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狗皮膏药

  接近吃饭的时间，陈小小才把电饭锅组装完，王胜文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尤凤霞：
  “去把它买下来，送给弟妹了，她自己组装的，自己用去吧，有纪念意义。”
  弟弟王胜义和陈晓燕走了进来：
  “哥，就给我们自己啊，还有其他人的吗？”
  “有啊，我会做一批发广州去的，你们在火车上背几个电饭锅，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吧，别人还以为你们搞投机倒把贩卖电饭锅呢。”
  陈晓燕站到桌子前：
  “师傅，我们也要！”
  “那就让小李子做一批，有要的都来买就是了，反正不能不拿钱。”
  “行，那我下个通知。”
  “我说陈晓燕你能不能不给我惹事儿啊，这事儿偷偷办。
  说说，来的人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我们带着她们过来吃午饭。”
  “行，那就按咱们厂的标准执行吧，给她们单独安排一个用餐区，反正她们说话你们也听不懂，吃完饭安排她们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正式学习。”
  “知道啦，她们说话有的能听懂。”
  “那就让能听得懂的人做翻译，其实粤语我也不怎么懂。”
  “我知道了，我给她们去发饭票。”
  “发完了回来陪客人吃饭。”
  弟弟笑了：
  “嘿嘿，你这些徒弟真好玩，车开得真猛。”
  “你可不要小看她们啊，她们基本上都是将军家的孩子，中将都有呢。”
  “我艹，带这么多领导的孩子，那多麻烦。”
  “麻烦什么啊，方便着呢，我们需要什么，她们都能给搞来，待会儿去食堂吃饭你就知道了，我们的菜都是和部队上一样的，质量好着呢。”
  “啊，她们这么听话啊？”
  “听话着呢，主要是会玩，一开始大院儿里的孩子来了，我就让男的跟我学技术，女的搞后勤，后来就教他们学开车、修车，这帮大院儿里的孩子可聪明呢，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我一女徒弟，她爸的车坏在院子里了，司机修不好，她直接动手就给捣鼓好了。”
  “那她爸可真得表扬她了。”
  “对，表扬完了，让我们这儿的人，带着工具去他们部队，把所有军车都给维修保养了一遍，还不给钱，这不免费劳工吗？”
  “那总该给点礼物吧？”陈小小问。
  “给了，野战军，没啥东西。给了把冲锋枪，第二天拿来吓得我够呛，赶紧让她退回去，又换回来两箱军用罐头，难吃得要死。”
  交完钱回来的尤凤霞回了一句：
  “你咋不说咱们这儿的人枪法都挺好呢，还不是在人家那儿练出来的？”
  王胜文朝她挥挥手：
  “去叫孙伟、梁拉娣、秦淮茹、张岩君张岩臣过来陪客人吃饭，你灵儿姐和美美去陪广州来的人。走，弟弟，咱们上去吃饭。”
  刚想出门，轧钢厂办公室的孙主任过来了：
  “王厂长，下午苏局长让你去他那儿一趟。”
  “我说孙主任，你是不到饭时儿你不来下通知吧？今天我有客人，不能陪你吃饭了，你去找你弟弟孙业宽吧，蹭他一顿。”
  “这不是电话刚打过来吗。”
  “才怪！”
  坐到饭桌上，弟弟问：
  “你对你们厂的人都这么不客气吗？”
  “哈哈，客气什么，这个时间段过来的，都是来蹭饭的，懒得理他们。”
  陈小小说：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秦汉了。”
  秦淮茹笑嘻嘻地回答：
  “他也是蹭饭的，王厂长特许了大毛二毛他俩来吃饭，他就跟着一起来了，嫌弃家里的饭不好吃呗。”
  张岩臣说：
  “王厂长，四合院的阎老师说让你吃完饭开车到门口去一趟。”
