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逃出生天与圣萨尔瓦多城
最终奥就还是逃跑了,弃城而逃,不逃不行,他再不跑,手下的兵极有可能扔下他自己跑。
“冲啊,族人们,报仇啊。”随着城下的木柴燃烧殆尽,温度下降到可以接受的程度,塞纳族长发一声喊,几百人扛着简易的木梯开始登城。
城里的西班牙人早就吓破了胆,再说外面大火燃烧,他们不认为土着人能冲进来,不怕烫死吗,所以也只在高处留下一个放哨的,其他人都龟缩进了城堡内稍作休息。
“不好啦,土着人冲上来啊,快上城墙。”随着警示声响彻堡内,西班牙人慌忙往城头去。
“天啊!”
“哦,上帝!”
“见鬼!”
高温炙烤的城头,摸到哪里都是一个字,烫手。
几百人的战斗,对于宋毅骋来说,在他心里,那都是村战,正如小倭子的战国时代,几十个人打群架就敢说是战国,简直可笑。
不过,几百人打群架那也是要决生死的,虽然场面不恢弘。
在一阵阵白烟过后,冲上城头的塞纳族人立刻就倒下去几个,可即便如此,也并不能改变结局,已经趁热登上城墙的土着人越来越多,西班牙人的火枪再也来不及装填,被迫进入了白刃战。
“奥就长官,塞纳人冲进来了,快走吧。”
眼见局势已经不可控,奥就不跑都不行了。
“族人们,快冲啊,西班牙人要逃啦。”
代因跟在几百塞纳族人后面跟赶羊一样,用尽浑身解数,让他们冲锋,在登城战中塞纳人留下几十具尸体,可有代因和藤百的二百人在后面有意无意的推搡,他们就算想撤也撤不下来。
西班牙人同样不好受,被塞纳人冲进来之后,他们虽然撤的及时,可也留下二十多具尸体。
“塞纳族长,别追了。”
眼看塞纳人现在已经是顺风局,开始眼红了,还要出北城门去追,藤百赶紧带人上去拦住,“塞纳族长,汉人有句话叫做穷寇勿追,还是见好就收吧。”
“对对对,塞纳族长,这城里有好些粮食布匹,还是先去抢占住吧,你看他们,你找的帮手都偷偷去了,再去不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他妈的,这群不讲义气的。”
“塞纳族长我们替你去追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好兄弟。”塞纳族长拉着代因的手不住的感谢,说等他们明天就去面见宋毅骋,从此投入宋毅骋的麾下,接受管治。
“好说好说,我们先去追西班牙人了。”
……
奥就带着几十个残兵一路向北狂奔,突然见到前方星火点点,乌泱泱又一群人冲着他们过来,慌忙下就要发令举枪射击。
“别开枪,奥就长官,我是宋毅骋。”
“真的是宋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对岸远远就看到你们这里火光冲天了,派人去一查看,说是有刁民要害你,正在围攻圣多明哥城,这不赶紧就来救援你,我们不敢从正面渡河,绕了好大一圈才跑过来。”说着宋毅骋还擦着脖子里并不存在的汗水。
“太好了,宋先生可否帮助我夺回圣多明哥城,我代表总督罗美洛长官向您表示感谢。”
“好,谁让我们是守望相助的好兄弟呢,我们这就前去,不过,奥就长官,对面有多少人?”
“天太黑,士兵们都看不真切,估计有个七八百人吧。”
“这么多,奥就长官,我这麾下只有一百多人,加上你的人一共也才二百来人,恐怕…”宋毅骋满脸焦急,“要不你先去基隆罗美洛总督那里在要些援军,到时候再反攻也不迟。”
见到宋毅骋似乎有害怕之心,奥就慌忙解释道:“宋先生,虽然他们人多,但大都是刀箭等冷兵器,火枪少之又少,我们枪多,还是大有可为的,放心宋先生,到时候我一定奉上劳军之资。”
“奥就长官,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对了,你城中的火枪可都带出来了?”
