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农女弑夫（12）
“聂哥哥，菱儿看看。”聂菱儿走到聂烁身边，接过聂烁递过来的验尸单。
验尸单不似她写的规整，偌大的单子上洋洋洒洒在最后的结果一栏上写了一行字：死者胃部找到少量乌头碱。
子影也凑过来看，他不懂药理，自然不明白这乌头碱是什么意思，忍不住问道：“这乌头碱是什么药？”
聂菱儿合上验尸单，刚准备解释。
身后传来另一道声音：“乌头碱主要用于镇痛，因为有麻痹的功效，所以大部分江湖上用的下三滥蒙汗药里也会有。”
众人望去，便看到顾萧从马车上下来。
聂烁看到他，忍不住调侃道：“自己都来了，还让手下传信儿。”
顾萧含笑：“这不是怕聂大人冲动做事，快一步通知的，好吗？”
聂烁冷笑一声，想起顾萧没经过他同意便带着聂菱儿离开，转头不准备再搭理。
站在一边的子影倒是没察觉到汹涌在两个主子指尖的暗潮，想了一下问：“既然是这样啊！那有没有可能，死者下药之后，是被凶手活活剔骨而死？”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的面色都变得不太好。
因为死者被发现，人已经被做成肉干，被挖出来的白骨上也是千疮百孔，到现在为止顾萧都没给个准确的死因，子影这么推测，可能性也是极大。
只是...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多大的血海深仇，要把柳婉儿这么折磨。
...
聂烁最先打破沉默，凶手越是残忍，这个案子就越是迫在眉睫，他说道：“子影，你跟着我带着柳婉儿的画像继续摸排。
至于菱儿，宋玉住的地方就在北面，如果他有问题，我们贸然去找，定然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
“我知道聂哥哥的意思，我会乔装一下，当做路人，去宋家试探。”聂菱儿打断聂烁的话，磨平他心中顾虑。
“好！”聂烁说完，拍了拍聂菱儿的肩膀，扔下一句小心，转身带着子影离开。
聂菱儿面颊一红，垂首偷笑，转头准备上车子换衣衫。
还没走几步，就撞在一道坚实的胸膛上。
“这么开心？”顾萧微微猫腰，看着聂菱儿。
方才这小兔子的一举一动，他都看了个清楚，她还真容易满足呢。
聂菱儿想起稍早之前聂烁的警告，虽然她不觉得顾萧是什么恶人，可想到他流连花丛，辣手摧花，惹得多少贵女竞相伤情的传言，急急退了几步道：“萧王爷还是离我远点好。”
话落，她绕过顾萧，上了聂烁留下的车子。，
片刻，她从车子下来的时候，身上的劲装已经褪去，一身农家女子的衣衫，腐朽的木簪别在头上，妥妥就是一名刚从外地来京城的农家女。
“速度还挺快，走吧。”聂菱儿刚准备拿起地上的篮子，一只手已经快一步的拿起，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又是顾萧。
聂菱儿眉头隆起，不悦的看着他。
此刻顾萧换下往日身上繁重又精致的锦缎常服，一袭粗布浅衣傍身，乍一看就像是和聂菱儿是一家人。
“我去找宋玉，萧王爷这是作甚？”
顾萧睇了一眼聂菱儿，一边走，一边说道：“如果宋玉真的是凶手，你一个女孩子，聂烁也能放心？”
聂菱儿跟在他身后：“我跟着聂哥哥，这样的事情经常有，没遇到过什么的。
萧王爷放心。”
“放心？”顾萧道：“聂烁心大，本王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万一出事怎么办？”
聂菱儿笑了一下，快步走到顾萧面前带路：“出事儿就出事儿，反正也没人在乎菱儿。”
“本王在乎！”顾萧脱口而出。
聂菱儿一怔，转头看着他。
顾萧眉头隆起，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写的验尸报告，本王挺满意的，要是少了你这么个得力助手，有些遗憾。”
“哦！”聂菱儿点头，不再说什么，带着顾萧朝宋玉住的地方走去。
“叩叩！”聂菱儿看着面前院子装点还算规整的宅子扬起手敲门：“请问这里是二表哥家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聂菱儿等了一会儿，正准备继续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刚准备给如法炮制的再次询问，当看清眼前人的时候，面儿上表情错愕。
“王爷？你怎么在里面？”
顾萧道：“方才你敲门的时候，我看门栓上，发现已经沾染上薄薄灰尘，猜想这房子约莫有几人无人住了，于是就想着去后面看看，恰巧发现个缺口，又听到你的声音就来开门。”
聂菱儿听到顾萧这么说，垂眸。
果然门栓上落着灰尘，尽管上面没有挂锁。
“进来吧！”顾萧随口扔下一句话，转而朝屋内走去。
宋玉不愧是木匠，看似和寻常人家一样的屋子，却在各种地方露出‘小心机’，从挂在墙上的壁橱内夹层的小暗格，到不大的卧房，精巧的安置了一个女子都喜欢的拔步床，宋玉对这个家的布置和运用精准到了极致。
顾萧在检查外客堂和厨房，聂菱儿便搜查卧房。
她走进拔步床，看着嵌在里面不大的衣橱，没犹豫的一把拉开。
衣橱内衣衫归置整齐，女衫多于男衫，不似张敏家不太和谐的女上男下，柳婉儿的衣衫放在隔层的下面，现在是冬季，略厚的衣衫叠放在最上面。
聂菱儿拿过上面的衣衫放在鼻尖细嗅。
一股淡淡的皂角味道传入鼻腔，没有尘土的气息，看来这衣衫应该是才洗过的。
不对呀！
聂菱儿摸索衣衫的指尖顿住。
柳婉儿已经死了好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真的是大理寺的方向错了，她和顾萧描绘出来的人有问题。
又或者...死者是个很像柳婉儿的人？
想着，聂菱儿垂首看着手中的衣衫，视线掠过女子衣衫胸口上的绣花。
这个绣花，她闭眼，开始迅速搜寻记忆，好像在张敏衣衫上也见过类似的。
莫不是这是张敏的？
这个念头，在聂菱儿把衣衫抖开后迅速否定了，虽然她没见过张敏，可之前看过卷宗，也知道张敏的身材瘦弱，这衣衫甚为宽大，甚至能装进去两个自己，又岂能是张敏的衣物。
至于为何两个人的衣衫极为相似，她想起之前彻查张敏家的时候，子影从外面带来的消息，张敏和柳婉儿关系极好，那么爱好相同，买了同款衣衫，也是无可厚非的。
聂菱儿还在分析，突然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她还未反应上来，恍惚间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朝她这边冲来，同时她跟着白色身影直直摔进面前的衣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