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楚青原离开之后，陆续有楚家人前来拜见陈羽，问候新春。
  之前在酒楼之外，陈羽出手阻拦楚青原、谭孤鸿，陈羽的强大，众人也是见识到了。
  能够凭借一人之力，逼迫楚青原、谭孤鸿两人做出让步，其本身的实力，自然是极为强大的。
  这一刻，不少人都在猜测，陈羽，会不会成为楚家庄之中第三个拿到黄色徽章的人。
  陈羽在楚家庄的圈子里，已经隐隐超过了楚槿，成了第二号人物。
  若是陈羽也姓楚的话，说不定已经逼得楚青原让位了。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大家一起吃了午饭。
  虽说楚家庄与百川县城相隔不算太远，但毕竟很久没回去，再加上过年，大家难免会有一些思乡之情。
  幸好，有同庄的人陪着，所以，这一餐，吃的还是很有气氛的。
  陈羽也沉浸在这热闹的气氛中，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大家其乐融融，不过陈羽发现，楚槿吃饭的时候有些走神。
  不过两人并不熟悉，所以陈羽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不只是楚槿，在另一间雅间中，谭孤鸿也是表面轻松，但心中却是焦急万分。
  陈羽突飞猛进的实力，已经让谭孤鸿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如果陈羽在两个月后，挑战黄牌，那么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楚家庄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提升自己，打压别人的机会。因为换作是他，也会如此做。
  “吃完饭，我就去修炼！”
  在吃饭的时候，谭孤鸿已经准备好了全身心的投入到修武之中。
  大年初一吃过了午饭，楚家庄一群人，却没有集体返回营地。
  而是三三两两的散开，趁着假期，打算在县城好好逛一逛。
  今天是大年初一，有很多热闹，比如庙会之类的。
  楚青原原本还打算邀请陈羽一同前往，不过却被陈羽婉拒了。
  他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点糕点糖果之类的东西，然后往东城民房区走去。
  陈羽打算探望一下孙大吊。
  黑排巷距离东城平民区并不算太远，陈羽只用了十五分钟，便来到了东城的居民区。
  “这位小兄弟，不知孙大吊家在何处？”
  民房区内，一座座房屋连成一片，每一座房屋都被一道道围墙隔开。
  陈羽也只是知道孙大吊的家在这里，并不清楚他的家具体在什么地方，所以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小孩子，他就问了起来。
  “就是那个守城的吊子叔？”
  这孩子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后面还有好几个穿着大棉袄，鼻涕一把的小屁孩，一看就是孩子王。
  “就是他。”
  陈羽一听，就确认了身份。
  “怎么了？”
  小孩歪了歪脑袋，没有回答陈羽，而是对着陈羽问道。
  陈羽一笑，然后道：“听闻他有伤在身，所以过来探望一下。”
  “噢”
  小孩一听，就点了点头：“来吧，跟上来，我为你引路。”
  “多谢小兄弟。”
  陈羽客气道。
  小孩蹦蹦跳跳的在前跑着，后面还有一群鼻涕虫。
  陈羽跟在后面，七拐八拐，来到一处民宅。
  “到了。”
  小孩伸手一指。
  陈羽目光扫过。
  只见那宅子的门是虚掩着的，上面贴着一副对联，一副喜庆的样子。
  孙大吊好歹也是个城卫军，他的俸禄虽然不如陈羽等黑甲卫，但比起百川县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不错了。
  “谢谢你。”
  陈羽从怀里摸出两锭碎银子：“这是给你的。”
  小孩一见，当即拒绝：“我娘吩咐过，不可随意收人钱财。”
  陈羽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糖果，递给小家伙：“那我请客。”
  小孩迟疑了片刻，看到自己的小跟班都在咽哈喇子，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糖果：“谢谢你。”
  说着，小男孩还对着陈羽深深一拜。
  看到老大都这么做了，几个小弟也都对着陈羽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好说好说。”
  陈羽摆了摆手，“客气，客气。”
  那些小家伙们也没有多做停留，跟着那个老大就寻找地方发糖了。
  陈羽看到这些小家伙，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楚稞的身影。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不知道楚稞有没有想过他。
  砰砰砰。
  陈羽上前一步，敲了响门环，将房门打开。
  “门开着，你进来吧。”
  陈羽先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陈羽推门而入。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抓着一把南瓜籽走出屋子。
  女人身材魁梧，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凶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陈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正是孙大吊的妻子。
  对于自己的老婆，孙大吊曾经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吐槽过。
  “你是”
  孙大吊的老婆看到陈羽，一脸的疑惑。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什么人，但当她来到院子里时，却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嫂子，我叫陈羽，跟老冯是同僚。”
  陈羽并没有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而是直接说道。
  “陈羽”
  大吊媳妇想了想，猛地睁大了眼：“陈大人?”
