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探讨
从夜寒苏的讲述当中，陈落得知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还是关于断水山脉的。
再联想到天妖精魄的出世，陈落觉得，这两件事之间必然有某种他不清楚的联系。
否则，区区一条断水山脉，是不可能连续发生两件这种级别的大事的。
妖星碎片，天妖精魄。
这涉及到了陈落的一个盲区，妖族隐秘。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陈落都是正儿八经的人族修士，并非转生成妖族身份的玩家。
对于一些妖族的隐秘，陈落只能说知之甚少。
只知道在巫妖量劫之后，妖族虽然失了双子星，妖庭解散，妖帅鲲鹏叛乱，十大妖帅分崩离析，但相较于巫族，还是留了一些底蕴的。
首先便是六大天道圣人中，女娲娘娘为人身蛇尾，是妖族的圣人。
以自身所拥有的天道功德，为妖族延续了一丝血脉。
北俱芦洲之地，虽然妖瘴弥漫，但那些强大的妖族依旧是生存在祖地的，即便是龙族，也难以与现在的妖族相抗衡。
当然，没了个共同首领的妖族也就只是一盘散沙，根本团结不起来。
再加上凡草木精怪属，皆可蕴灵成妖，也让妖族的分布相当广泛。
哪怕是人族庞大的疆域，也时常受妖潮暴乱之苦，宗门修士也是常常下山斩妖除魔，已成常态。
但对于现如今妖族的势力到底是怎么一番光景，其族中有强族几何，大能多少，陈落还是一概不知，大名鼎鼎的妖族祖地，前世今生，都没有一名玩家真正到达过。
而妖星碎片这个东西，听起来也挺玄乎的。
陈落所知的妖星，大多是道听途说来的。
妖星者，为带来或预示灾祸的星辰，在一些无知的人眼中，彗星之流，便可被称做妖星了。
一旦妖星出现，世间必有大灾。
蔡州城中众心死，妖星夜落照河水。
妖星者，大灾也。
“妖族生灵好像都挺信这种星辰之命的，毕竟上古妖庭最出名的便是周天星辰大阵，说星辰是维系妖族气运好像也不为过。”
陈落嘴里这样说着，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语音通话对面的夜寒苏听的。
二人如此对话了几句之后， 又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真是可惜，我这里知晓的大多是跟人族有关的信息，妖族的对我来说还是一片空白，虽然还是搞不清楚你到底在做什么任务。”
“但你既然在那条断水山脉附近，就证明你对那块妖星碎片也是有一定想法的。”
夜寒苏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有机会的，镇压着妖星碎片的，是人皇帝尧的法旨，非寻常之力可破的。”
“有这道法旨在，你基本就没有可能找到被封印的妖星碎片。”
夜寒苏的话让陈落心中一凉，确实啊，有人皇的法旨在，那除非是混元境强者出手推演，否则是绝无半点可能找到妖星碎片的踪迹的。
人皇，统御整个人族的无上存在，其气运足以与天庭之主，昊天上帝并肩的存在。
以陈落现在的实力，就算是再修炼几百上千年，都不一定有那个能力，去推算对方法旨的位置。
更遑论人皇有一族气运镇压，只要自己刚起想要推算对方的心思，人皇便会福至心灵，甚至反过来，将自己推算得底掉。
不行啊，这条路不仅走不通，还是条绝路。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难道你也不想知道，妖星碎片到底代表着什么，如果出世，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波吗？”
陈落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并连连发问，试图引起夜寒苏的好奇心。
果然，一听到这个，夜寒苏也不困了，跟陈落站到了同一战线，分析了起来。
“正常来说应该是这样的，毕竟当年的记载中可以看出来，妖星碎片对断水山脉附近的生物乃至人族都产生了极严重的影响。”
“青颜丹师心系苍生，得人皇看重，亲赐法旨镇压，这绝对不会出错，但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陈落眉头一挑，“说不通的地方？”
“嗯，没错，刨去青颜丹师夫妇以身徇道的事实不说，我看到的史实记录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缺憾，看着十分不爽。”
“缺憾？你是指什么？”陈落回问道，毕竟他也看不到夜寒苏能看到的竹简，只好询问他。
“总感觉，这份记录，写得有点太过虎头蛇尾了一些，明明是件大功绩和大灾难，却记录得如此潦草，前因后果，其中经过，本来都应该详细到细节记录在案才对，却只寥寥数笔便带过了。”
被夜寒苏这么一说，陈落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确实，青颜丹师可是青洲府府主清林伯的胞妹，论地位，是整个青洲都举足轻重的人物，其夫婿也是有军权在身之人，修为肯定也不差。
人皇的御史台记录整个人族的历史进程，非人皇亲信不可担之，最要求的便是事无巨细和准确性。
人族总共十四洲之地，妖星降世，青洲府一个不慎，都会被波及进去，这样的大事，最终却记录为青颜丹师以身徇道而草草了事。
妖星最终是确确实实被封印起来了吗？
后续封印是否有松动，令其破禁而出的可能？
那些受妖星碎片影响的生灵后续观察情况如何，处理结果如何？
断水山脉是否真正变成了可进入之地？
这些都应该有详细的报告，一并封存在御史台的，现在却都没有。
“当年发生的一切，肯定都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但当时人皇出手过了，并且青洲府的清林伯也知晓自己胞妹的结局，如果说当中有知情人的话，跟他们两个一定脱不了干系。”
夜寒苏信誓旦旦地分析道，让陈落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我能不知道他们俩是知情人吗？能在历史记录者的记载中刻意隐去一部分的，想来，也只有他们两个这种地位的人能做到了。”
