江叔您帮我分一下。”赵石说道。
秦一：“少了吧？”
赵石：“不少，不少，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你快别磨叽了，江叔还等着呢。”
秦一无奈摆了摆手道：“好吧，好吧。那下次再有收获你再多分一点吧。”
“还下一次啊，这次都是走运，差点没栽在荒野上了。”赵石连连摇头，充满肉感的脸随着脑袋的摇摆，脸上的肉也在不停的颤动，看起来格外喜感。
“我说的是修炼一段时间再去，瞧你这胆小的样子，就这样还想成为巡猎人呢......”
“我这叫稳重，懂不懂什么叫做安全最重要？”
......
两个少年相互之间斗着嘴，一旁的江叔也不插嘴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两个少年的交流，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面色还带着一些追忆的意味。
没一会儿的功夫，准备工作就做好了，也不多说，陈江就开始处理这头獠猪了。
而接下来的场景也让两位少年不禁连连称奇。
只见在秦一和赵石面前，格外皮糙肉厚的獠猪，现在到了这位江叔手里却显得格外脆弱，那手里的短刀在切割解剖的过程中就像切豆腐一样的容易，刀口的划动仿佛毫无阻碍。
而且剥离猪皮的整套过程轻松无比，行云流水，看得二人不禁咋舌。
“江叔，您这些刀可真锋利啊！”一旁的赵石忍不住问道。
“你再仔细看看。”江叔笑了笑也没解释，只是继续操作着。
看了一会儿赵石还是没有看出来什么门道，于是准备再次询问，这个时候秦一拽了拽他的衣袖，摇头示意他继续耐心观摩。
这个时候的秦一已经看出来一些端倪了。这位江叔在切割和剥皮的过程中，似乎自己每次都能找到阻力最小的点，每次都能使用最小的力气去破开需要破开的地方，整个过程犹如庖丁解牛，所有的薄弱环节他都能准确找到。
而且在整个解剖分割的过程中，他的发力方式都显得极为巧妙。手里的刀很锋利是一个原因，但是光凭借刀的锋利也做不到如此的游刃有余，行云流水。
在秦一的印象里，这位江叔一直都是一副面容憨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却寡言少语的形象。
之前秦柳柳也有对秦一讲过，陈江在陈先生的家里是一种类似于管家甚至仆人的角色，总是替陈先生处理一些日常琐碎的事务。平时话语很少，甚至在有陈先生在场的时候总是闭口不语，静静站在一旁，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但是就是这样一位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类似仆人角色的人，现在看起来却不像表面上那样的简单，单单只是现在解剖獠猪所展露出来的手法就让秦一觉得这位江叔一定是深藏不露。
此时秦一不由得想到，最近这几次来陈先生这里，这位江叔似乎对自己一次比一次热情。从最开始的只是面带笑容的点点头，到后来的主动问话，再到现在甚至会开些小玩笑。
而且除此之外，秦一也察觉到，这位江叔看自己的眼神也一次比一次“热忱”。
秦一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陈江的时候，他虽然面带笑容，但是眼神却是毫无波澜。直到后来秦一来接受陈先生的考验，那个时候这位江叔看秦一的眼神是充满鼓励的。而现在这位江叔看秦一的眼神又变得充满了期待.......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算了，以后有机会再问吧。”秦一不禁有些疑惑，随即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继续仔细观察这位江叔的手法。
越观察越觉得不简单，到这个时候秦一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全心投入定睛观察，仔细的观察之下发现江叔握刀的手在整个过程中是稳的出奇，好像每一分力的使用都是均匀的，只有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手腕才会以一种特殊的频率进行抖动。
看到这里秦一不由心中觉得大为惊奇。于是当下看得更加出神。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仔细地盯着秦一地双眼地话，会发现秦一的双眸深处正有着什么东西隐隐约约似要浮现......