“宋先生,放心,火枪虽然没带出来,可我已经吩咐人烧毁了,还是托里斯队长亲自办的。”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托里斯队长。
宋毅骋也扭头看向他,搞得托里斯一下心虚起来,小声得辩解:“奥就长官,当时情况紧急,我并没有点起火来。”
“啊!”
“你,托里斯,我一定将此事报告给罗美洛总督,你这是资敌的行为。”
“奥就长官,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如此的话,恐怕火枪已经落入敌手,现在反攻,怕也是徒增伤亡。”
“唉,那怎么办?”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在奥就的来路上,一群手持火枪的土着叽里呱啦的喊着听不懂的语言冲了过来。
砰砰砰,只见远远的似有数百人,一边往这边走,一边放着枪,听枪声的密集程度,人数恐怕不下于二三百人。
“奥就长官,他们追上来了,怕不是有六七百支火枪啊。”
“怎么可能,整个圣多明哥城也不过三百支火枪,不可能那么多。”
“那是你的,怕不是有荷兰人吧,他们不是早就探过你们圣多明哥城吗,不会是他们吧?”
“宋先生,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快撤吧。”
“快跑。”宋毅骋一声令下,鸟坐兽散,几百号人撒丫子就跑。
“这样跑不行啊,甩脱不了,王二你留下断后,奥就长官快跟我走。”
奥就早就慌了神,在宋毅骋葛熊部的裹挟之下,向着东北方向的基隆而去。
奥就一回头,什么也看不见,不过猜想后面已经交上了火,砰砰砰的枪声响个不停,黑火药燃烧后的白烟一丛丛的升空,在这黎明时分那是分外的清楚。
可奥就不知道的是,追上来的就是代因和藤百,他们一进城第一时间就跑去了火药库,几百支前膛枪就这么轻松到手了,这会儿追过来一直放空枪,别看枪口火焰冲天,那是放的火药多,却没有弹丸,正是如此,才显得他们放枪快,他们是只追求个响声,所以这就会给人以错觉,人多。
而断后拦截的王二也是朝着天放空枪,这霹雳巴拉的,打的甚是激烈,可就是只打雷不下雨,几百人给奥就演了一出大戏。
“多谢宋先生了,要不是你,今天恐怕我们就逃不脱了。”
“嗨,都是邻居,守望相助不是应该的嘛,对了,到了基隆可要跟罗美洛总督说说,最近的硫磺矿都供应不上啊!”
基隆盛产硫磺,不过大都在罗美洛总督的控制之下,可他人手不够,总是供不上宋毅骋的需求,毕竟这玩意可是黑火药的主要物质,他治下除了这几百家丁亲卫,还有海军、台湾民团和南汇千户兵呢,日常训练需要的火药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基隆除了硫磺还有硫矿也都是很丰富的,全是火山形成的,所以山上流下来的水都有一股子硫磺味儿,硫磺是纯粹的硫,就是单质,不是化合物,而硫矿则是化合物,所以两者并不相同,这里的硫矿大多都是以黄铁矿的形式存在,既有铁又有硫,基本上可以认为是各占一半吧,理想情况,也就是理论上一斤矿石能炼出不到半斤铁和半斤多硫,不过以西班牙在这儿的这点儿驻军,基本无力大规模开采,所以产量不是很高,他们还是主要以开采天然硫磺为主,至于硫矿或者说是黄铁矿开采的并不多。
这个地方除了是个港口外,宋毅骋更看重的则是这里的山,准确的说是山里的矿,你以为他是看上了这里的黑火药原料硫磺吗?并不是,你又以为他是看中了黄铁矿中的铁吗?也不完全是,他是看到了黄铁矿中的硫,用这个炼铁,其副产品,或者说另外一个产品就是硫酸,作为化工业基石的三酸中的一酸,说这硝酸和钾,或者和甘油等等能生产出来钾肥或者更强的砰砰药,那硫酸能干什么,当然是能生产磷肥啊,也是更强大砰砰药的原料。