  说完，她猛的吐掉了口中的南瓜壳，扭头朝身后大声喊：“吊子，陈大人来啦！”
  紧接着，陈羽就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孙大吊从房间里走出来，诧看到陈羽，大吃一惊，：“陈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羽上下打量着孙大吊，见他嘴唇苍白，身体虚弱，不过看他的气色，似乎并无大碍。
  “上次你受了伤，我都没有去看过你。”
  陈羽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大吊媳妇手中。
  “大人，请进。”
  孙大吊立刻迎了上去。
  陈羽的出现，他还真是有些意外。
  在此之前，陈羽可是准许他请假许久，更是在医馆里用最好的药物调理身体，甚至还特意派人来探望过他好几次。
  对此，孙大吊很满意。
  虽说他媳妇还在抱怨，说他跟了陈羽陈大人，啥好处也得不到，还挨了一顿揍，可孙大吊也知道，像陈羽这样照顾手下的，在黑甲军中也是屈指可数。
  孙大吊本来是想过完年，再回卫所当差的，因为他担心陈羽太久没见他，会寻其他人做副手。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离开之前，陈羽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只有你和她在一起吗？”
  陈羽推门而入，却是空无一人。
  孙大吊道：“我爹娘都在我哥家，我们就等着过去吃晚饭，孩子们都出去玩了，大过年的，就让他们疯一回。”
  屋子很小，陈羽随意找了个小板凳，背靠着火炉，一屁股坐了下来。
  火炉里的柴火很旺。
  从火炉中冒出的烟雾，顺烟囱中飘出。
  “陈大人，你喝水。”
  大吊媳妇给他拿了一杯清茶。
  虽然她之前嘴上说着不满陈羽，可在人前，她却是半点都不敢流露出来。
  陈大人可是黑甲卫，对他们来说，那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大吊媳妇端着茶，放到了陈羽的桌子便。
  陈羽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大口。
  “老孙啊，你这次被揍，都是因我而起。”
  陈羽知道，当初元衡来找他的时候，是带着情绪的。
  对孙大吊是下了死手的。
  “大人言重了。”
  孙大吊闻言，连忙解释道：“这时我的份内之事。，怎么会说是被你连累？只是那个黑甲卫心太黑，我才会挨揍的。”
  陈羽并没有从孙大吊的语气中，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怨念。
  孙大吊或许也会认为这件事和他有关，但他没有将原因归咎于自己，而是将目标对准了元衡。
  “更何况，你还帮我报仇了。”
  说起这件事，孙大吊心中一暖：“你揍元衡的时候，下手比他打我还狠，我一点都不生气，心里还挺高兴的。”
  这段时间，孙大吊时常会想起那一幕。
  陈大人3为他出头，打了另一名黑甲军，以他的身份，在驿站之中，哪里有这样的经历。
  孙大吊虽然只是个无名小卒，可骨子里还是有一股傲气的，只不过他必须要在面对事实的时候，克制住自己的傲气。
  可现在，竟然有人挺身而出，为他撑腰，这让孙大吊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尊重。
  陈羽听了孙大吊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等你回到卫驿，一定要尽量避开元衡。”
  陈羽道：“此人既然敢对你动手，显然是没有底线的，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护你。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如果元衡再对你出手的话，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陈羽说出这番话，底气十足。
  万柳巷里的那些黑甲卫，显然是与他对立起来了，在利益受损的情况下，他自然会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只要他不去惹是生非，陈开刀等人就不会轻易对他出手，因为他背后有千方撑腰。
  “谢谢大人。”
  孙大吊对陈羽，已经是全心全意投靠了。
  这不仅仅是陈羽给予了他尊重，更重要的是，孙大吊，在陈羽的身上，看到了潜力。
  过完年后的陈羽，才17岁。
  这时候，他都能轻松碾压元衡。
  现在三营才刚刚成立，这校尉的位置还空着，等下一批人来了，陈羽就有接替的机会，到时候，他的地位就会水涨船高。
  孙大吊估摸着，这一步应该用不了五年时间。
  陈羽坐在火堆旁，享受着火焰带来的暖意，和孙大吊聊着天。
  陈羽虽然已经突破到了后天三层，大冬天的，只需要一件单薄的衣服就可以了，但人的天性，就是想要在寒冷的天气里，感受到温暖。
  陈羽并没有多做停留，他只是在这里坐了一刻钟。
  如果自己待的太久，孙大吊夫妇也会觉得不自在。
