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画中如玉（16）
老鸨听到聂菱儿和顾萧的话，彻底傻眼了。
感情是她自以为占了便宜还被人当武器使了？
“王爷！”老鸨这会慌了，要知道若是这个事情彻查清楚定责下来，她就算是帮凶，慕光玮又是皇亲国戚的，慕家能饶得了她：“您可千万要帮着老奴啊！老奴也是受害者。”
顾萧冷冷横了老鸨一眼。
老鸨连忙闭嘴没敢吭声。
“王爷现在打算怎么办？”聂菱儿询问顾萧，毕竟她答应了他，这个案子她全部都要听他的。
顾萧沉吟：“事情查到这里，这个案子的凶手肯定不一般。”
聂菱儿点头认同。
“卫凌！”他转头看着卫凌：“你留下来陪着菱儿，本王去趟大理寺，看看慕光玮的尸体，说不定在他身上能找到什么线索。”
“是！”卫凌颔拱手，目送顾萧离开。
他家主子那点心思，他还是明白的，没把聂姑娘带去大理寺，就是因为聂大人吧，也罢，聂姑娘本来就因为聂大人的事情伤心，少见是最好的。
聂菱儿见顾萧离开，视线放在了自己手中孟老爷的画上，画中依旧是一女子，骑着骏马，似乎要朝远房飞驰，女子手持长鞭，青丝飞扬，看上去飒爽非常。
左上角是字谜，写着：火烬炉冷平添意马心猿。
至于谜底，孟老爷已经猜出来是驴字。
可是...
聂菱儿的手在画上抚摸，脑海中想起方才顾萧和老鸨的对话。
按照这老鸨的意思，就是猜中这画谜，画中的女子就会出来和画外面的人见面，当时老鸨手中有五副画，如果五个人同时都猜中了谜底，姜如玉会出来见谁呢？
怎么样才能保证，这所谓的民间传说，让别人深信不疑？
难道是画里还有什么玄机？
聂菱儿想着，凑近画，正准备细嗅，突然面前响起一道茶水落地的声音。
“哎呀，你这个死丫头，又丑又笨的，让你给聂姑娘上个茶还能把茶水倒了，你能干什么？”
聂菱儿闻声抬眼就看到一名驼着背脊的小丫鬟，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站在她对面的老鸨，面露嫌弃，手在那小姑娘的头上可劲的戳。
“够了！”聂菱儿低吼一声。
老鸨怔了一下，谄媚凑到聂菱儿身边道：“聂姑娘，你是不是吓到了，下回老奴给您换个提壶的丫头。”
聂菱儿横了老鸨一眼，滚动四轮车走到小丫鬟身边道：“可有烫到？”
小丫鬟摇摇头，抬眼看着聂菱儿。
聂菱儿怔住，她从未见过长相如此丑陋的女子了，眼睛一大一小，嘴唇厚的不像话，唯一还算高挺的鼻子，却因为上面的斑点，让人望而生畏。
“哎呀，你把头低下来，我不是都说了吗？在敢抬头吓坏人，就别在我这地方呆了!”
小丫鬟反应上来，连忙把头低下，对着老鸨磕头道：“嬷嬷，我知道错了，求您不要赶我走！呜呜...”
聂菱儿抬眼看着老鸨道：“她是怎么回事？”
老鸨干笑两声，回答：“当时楼里缺个给姑娘倒夜香的，我想着，这工作不需要长脸，就花了一两银子把她从人贩子手里买来了。
之后她还算吃苦，也觉得可怜就升为茶奴，但是有个要求就是她不能抬头，聂姑娘，你也要理解，我也是没办法，这毕竟是声色场所，得罪了客人，谁也不能好过。”
“哦？是吗？”聂菱儿冷笑，“难道不是两个月前，嬷嬷这里营生不好，把好看点的茶奴都辞退了，没办法，才把她换上来的吗？”
老鸨没看料到走了个顾萧，这聂菱儿也个心思缜密的主儿，她干笑两声不敢在往下说了。
聂菱儿也不跟老鸨计较，伸手把地上的小丫鬟搀扶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吗名字。”
茶奴颤巍巍的回答：“阿涞！”
“阿涞！”聂菱儿转头看着卫凌。
卫凌跟着长了十八个心眼子的顾萧久了，聂菱儿这么个小动作岂能不知道，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她面前。
聂菱儿拿过，塞进阿涞手中。
阿涞刚想拒绝，就被聂菱儿一眼识破，打断：“这个是给你烫伤手瞧病的银子，拿着去对面的医馆瞧瞧。”
“这...”阿涞不敢接，转头小心翼翼的睇着老鸨。
聂菱儿道：“这是我给你看病的银子，我倒要看看谁敢饮这个血！”
老鸨反应上来，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聂姑娘的名声，整个京都老奴还是知道的，惹了谁也不敢惹您啊！”
聂菱儿不喜听到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对着卫凌扔下一句：“我们走！”
卫凌拿过桌上的画卷就准备离开。
老鸨见状想拦下。
卫凌厉声道：“嬷嬷，别想着你给李老爷和孟老爷交代的事，相比较于这个，我觉得，你更应该考虑若是案子破不了，你这莳花楼能不能开下去！”
老鸨吞咽下嘴里的唾液，缓缓把道路让开。
此刻冲进来几个顾萧的手下，一左一右的抬着四轮车上的聂菱儿往楼下走。
聂菱儿进莳花楼的时候，还是青天白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霞碧天。
许是天气越来越热的关系，一到这个时候，能看到大批的南雁在翱翔，伴着余晖，景色倒是不错。
“聂姑娘，我们回天鸿阁？”卫凌凑到她身边询问。
聂菱儿先是怔了一下，转头看着聂府的方向，想着这会聂烁应该已经不在大理寺了，正准备说去找顾萧的话，身后一道呼唤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聂...是聂姑娘吗？”
聂菱儿转头，看到不远处莳花楼的转角藏着一个驼背身影。
“卫凌带我去！”她吩咐卫凌。
卫凌颔首，推着聂菱儿朝那身影走去。
“阿涞，你找我？”聂菱儿走到转角看着手中提着茶壶，一副小心翼翼打探四周模样的小丫鬟：“你放心，我来的时候老鸨没瞧见。”
阿涞长出一口气，道：“是这样的，我今天在慕老爷的房间外听到了嬷嬷和姑娘的谈话。”
“有问题吗？”聂菱儿问。
阿涞眸色一沉，道：“我两天前还见过给嬷嬷送画的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