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农女弑夫（8）
聂菱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一双灵动的眼睛悄悄从画像后探出。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聂烁，可是他不是在陪心上人吗？
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聂哥哥...”聂菱儿呢喃一声，语调里带着小心翼翼。
顾萧看到聂菱儿这个反应，微微皱起眉头。
聂烁没看顾萧，走到聂菱儿面前，随手拿过她手中的女子画像，打开扫了一眼道：“死者？”
聂菱儿颔首，笑容再次涌出：“嗯，聂哥哥，你不知道，菱儿开始以为这死者面容成干，模样被毁查找起来很困难。
没想到，王爷不过用了几个时辰，就让头颅恢复模样，这是我和王爷根据死者的情况画出的女子肖像，之后子影大哥去查这女子身份，定然能有个结果。”
顾萧看着聂菱儿娇俏的朱唇噼里啪啦说出一堆话，眼底有些转瞬即逝的诧异。
要知道，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一脸警惕，就是严肃的惜字如金，只说正事儿。
看来聂烁在这个小姑娘心中的地位，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聂烁听完聂菱儿说的，本来就严肃的脸上，眉头都禁不住隆了起来。
聂菱儿看着他这个反应，嘴角上荡漾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
“聂哥哥，案子有进展，你...不高兴？”她问道。
聂烁嘴角抽动一下：“不过就是破个案子，有进展自然是好的，但也不至于把乐成如此吧？
死者到现在都未能伸冤，你觉得，你在这里浅笑嫣然，合适吗？”
聂菱儿怔住，诧异的眼神在聂烁身上划过。
聂烁虽对她疏离，淡漠，可是在外人面前从未这般说过她。
她咬紧下唇，用力吞咽下嘴里的唾液道：“聂哥哥，菱儿知道错了。”
顾萧看着这二人的相处模式，剑眉不自觉皱起。
他其实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尤其是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与他何干。
可，不知为何，顾萧看到聂菱儿从方才期待夸奖的雀跃到现在写满失望的脸，就忍不住想苛责聂烁一番。
“聂烁，你虽然有皇上御赐的金令，遇到棘手的案子，可以让本王帮衬，可是你逍遥了一下午，现在天色已然入暮。
本王连饭都没吃，没得你好话，却得你这渣语，你这是想挑战皇家威严？”
“臣不敢！”顾萧的话才落，聂烁连忙反应过来，对着他就是一拱手。
聂烁在任职大理寺寺丞的时候，便和顾萧相识，二人关系虽好，可毕竟身份有别，他还是多少要掂量些的。
顾萧冷哼一声，语气尽数都是不屑。
聂烁眉心跳动，想了一下道：“臣，下午属实有事在忙，怠慢了王爷，还请王爷宽宥。”
顾萧笑了笑，走到聂烁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烁，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道歉解决，这大理寺是不是就轻松了。
不需要这么辛苦。”
聂烁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顾萧的性子旁人不知道，他可是了解的透彻，这会笑着说，实则已经把后面的话准备好了，等着他‘出血’消气呢。
“好，那不如我请王爷去东相聚用膳如何？”聂烁问。
顾萧想了一下，突然走到聂菱儿身边，猫腰问道：“菱儿姑娘喜欢什么？”
聂菱儿怔怔看着顾萧。
第四次了，不过和顾萧短短相处一日，他竟然四次靠她这么近。
她悄无声息的退后一步，想去聂烁身后躲躲，想起方才这个男人的厉词，心中的那点依仗被击碎。
“我...都可以，不挑的。”聂菱儿回答。
顾萧又问：“那你喜欢吃哪家馆子的？”
聂菱儿摇摇头，“京城的馆子我知道的不多，没办法回答王爷。”
聂烁看着顾萧和聂菱儿之间的互动，眉头微微拧了几下。
他不过离开不到半日多，一向不喜和人接触的聂菱儿，什么时候和顾萧关系这么好了。
而且...
聂烁侧头看了眼空荡荡的身后，她不躲了，不怕了？
看来他得回去好好跟他说说，顾萧在京城的浪荡名声才是。
“既然菱儿没有想法，不如就去东相聚...”
“菱儿姑娘说什么？去万福楼？”聂烁的话还未说完，顾萧突然打断，侧耳靠近聂菱儿的面前，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回看着聂烁，道：
“菱儿姑娘方才说了，去万福楼。”
话落，顾萧对着聂烁笑了笑，转而走向验尸房深处，拿过外衫披在身上，看样子是已经准备出门了。
聂烁看着聂菱儿道：“你知道万福楼是什么地方？”
聂菱儿摇头，她跟着聂烁十年，除了公差，极少出去用膳，京城那些酒楼，花场，她岂能知道。
聂烁胸膛起伏着，万福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每每用膳都是必选之地。
一顿饭，等于他一个大理寺卿一个月的俸禄。
顾萧，他是故意的。
“小兔子，我们走了！”顾萧的声音从聂烁的身后传来。
聂菱儿闻声抬眼，见顾萧就斜靠在验尸房门口，在等她。
她看了眼没有动静的聂烁，道：“聂哥哥，我们走吧。”
聂烁不再吭声，走到顾萧身边停了一下，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
马车在金川街上飞驰，一车三个人，车内暖炉散发着阵阵热量，看似和谐的三人，实则各怀心事。
顾萧还是和往常见到的一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靠在车窗边儿上，偶尔看到有意思的小摊说些逗乐的话，尽管车内剩下两人，都没设么表示，他也觉得无所谓。
聂烁坐在顾萧的对面，他本就沉默寡言，加之今日似乎有心事，手中拿着个杯盏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聂菱儿坐在二人中间，脑中还在想着白日张敏案子的事情，一改面对聂烁的谨小慎微，又或者是顾萧时候的惊慌失措，面色变得清冷，淡漠。
“贵客，您上坐！”
三人到了万福楼，小二见到顾萧这张熟悉的脸，自知是财神爷上门，哪敢怠慢，领着几人到了一间最是安静的雅阁。
顾萧拿过菜单在点菜，聂菱儿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双臂撑在护栏上，看着一层的戏曲，一双灵动的眸子带着极少有的好奇。
待菜差不多上全，聂烁倒了一杯茶放在顾萧的面前，道：“根据第二具尸体的情况，死者应该是在庞信之前被人杀害的。”
顾萧颔首，看着杯盏内舒展的茶叶，不着痕迹的放在聂菱儿坐的地方后，回答道：“是，庞信死也不过是几日的样子，至于那未名尸体，死亡时间至少是在腊月之前。”
聂烁看着顾萧手中的动作，薄唇拉直，绷紧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
庞信很有可能知道未名尸体的存在，甚至他知道死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