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灵州乩乱（23）
沉香教就在灵州南郊。
偌大的殿宇所有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谈论着 。
陵川来了三个冤大头，为了给家里小妹看病花了两千两白银只为成为今日圣女第一个病人。
这不，泛着鱼肚白的天空湛蓝，阳光洒在众教徒的脸上，所有人都洋溢着微笑，马上他们晚上的伙食就会被改善。
马车在沉香教的门口停下。
除了驾车的卫凌没有下车，车上徐徐走下来三人，一个留着胡子面色冷硬的中年男子，一个是体弱多病，一吹风就咳嗽颤抖的小姑娘，最后一个是穿着华贵面色温润的公子哥。
公子哥似乎很紧张小姑娘，小姑娘走两步就会打哆嗦， 他的眉头就会皱一皱。
小姑娘见他这般，虚弱的宽慰道：“萧哥哥，你...看咱们不是已经到了沉香教了吗？
你放心...灵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来沉香教的时候，聂菱儿等三人已经把乔装后的称呼改了。
顾萧叫萧炎，聂菱儿叫陈灵儿，聂烁则叫陈烁。
顾萧抬眼看着不远处站在沉香教门口的教徒，露出一脸欣慰：“是，听说沉香教能治百病，是在世的观世音，灵儿的病一定会好的。”
说着，三人到了沉香教门，方才等候他们的教徒迎了上去，问道：“敢问三位就是从陵川来的贵客吗？”
聂烁上前道：“是，在下是陈烁，这位是在下的小女陈灵儿，至于这位....”
聂烁的视线在顾萧的身上转了一圈道：“是小女的远房表哥萧炎。”
“哦，那就是三位了！”教徒听到他们的自报家门，有模有样的做了一礼，道：“在下叫宣明，是圣女座下的首席护法，你们随我来。”
宣明说完，也不等聂菱儿等人是否跟上，径直朝沉香教的内部走。
沉香教比他们想象中的大，偌大的院落基本上占了灵州南郊外半个山头，穿过冗长的廊庑，沿着鹅卵石道朝里面走，总共有一个主殿两个配殿，主殿的香火极为旺盛，络绎不绝的灵州百姓进进出出。
乍一看上去，这堪比陵川附近的白马寺了。
至于配殿，远看里面似乎供奉的是几个道教的仙人，可是细瞧，那些仙人长着一副狐狸样子，哪里有半点儿仙风道骨的模样。
“宣明师傅，我们...还要走多久？”聂菱儿觉得既然自己是个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模样，她走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开始气喘，脚下也开始打摆子。
宣明看了一眼，道：“不远了，穿过这片鹅卵石的院子，就是圣女休息的地方，今日圣女说了，只给陈姑娘一人瞧病。”
聂菱儿怔了一下，侧头看着顾萧，这两千两白银，花的好像挺那么回事。
三人继续走着，终于在整个院子的最后面到了宣明嘴里的圣女房间。
圣女的房间不大，从外面看甚至还有点素，可推门就去就不一样了。
里面鎏金装点，雕栏画栋的，聂菱儿虽然没去过几个大户人家，但是多少也见过皇宫的模样，这地方可不比皇宫差。
“圣女就在里面，可以进去了。”
顾萧和聂烁颔首准备带着聂菱儿进去，谁知宣明快一步的把二人拦下道：“二位，我们圣女的规定，只有病人能进去，至于二位就请在外面稍等吧。”
“需要多久？”顾萧眉头皱起，扫了眼里面。
圣女出入门的正对面墙上画着一只闭眼狐狸，狐狸奸笑着，总让人觉得不安心。
宣明摇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得依照陈姑娘的病情看，若是病情轻，一会儿就出来了，若是病情严重，二位还得在这里待好一阵子。”
聂烁和顾萧听到这，二人对望了一眼。
宣明见他们似乎还有继续盘问的意思，眼睛珠子一转，道：“不如这样，其实你们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准备好了客房，若是不嫌弃，二人可以先小憩片刻，等陈姑娘出来，我必告知二位。”
聂烁和顾萧这二人都是官场和江湖的‘老油条’，岂能没听出宣明的搪塞之词，可是他们更懂得，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
二人点点头，没跟着宣明朝不远处所谓的客房走去。
聂菱儿一个人走进圣女的房间，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闭眼狐狸，柳眉微微皱了一下，脑海中不自觉想起来之前在郑子晋家看到的那个闭眼狐狸的妆奁。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郑甜，她的心中的恐惧盖过欢喜，毕竟那房间里狰狞的抓痕到现在还清楚的刻在脑中。
“进来吧。”
就在聂菱儿思绪乱飞的时候，一道带着软糯的童音从内厢房传来。
她朝里面瞧了瞧，发现昏暗的看不清楚，鼓起勇气朝里面走去。
随着眼睛对周围光线的适应，片刻，一盏幽幽的烛光映入眼帘，紧接着内厢房的一切都出现在眼中。
聂菱儿呼吸一滞，瞳孔微微收缩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哪里是房间，满墙挂着的黄色符纸，被朱砂涂满的红墙，分明就是和郑子晋家一模一样。
瞧病？
这是在驱鬼还是打算招魂啊？
“你是什么病？”一道声音拉回聂菱儿的思绪。
聂菱儿顺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不远处床榻上坐着一女子，女子身穿红色衣衫，头发披散着，背对着她。
“我也不知道。”聂菱儿摇摇头：“我只知道，我每次走路多了就容易浑身上下无力，严重的时候，要瘫软在床上休息好几日才能勉强下地。
之前现在这种症状休息一两日就好，现在卧床就得三四日了。”
“可有看过郎中？”那红衣女子又问了。
聂菱儿颔首：“表哥和阿爹求了许多家医馆，可都束手无策。”
“郎中可说你得了什么病？”又是一个问题。
聂菱儿眸眼扑朔，摇摇头，“没有。”
之后她又想了一下道：“圣女大人可知道？”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对面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聂菱儿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
其实她这个病症的说辞是她和顾萧一起想出来的，当然此类症状史料是有记载的，它是一种风疾，得了此类病症的人，大部分都是家族式的，只是极端的少见，很多人都没听过。
就在她以为，对面这所谓的神女不会回答的时候。
圣女缓缓从床上走了下来，巴掌大的脸，肤色惨白，一双玲珑的小脚踩在地上，脚腕间的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这不就是郑甜吗？
聂菱儿第一眼就认出她了，只是她似乎比画像上的要瘦很多。
“陈姑娘。”郑甜缓缓开口拉回她的思绪：“你这不是病症。”
“不是病症？烦请圣女告知，小女子得了什么。”聂菱儿问。
郑甜回答：“你这是中邪了，有邪魔入体，需要...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