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跟踪
天蒙蒙亮起，许哲将那支从老板娘那摸回来的剃刀放在运动裤的兜里，背上运动双肩包，悄悄的走出家里的大门。
道路上依旧寂静，连卖早餐的小摊贩都不多见。
许哲沿着道路开始慢跑，穿过半睡半醒的城市，一直跑到老街对面的马路上。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特训，许哲的体力已经变好了许多，虽然还没办法像之前的身体每块肌肉都能如臂使指般的运用自如，但一些基础的动作跟体术已经能够施展出来了。
许哲双手撑在马路的铁栏杆上，本来想跳过这段铁栏杆直接穿越马路到对面的老街去的。
不过许哲低头想了想，又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改走100米外的人行道。
......良好市民的素养要体现在方方面面，包括不要随意横穿马路。
来到了旧街上，许哲在五金行门口的石阶上坐了下来，从背包中拿出水壶灌了几口。
这个石阶是他特意选中的地方，就在旧街跟大马路口交界的后头，一眼望去，旧街上出入的车辆尽收眼底。
时间还太早，旧街上的商店都还没有开，许哲也不急，他坐在石阶上默默地看着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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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哲已经在旧街蹲守两天了。
许哲选择在这里蹲守是有原因的。首先旧街的街道曲折，道路狭窄，电力设备老旧，这些外在原因导致旧街上的天眼摄像头数量很少，无法拍到整条马路的状况。
其次旧街上都是老旧店铺，店主绝大部分都是老人，老人不会花大价钱跟力气在店门口装摄像头，这也降低了他们曝光的风险。
如果上次许哲遇到的那车人就是谢天华集团，那么他们一定也是看到了这些，才选择在这个地方订做铁笼。
谢天华曾经打过游击队，这种基础常识他肯定知道。
绑票这种事情，囚禁肉票的地点大部分是在山间海边，或是人烟罕见的荒凉地方。
躲藏在这种地方，其他生理需求都还好说，水、食物、香烟这些东西一定需要补给，而且一次只能购买少量，否则购买的量太大就会引起注意。
许哲判定，如果谢天华的人要选择再次补给，那么缺少摄像头的旧街应该就是这群人的首选。
随着天色逐渐转亮，老式路灯的最后一缕光芒熄灭，旧街上逐渐有了人的气息。
这时，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缓缓从街道的另一头驶来。
面包车似乎是运输海产类的小货车，远远的就能闻到车上传来一股难以形容的腥味。
面包车停在一个老旧的小卖部门口，从副驾驶座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的黄毛小伙，一边搓着眼屎打着哈欠，一边把小卖部拉下来的铁卷门敲得硄硄作响。
铁卷门拉开，一个穿着白汗衫大裤衩的矮小老人没好气的站在门口，看得出来刚被吵醒，情绪不是很高。
但老人看到黄毛青年之后，脸上的表情转为欣喜，领着黄毛青年走进了小卖部。
没多久，黄毛青年扛着几箱矿泉水、泡面、零食跟日用品从小卖部中走出来，在老板的帮忙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进了面包车。
“老板，800，不用找了。”
黄毛叼着烟，将8张红彤彤的纸币塞到老板的手里，晃悠悠的坐上副驾驶座，关上车门，面包车扬长而去。
老板喜笑颜开的挥手送客之后，笑咪咪的点着手上的纸币，心想这些狗逼的傻雕客户再多来几趟，老子积压了半年多的库存就该被他们清空了。
老板喜孜孜的走回店里，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突然响彻了整条旧街。
老板抬头一看，只看到一个头发有些长的年轻人骑着摩托车如风一般的飞驰而过，消失在大马路跟旧街的叉路口上。
老板看着摩托车远去的背影，有些发愣。
刚刚那台破摩托…怎么有点像是粮米店老冯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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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湾市的道路工程做得不太好，主干道是沥青路，有的路沥青还没干，出了城区，路况就更加糟糕。
面包车感觉就是快报废了，也许也为了不想引人注目，面包车的车速并不快。
许哲的摩托车不远不近的吊在面包车后头，以许哲长年躲避追捕练出来的车技和反侦察意识，黄毛他们根本察觉不了许哲就在后头跟着。