  “知道了，大家开始吃吧，孙伟你们认识了吗，我弟弟和弟媳，广州那边也是电扇厂的厂长。”
  “认识了认识了。”孙伟说着把牛窝骨给两人一人分了一块。
  大家纷纷动手吃起来……
  吃完饭，王胜文开车来到厂门口，一看，阎埠贵拿着一卷报纸在那儿等着呢，连忙招呼一声：
  “阎老师上车，我把你送回四合院。”
  阎埠贵上了车把报纸卷扔后座上：
  “吴昌硕真迹。”
  “阎老师你客气了，什么事儿说吧。”
  “就是那房子事儿。”
  “房子啊？你又听到什么消息了吧？”
  “对啊，现在学校里议论纷纷呢。”
  王胜文把车停路边：
  “阎老师，房子的事儿我给你分析一下，你现在是属于有房子的，而且住房面积还不算小，给你分房子的机会不大。”
  “啊？那怎么办啊？”
  “阎老师你别急啊，这不刘海忠也找我吗，你们分房子的机会不大，你们不是还有儿子吗，这样，我看看能不能在焊材厂给他们安排上。”
  “哎呦，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解成一有房子，那我们家的问题不就全解决了吗。”
  “但是我有个条件。”
  “快说快说，什么条件。”
  “你让解成给我写个保证书，以后每天加班两个小时以上。”
  “这简单，我让他写就是了。”
  “他听你的话？”
  “肯定能听啊。”
  “那你知道他现在一个月挣多少钱吗？”
  “涨工资了？”
  “对涨到三十五块五了。”
  “这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他。”
  王胜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阎老师你说你一个当老师的，怎么能这么暴躁呢。”
  阎埠贵这才安定下来：
  “王厂长，你甭管了，这事儿我肯定能处理好，你把车开到四合院门口，我家里还有一幅赵之谦的字，我一并拿给你。”
  王胜文笑了笑：
  “行，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正好我给我姨那边送点东西过去。”
  ……
  开车走在去往局里的路上，王胜文心里想：我艹，这是什么节奏，怎么能让阎埠贵这个老吝啬鬼给自己送东西了呢，难道真是经济上宽裕了，人也变得大方了？
  心里想着，手伸到字帖上，心念一动，字帖竟然被收进了神识空间里。
  王胜文意识到：集财神力原来是这么用的啊，那自己家里那些现金财宝的，还用担心吗，也就起个让女人们看着安心的作用了。
  不过这属不属于“不义之财”？或许帮了他，也就不算不义之财了，不然恐怕收不进去。
  到了局里，进了苏局长的办公室，给他茶杯里冲满水。
  苏局长笑眯眯地看着他：
  “胜文啊，最近挺忙的吧，你看我最近局里的工作也挺忙的，也没去你们那里视察一下。”
  “哎呦，苏局长您跟我客气什么，我那儿是忙，但是我不是还年轻吗，多干点活儿没事儿的。
  但是您，得注意身体啊，不能太忙于公务，什么事儿，该让下属干的就让下属干。”
  苏局长喝了一口茶：
  “胜文呐，这不自从上次你给我汇报了昌平那件事儿以后，我就给宋市长也汇报了，这不，上周五下午，就把我叫市里去了，见了见他们区的书记和区长。”
  “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
  “问题倒是没出，但是他们有些条件，让人难以接受啊。”
  “做个工厂还能有什么难以接受的条件啊，是不是他们要价太高了？”
  苏局长摇摇头：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反正都是市里的资金，不在这头在那头。”
  “那还能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苏局长反而是笑吟吟地说：
