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画中如玉（17）
“你说什么？”聂菱儿惊讶，急急追问：“你见过，哪里见的？”
阿涞警惕的看了眼周遭，之后指着不远处的街尽头，“那老道士前两天还在那里卖画，这两天，莳花楼出事儿后我就不知道了。”
聂菱儿顺着阿涞的指引，朝街头望去，黄昏的陵川大街上，已经陆续有人开始做夜市的营生，周围人潮攒动，一眼望不到边儿。
“好，我知道了！”她颔首，对着阿涞一笑，“谢谢你！”
阿涞也露出一副无害的笑容，转身朝莳花楼内走去。
聂菱儿看着阿涞的背影，见她腿脚不便，一瘸一拐的样子，深深叹口气。
卫凌已经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聂姑娘，我们现在去哪里？”
聂菱儿想了一下道：“淮南哥哥应该还没用膳，我们沿着这街去看看那卖画的老道士还在不在，顺便给淮南哥哥买点吃的。”
“好！”卫凌颔首，推着聂菱儿朝远处走。
黄昏暮落，天光暗沉，月光沁满整个陵川城。
聂菱儿一边走，一边把能看到美食都买上点，她不懂顾萧的口味，这是她觉得为了不出错最好的办法。
卫凌本来想提醒自家的主子和她一样喜欢吃清淡的，可看到聂菱儿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后面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不知不觉二人走到了那卖画的老道士摊前。
老道士桌上摆着好些作画用的笔墨纸砚，至于画，聂菱儿看到简直要惊呆了！
只见偌大的桌前放着一大摞子高高的画卷，买的人还不少，大家都相互拥挤着，就想第一手得到画卷。
老道士倒是不紧不慢的，一边收着银子，一边吆喝着：“别抢，别插队，谁插队，就别买了。”
有个看似是对面酒楼小二打扮的男子，随手掏出十两银子扔在老道士的桌上：“这个就是姜如玉的画没错吧？”
老道士一拍手，竖起个大拇指：“那当然，别忘了莳花楼的老鸨也说了，她手中的画都是我给的。”
“那这姜如玉真的能下来和我幽会吗？”小二一听，满脸的春心荡漾，忍不住继续问。
老道士闻言，拿过小二手中的画，展开之后道：“看到上面的字谜没有？”
小二颔首，念叨：“斜倚高楼，伴春雨，静听琴声。”
聂菱儿听到这个怔了一下，同时卫凌也反应上来。
“卫凌！”她低低唤了一声身边的男子。
卫凌颔首朝小二和老道士那边走去。
老道士还在给小二说上面的内容，他指着画中女子的灯笼道：“这是个字谜，你呢把答案写在上面，这里面的姜如玉就会...”
“老道士，这画哪里来的？”老道士才说到一半，卫凌上前一手拍在道士的肩膀上，询问。
老道士有些不耐烦，以为卫凌是买画的，肩膀一抖，指了指后面排队的说道：“想买姜如玉的画？
后面排队去！”
卫凌冷笑一声，随手掏出腰间的腰牌道：“我不是买姜如玉的画的，我是霄王府的，最近萧王爷接手了一个大理寺的案子，就是前面莳花楼...”
“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老道士打断卫凌的话，嘴里嘟哝着，一步步朝后面退，眼瞅着半个身子已经离开人群的包围圈，一个转身就往不远处跑。
“混蛋！抓住他！”卫凌反应上来，低吼一声朝老道士追去。
聂菱儿坐在四轮车上，看着渐渐消失在不远处巷子内老道士，垂眸间，陵川整个城内的舆图出现在自己的脑中。
她记得方才那老道士消失的巷子叫柳梢巷子，是大部分达官贵人豢养妾室或者外室的别院，那里曲径通幽，能到很多地方，可是有一个地方是所有巷子的汇聚处。
想着，她已经迅速调动四轮车朝反方向快速滚动。
起初，她觉得不一定能从那老道士身上得到什么线索，如今看，就这老道士做贼心虚的样子，他一定有什么隐瞒。
“麻烦让让！”
聂菱儿滚动手中四轮车的动作飞快，期间被顾萧包扎好的手臂微微渗出血都没有察觉。
她冲入的巷子比较偏僻，周围大部分都是乞丐，好在她之前在这里办过案子，所以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
聂菱儿越往深处走，耳边追逐的声音就越发的清晰，眼瞅着要抵达目的地，突然一道身影从隔壁巷子冒出来，差点掀翻她的四轮车。
“给老子让开！”老道士不认识聂菱儿，见前面堵了个坐四轮车的女子，以为是个瘸子没好气的呵斥。
聂菱儿冷笑一声，随手从袖口抽出袖箭对准老道士就射了过去。
老道士应该是有点本事在身上，迅速闪过之后，一双犀利的眼睛瞪着她。
“小婊子！你竟然和他们是一伙的？”说着，他随手把抽出腰间的匕首就准备往聂菱儿的身上捅去。
与此同时，卫凌赶到上前拦下道士手中的匕首和他缠在一起。
道士的本事不赖，尽管打不过卫凌，可是偷奸耍滑是一手，他闪躲着，想耗尽卫凌后遁走。
可世事难料，没一会顾萧留在聂菱儿身边的所有卫护都跟上来了，老道士见形势不好，眼睛珠子一转，扔下手中的武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各位英雄汉好，有话好好说！”
卫凌错愕，它跟在顾萧身边多了，这么会见风使舵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把武器横在老道士脖颈上，老道士见状，也不抵抗。
聂菱儿倒是觉得有意思了，滚动身下的四轮车道：“老道士，看你这么淡定，你好像知道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
老道士鼻腔里出了一声冷哼，道：“那是当然，我在这地方摆摊周围人都认识了，若是在这个地方出事儿，方才你们的脸百姓都看到了。
萧王府或者大理寺杀人，这事儿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聂菱儿伸手鼓掌，这人还是老的辣啊！
“您放心，我们找你，只是要问一件事情，问完就走。”
老道士头仰的老高，“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莳花楼慕老爷的事情吧？我不知道！”
“你！”卫凌气愤低吼一声，抽出手中的长剑。
聂菱儿伸手阻止卫凌对老道士用私刑，目光灼灼在老道士身上转了一圈道：“我知道您在这太条街，多少也算是有头脸的，大理寺刚接触这个案子，到现在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说您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哼！”老道士给聂菱儿一副算是识相的眼神。
聂菱儿笑了，转头看着身后的萧王府护卫一眼。
那护卫反应上来，随手把一副画卷放在聂菱儿面前。
聂菱儿随手扔在老道士身上：“可是你卖这画卷可是人证物证俱在的。
如果还有人因为这个画卷的事情，丢了命，这画还是你卖出去的，你说大理寺若是找不到凶手，这锅让谁背上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