这盐酸和硫酸的重要性当下的大月国是不知道的,甚至全世界都还不懂,但宋毅骋知道,不要不以为意,在宋毅骋的时代维度,这两样东西那可是非常危险的物品,这危险不是指生命安全的危险,而是,硫酸属于易制毒化学品,而盐酸属于易制爆炸物化学品,这两样东西你要私自买卖,那你就离着住进免费吃住,免费健身的地方不远了。总之啊,轻则十五日,重则三年起步上不封顶。
宋毅骋也想一下子把西班牙人赶走,可没有什么事情是能一蹴而就的,你就是喝口水,不还要咽一下嘛, 这里迟早是他的,不着急,他一直认为有句话说的很对,叫徐徐图之,还有句话叫慢工出细活,再就是三思而后行,有些事它急不来。
“唉,最近罗美洛总督也是不顺利,这些土着不识好歹,还有那可恶的荷兰人从中作梗。”灰头土脸的奥就叹着气。
……
经过几日的行军,奥就和宋毅骋终于到达了基隆的社寮岛,这个岛在后来改叫和平岛,西班牙人在上面同样建造了一城,名叫圣萨尔瓦多城,在他北面还修建了三座圆形堡垒。目的是为了防范本地反对他们入侵并且长期处于敌对作战的平埔族,同时也是为了防御荷兰人来自海上的攻击,圣萨尔瓦多城的主堡建在社寮的岛东边,要塞的主体是个大正方形,临近基隆港,四个角上还分别建有小型的棱堡。社寮岛上除了有圣萨尔瓦多城要塞之外,还在北面修建了3个附属的防御堡垒。
所谓的要塞,不是指的圣萨尔瓦多城,而是城中建设了要塞,不是一说要塞就想到马奇诺防线,实际上要塞是个很小的建筑物,类似的还有地堡,碉堡,大体都是一类东西,作用就是富豪家的保安亭,就是建的多些罢了,在犄角旮旯,交通要道,出其不意的地方都有修建。关于要塞,可以简单粗暴的这么认为,塞就是据守御敌的地方,要塞就是御敌的险峻工事,是班组战斗的地方,往上大一号的就是堡垒,其实就是垒,也是一种军事工事,相当于排级战斗单位,在往上才是堡,比垒大,本意就是土筑的小城,相当于连级战斗单位,在往上就是城堡的城了,所以从大到小就是城、堡、垒、塞。
圣路易堡,修建在社寮岛的西北侧,主要作用是拱卫社寮岛与台湾本岛之间的水道。
圣米兰堡,则是建于社寮岛上东北侧面向海上的方向,在半山腰上,主要负责了望外海。
圣安东堡,是社寮岛的制高点,在中央山体的顶上。
这3座小型堡垒都是圆堡,主要是作为岗哨使用,同时具有一定的防御力,但社寮岛上的主要防御火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主堡圣萨尔瓦多城堡上。
进入到圣萨尔瓦多城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比淡水的圣多明哥城大些,也有限,所以他们只能叫堡,离着我们的城差得远,更谈不上两个字的城池了,更不是一个量级。
背靠内城墙是一圈二层的建筑,什么办公室,宿舍,马棚,仓库都有,中间是个小广场。没什么特点,比宋毅骋这泱泱华夏的造城技术甚至艺术都差的远了,也就是他们这种所谓的国家才会修建这种甚至容纳不了千人的城堡,说到底就是个大点的堡垒。
宋毅骋一直有一个疑惑,就是封建这两字的含义,也是来到大月国之后,真正碰到洋鬼子,才明白,封建封建,封而建之,泱泱华夏所谓的封建制度跟欧洲的封建制度根本不是一回事。
所谓的封建千年黑暗,那都是欧洲,自罗马帝国崩溃,屁大点的地方出现无数的小城邦,这在他们的童话故事中都有体现,一个城就敢称为国王,什么王子公主,也不过一城堡,跟大月国的城池相比,也就是一个庄园,富豪地主家的一个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