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战者之路的残酷

  申庚县门口，在李营长公布了这一次平安镇战者启灵的结果之后，一众少年表情各不相同。
  那些被评定为合格的少年，多是一脸的惊喜，能真正在战者之路上走下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额外的惊喜了，至少获得了进身之阶，毕竟真正的战者在夏国是拥有不一样的地位的！
  而那些被评定为地品低阶天赋的少年，如刘腾，阮小七，吴浩等人则是一脸的满足和期待，因为如前面李营长所说，他们这些少年被缉查司，布政司，巡防军，卫国军选中继续培养的希望很大，那未来也会有走向高处的机会。
  同时被评定为地品高阶天赋的赵石则是一脸的兴奋，只不过他的想法就很简单，因为他确定了自己会被稷下学宫选中，那他的父亲就会同意他在战者之路上走下去了。
  “嘿嘿嘿，这下我爹应该不会再反对我走战者之路了吧？毕竟出发之前就答应过我的，而且.......这次回去终于可以让他告诉我家传绝学的秘密了！”赵石心里默默盘算，虽然人在这里，但是思绪早就已经飞回平安镇了。
  只有秦一是一脸的淡然，无喜无忧，毕竟对于自己的天赋，秦一早已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了，所以今天对于战者启灵后的结果秦一基本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唯一让秦一觉得是意外之喜的事情就是在进行元力透体的时候找到了解决识海中的迷雾的方法。此时的思绪早就开始思考其他事情去了。
  “也不知道老师那里是不是能够刻画可以进行元力透体的阵法，这样的话识海中的迷雾应该可以早点解决掉......”
  “听王柳白的意思是，我接下来就要跟他一起去稷下学宫了......那柳柳姐和小花怎么办呢？还有老师也在平安镇，我要是去了郡城的话再想要跟着老师学习该怎么办？”
  “算了，算了，回去问问老师再说，老师应该早就有了安排吧.......”秦一此时思绪万千。
  除了这些天赋足够的少年以外，被认定为天赋不够的少年其实占了绝大多数。这些少年此时皆是一脸的艳羡和落寞，羡慕其他的少年拥有真正成为战者走下去的潜力，落寞的则是自己好像天生就要落后于人了。这种与生俱来的落后让他们格外的不甘和颓然。
  看着眼前的这些少年，他们脸上的落寞和颓然清晰可见，对于李营长来说，自己也经历过这种选拔，而且直到现在每一年都会见证这种残酷的选拔。
  “好了，战者启灵已经结束了，在返回之前，我有些话想要对你们说。”思考了片刻之后李营长开口道，接着一众少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李营长的身上。
  “每年的战者启灵结束之后，大家都有喜悦有不甘，喜悦的是那些天赋合格的少年，而不甘的则是那些不适合走战者之路的少年。”
  “喜悦的人是因为，他们可以走在一条逐渐强大的路上了。他们也可以进入到我夏国的各个衙门之中，以后就能获得不一样的地位和收获了。而不甘的人则是多半是觉得上天不公，为什么自己的天赋就不如别人？为什么一生下来好像就输了。我说的对吧？”李营长淡笑了一下之后望着面前的一众少年。
  闻言，那些被评定为不合格的少年们都没有说话，但是很多人的表情就说明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呵呵呵，其实战者之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成为战者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好事！”
  听到李营长的话语之后，众少年皆是一脸的不解，而此时的秦一则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李营长，因为在这之前，陈先生就多次跟秦一说过类似的话语。
  “夏族之人，人人都有机会成为战者，可真正要往下走下去的话是非常艰难的，而且一旦成为了战者，那么就要肩负起相应的责任了。战者二字可不仅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秦一清楚地记得之前陈先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而此时李营长也说了类似的话。
  “你们现在应该知道了，我们每年在进行战者启灵之后，被评定为合格，能成为战者的少年十人中不过一人，而能被缉查司，布政司，巡防军，卫国军选中继续培养的少年可能二十人中才会有一人.....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了，就算二十人中仅有一人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我夏国战者应该已经极多才对，而且这些已经成为了战者的人，那他们的后人应该会具有更好的天赋，那么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我夏国少年应该天赋都会整体大幅提升才对，但是为什么事实并不是如此呢？”
  “而且你们应该也都注意到了，今天护送你们前来申庚县进行战者启灵的这些巡防军战士和你们平时在镇子里碰到的巡防军战士完全不一样吧?”
