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年玉兰搬离了大院
关衡奇怪地看了一眼年公粮,见他眼神躲闪地冲着自己笑了笑。
他不喜欢这个小心思太多的二舅舅,也懒得搭理他,对年满仓道:“多谢大舅舅挂念,我娘已经没事了……”
年公粮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很快低头掩饰住了,这要是被关衡给看到了,这个二愣子说不定会逮着他打一顿,到时候他要去哪儿说理去?
“那个,大哥,关衡,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年公粮落荒而逃。
年满仓也没跟关衡说太久,知道年玉兰还活着,他放下了心,两人又说了两句,年满仓就去继续上工了,关衡则去找了王英子。
最后见王英子准备做饭,关衡就抱着妞妞去了村医室。
他也没让妞妞去屋里打扰年穗穗,就带着妞妞在外面的麦场上玩。
地里的小麦已经麦梢黄了,很快就能收割,麦场上有人在收拾,清理掉杂物,再泼上水,用石磙重新碾压几遍,等到小麦割下来,就可以放到上面晾晒,晒干之后,再用石磙碾压,把麦子碾下来……
妞妞跟关衡也算是熟人了,一点没认生,关衡抱着她,她就抓着关衡的耳朵,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等到关衡把她放下来,她没有站稳就往村医室跑,边跑还边喊妈妈。
年穗穗听到声音,掀帘子走了出来,笑着伸出了手:“呀,我们小妞妞过来了啊,谁带你过来的啊?”
妞妞朝后面看了一眼,指着关衡说:“嗯嗯……”
关衡朝着妞妞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骂:“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大老远的把你抱过来,你连声舅舅都不会喊!”
妞妞搂着年穗穗的脖子,回头看了关衡一眼,然后又重新把头埋进年穗穗的颈窝,“咯咯咯”笑得开心。
年穗穗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松开自己的脖子,然后指着关衡教她喊“舅舅”,直到妞妞能完整地喊出“啾啾”,这才作罢。
“你去回屋收拾一下吧,刚好这会儿不忙,妞妞就让我带着好了!”
关衡也没跟他客气,从坐上火者就水米未进,下了火车也没能吃上一口饭,饿着肚子又从县城走回来,再加上家里的糟心事让他心力憔悴,现在早就浑身发软,没一丝力气了。
“行,穗穗姐,我先去收拾收拾,等会儿咱们一起回去吃饭!”
等回到屋,关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一头倒在床上,捂着眼睛无声地哭了起来……
这次回家,他以为只是他娘生病了而已,却没想到整个家都散了。
关衡到了京城,因为不知道年玉兰是在哪个医院,他只好先火急火燎的往家里赶,等到了家里,他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人过来开门,门一打开,居然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们家的人。
“吴、吴静?你怎么在这里?”
关衡想了很多个理由,都没有找到一个吴静合理出现在他们家的理由。
吴静看着关衡,神色复杂,最后这种复杂很快被一股冷意代替,这个人是年玉兰的儿子!
“这里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了?”
“你、你家?你……”
关衡只感觉到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把自己的几个兄弟全都想了一遍,也不确定吴静到底嫁给了谁,他想问吴静,可张了张嘴,只感觉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你什么你?果然不愧是年玉兰的儿子,这么没规矩,我现在可是你大伯母,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吴静面带嘲讽,语气更是丝毫不留情面。
“大伯母?”
关衡想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个大伯母就是白木易说的那个,他看着吴静熟悉的面庞,然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等到他醒过来,看到的是大伯阴恻恻的眼睛。
关衡的嗓子更干了:“大伯……”
关国祥冷冷地盯着关衡的脸看了许久,眼神中闪过一丝嫉妒。
“谁让你回来的?”
关衡舔了舔嘴唇,在关国祥的威压之下,根本不敢撒谎:“大伯,我娘、我娘……怎么样了?”
“谁告诉你,你娘出事了?”
“我、我……我收到电报,说我娘病危……”
不等关国祥吩咐,关衡就把电报找了出来,递到关国祥的手里。
关国祥看了一眼就冷了脸。
“你爹娘哥嫂他们都搬走了,你以后也不要再过来了!”
关国祥给了关衡一个地址,然后直接撵人:“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赶紧过去吧,我跟你大伯母就不留你了!”
提到这个“大伯母”,关衡神情一阵恍惚,他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痛。
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大伯母了呢?
关衡稀里糊涂的又被赶出了门,好在关国祥怕他找不到地方又重回来,特意把地址写到了纸上塞给了他。
按照纸条上写的,关衡找到了地方,跟原先住的地方肯定是没法比的,但也算是不错的了。
还没进门,就听到大嫂骂骂咧咧的声音,像是在抱怨什么,却又不敢大声。
他上前去敲了敲门,院子里的声音一下消失了。
“谁呀?”
“大嫂,是我,关衡!”
钱颖开了门,伸出头朝外面看了看,这才让关衡进了屋。
“大嫂,你找什么呢?”
“没,没什么,就是随便看看!”
关衡也没追问,问起了年玉兰:“大嫂,咱娘现在怎样了啊?醒了没?”
钱颖抿了下唇:“已经醒了!”
还不如不醒,不醒的话,他们还可以一直赖在原来的地方不搬出来,醒来了,他们就只能搬走!
搬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做什么都不方便。
最重要的是,以前跟关国祥住在大院里,那是身份的象征,人见了她,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现在搬到这个地方,人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只不过两种不一样,不是同一个意思……
从天上掉到地上的落差很大,一时半会儿,还真有些不习惯。
钱颖心里恨死年玉兰了。
“娘在哪儿呢?”
相比钱颖的冷漠,关衡的担忧却是实打实的。
“屋里躺着呢,你自己进去找吧!”
钱颖说着,又重新坐下开始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