  “市里的意思是让你去当这个厂长。”
  王胜文连忙摆摆手：
  “不行不行，我不能离开试验厂，坚决不能。”
  苏局长点上一根烟抽着：
  “没让你离开试验厂，要是那样，那我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那怎么办啊？”
  “市里的意思是让你以市工业局技术处处长的身份，去兼任这个厂长。”
  “啊？他们不是有厂长吗，把人家给撤了啊，人家会同意吗？”
  “所以市里才让我们一边一半，他们出个厂长，咱们这边也出个厂长，而且他们派的这个厂长，还是原来和我们一个部门的人，姓纪，你认识吗？”
  “认识啊，上次我去，就是他接待的。”
  “这就对了吗，既然是老相识那就更好配合了。”
  “不对啊苏局长，怎么就是老相识了，我也是上次刚认识的啊。”
  苏局长挥挥手：
  “甭管怎么说也是我们的老熟人，你们也就算熟悉了。他虽然是分管工业，但是真管企业，这是第一个，所以心里没底，才提议让你去的。”
  王胜文心想：我艹，纪区长这货真会坑人，直接把我弄过去，这是借力打力啊，什么还没开始干呢，那他一个正处级不就来了吗。
  “奥，他们这是派了个棒槌过去啊，那以后有什么事儿还不是靠我？”
  苏局长假装发怒：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棒槌啊，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副区长。”
  王胜文满脸委屈的样子：
  “你们这就是给我挖坑让我跳，把我当成狗皮膏药了，哪儿有问题就往哪儿贴。”
  苏局长朝他招招手让他靠过去，小声地说：
  “胜文，实话跟你说吧，他们区里那个吴书记，是彭市长的老部下，因为一直没什么工作成绩，才安排到那里去当书记的，你想想，我能不答应吗，不但得答应，还得投入大笔资金。”
  王胜文笑了：
  “苏伯伯，您是说这次能给您使上劲对吧？”
  “那绝对是啊，我要想再进一步，不得经过市长同意？”
  “那我拼了命也得干好啊！”
  “对，伯伯就喜欢你这个样子，真有什么事儿，你是真给我出力啊。比你李哥强太多了。”
  “行，只要您相信我就可以，狗皮膏药就狗皮膏药吧，我有个条件不知道局里能不能答应。”
  “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
  “我想让局里的黄主任给我们当后勤。”
  苏局长的脸笑成花了：
  “你这孩子，怎么猜到我是怎么想的啊？”
  “这不很明显吗，黄主任和我们原来的杨厂长是什么关系？如果他给我们做后勤，那我们原材料的事儿还用担心吗？”
  “哈哈，你要是不说我还真忘了还有这茬了，我就知道他跟我申请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行下次局里的办公会我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不过胜文，这次张局长真的是替你说好话了啊。”
  “真替我说好话，那肯定是因为人家把电扇厂搬出去的事儿办成了，人家又该升官了。”
  “升官了就说你好话了？”
  “苏伯伯，你忘了，咱那电机可是掐着脖子，你放心吧，他们不敢对咱们不利，真急了我还真不给他们发货。”
  “嘿嘿嘿嘿，你小子还真是坏，要不你去跟黄主任谈谈？”
  “伯伯，我谈就免了吧，面子得落你身上，我一个下级谈了没用，我去谈就成了我去巴结他了。”
  “也是，那明天九点你到那边厂里吧，我们都到场。”
  “可以，我还有件事儿跟您说，就是我想让那个电扇厂的曲厂长过去干生产副厂长，他很适合干那个角色。”
  “行，只要是你看上的人，肯定是错不了，你们工厂直接任命就可以，不用局里出文件，只要局里批准就可以了。”
  “还有就是，和彭市长走得不能太近。”