  闻言，众少年皆是一愣，然后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到这里秦一也从刚才的思绪中转移了过来，他也对此感到好奇。
  “原因很简单，就是巡防军的人数不够！能达到巡防军甲组士兵那种程度的战者不够！所以我们的巡防军就只能招收一些没有真正迈入战者之路的人作为辅助！不仅我们平安镇如此，申庚县城，申郡郡城包括天离府城，都是如此！”
  “说到这里，你们应该又会疑惑了，为什么人会不够呢？就单单看我平安镇，每年战者启灵被评定为合格，能达到三鼎之力的少年都有十来人，甚至还会有一两人达到四鼎之力，如此看来只要十年积累，我们平安镇的巡防军中达到跟现在的甲组战力的人数应该就有百余人了，但是事实是多少人呢？我们甲组二十人，还有一个乙组也是二十人，除此之外就都是招收的没有真正迈入战者之路的人作为辅助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当初那些迈入了战者之路的人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李营长的话语逐渐变得低沉，语气中也开始带着一丝萧索。
  “对啊,这些人都去哪里了呢？”闻言秦一也是思索着。
  “不仅平安镇如此，申庚县城，申郡郡城包括天离府城，都是如此，那说明这些人不是去了更大的城市.......”
  “你们都知道荒野危险，都知道我夏国疆域辽阔，那你们知道为何荒野危险而你们却可以安稳的生活在建立在荒野之中的城镇中呢？”李营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残酷。
  说到这里，站在一旁的巡防军的战士们以及刘营长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复杂。
  此时秦一在听到李营长的话语之后，突然想起来了之前陈江在教导自己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这个世界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我夏国子民的安定生活，来得可没有那么容易的，你不知道这些只是因为这平安镇地处偏远，而且只是一个小镇罢了，很多信息都很闭塞，等你去了大一点的城市就会知道了......”陈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复杂。
  想到这里秦一似乎是想通了一般，突然心里冒出了一个惊人的答案：“莫非.....这些人大部分.....都死了？！”想到这里，秦一一脸的惊骇！
  “如果说平安镇每年战者启灵被评定为合格能达到三鼎之力的少年都有十来人，甚至还会有一两人达到四鼎之力，那只要十年积累，巡防军中达到跟现在的甲组战力的人数应该就有百余人了，但是事实是现在只有甲组的二十人和乙组的二十人，一共只有四十人......那就意味着，剩下的接近六十人.......都死了？！！”
  “百余人，死掉了近六十人......将近六成的死亡率吗？”秦一心里大为震撼。
  似乎是看到了秦一的表情，李营长笑了笑之后说道：“想必你们之中应该有人猜到了。没错！这些人都死了！走上战者之路之后接近六成的人都死了！死在战者之路的突破上！死在荒野上！死在战场上！”
  李营长的声音格外冷酷。
  “啊？！”
  “怎么可能？！竟然接近六成的人都战死了？！”
  在场的少年一片哗然，皆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呵呵呵，平安镇果然还是太偏僻了啊，而且远离边境战场，偏僻到我们平安镇甚至都没有卫国军的编制！所以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你们接触不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所以说上天还是相对公平的，出生在平安镇的你们，因为位置偏远，所以信息闭塞，资源匮乏，但是你们却远离了战事，可能大部分人都只能做个普通人，但至少生活安稳。”
  “所以我想对你们说：