这个时候地江叔似乎是察觉到了秦一地状态变化，脸上也随即露出了一丝犹豫地神情。好像在思考什么东西，没过多久好像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开始放慢了动作，于此同时还看了看躺椅上的陈先生一眼。而此时的陈先生似是对这边的事情毫无兴趣，只是自顾自的饮着酒在躺椅上慢慢晃悠着。
见此，江叔似是下定了决心，也是也随之彻底放慢了动作，特别是在发力时让自己的抖动的每一分动作都能让秦一看清。
而此时的秦一也似乎是没有发觉这些变化一般，愈发沉浸于此看的津津有味。
唯有赵石还是一脸好奇却又不忍开口打扰的苦恼样子。
整个解剖的过程并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差不多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就结束了，而且这还是后来江叔故意放慢动作的结果，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估计结束得更快。
看着分割得整整齐齐的獠猪肉和那一张完整地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猪皮，秦一心里满是佩服。“真厉害啊，这么快就处理完了，而且还处理得这么好。”赵石感叹道。
“是啊，所有的弱点和关节似乎都在江叔眼里，完全就是了如指掌。而且那种特殊的手法之下，整个獠猪的任何部位都无法让江叔的动作迟滞分毫，简直太厉害了。”秦一也随之感叹道。
“呵呵。”江叔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既然觉得厉害的话，你可以问问陈江，看他愿不愿意教你这些本事。”此时不远处一直没有出声只是自顾自的饮酒的陈先生突然冷不丁的开口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先生......”听闻此言，陈江不禁有些惊讶。
“没事，你愿意教就教吧，这么好的绝技，跟着你失传了也是可惜，这小子要是天资能符合你的要求，你就传授给他吧。”陈先生摆了摆手开口打断道。
“可是.......您也知道，这可不是单纯的我教，他学，就完了，万一以后.....”陈江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没什么好可是的，万一也只是万一，先考虑好现在吧，你说万一，那要是真的万一失传了呢？”陈先生摆了摆手一如既往的洒脱说道。
“这......好吧，确实......您说的对，要是真的跟着我失传了，也是可惜了。”陈江似乎内心还是有所犹豫，但最终还是重重点了点头说道。
一旁的秦一被这对话听得云里雾里，显然不知道二人在说些什么，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最后也大概听懂了，那就是陈江愿意教他！秦一也随之不禁大喜过望。
立刻开口道：“谢谢老师，谢谢江叔！。”
“你小子......倒是挺会顺竿爬。“在听到秦一的话语之后，陈先生不禁失笑道。
既然陈先生也同意，秦一也愿意学，于是陈江开口和秦一约定道：“那就以后每天，你跟着先生学习完了之后，我再来教你吧。”
秦一也是当即重重点头回答：“好的江叔。”
“额......那个，我能不能也跟着学一下啊。”
此时旁边传来一道犹豫的声音，那就是一脸纠结又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的赵石。
“我的这项功法不适合你，最适合你的还是你家里的家传绝学，你回去问问你爹，看看他愿不愿意传授给你吧。”听到赵石的话语之后陈江也是觉得有些好笑，这俩小子，都是那种见了好处就想蹭一下的主!
听闻此言，不远处的陈先生也不禁点了点头。
“我爹？他不就是个铁匠吗？我家里能有什么家传绝学啊。”赵石一头雾水的说道。
“你爹可不是你看见的那么简单啊......你以为你这远超同龄人的体格子和力气是从哪来的？回去好好找你爹谈谈吧，看看他能不能解开心结，把你们家的家传绝学传授给你。”江叔淡淡笑道。
听到江叔这么说，赵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说道：“好的，谢谢江叔指点！我这就回去。”说完立刻转头对秦一说道：“那我回去了秦一，你走不走？”
秦一想了想，说道：“那我也先回去吧，晚点再过来，再不回去柳柳姐和小花该着急了。”
话毕，二人就开始收拾分好的獠猪肉，准备离开，当然，走之前也没有忘记留下陈先生最爱吃的猪蹄。
两个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陈先生和陈江俩人在院子里看着两个少年留下的獠猪蹄哭笑不得。
看着两个少年离去的背影，陈江开口道：“先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了吧。”
陈先生一愣，旋即缓缓点了点头：“是啊，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可能是终于找到了传承之人吧。”
“还真是凑巧，没想在平安镇这么一个小地方，竟然一下出现了两个天赋异禀的少年。这个叫赵石的孩子，虽然天资不像秦一那么出众，但也可以说是百里挑一了，今年的战者启灵，这孩子大概率是要被选中了吧。”陈江感叹道。
“是啊，那个姓赵的小子，当初也是受挫太重，所以才来了这么个小地方当了个铁匠，他那个家传的绝学，也是不简单啊，就这么沉沦下去，实在是可惜了。”陈先生抚须回答道。
“这个叫赵石的孩子可以说是完美的继承了他爹的天赋，这个赵铁匠若是好好栽培一下这孩子，这孩子未来的成就不会比当初的赵铁匠差的，看来当年的打击对他来说太沉重了，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去走那么一条充满坎坷的路吧......”陈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之后，表情复杂，一脸的可惜。
“只能看他是否能击破这个心魔了，各有各的路，这也是他战者之路上的一个坎，战者之路一步一阶梯，他是如此，你也是，我又何尝不是？所有战者，人人皆是！战者，战天地，战荒兽，也战自己！”陈先生的话语之中似乎带着一丝自嘲，但更多的是决绝！
闻言陈江也是长叹一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小会儿，陈江迟疑片刻又问道：“那先生为何愿意让我教授秦一呢？毕竟您也知道，这门绝学学了之后，可不仅仅只是多了一个绝学这么简单，还有它背后的责任，日后可就要面对不可知的敌人了......您好不容易找到的传人，您不担心吗？”
“呵呵，这小子天赋异禀，能流落到这里，你觉得他来历会简单吗？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收获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能学到你的绝学，是他的机缘，至于这机缘背后的磨砺和代价也是他必须要经历的......”陈先生缓缓说道。
想了想之后又补充道，“既然你已经决定到时候要跟我一起去那个鬼地方了，你这一身本事不留下传承，如果此去不顺利，那就可惜了我夏族的这一绝学了。”
听到这里，陈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