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身份对等与贺维巾是何物

  “没错,宋千户,这是我二人的回礼和嫁妆,您可还满意?”
  “啥意思?”宋毅骋是真的懵逼了,你这送礼的名头倒是奇葩,简直闻所未闻。
  “哦,哦,宋千户,你看都赖我,忘记说了,是这样,我二人在各自家中挑选一名德才具备的良家娇女,欲嫁于千户为妾,还望千户应允。”
  显然他们也是收到了温体仁的消息,这是当时温体仁在宋毅骋走后定下的,有利益就联姻,就跟蜘蛛一样,有食物就织网,这都是当下的社会玩法,但是温体仁的温家不能直接跟宋毅骋去联姻,这身段就放的太低了,宋毅骋虽然有点本事,但在政治资源上还不能与温体仁的温家相提并论,不是温体仁瞧不起人,而是世事如此,什么叫门当户对,就是大家互相能利用上,碰到事儿能互相出力,你要是你个工人,怎敢奢望娶个市长千金?但是温体仁指派自家旁支南汇温家就没问题了,总之这婚姻就讲究个身份对等,地位对等,宋毅骋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视剧,好像叫人世间还是啥的,里面的哥哥与嫂子,知青下乡,这就是典型的地位身份不对等,造成的后果也都知道了,一方是工人,一方是省长,虽然那时候讲究个自由恋爱婚姻自由,可真的自由吗?因为这个自由带来了多少问题,双方从来不走亲,省长到死都不见亲家,男方送两盒茶叶,都要受到猜忌,女方潜意识与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有可能冲着我的权来的,哥哥受了多少气,忍气吞声,跟个上门女婿一样,宋毅骋没看结局,因为结局都是为了过审,大多电视电影不要看结局,因为,可能很突兀,因为那不是真的结局,甚至很多电视都不拍结局,要么是坏人放下屠刀,要么是好人必胜,没意思,太假了。
  “这不好,这不好吧。”宋毅骋急速思索二人的目的,嘴上可不能上来就拒绝,也不能立马同意,什么事情也要先弄明白前因后果,再决定,即便同意也不能让对方顺顺利利,乔还是要拿捏一下的,不同意,更要想清楚利害关系再决定,不管怎样,嘴上得有个把门的,话不能秃噜的太快,祸从口出,得罪人的都是嘴巴比脑子快,说话不过脑子。
  “唉,宋千户,哪个女子能嫁与你,即便是妾也都是她的造化,千户能如此信任提携我等,我二人不过是嫁一女子服侍千户前后,即便如此亦不能报答千户之万一,还望千户务要应允我等。”
  “不可不可,我非良人,二位家中小姐何须自降身份与我为妾,想必嫁给本地士绅之家也是一家主母,何故要到我这里来受委屈呢?再说我的妾室已经够多了,内院之中现今已然有六个之多,再多,我恐照顾不周,若是两家的小姐受了委屈如何是好?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宋毅骋看着两位员外,急忙解释着,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这院中足够两台了,生活之中可挡不住有哪个使点小性子,这就够他哄的了,再来两个,想想都头疼,而且,他这几女各个都跟他有故事,哪个拿出来也有一技之长,可以说是上得了大床下得了厨房,暖的了被窝打得过流氓,带出去还倍儿有面子,他可不想要两个花瓶看着,况且他也不知道其品性如何,再给搞得家宅不宁,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了,至于说是不是还有一方探消息的用处,这宋毅骋倒是不怕,有的是办法应对,不过这样的话不就是害了人家姑娘一生嘛,历来这样的女子哪有个善终的,更谈不上幸福可言。
  虽然说多多益善也是宋毅骋喜欢的,但是如果变的互相防备,那就是一个都嫌多了,不但浪费精力处处提防,还要假情假意双方都不开心,宋毅骋喜欢的是开心下的多多益善,可不是多多益善下的开心。
