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极北之地（3）
天气阴沉，满天的云朵都是沉沉的，在这浩瀚的北极，这片渺无人烟的区域，破冰船如同一叶孤舟地在这冰天雪地的地面上开辟出一条幽蓝色的航道，破冰船在航行几天后已经到达了北极的区域内。
楚瑞整理好便服起身出门，他拨通耳机呼叫奇奇，给出前往会议室的路线。这几天他闲来无事就看看地图，研究破冰船上的每层区域，但信息量过于巨大，最终还是选择让奇奇扫描一遍。
这些天他总是早醒，不太习惯航海的生活习惯，他推开另外两人的房间门，意外的是这俩人适应性这么好，并没有因为生活方式的改变而带来困扰。当他从走廊漫步到船体内部各处时，发现船上总是静悄悄的，除了偶尔遇到念?莎拉波娃带队巡逻，基本看不到一个人影。这也不奇怪，大多数船员都在坚守自己的岗位，要么在开船或者巡逻，要么就在休息或者娱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反倒自己是个闲人。
今天依旧是早起，起床洗漱都前往餐厅吃早餐，奇奇就提醒他，伊万船长需要他来趟会议室，说是要开个小会，交流一下关于龙王的线索。
片刻之后，楚瑞按照奇奇的引领来到会议室，哐当一声后大门被打开，楚瑞健壮的身影出现在伊万的视线里，他伸手做出“请”的手势示意他坐下。
楚瑞抽开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将文档放在桌子上，破冰船很大，来的路程花费了点时间。伊万抬头看着他，绿色的发丝间藏着些许汗珠，面庞略微偏红，眼角处甚至还有点黑眼圈，通过观察可以看出他最近的睡眠略微变差，但今天的运动量对楚瑞健壮的身材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看来突然转变生活方式还有些不习惯，但长期以来的身体素质正慢慢地抵消掉。
“看来楚会长这些天睡得不怎么好，在这里生活还得适应一段时间啊。”伊万礼貌地问好，“起初我刚上任部长的时候，和你的状态差不多，也是睡眠质量不好，过了段日子才完全适应，所以说慢慢来。”
两人都是学生会会长，只不过有了先后顺序，但却打消了彼此间的陌生感。虽说船长职位忙，但偶尔他也会登上甲板，那时也会遇到出来观鲸的楚瑞。
与南极大陆不同，北极的生命活动非常活跃，而在那几天的航道上，唯一遇到的物种只有鲸类，目前在这片海域仅有六种鲸类出现，但能看到较为珍贵的角鲸和白鲸。但这艘船上都是工作人员，观鲸的人少之又少，他们在空闲的时候更愿意呆在娱乐区域里，毕竟观鲸挺辛苦的，得忍受恶劣气候的寒冷，以及极少数人的寂寞。起初还会有点人，但随着时间推移，多年来已经没什么人愿意登上甲板观鲸，除了船长。
在某天的时候，他遇上了楚瑞，给他科普了鲸类方面的知识，而对方也讲了圣域?黄金圣龙的屠龙任务。
“每次路过这片海域，总能遇到它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成为了航道路线的标杆，看到了就意味着要进入北极了。”伊万缓缓地说道。
“这次航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到龙王，多年前夜袭了俄罗斯分部，致使它被摧毁。我想你也知道，这头龙王并没有任何信息，至今在学院的档案中仍是未知。不过最近北极圈周边发生了龙类袭击事件，想必这是和它挂钩的，所以现在想和你讨论一下这头龙王。虽说我担任了北极分部部长，但很多资料档案都存放在学院里。”伊万从面前的文档中抽出一张纸，调转方向放平在桌面上，移到楚瑞面前。
“原来如此，北极分部接受的命令是找到龙王，但获取的信息十分有限。”楚瑞拿出文档中的一张彩色照片递了过去，“那先从这位开始吧，亚历山大?拉塞尔。”