  “嗯？为什么啊？”
  “我也说不出为什么，但是直觉就是这样，您自己考虑一下吧。”
  “行，我考虑考虑。要票吗？”
  “要，您有的话给我就行。”
  王胜文是拿着一个大袋子出的门……
  回到试验厂的时候，刘海忠在办公室里等着呢，见到王胜文进来，把一个小袋子塞进他的口袋里。
  王胜文赶紧说：
  “刘主任，你客气了啊，什么事儿啊，说吧。”
  “这不孩子的事儿吗。”
  “光天啊？光天表现不错，干活肯下力气，你教育出来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是房子的事儿吧，我给他安排上，不过找媳妇这事儿你得安排上啊，别跟闫老抠似的，小里小气，拿不起放不下的，你得舍得花钱才行。你坐下我跟你谈谈工作上的事儿。”
  刘海忠一听这话，脸上又笑成了一朵花，连忙坐到椅子上：
  “您指示，请您指示！”
  王指了指尤凤霞：
  “你做一下记录，待会让刘主任带回去。”
  喝了口水继续说：
  “第一就是，尽快把冲塔板的任务完成，这一周必须完成啊，下周就要组装了，看到了吗，他们筒体都快焊接完成了。”
  刘海忠马上点头称是：
  “是是是，我保证完成！”
  “第二就是，以后让你们冲压的那个锅，你们必须保质保量地完成，那可是出口创汇产品，马虎不得。”
  “是是是，我保证！”
  “第三个问题就是，柴油机上用的锻压件，尽快做出一批来，图纸徐勇已经交给你了，我希望你们以后像干棘轮扳手一样，组织一批人，专门干这个，回去告诉你们另外一个刘主任，就说是我说的。好了，任务交代完了，尤凤霞你把记录好的东西交给刘主任吧。”
  刘海忠把东西装进兜里，王胜文又朝他勾勾手指头，示意他靠近了说话，刘海忠马上凑了过来。
  “想不想升官？”
  “想啊，当然想了，您给指条路。”
  “想升官最近就过去给曲厂长帮忙，他那里有好事儿。”
  “去昌平？那我去啊。”
  “对，他那边有两台冲压机，过去帮忙让他们用起来，派你技术好的徒弟过去也可以。”
  “他们不行，必须我带队啊。”
  “行，那就回去听曲厂长招呼吧。”
  “得嘞，怎么感谢您呢。”
  “说这些见外了啊！”
  刘海忠走了，尤凤霞眼里的爱意快要溢出来了：
  “老公，你真帅气，我爱死你了！”
  “又在办公室里发骚，真受不了你！弟弟和弟媳走了？”
  “没有，他们去看我们的宿舍楼了。”
  “知道了，你去通知楚叶子，让她明天跟我去昌平。”
  “我也去行吗？我去了照顾你。”
  “你别去了，局里的领导们都去呢，你去不合适，等有机会，我会带你去的，楚叶子是过去做报道的。”
  下午下班，弟弟他们是自己开着吉普车回去的。这下，王胜文一车带了五个女人，幸亏这个年代，除了贾张氏，没有胖女人。
  车上，王胜文问媳妇们：
  “今天晚上谁带着弟弟他们出去吃饭？”
  秦淮茹马上举手：
  “我去我去，我去看看刘岚。”
  “行，那就再去一个吧，凤霞你也去。”
  “好耶，我也想吃烤鸭了。”
  张灵儿也插话：
  “我也想去，我想去看萌萌。”
  “那你不陪美美了？”
  “要不让美美也去？”
  “你们去打狼啊？美美在这儿待的时间久，不用急着去吃烤鸭，等抽个周末的时间，我带着她请广州那边来的人一起吃饭吧，今天就让美美在家休息休息，她体力弱，第一天干活儿，肯定是累了。”
  “行，吃完饭让她躺床上，我给全身她按摩按摩。”梁拉娣说。
  一下走了这么多女人，晚上王胜文是陪陈雪茹一起吃的饭，顺便把从苏局长那儿拿回来各种票据交给了她。
  陈雪茹很贴心地又给他的包里塞回了一些。
  王胜文并没有把从阎埠贵和刘海忠那儿收来的东西交给她，因为他感觉，这些东西，还是放在神识空间里最安全，以后就照此办理了。
  向美美则是抱着女儿不放，看来她也和张灵儿一样喜欢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