  “使得,使得,千户勿要再推辞,这也是温阁老的意思。”凌员外直接抬出背后原因。
  “那就替我多谢温阁老的好意了,就说我实无福消受这份恩情。”实际上宋毅骋听到是温体仁的意思,略作思考,已经有了同意的意思,但态度不能急转,也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继续推脱两句才是正理。
  宋毅骋明白这是古时牢固关系的一种手段,大体有两种,一种是成为姻亲,就是娶正房,就好比红楼梦中的王夫人和凤姐,都是王家人,持续的联姻,将贾、王两家利益结合,一家倒另一家也跟着倒霉,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再不济就是做偏房,一样达到一荣俱荣的效果,混在这个时代,不能随心而欲的,得入乡随俗。
  几人你来我往,你推我请,最后宋毅骋还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这其实就不是娶媳妇妾室的事儿,都是表面形式,最终隐藏映射的都是利益,不可能推脱得了的,真要强行推了,那可就得罪人得罪的狠了,你瞧不起我是吧,回头给你使绊子,这叫造糖不甜酿醋它可是酸的。
  “咱丑话说在前面啊,裹的三寸金莲我可不要啊。”这还真是宋毅骋的心里话,可不是托辞。
  “千户的心放到肚子里去,我二人办事你放心。”宋毅骋的癖好在有心人的眼里那都不是秘密,就如宋毅骋的时代维度,领导的爱好嗜好你都搞不清怎么进步,怎么升职加薪啊。
  “这是我温家女儿的庚帖,是我已故兄长之女,闺名唤作柠儿,今年正是二八年华,跟我兄长一样自小喜好钻研肆厨之术,我那萃雅楼好多菜式都是出自她的手中,性子温良谦让,必然能与千户琴瑟和鸣的。”
  “宋千户,这是我凌家女,是我二弟之女,闺名唤作清子,说来也巧,她与柠儿同年同月同日所生,明年也是十七,二人还是闺中密友,自小善女红gong,我家那裁缝成衣店的老人儿都自叹不如也,性子沉稳,也是没裹过脚的。”
  温家经营粮食买卖,城中开的萃雅楼饭店确实可以算得上星级饭馆了,也算是家族产业,多由温家长房操持,不过其长子早丧,家主这才轮到温厅广。
  而凌家经营的是丝绸布匹,自然开家裁缝成衣铺也在情理之中,通常交给下面的兄弟经营操办。
  要是按他们自我介绍的,这女儿还真是受家中生意影响,各有所长,这真嫁个门当户对的,那非得是正房大娘子不可的。
  “唉,温阁老与两位的盛情端的难却,我要再矫情推辞,就显得我不知好歹了,只是要委屈两位姑娘了,跟着我,唉……”宋毅骋这是提前打打预防针,这样的士绅良家做个妾室,怕他们心里有疙瘩,宋毅骋内宅的姑娘虽多,可没有一个是这样的,人家对身份没有预期,也就不会纠结,这两家的女子必然是对未来身份有所预期的,这一下从内宅之主变成了妾室,他害怕到时候嫁过来她们心理上再有什么波澜,要是做出点不可预料的事儿来,到时候谁的脸上也不好看。
  “千户奇人也,她们二人也早有仰慕,能嫁与千户为妾也是她们的福气。”两位员外自然是了解的,在家族中也是仔细的筛选过,岁数,品行,身份等等,她们在家族诸位女子中的地位中也只能算得中上,再加上宋毅骋之名早已传遍整个南汇,她们也都知晓,最后加上家主的一通利诱忽悠,也都是能接受的。
  至于身份,放到皇家就好理解了,家主就好比皇帝,家主的女儿就是公主,家主哥哥就是王爷,那王爷的女儿自然只是郡主了,在宋毅骋的维度历史上,唐宋时期嫁公主有时候还要陪嫁个郡主呢,且不论真假吧,反正草原各部也不在意,他们要的是公主郡主这一层身份,至于是不是本人都无所谓,美丑更是无所谓,这郡主都能当陪嫁,何况民间,所以说温、凌两家的主事人也不傻,挑的人除了相貌还要身姿教养也都是一等一的好,这出身上也都有讲究。
