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立威
也不怪廖东炸毛，乔丹·皮尔的剧组只有不到十个人。
其中一个副导演兼职剧务，订饭、招群演、发通告一把抓，比国内的副导演活还多。
另一个副导演主要负责协调拍摄，比如给群演讲戏，带走位。
两个摄影师，其实就是一个摄影指导搭配一个摄影助理，灯光师一个，录音师一个，化妆师兼美术指导和服装师……
然后就没了，别说跟王营和杨青比了，张瑞拍网剧的剧组还有三十来人呢。
最让廖东接受不了的就是那个灯光师，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一脸稚嫩，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衣服，浑身酒气加尿骚味，就差把昨天晚上宿醉，在厕所吐了半天，最后睡在那里的经过写在脸上了，这特么能拍好电影？
乔丹·皮尔看出了廖东的不满，解释道，“奥利弗是我能找到最好的灯光师了，别看他邋遢，但是活儿很好。”
“你确定？”廖东看了一眼乔丹·皮尔，“希望他穿了纸尿裤，一会不要把尿溅到别人身上，你带芳香剂了吗？”
奥利弗虽然宿醉，但耳朵很好使，他看了一眼廖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身上猛喷，然后嘿嘿笑道，“我自己带了。”
廖东扶额，他真是够了……
这时几个主创里面唯一一个女性，艾丽斯走了过来，她是一个三十多岁，二百多斤的白人大妈，走起路来地动山摇，偏偏化着浓妆，还穿着廖东完全理解不了的衣服……
艾丽斯向廖东抛了一个媚眼，顺便捏了捏他结实的肱二头肌，笑道，“stud，我们去试试新衣服。”
廖东的脸色立刻变了，“stud”这个词在美国确实是形容帅哥的，但是原意是种马，还是血统比较纯的那种，通常不会用在工作场合。现在艾丽斯用这个词，不但轻浮，而且还有种族歧视的意思。
廖东竖起了两根中指，看都没看艾丽斯一眼，而是语气严肃地对乔丹·皮尔说道，“把她换掉。”
乔丹·皮尔有些为难，“廖，我们只有二十天档期，时间非常紧……”
“嘿，伙计们，今天收工，钱会照发的，明天见。”廖东指了指艾丽斯，“但不包括你。”
说罢，廖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仓库，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回到不远处的小旅馆，廖东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在门口的遮阳伞下喝咖啡，还不时地拿出相机乱拍一气。
“嘿，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都不用看，廖东就知道是乔丹·皮尔，他没好气地说道，“如果艾丽斯叫你n-word，希望你也能心平气和。”
“可她没有歧视你，她只是有些……嗯，轻佻。”
廖东还是没看乔丹·皮尔，“在中国，导演就是剧组里最大牌的人，剧组所有工种都是围绕着导演运转的……”
“可这是在美国。”
“对，是在美国。”廖东转身看向乔丹·皮尔，“所以制片人是最大牌的人吧？我既是制片人，又是投资人，还是男主角，艾丽斯只是一个小小的服装师，他当面挑衅我，我还要受着？我们是找不到服装师了？要不要我从国内叫一个过来？”
乔丹·皮尔已经接受了廖东的观点，可他还是觉得廖东小题大做，“可停一天我们就要损失好几万美金……”
廖东没好气地说道，“我赔不起吗？从我的片酬里扣！”
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廖东又开始画饼，“乔丹，你以后是要成为大导演的男人，别什么事都凑合，我敢说《逃出绝命镇》肯定能大爆，到时候要是传出剧组有种族歧视，你觉得还能冲奖吗？”
乔丹·皮尔吃饼吃得开心，当即表示马上就去找新的服装师，保证明天能正常开机。
其实廖东也不是非要争这口气，他没那么无聊，歧视这种事在美国太常见了，艾丽斯肯定不是故意挑衅他，只是人家习惯了，就没把亚裔放在眼里。
那廖东为什么要这么做？
立威呗。
他是投资人，又是男主角，剧组工作人员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那还拍个屁，他凭什么要给艾丽斯赚这份钱？
真有能力还会沦落到乔丹·皮尔这个小剧组里来？
廖东倒也不是想让这帮工作人员纳头便拜，但廖东知道《逃出绝命镇》肯定会火，这帮工作人员也会凭借这部电影刷到不少资历，既然这样，凭什么他不让那些愿意好好干活的人来赚这份钱？
比如那个奥利弗，人家就是知错能改……
当然，还是话语权的问题，廖东只是来好莱坞拍个戏，顺顺利利拍下来才最重要，他不希望剧组有人搞幺蛾子。
果然，第二天其他几个工作人员看廖东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包括奥利弗，今天明显没有宿醉，还洗了头，这就是立威的作用……
新服装师叫露西·王，原名王璐，是个华裔，父亲是香港人，母亲是美国非裔，她还是女同，buff拉满了，但是没卵用，现在美国还没有那么魔幻，就算魔幻，也轮不到亚裔……
所以王璐混得不算好，很珍惜这份儿工作。
在给廖东化妆的时候，王璐特意讨好道，“我是过来为你化妆的，我们需要把你这张英俊的脸遮挡起来。”
“辛苦了，谢谢。”廖东坐直了身体，友善地笑了笑，还将剧本稍微拉远了一些，方便王璐工作。
王璐干劲十足，专业知识也不错，再加上廖东的妆并不复杂，她很快就完成了工作。
廖东照了照镜子，满意地点点头，“手艺不错，以后有机会我会推荐你的。”
王璐很兴奋，廖东也露出微笑，他是懂得拉一批打一批的……
当大家准备第一个镜头的时候，灯光师奥利弗还是忍不住和摄影师菲利克斯讨论起了正在那里一丝不苟看剧本的廖东，“你觉得他是装腔作势？还是真有两把刷子？”
菲利克斯撇了撇嘴，“马上就要开机了，到时候我们就知道他到底是一个绣花枕头，还是一个名贵的瓷器。”
恰巧这时乔丹·皮尔走了进来，他走到取景器面前看了看，满脸笑容，“伙计们，非常不错，让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