  陈羽站了起来，临走时，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百两银票，往孙大吊手里一塞，便走了出去。
  孙大吊惊讶地接过那张银票，一看是一百两，心里怦怦直跳，这可是他一年的饷银啊。
  一旁，大吊的老婆看到这一幕，眼睛都亮了。
  “大人，你这是？”
  孙大吊一脸懵逼。
  “留着吧。”
  陈羽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大吊吓了一跳，赶紧摇头：“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孙大吊一边说着，一边把钱推到了陈羽的手中。
  他可是知道，陈羽一个月的俸禄只有五十两银子，算上补助，也才两百多两银子，对他而言，也是一笔巨款了，可是像陈羽这样有考核压力的新弟子，恐怕连药材和丹药都买不齐。
  孙大吊本来是想跟陈羽混的，等以后混的风生水起了，就能赚到更多的钱。
  不过，以他的估计，也就是三年五年，现在还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羽开口道：“不过，你在我身边，兢兢业业，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当然要谢谢你。再说了，等我在卫驿站稳了脚跟，我要做的事就多了，到时候，你帮我做这些琐事，可要花不少银子。”
  “收着吧。”
  陈羽又把钱放回了孙大吊手里。
  “多谢大人。”
  孙大吊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机缘，就是陈羽履职的那一天由他接待。
  孙大吊夫妇目送陈羽离开民房区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这时，一百两银子就摆在了桌子上，孙大吊夫妇看得目不转睛。
  孙大吊虽然每个月能赚到十两银子，可城里的物价实在是太贵了，除去平日里的花销，再加上儿子们的学费，他能存下的银子并不多。
  一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怎么，你不是说我没有得到陈大人的好处，反而被白白揍了一顿，？”
  孙大吊的话里充满了嘲讽。
  大吊的老婆一听，倒没有抱怨：“不敢说了，不敢说了。”
  孙大吊看着这一幕，心头畅快，二话不说就将这一百两银子收入自己囊中。
  “你”
  四瓜的老婆看到这一幕，有点着急了，她本来是打算将这些银子藏着，存着的。
  “怎么，你要收走？”
  孙大吊不屑道：“用点心吧，陈大人怎么说的？他还说，他会给我安排更多的任务呢！这些银子，我可以们留下，但我们要为陈大人做好事情，这才是明智之举！”
  大吊媳妇也反应过来：“没错，没错。”
  新年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过去。
  黑甲卫有六天的休假时间，在这六天里，他们会轮流值班。
  但万柳巷的黑甲卫们习惯了游手好闲，自然不会遵守这个规矩。
  接下来，陈羽假期结束的第一天，便来到了卫驿处。
  出乎他意料的是，守卫驿站的黑甲军一个都没有，陈开刀也没有来。
  院子里的花草，许久没有细心的照料，都变得枯萎了起来。
  陈羽倒是无所谓，他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陈羽除了每天带领城卫兵巡视，解决万柳巷中的纷争，以及上头安排的一些琐碎工作外，倒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在这段时间里，大丰商会并没有跟他接触。
  陈羽就这么日复一日的作者时，就这样，陈羽清净了五六天，陈开刀回来了。
  陈羽看到陈开刀，也是客客气气的，礼数做足，而陈开刀，也是恢复了之前的正常，两人的恩怨似乎算是化解了。
  不过，陈羽知道，这一切，都只是一时的。
  根据万千方所说，他们已经在准备对付大丰商会了，打算先削弱贺北城的实力。
  他们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一旦对大丰商会动手，黑甲卫内部，必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如今看似平静，其实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又是一日黄昏，到了下班的时间。
  陈羽从书房里出来，向孙大吊打了声招呼。
  孙大吊早在两日之前就已经回来值班，倒是让陈羽轻松下来。
  陈羽把公事和琐碎的事情，都交给了孙大吊。
  孙大吊将这件事做完，在呈给陈羽。
  而就在这几天，陈羽也注意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卫驿的变化。
  就是他和陈开刀在一起的时候，驿站的守卫都会对他敬而远之。
  不过，暗地里，那些守城的士兵，对他还是很友好的。
  陈羽也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和陈开刀之间的矛盾，早就传遍了整个卫驿。
  他有人撑腰，但这些城卫军，却没有任何靠山。
  除了孙大吊，其他人都不愿意和他走得太近，，免得引起陈开刀的敌意。