面包车驶入环湖中路，经过北湾技术职业学校，北湾海洋专校，铁道子弟干校，越往环湖中路的南段走，周围的渔村和农舍就越多……
最后，面包车缓缓开到了南曲山的边上。
南曲山是北湾为数不多的景点之一，山顶上有个享誉全国的千佛寺，据说是400年前一位了不起的高僧建的，寺庙中修建有宏伟的千佛殿、藏经阁、大雄宝殿等建筑。
面包车拐进了山脚下的停车场。
许哲看起来就像是游客般的悠闲，慢慢的从停车场出口骑了进去。
停车场的出口离面包车有几十米远，中间有十几辆私家车停在停车场里。
许哲将摩托车停在一辆银白色小轿车的车头前，这辆小轿车恰好挡在了面包车跟许哲中间。
许哲悄无声息的绕到停车场围墙外侧，往停车场里头看去。
驾驶座上下来了一个粗壮的男子，正在跟黄毛一起换车牌。
虽然这里是公共停车场，但位置很偏僻，只要没有人，即使有车从停车场外经过，也看不到停车场内的情况，四周散乱停放的私家车，正好给黄毛他们对车牌动手脚做了一个极佳的掩护。
看来这群家伙都是老手……
就在许哲观察着周遭环境的时候，山路拐角的青石板路传来脚步声，一个清丽窈窕的身影从山脚走下，刚好走出转角。
穿着灰色运动套装的谢倾裴一边咬着橡皮圈扎着头发，一边从青石板的转角处走了出来。
早晨的阳光从林间枝叶的缝隙中斑驳的撒下，穿透林叶的光束将空气中的颗粒镀上了金，因为运动而脸颊嫣红的少女也看到了许哲，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樱唇微张……
许哲如猎豹般的往前冲了一步，左手抓住她正要举起挥手的手腕，右手覆在了她微张的小嘴上捂住，直接将她抵在了墙壁上。
鼻端一股清新的香气和热气扑鼻而来，被捂着嘴巴的谢倾裴露在外面的眼神先是愕然，然后微微的闪动着，显然在思索目前的情形。
许哲对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谢倾裴点了点头，许哲才放松捂着她嘴巴的手。
谢倾裴疑惑的看着他，然后又越过他的手臂朝围墙内隐蔽的看了一眼，轻声问道：”来跟你要债的?”
“嗯，我输了几百万，他们准备抓我回去割腰子还债。”许哲一本正经的悄声道。
谢倾裴白了他一眼。
“你怎么在这里?”许哲低声道。
谢倾裴指了指那台银白色的小轿车，意有所指的道：”刚考上驾照，来练车顺便爬山，免得在市内晨跑容易遇到讹早餐的。”
停车场内，黄毛他们的车牌已经换好，两人把抽完的烟蒂丢在地上，说笑着回到面包车上。
“带手机没有?”
谢倾裴点了点头，从随身的运动小包中拿出手机。
“报警，然后把这里的位置跟面包车车牌告诉警察，报完警之后把手机借我，然后你就回家去。”
“报警?理由是什么?”谢倾裴手里拿着手机，透亮的杏眼疑惑的看着许哲。
呜呜呜……
外面面包车引擎再度启动的声音传来，许哲从缝隙看出去，面包车缓缓的往前移动，准备开出停车场。
时间很紧迫。
许哲快速而低声道：“这两人身上有枪，很有可能是新闻上说绑架王熙豪爸爸的谢天华一伙。”
谢倾裴愕然：”这么危险？？那你跟上去干嘛?我们报警之后，你应该跟我回去啊。”
许哲摇摇头：”南曲山范围太大，他们往山里一钻，基本要找到他们就很困难，这可能是最后找到王熙豪爸爸的机会。”
这时，面包车已经开出停车场，朝山区的方向开去。
许哲飞快地看了出口的方向一眼，然后伸出手：”手机。”
谢倾裴迟疑了一下，把手机递给他。
许哲伸手接过，冲到摩托车旁就要打火。
杂货店的老板没有看错，这台旧摩托车的确是旧街粮米店老板老冯用来送货的车，许哲剪开了打火器的两条电线，利用电容错极点着了火。
只是这台摩托车是真的老了，电瓶老旧，许哲想要故技重施，却发现打不着火了。
“马的!”许哲气愤的重重拍了下摩托车的汽缸。
这时，停在他前头的银白色轿车引擎轰然启动，谢倾裴从车窗探出漂亮的脸蛋，对许哲扬声道：”上车!”
许哲一愣，但不由得他多想，面包车已经开到马路拐弯处，快要看不到它破烂的车尾灯了。
许哲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突然想到：”你不是刚考上驾照来练车?”
谢倾裴系上安全带：”没错啊。”
许哲皱眉道：”那换我来开，我怕你跟丢了。”
谢倾裴侧过头看了许哲一眼，透亮的眼里满是刺激和兴奋。
”坐稳吧。”
看着谢倾裴闪闪发亮的双眼，不知为何，许哲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上辈子看过超长系列电影“速度与激情“中“东京漂移“的那首超炸裂的主题曲【tokyo drift】。
小轿车引擎发出沉重的轰鸣声，许哲只觉得一股大力将他的身体拉向椅背，四个轮胎发出了尖锐的抓地摩擦声响，小轿车在阳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银色线条，猛的朝南曲山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