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画中如玉（39）
“哦？”顾怀骁手中拿着聂烁呈上来的折子，刚打开还没看就听到有人阻止了他的皇命。
聂烁缓缓跪在地上，对着顾怀骁一叩首道：“皇上，臣不是不让皇上查，只是臣觉得，现在查这个案子不妥。”
“如何说？”顾怀骁放在手中的折子，定定看着聂烁。
聂烁轻描淡写的看了顾萧一眼，接着对对面的顾怀骁说道：“昨晚大理寺急报，在慕光玮和李大人的身上发现了痨病。”
顾怀骁颔首，这个事情他知道，也很重视，今日太医院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对宫内进行一次排查。
“所以依照往日的惯例，不管是大理寺还是御史台，若是彻查旧案，势必就会劳师动众。
那么就有很多的官员和差役涉嫌其中，平常如何都无妨，现在情况特殊，恐怕不妥。”
顾怀骁听着聂烁的话，恍然道：“聂大人的意思是，怕这痨病传染？”
聂烁拱手：“皇上圣明，这十二年前的案子，是旧案，更是先皇的案子，既然不是燃眉之急，臣的意思是可以暂缓的。”
顾怀骁深吸一口气，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想了一下道：“倒是有道理的，毕竟和旧事相比，稳住现局才是主要的。”
他一挥手道：“那既是这样，淮南！”
顾萧站出来，等着顾怀骁的后话。
“这十二年前的案子就先搁置，朕命你，即刻侦破姜如玉的案子，彻查慕光玮和李英光身上的痨病到底是不是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顾萧喉结滚动，深深看了眼身边的聂烁拱手道：“是！”
顾萧和聂烁从大殿内走出来的时候，才是晌午。
顾萧走在前面，脚步轻松散漫，倒是没有一点，因为请旨彻查十二年前事情被中断的抑郁和颓然。
聂烁跟在他的身后，定定看着他的背影。
“王爷！”聂烁上前叫住了顾萧的脚步。
顾萧转头扫了聂烁一眼，道：“聂大人，恭喜啊，又是运筹帷幄的一天。”
聂烁薄唇绷直就这么看着顾萧。
他的想法真的很难让人懂。
“王爷为何对十二年前的事情这么执着？”聂烁问。
顾萧似乎不想回答，转身准备离开。
聂烁岂能放过这个机会，拦住他的去路道：“王爷表面上云淡风轻，不涉及朝政，其实一直在背地里彻查当年的案子吧？”
顾萧笑了，看着聂烁的眼底都是鄙夷。
聂烁怔住，一时间竟然觉得心虚。、
顾萧含笑：“聂大人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其实本王心里清楚的很。
可是十二年前这个事情，就算是彻查清楚，不管聂大人头顶上的人还是你，都不会被波及，所以聂大人为什么不愿意查？
你在怕什么？”
“你！”聂烁气愤的低吼一声。
顾萧微微扬眉，扔下一句：“果然散人那点心眼和朝中的人没法比，本王输了。”后，转身离开。
聂烁定定看着顾萧，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的时候，才喃喃道：“顾萧...你为何要以退为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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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菱儿到赵府的时候，已是接近黄昏。
卫凌下了车子先去叫门。
可是过了好久都没来应门。
聂菱儿也觉得奇怪，撩开帘子看着赵府的门扉，就在她准备下去一探究竟的时候，赵府的门打开了，赵府管家的头从里面探出来。
之后他好像和卫凌说了什么，卫凌听完拱手，便回到了车子上。
“如何？”聂菱儿问。
卫凌道：“管家说，赵大人今日不在府中，家中主母也去了白马寺上香，所以不能见客。”
聂菱儿颔首，追问：“那卫凌大哥有没有告诉那管家...”
“说了。”卫凌扬起马鞭打断了聂菱儿的话，道：“我告诉那管家，若是等赵大人回来，就说大理寺来过，让他一切小心，尤其是姜如玉的事情。”
聂菱儿这才放下心，缓缓坐回到马车内的榻子上。
卫凌道：“聂姑娘，现在我们去哪？”
聂菱儿透过马车缝隙看着外面黄昏天色：“去趟莳花楼，希望能找到线索。”
莳花楼已经好几日不营业了。
楼内有些心急的伙计和妓子，觉得看不到希望，已经卷着细软跑路了，至于把卖身契抵押的，只能眼巴巴的陪着老鸨在楼内数今日又磕了几个瓜子皮。
聂菱儿到的时候，莳花楼内一片死气。
楼内的人听到有人来了，不管是不是消遣的全数都来了精神。
“聂姑娘，这个案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好，我们楼什么时候才能营生啊，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喝西北风了！”老鸨一见到聂菱儿紧忙上前追问案子的进度。
聂菱儿也不含糊，把手中的验尸单扔在了老鸨面前道：“看看，这夜夜娇，你们有吗？”
老鸨颔首：“有，可是...这夜夜娇不能杀人啊，再说，这东西是青馆...”
聂菱儿做了个打断的手势道：“夜夜娇它的确不是莳花楼的专属，但是有一个问题，慕光玮身上也沾染了这个东西。
我现在想问嬷嬷，这东西在是莳花楼内，都有谁用？”
老鸨想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这个东西，其实大部分姑娘都用，因为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客人都有。
有些...”
她嘴角抽搐，眸眼低垂一下：“那地方有问题的客人，没这个东西，他...不爽啊！”
聂菱儿轻咳一声：“那慕光玮之前也用吗？”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
他又看不上老奴！”老鸨说的，有些不耐了。
卫凌瞧见，眸色一眯道：“老嬷嬷，我劝你，我家聂姑娘说什么。您就答什么。
这个案子破了，您这莳花楼。随时可以营生，若是破不了，就王爷在京都的势力，您这莳花楼，他在开一个，就在您对面！”
“哎呀！”老鸨这会着急了，一拍腿：“王爷，干什么不好，这生意就别抢了，我说。我说！”
她顿了一下，抬眼看着莳花楼的三楼：“慕老爷在没得到这画之前，最喜欢的是如烟姑娘，我们这的头牌，至于如烟姑娘有没有和慕老爷用过这夜夜娇，也只有她知道。”
聂菱儿想了一下，对着卫凌的耳边呢喃了一声，卫凌领命离开后。
聂菱儿对着老鸨道：“那嬷嬷带路，我要见见如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