照片上的男人脸型偏瘦，浅蓝色头发，那双眼瞳如同白虎般锐利，穿着定制的战斗服，背景是摩尔曼斯克的基地。这张照片是亚历山大在施展灵纹，身边有两只若隐若现的白虎，即使看到的样子很虚幻，但心里不由得有点被凶兽震慑到。
伊万身体坐直，眸底闪过一丝亮光，片刻后语气平稳地说:“是他，是俄罗斯分部部长？”
楚瑞诧异:“这么说，你认识他？”
伊万微微摇头，“不认识，学院对俄罗斯分部的信息对外基本是保密，能公开的信息少之又少。对于亚历山大这个人，更多的信息都来源于家族。”
“我以为在你这能了解到更多的信息，学院给了你北极分部部长的职位，我以为会有点高级权限，可以查阅学院的资料，目前看来不是，本来想从他身上找点线索的。”随后楚瑞抽出另外几张文件递过去，“你看看吧，学院说是为了这次任务，将大部分资料公开，你看看这些有没有什么帮助？或者能找出点关于龙王的线索不？”
“嗯，谢谢，那我先看看吧。”伊万接过文件，仔细查阅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伊万的脸色骤变，阅读的文件和家族中提及的事情还是有所出入，但大部分地方都对得上。看来家族和学院对当年龙王的事都有研究，只不过并不公开出来。
伊万阅读得很久，不是慢，而是用面前的文件和自己听到的思绪慢慢结合。
“看来家族和学院都有不公开的秘密，到如今龙王在北极圈周边袭击事件频发，为了消灭龙王，不得不将这些秘密公开了。”伊万点了点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看来他们都有私心啊，不过很感谢你给我看这些，中国有句古话，叫作礼尚往来，所以我也将我所知道的事情给你看看。麻烦你稍等下，我去取下东西。”
“嗯。”楚瑞笑着点头。
叶玄歌正在船舱里漫步，她听奇奇说游玹漓和楚瑞去开会，本来想今天前去和他叙叙旧的。漫无目的地走着，还是略感无聊，船上的娱乐设施并不适合她，现在更多的是想和游玹漓说说话。
叶玄歌拿起手机，翻动着上面和游玹漓的消息来往记录。她总是在疑惑消息上说的那位神秘少女，游玹漓没有告诉她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对方什么家庭背景，唯一有用的信息仅仅是“或者是捡到的”那句话，她一直在猜想对方的身份。这位神秘少女也许是来自词意为“极寒之地”的因纽特，那是特指一年四季犹如严寒的地方，这里面包括北极圈，而这些信息也只是通过奇奇询问到的。
而对于因纽特这个词她也了解到另外一个知识，在北极地区有一种特殊的种族，因纽特人，他们的特点是皮下脂肪很多，可抵御北极的寒冷，细小的眼睛可以防止北极的冰雪反射的强光刺激。他们天生是北极区域的导游，很多去北极做科研的人都会寻找一名因纽特人，这样可以大大提升生存几率，据说一个因纽特人带几只雪橇犬和一把刀，可以在那里生活个把月。
在登上这艘破冰船的时候，她见过所有的部门领导，副船长，巡逻队长，工作人员以及视频中的研究员，甚至是那些普通船员，近50多个人里，但唯独没见过那个神秘少女。
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处走廊，这里一个人影也没有，这些天她都习惯了，船员分为早班夜班，除了坚守岗位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所以只需要呼叫奇奇，让他带自己出去。但按动耳机，却没有听到奇奇的声音，难不成破冰船上还有阻隔奇奇的地方。
一时间，叶玄歌失去了方向感，只好往里走。这地方和其他走廊不同，舷窗几乎少了一半，两侧的墙壁时不时会出现一个幼稚的图案，有北极熊，有鲸鱼，甚至还有几只独角兽，感觉一副小孩子气。