  最终宋毅骋还是同意了,这实际上同不同意也都要同意的,在这种大环境下,就是这样,怎么巩固他的商业贸易联盟,无非女子耳,世家大族、士绅地主无不如此,在什么环境就做什么事情,不要格格不入,显得那么个性,个性的人往往是处处不如意的人。
  不管怎么说在目前的身份地位上,人家两个大姑娘是比他内宅中已经定下六位妾室小娘子要高些的,就算是出身宋家堡的宋小睿都多有不如,人家别管出自哪一房,好歹都是嫡女,宋小睿则是妾生女,就差了些。
  人家即便不是正房大娘子,在流程规模上也要不差的,所谓的纳妾就是一顶小轿抬入家门,那种是真的纳妾纳色的一类,像这种利益结盟的还是要在整个流程上有所讲究的,具体要怎么办宋毅骋实在是没经验,不得不让门房去把沈宝从被窝里薅起来。
  “宋千户,我家祖上是洋山先生,凌云翼,是我的祖父,我家也是到我父亲这里才搬到南汇单过的。”
  “奥,原来如此。”沈宝还没来,宋毅骋几人也就只能聊些家长里短了,原来这凌员外也不算本地人,祖父是太仓人,他父亲作为家中庶子,成人后单过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听凌员外意思,主枝那一宗他的堂弟凌必正前几年也是考上了进士的。
  宋毅骋不禁感叹这种时代要出人头地可是不容易,没有家族力量支撑,难有作为,别看这凌员外不过商贾之家,可寻到根儿也是书香门第,地方豪强,士绅阶级,更别提温员外了,亲戚都是位极人臣首辅了。
  这次京都之行也给了宋毅骋极大感触,这士绅阶层就像一张网,不在网内的人根本没有出路,怪不得这儿也给他介绍女人哪也给他介绍,都是为了巩固彼此的利益关系,说不得他还是沾了宋家堡的光,毕竟钱谦益那里还是宋家堡的亲家钱谦益的同科进士李廷槟给拉的线儿,这一层一层的关系网,就如同一道防火墙,没有关系的普通人根本起不来,把底层百姓死死的按在地上,永无出头之日。
  正闲话间,宋毅骋的首席幕僚,最高学历者沈宝撩开棉布门帘进到厅中:“公子,这么急切寻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快坐下,先喝杯茶。”宋毅骋招呼他入座,烫了新杯再倒茶汤,趁着这功夫也把两位员外的事儿简要说了一遍。
  “那感情好,我看这样,虽然名为妾室,但也不能委屈了两位姑娘,三书六礼是不敢的,恐为人诟病,不过要怎么办我看两位员外胸中也早有成竹了吧。”沈宝翻看着桌上的礼单早已洞悉两人的想法。
  大月国娶妻讲究个三书六礼,非常繁琐,整套程序走完少则半年一年,多则数年,但是通常都是头一年订婚,次年迎亲。
  但这纳妾嘛就要简化许多,具体是简化到一成还是简化到5成,全看双方是何等关系,共同利益有多大,若是只为美色,那当天就能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来,当天夜里就能当新郎。
  “正是礼书对回礼、礼金对嫁妆,两位员外思虑已然很周全,公子,我看就按两位员外的意思办吧。”
  这礼书就是三书中的一书,男方送的礼都记录在书上视为礼书,不过这礼也不是随便搞的,基本都是那约定俗成的一套。
  男方送了礼之后,女方就需要回礼,就是两位员外送的茶叶啊,水果之类的,都是取其意思,长命富贵,白头偕老,一郎到尾,早生贵子等等。
  “别的我都知道是什么,这贺维巾是何物啊?”宋毅骋翻看着回礼单不解的问,刚才就注意到了,不知道这是啥玩意。
  “额?”
  “啊?”
  “公子难道不知?”沈宝疑惑的看着宋毅骋。
  “确实没听过啊?到底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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