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魂牵梦绕（29）
皇宫，慈宁宫。
刘毓看着匍匐在地上已经断了气的老凌，鲜血缓缓从他身子下面流淌出来，他手中握着个匕首，锋利的刃上沾染着点点皮肉。
“还不把人带下去，有够晦气的！”
小巍站在刘毓的身边，手中拿着个帕子放在口鼻，眼中尽数都是嫌弃。
他话音落下，从殿外进来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的把老凌架出去，紧接着，两个端着水盆的宫女走进来，手下利落的把沾染在青石板上的血迹全数都擦了个干净。
不过须臾，方才在这宫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场黄粱。
“这老凌，真的一点都不长记性，哀家看他可怜，曾留着他一条贱命，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不珍惜！”
刘毓站起身，走到窗扉边儿上，看着外面开得正艳丽的牡丹。
小巍公公走到刘毓身边，谄媚道：“听说，这老凌公公是先皇身边的人，奴才以为他早都出宫了，没曾想....”
“哼！”刘毓发出一声冷笑，“先皇身边的人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哀家让他三更死，他也活不到五更。”
“可是，今天他和聂寺正相聊一路，会不会把一些陈年旧事透露出去？”小巍担心询问。
刘毓不屑翻了个白眼：“透露出去又怎样，他以为本宫怕了不是？大理寺没有证据，谁能奈本宫何？”
说着，她用力捶了一下窗楹。
小巍谄媚一笑，正准备凑上前继续拍马屁，刘毓转头，指尖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听说昨儿萧王爷去验了灵婕妤的尸体？”
“是！”小巍颔首，“好像还和聂寺正聊到很晚呢！”
刘毓心中盘算了一下，道：“那今日这二人就是要去一个地方了...”
她对小巍勾了勾手指。
小巍兴冲冲凑上前，刘毓：“一会你出一趟宫，找闫大人就说....他知道怎么办！”
....
“淮南哥哥，是不是猜到了杀害老凌的人是谁？”聂菱儿看着顾萧严肃的容颜，却不带半点疑惑，忍不住询问。
顾萧叹口气，掏出怀中的火折子，把手中的纸张燃烧殆尽。
“今日在去芷兰宫的路上，老凌是不是和你说了很多？”
聂菱儿颔首道：“是，他不单单说了陈妃的事情，甚至还说先皇在临死时候的事情。
只是，我很好奇，这么隐蔽的事情，在宫中好些年的老人，都不知道，老凌公公是怎么知道的？”
顾萧撩开帘子看着周围越来越杂乱，确定车子无人跟踪，说道：“老凌之前是皇上身边的内侍。”
“什么？”聂菱儿错愕，这所谓内侍就是如同齐公公一样的职位，曾经如此高高在上的人，如今成了宫里最不起眼的太监。
她想起老凌之前跟她说过的话，怪不得那么多感慨，原来，该走过的，该看过的，都有了。
“所以，他是知道当年最多秘密的人。”
“那为何太后之前不杀他，现在杀了？”聂菱儿不懂了。
顾萧道：“因为太后之前，觉得萧王府不是个威胁，留着也就罢了，毕竟是先皇的人，若是有人知道她动了老凌，宫里宫外的指摘她也承受不住。
如今萧王府要彻查陈妃的案子，她首先要做的便是保住当年最大的秘密！”
“所以当年皇上见了陈妃，陈妃就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聂菱儿觉得她对这个事情越发的好奇了。
顾萧摇头。
当年知道这个事情的人，活着没几个了，如今想知道，也只有刘毓！
“爷，到了！”
聂菱儿和顾萧正说着，卫凌的声音从车子外传了进来。
聂菱儿撩开帘子，看着眼前的景象。
之前她听过京都的黑市，说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
如今看...
她眯紧双眼看着一排赤膊的男女，被铁链拴着一步步朝一处人菜口走去，她就知道这黑市是京都暗允的，可藐视王法一般的存在。
“根据卫凌调查的消息，卖蔓轻烟的是一伙西域商人，这伙商人已经在京都做了十几年的生意。
只要是西域的货，肯出钱，就没有搞不到的！”
顾萧领着聂菱儿朝一处看起来有些破烂的酒楼方向走。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聂菱儿问。
“他们没有固定营生的地方，到现在天鸿阁还未查出哪些人是他们的固定主顾，所以只能按照目前给的消息，在那座茶楼内坐一坐，听说，他们曾经在这里做生意，不过已经很久未曾出现了。”
原来是这样！
聂菱儿颔首看来，今日他们是要守株待兔的。
她正想着，突然一名小乞丐撞了一下她。
聂菱儿心思一直都放在茶楼，自然是没注意，身子趔趄了一下，歪歪扭扭见就准备往地上倒。
“没事吧？”顾萧反应上来，连忙把她扶住。
聂菱儿稳住了身子，摆手道：“没事，我们继续...”
话刚说一半，她反应上来，手摸向袖口，她的袖箭没了？
“不好！”聂菱儿抓着顾萧的衣衫道：“那人是小偷，我的袖箭没了，那东西是我找铁匠量身定制的，得去找！”
顾萧连忙反握住她的手臂：“这是黑市，你不要乱跑！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
聂菱儿抬眼看着已经快要消失在人群的小乞丐，想了一下，点头道：“那，淮南哥哥小心。”
顾萧颔首，快步追了上去。
聂菱儿站在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酒楼，想了一下，掂了掂身上的银子，转而朝楼内走去。
“小二，来一壶上好的龙井！”她对着门口招呼的小二喊了一声，找了一处能看到方才顾萧离开的地方坐下，等着他回来。
这里虽然是黑市，茶馆也破旧，可是茶却是上等的好。
聂菱儿品了一口，微微挑眉，又倒了一杯，刚放在对面空荡的地方，突然身后的台子上响起一声锣响。
她顺着声音回头，看到一名穿着书生模样的男子手中拿着个小木棍瞧着手中的锣道：“上次说道，先皇驾崩，京都袁家面临满门流放，今日便讲，这袁家的家主袁少清是如何的刚正倔强！”
聂菱儿听到有人在说袁家的事情，手中忙活的动作停下，看着那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