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意外发生
相比于秦命那边的热闹，和陆老这边的忙碌，刘行之就要显得无聊很多。
没错，就是无聊。
整个除夕夜于他而言，和常日没有什么不同，太阳照常升起，照常落下，日月轮转，没有什么特殊的。
这一天被人们赋予了特殊意义，可对于刘行之来说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当这个意义消失之后，这也就是个平凡一天而已。
他搬着椅子坐到窗前，和往常一样仰望着星空，不过之前他会在这个时候思考问题。
问题不固定，他什么都会想。
大到宇宙的目的是什么，小到明天早上吃什么，思绪不受限制，什么都会想。
然而现在，他的脑中被一件事占满了。
父亲怎么样了？
年幼之时，父亲常常会在书房里工作到深夜，小时候的刘行之，偶尔也会搬个凳子的坐在窗前，像这样一样看着天空中闪亮的恒星。
看起来不起眼，很小的一个星星，他伸出手就能盖住一大堆。
那时的刘恒之也会在工作之余教导刘行之，不过教导的都是一些深奥而又复杂的知识。
刘行之也是从父亲那里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看起来那么小的星星，距离他那么那么远，甚至有可能比太阳还要大。
可以说，父亲就是他的启蒙导师，是父亲一步一步带着他走入科学的殿堂。
现在，那个迈入科学宫殿，对所有科学定理大呼神奇的小孩子已经成长为了这个宫殿的修筑者。
他拿出手机，看着他父亲发的邮件依然没有得到回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唉，爹可能是睡了。”
“他估计都没想起来今天是除夕吧。”
“也不知道他哥德巴赫猜想证明的怎么样了？”
“唉……”
刘恒之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也是他唯一的牵挂对象。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对着星空发呆，对着手机发呆。
“或许我应该早点给爹发邮件的。”
刘行之自言自语道。
随后他又轻笑一声，说道:“不过那样的话，爹很有可能会发邮件过来把我臭骂一顿。”
他虽然嘴上说着担心父亲骂他，但眼中的笑意却是藏不住。
没办法，因为他的父亲一直都这样。
今夜，刘行之一宿未眠。
一直到次日九点，邮件仍然没有被回复。倒是刘行之收到了一大堆新年快乐的祝福。
不知道回复了多少个同乐之后，发给刘恒之的那份邮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连一个字的回复都没有。
刘行之想了想，又发了一份邮件过去。
但一直到下午三点，这份邮件也没有被回复。
今天是大年初一，夏国最重要的节日，春节。
所有人都兴奋无比，只有刘行之惴惴不安。
“会不会是父亲的研究到关键阶段？他没有时间看邮件。”
下午四点他又发了一个邮件过去，这份邮件已经不是向父亲表达新年快乐和思念之情了。
他罕见的做了一次标题党，在邮件的主题上写着:看到请回复，有重要事情请教，请立即回复，立即回复，时间很紧迫！
他焦急的等待了一个小时，邮件依然没有得到回复。
刘行之的神经彻底紧张了起来，他不断的告诉自己:
“别自己吓自己，爹进行的是理论研究，用不到电脑很正常，爹又没有带手机，说不定今天一天他都没有开电脑，没看邮件。”
“本来爹闭关的时候都没有带电脑，重要邮件都是由我代为接收的。还是在我加入白泽计划的时候，他才把电脑搬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他不爱用电脑，所以他不开电脑，不看邮件，很正常，很正常……”
他如此的劝自己，但那个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刘行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焦虑与担忧像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了他的心。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分钟都像是漫长的煎熬。
他试图找事情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无论他拿起什么，都无法使自己专注。
他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望向手机屏幕，希望在一刹那间能够看到父亲的回复。
“父亲怎么了？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脑海中浮现出各种不祥的场景。
食物中毒？
不不不，不可能，父亲每顿的饭菜也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孙部长虽然嘴上说着不重视，但对于这个昔日老友还是很关心的。
入室抢劫？
不不不，更不可能了。
附近住的那个小区，虽然看起来偏僻又简陋，但住在那里的可都不是什么小人物，退休的大佬很多，安保力量可不是一般的强。
过度劳累，猝死过去。
这应该不至于，父亲不是傻子，累的时候也会睡觉。
他想象着父亲可能遇到了健康问题，或者陷入了研究的困境，无法找到出路。这些想法在他心中蔓延，让他的不安情绪更加严重。
时间继续流逝，下午的太阳渐渐西斜，刘行之的焦虑也不断升级。
他不断查看手机，等待着那个期盼已久的邮件通知。然而，每次他看到的都是其他人的祝福信息，而父亲的回复却迟迟没有出现。
太阳完全落山之后，刘行之彻底忍不住了。
他一个电话打给陆老，向陆老请假，说要回去看看自己的父亲。
尽管现在刘行之身份不简单，重要性也非同寻常。
量子雷达的主要研究者，天工系列工业软件的负责人，秦命人工心脏的主要研究者。
但陆老并没有多加劝阻，而是把龙渊和巨阙派了出去，全程保护刘行之的安全。
搭乘专机，一行人越来越接近京都了，而刘行之心中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
在专机上，他坐在窗边，凝望着夜空中的星星。这些繁星点点，仿佛在无限的宇宙中显得微小无比，让他的内心感到更加脆弱。
下飞机之后，龙渊开车很快带着刘行之来到了刘恒之所在的小区。
刘行之飞速跑到父亲门口，整理了一下情绪，轻轻的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
他重重的敲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回应。
他刚想开口呼喊，龙渊轻轻的点了点他，然后指了指门口放着的饭盒。
饭盒里的饭一口都没动，说明这饭盒根本就没有被拿进去。
刘行之对父亲很了解，父亲是绝对不可能浪费粮食的。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差不多快到晚饭时间，而饭盒里的饭很明显是午饭，不是晚饭。
就在这时，两个中年妇女提着个饭盒走了上来，刘行之拦住了他们。
一般询问过后，确认了这两个阿姨是来给刘恒之送饭的，而且送的是晚饭。
那么这就确认了，门口这个饭盒里放的是午饭。
父亲没有吃午饭，甚至没有把这个饭盒拿进去！
刘行之表情一变，来不及多想，退后一步，对龙渊和巨阙两人说道:“想办法把这个锁打开，越快越好。”
巨阙向前一步，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直接把木门上带锁的那一部分给切掉了。
简单粗暴，但是最有效。
毕竟巨阙本身力量够强，刀还是特制的，刀划开木门就像划开一页纸一样。
龙渊把刘行之护在身后，巨阙轻轻一推。
木门打开了。
巨阙先走了进去，结果表情瞬间就变了。
这让后面的龙渊直接紧张了起来，死死的护住刘行之，甚至已经掏出了武器。
巨阙扭头吼道:“快叫救护车！刘院士晕倒了！”
刘行之一听，直接推开龙渊冲了进去。
映入眼前的一幕让他呼吸困难。
地上扔满了废弃的稿纸和纸团，仿佛一场疯狂的思考后所留下的混乱。
刘恒之倒在办公桌旁，桌角沾染着鲜血，他头上的伤口也还在静静地流血，这一切在无声中诉说着无法言喻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