  陈开刀好歹也是万柳巷中的一名校尉，在这片区域里，他的话语权最大。
  但不过他们都是城卫军，看到陈羽为自己的部下出头，他们自然对陈羽有好感，所以都想和陈羽打好关系。
  走出卫驿，陈羽并没有马上返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在街边找了个小摊，吃起了馄饨。
  百川县作为周边几个县城的商业中心，人流如织，虽然是晚上，但是人流依旧很多，很多人出来摆摊。
  年前，陈羽在这家小摊吃过一次馄饨，他觉得这家店的饺子和陈薇的饺子很像，就成了他的常客。
  陈羽来到摊位。
  老板是一对小情侣，他们在饭点前开始包馄饨，等到吃饭的时候，老婆把馄饨放进锅里，老公拿着碗筷收拾桌子，两个人的合作非常默契。
  “大人，您来了！”
  陈羽刚坐下，那名男摊主便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
  陈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算是熟悉了。
  “三大碗馄饨，其他什么都不要。”
  陈羽冲着那名男子道。
  “您稍等。”
  男摊主嘿嘿一笑，转身去盛。
  不多时，那名男摊主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了上来。
  “你慢慢吃，你吃完的时候喊我一声，我再给你续一碗。”
  “多谢！”
  陈羽说道。
  这位老板也是想的周到，要是一次送来三份，剩下的可就凉了。
  陈羽端起了汤勺，开始吃了起来。
  “嗯?”
  就在这时，陈羽忽然心有所感。
  他转过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那儿，有一家面摊，同样是人满为患。
  在小摊的一角，一个穿着灰色衣服，其貌不扬的男子，正坐在那里吃着面条，看上去三十出头，长相普通，放在人群中，根本找不出来。
  但就在这时，陈羽的目光却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随后，陈羽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将一块馄饨塞进了口中。
  就在陈羽转身的那一刹那，那名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的目光，也投过过来，盯着陈羽的身后。
  “难道被他发现了？”
  灰衣人一脸疑惑。
  他低着头，刘海遮住他的眼睛，只是他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陈羽。
  陈羽没动，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馄饨。
  一碗，两碗，三碗，吃完，陈羽结账走人。
  直到走出小摊，陈羽没再多看一眼。
  “看来是我想多了。”
  灰袍男子见陈羽这么快就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陈羽付了钱，他等待了一会，直到陈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继续付了钱，站了起来。
  陈羽走出了摊子，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营地，反而是朝着夜市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道路上也都挂起了灯笼。
  那个灰袍男子，一直跟在视线范围内，能够看到陈羽的距离。
  “这些黑甲卫这么清闲？”
  灰袍男子看到陈羽在一个摊位前走来走去，似乎是在购买一些小东西，心情不错。
  最终，陈羽在一炷香的时间后，离开了夜市。
  离开了夜市，陈羽赶往了三号营地。
  这里是万柳巷的南侧，如果要回去的话，必须要走完万柳巷，再往北走，再经过一片竹林，就可以回去了。
  灰袍男子紧随其后，跟随着陈羽返回。
  灰衣人的追踪技巧非常高超，自始至终，似乎陈羽都没有发觉。
  人多了，他就靠近，人少了，视野好了，他就远远避开。
  不多时，陈羽来到竹林，身形一闪，进入其中。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远方的灯火，以及云层之上的月色，让人勉强看得清楚道路。
  灰衣人毫不迟疑，紧随其后。
  “嗯?”
  灰衣人急匆匆的走着，忽然，他看到陈羽的身影不见了。
  他心中一紧，脚步又快了一分，可是却怎么也没追上陈羽。
  “跟丢了?”
  灰袍男子很是懊恼。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背后，却是传来了一阵冷风。
  他猛地转身。
  然后，借着月色，他看到了一张脸。
  这张脸，赫然是陈羽。
  陈羽手持一把刀，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似笑非笑地盯着灰袍男子。
  灰衣人的身体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