叶玄歌走到尽头，站在一处只露出一条缝隙的大门前，她正想关上它，谁知手上的学生卡在触碰大门上时竟发出红色，起初并未发现这门是开着的，想拿起学生卡打开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心里越发好奇，叶玄歌小心推开这扇沉重的大门，忽然视野就变得开阔，意识到这也许是走廊的终点。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里的布置震撼到，地面是淡紫色的石砖拼接而成，墙面刷的发白，仅仅只有连个如同脑袋大小的舷窗，天花板的灯光色调偏冷，这里给人的感觉和船长室的恰恰相反，如果船长室的是纯净的海洋，这里则是深不可测的海底。但周围某个地方比较乱，架子边散落几双高筒白靴和过膝靴，摆放极其别扭，书架上的书籍也很少，摆放参差不齐，像是随手一丢。
屋子靠里面的中央摆的不是床，而是一颗破了个洞的蛋。蛋的顶上是白色，边缘纹路呈海浪线延伸，从那开始下面就全是浅蓝色，给人第一感觉就像是温室效应下，北极区域仅剩一块浮冰，剩下的全是海洋。内部有着如同经脉的纹路，若隐若现。
书桌前还摆放着主人看到一半的书，书签是一支羽毛，上边还有几个小玩具，和走廊上的幼稚图案一一对应上了。叶玄歌慢慢靠近书桌，将手指沿着书籍上的文字滑动着，虽然没怎么解除俄语，但看样子有点类似于中国的儿童书籍，上面是拼音，下面是文字，内容也很通俗易懂。她感觉书面上还有余温，可以想象主人是趴在上面阅读的，鼻腔里呼出的暖气正好落在上面，想必主人刚离开不久，但有意识到房间中没人，走廊也没有。
就在这一刻，哐当一声沉重的大门关上了，叶玄歌被吓了一跳，而后天花板的灯也熄灭了。
心中顿感不妙，感觉整个房间充满着恐怖的气息，忽然，一股凛冽的杀气从身边传来，它如同寒气正慢慢吞噬整个人。
叶玄歌忽然想起莎拉波娃的话，船上有些地方是不能进的，也许是危险的，考虑到自身的灵纹效果。
她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不慌乱，随后进入了战斗状态，环视一圈，凭着刚才进来时的记忆，慢慢在这幽暗的房间内拼凑出原本的模样。
她微微调整身体姿势，让自己处于一个接近完美进攻或者防守的地步。自身的灵纹来自家族传承，况且家族还有契约之力的加持，只要自己有所防备，对方的减益效果就无效了，自然而然就不害怕对方耍阴招。自身的战斗气息逐渐上升，像是翻涌的海水。
此时，叶玄歌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双方都进入了对垒的模式。
叶玄歌缓缓地将手指并拢摆出姿态，如同一个资深剑术家那般，是她拿手的招式。“凌风刃”，将手比做刀剑进行进攻。那是从家族每一代使用灵纹的人必学的招式，由于灵纹效果偏向于辅助类型，秉承着保护伙伴的决心，进而延伸出这样的招式。
此时房间幽暗，唯一的光亮只有两处只有脑袋大小的舷窗，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光线显然娇弱。
对方毫无疑问是这间房间的主人，她在进门时并未发现灯的按钮，看来只有主人清楚那东西在那，所以选择熄灯掩盖自己。
此刻对方并未直接发起突袭，对方应该能感觉到叶玄歌身上的气息，和刚进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贸然进攻的话也许倒霉的是自己。
突然，叶玄歌捕抓到了，那一丝犹豫的气息。她的身影闪动，双手如剑般挥出，清楚对手的位置，但不知道体格大小，就只能从腹部位置进攻。
就在这时，寒光四起，带着杀意袭来。叶玄歌感受到了武器的影子，灵纹发动后用一只手格挡，另一只手照样进攻，对方的反应极快，身形向后推避开攻击。
在这种突发情况下，竟有如此反应，想必血统和自己持平，又或者说在自己之上。
凭借刚才的寒光，叶玄歌知道了对方拿的是一把枪，寒光是枪刃上发出来的。幸好灵纹占了优势，枪刃并没有伤到自己分毫，不然的话，以那个角度，自己的一只手就是遭受重伤了。
第一次交手结束，双方都在调整呼吸，争取快点回到刚才很好的状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