  如果你经过了战者启灵，被评定为天赋上佳可以在战者之路上前进下去，那么你们不要骄傲。天赋固然重要，但是日后的修炼的和坚持也是必不可少的！战者必争，如果争不下去，没有足够的坚持，足够的胆魄，和足够的意志！那么就算你天赋上佳，那最终还是会逐渐庸碌，甚至会因为走上了战者之路但是却不够努力而成为被淘汰的那一批！”
  而且成为了战者之后，你们获得了走向强大的路径，你们会得到普通人得不到的资源和收获，会得到不一样的培养，但是与此同时你们也会肩负相应的责任！也可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而这个代价也极有可能会是你们的生命！呵呵呵，当然，其实也有人具有着成为战者的潜力但是最终放弃了坚持战者之路，毕竟怕死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所以如果你们有人也有同样的想法，那很简单，后面就踏踏实实的做个普通人不接受任何势力的邀请就可以了。
  而如果你经过战者启灵之后被评定为天赋不足，那么也不用气馁，至少你们能生活安稳，不会有性命之忧，更何况人生也不只是只有战者之路这一条可以走，你们还能有其他的选择！
  就算你们坚持想要在战者之路上走下去，那也可以！只不过你们会走得很吃力罢了，而且要付出更多的代价，但是这些代价也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毕竟你选择了一条你并不擅长的道路，人生就是如此！
  所以，有得到就会有失去，无论怎么样，我夏国儿郎，都应该世代奋起，永不言弃！”
  “好了，言尽于此，你们好好思量吧，时候不早了，返程吧！”说完这句话之后，李营长就对刘营长点了点头后，示意要返回平安镇了。
  “巡防军甲组听令！”看到李营长的示意，刘营长毫不犹疑的开始下达指令。
  “在！”
  “和来时的安排一样，原路返回，即刻出发！”
  “诺！”
  接着平安镇来进行战者启灵的队伍，就踏上了返回的路途。
  ......
  还是在那辆车上，秦一，赵石依旧是坐在来时的那个位置上。
  不过和来时的兴高采烈，话语不断不同，回去的路上赵石明显要安静了许多，似乎是李营长的话语触动到了他，上车之后的赵石就是一副一脸沉思的样子。
  秦一在听到李营长的话语之后，当时确实有所震撼，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陈先生和陈江在提起战者之路之时总是一副感慨的样子。
  但是上车后没过多久秦一就再次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
  原因也很简单，第一，秦一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现在已经确定了自己天赋出众，那么去到了稷下学宫之后必然秦一就会得到最好的培养。除此之外自己还是陈先生的关门弟子，得到了可以说是最好的传承之一，另外用陈江的话来说，八极劲也是夏国最顶级的战法之一。拥有这么好的资源和过人的天赋，只要不发生意外，秦一必然会在战者之路上走的很远。
  第二，自己身世不明，无论是要探寻身世，还是将来要履行自己的诺言照顾好保护好秦柳柳和秦小花，还是说要承接陈先生的传承，自己都要往前走，所以哪怕战者之路崎岖难行，自己也是一定要走下去的，既然未来方向已定，那不如淡然一点。
  最后一点就是在灵识界里所遭遇的一切，神龙，薪火传承.......这些都表明，秦一肩负着特殊的使命，就算自己不愿走下去，那也会有其它因素迫使自己必须要在战者之路上走下去。比如那个雨夜里出现的威胁到自己生命的血影！
  良久，坐在秦一身边的石头突然开口问道：“一哥，你害怕吗？”
  “怕？怕什么？怕死吗？”秦一笑了笑问道。
  “对。”赵石点了点头道。
  “不怕。”秦一轻笑了一下之后回答道。
  “为什么？”赵石一脸好奇。
  “因为我会变得足够强，足够强大就不会惧怕死亡。而且因为害怕就不敢前行，那也没出息了吧。”秦一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少有的带着一丝傲气和轻狂。
  “也是，确实没挺出息的。”听到秦一的话，赵石挠了挠头，然后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说道：
  “那我也会和你一样，变得足够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