“但他们俩，现在你让我上哪儿找去啊。”
“一个是先代人皇，退位禅让之后，都进火云洞潜修去了。”
“另外一个是青洲最大的大人物，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现在也就是个普通的小玩家，刚到开府境，那可是个混元境的老怪物，人皇更替都没动过他的位置。”
“光是想飞到他面前，恐怕都得不眠不休整整三十年，更别提我一个小人物，人家凭什么见我。”
“退一万步讲，就算清林伯他老人家真的见我了，难不成我还去问，他胞妹当年以身徇道这么光明伟岸的事儿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估计我话刚问出口，清林伯就一掌把我给拍成渣渣了。”
陈落简明扼要地说明了利害关系，简单的来说，不管是人皇还是清林伯，两条路，哪一条都走不通。
“那怎么办？人皇法旨的封印，这道法旨当年是赐给青颜丹师的，但真正发放，是到清林伯手中的，是由清林伯亲自布置在断水山脉中的。”
“如果说当世有谁能进入断水山脉的封印，暂时我也只能想到这两个人，或者说当代人皇，你那有关系吗？”
陈落很想隔着语音通话，一只手伸过去，好好呼夜寒苏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再说。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那可是当代人皇，不是路边菜市场的大妈，他是怎么问得出这种话来的。
还跟当代人皇找关系，我一个在东海之滨的人都不敢想的，你一个在中域人皇城脚下的就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提出来了。
真当找关系跟去菜市场买菜一样简单吗！
陈落觉得有些心累，不太想说话，突然在此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呆滞了几秒钟。
“你说，如果我能将自己的气息，变化成清林伯的，有没有可能混入那封印妖星碎片的禁制当中？”
面对陈落突如其来的的提问，夜寒苏都是呆了一下。
“你等等，我去查一下，看看帝尧法旨是什么类型的禁制。”
夜寒苏也被陈落语气中那股没来由的自信给感染了，立刻动身在偌大个殿堂中找寻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夜寒苏才姗姗来迟地出声说道。
“找到了，这卷《帝尧生平记事》中有记载，人皇法旨，需以凝聚人族气运之印盖下，以禁制的形式存在，一旦生效，除撰写此法旨之人，和颁布法旨之人外，余者不得擅入。”
“大概意思你也明白，我问过我的老师了，历代人皇都不太擅长禁制之道，但因为有人皇玺的存在，他们所书写的法旨，都会有言出法随之力。”
“当年帝尧所写的法旨具体内容，已不得而知，其中一字一句间，是否有注明，可以让某些特定的人出入，这个更不知道。”
“不过据我的老师回忆，帝尧陛下是个很宽厚的人，对各洲的伯公们，都抱有相当大的善意。”
“所以说，如果你有办法伪装出清林伯的气息，是有一定可能找到法旨封印地的。”
得到这个答案，陈落就足够了，不管这个妖星碎片被封印之地跟天妖精魄有没有关系，有多大的关系，他都打算去探一探。
“看来，敛息术第二阶段，万象魔息术的修炼也要提上日程了。”
陈落先一步挂断了通话，告知最近一段时间，就去探一探封印之地后会给夜寒苏消息。
后者自然也是满心激动，甚至巴不得陈落今天就出发去，一点也不管陈落是不是做好了准备，有股子疯狂的意味。
陈落自然是不会被他所影响，但也知道时间紧迫，毕竟还有个慕容兰雪，在盯着天妖精魄的消息。
自己现如今，也只是快上一步，比起家大业大的雪裳天下，自己终究还只是孤家寡人一个。
自己的样子和特点应该都已经被慕容兰雪所熟知了，只要她发动雪裳天下的力量对自己进行搜索的话，在东海之滨这么个小地方，自己也藏不了多久。
“唉，早知道上次就不提醒鱼枫荷了，让雪裳天下吃点小亏，这次也不至于给我留下这么大个麻烦了。”
陈落反省着自己之前的失策，可却是也知道，有慕容兰雪这个诡诈如狐的女人在，就算自己之前借黑焰大魔的势，恐怕也是很难对雪裳天下造成什么危害的。
“不过，这只心月狐会怎么对付我呢？还真是令人好奇啊。”
陈落在心中思忖着，竟有些小期待了。
“落幽，今天的演武结束了，第二轮淘汰了所有分家的出战者，剩下十六个，基本都是主家的人。”
这时，落雨霏霏唤了陈落一句，引回了陈落的注意。
陈落的目光再次回到演武台当中，与预料中的分毫不差，在分家的人全部被淘汰后，主家的内斗也即将在明天正式上演。
程立人，李婉宁，丁原三个瞩目的，依旧轻松击败对手，在回到各自家族后，便打算打道回府了。
这时，陈落的目光扫到李家队伍中的一个看起来有些骚气的公子哥身上。
“李月离，他早就出局了，居然现在还在。”
“好像除了退场的分家之人以外，主家的，不管是落败的，还是胜出的，都没人离开，应该是家里的规矩比较严吧。”
陈落点头，这个答案还是比较能让人信服的。
“没用的，月离少爷只有李家家主在的时候才讲规矩，等一回去了，他肯定就又要往欢喜极乐阁去了。”
丁小玉发表着意见，让落雨霏霏瞬间对着李月离这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充满了鄙视。
陈落却是原地思考着什么，接着，转头看向落雨霏霏。
“霏霏，帮我个忙吧。”陈落突然如此说道。
落雨霏霏还是第一次被陈落如此郑重地拜托，也是呆愣了一下，然后呆呆地点了点头。
“额，好，不过，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啊？”落雨霏霏好奇地问道。
陈落却是故做神秘的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落雨霏霏玲珑有致的身段。
“我想让你，扮男装，去欢喜极乐阁，从李月离的嘴里挖点东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