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小道士他不想以身饲鬼5
十点,钟声响起。
一行人出门。
但只剩六个人。
文金宇脸色一白,发觉少了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赶紧去敲隔壁房间的门。
没有回应。
他只能把门打开,然而门没有锁,而且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邀请函还放在桌面,金镶边的卡纸,角上是顺滑的缎带,柳钥两个大字配套着金边拼音尤其显眼。
“大、大师,我女朋友去哪了!”他几乎失声,不断的在房间里翻找,但是什么也没有,似乎是凭空消失的。
豆子观察了一下,想了想,“你女朋友是不是违反规则了。”
“那只鬼说,十点婚礼开始之前不能出门。”
刘西摇头,“可这种情况下,她为什么要往外跑,说不通。”
“难道有人敲门?”
并没有讨论出结果来,但这个古堡里的气息的确是越来越浑浊,甚至隐隐从楼下传来鱼腥气和腐烂气,混杂着水果美酒的馨香,闻起来分外令人作呕。
大概是为了给几人一个答案,几人下楼时在楼梯口捡到一个手机。因为没有信号,上面的消息还没发出去。
是金月月呀:【手机突然没信号了,电话也打不了了】
是金月月呀:【金宇,我害怕,我来找你吧!】
后面是红色的感叹号,显然没发出去。
“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没信号了这个妹妹还要发信息,但很显然,她违反了规则呢。”豆子摇摇头,作为引导人发出规劝,“所以说,要好好遵守规则啊,不然会出局的。”
大概还是没当真,豆子眼镜下的眼睛带着一股睿智的精明。
文金宇面色惨白,再度看向司芙蕖,司芙蕖没用符纸,只拿拂尘扫了两下,眼睛掠过一层金光,看向宴会厅。
“人气是生气,她暂时没事。我们先跟着下去。”
司宁也用了同样的道法,看见拖拽的痕迹,呼吸急促了一下,这才看向师姐。
对方看了他一眼,大概是叫他不要声张。
现在可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豆子却好奇的看着她,“你身上怎么这么多道具,这游戏还能复活的吗?”
刘西沉默,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压根就不是游戏。
不过大师不说,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不远处低眉顺眼等着他们的绅士,把不断冒出来的恐慌压回去。
看楼梯就知道,整个宴会厅又变了个大样。
地上铺着暗红色的地毯,地毯边缘是白色的勾边,上面撒着黑色的花瓣,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花,但看起来脏兮兮的,以至于整片楼梯像是一条黑河。
踩上去没事,但是棉绸且松软,没有脚踏实地感。
新郎新娘大概是站在梯檐下,他们下楼梯时只能看到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男女,衣着看起来是宾客,没有脸,却发出字正腔圆的交谈声,熙熙攘攘。
司芙蕖警惕的摸上剑。
司宁却觉得气息分外熟悉。
而后,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僵硬感遍及全身,他从楼梯上头朝下摔了下去。
师姐也被什么东西压制住,没来得及抓住他,他反应虽然快,当下最好的选择也只能拿肩去抵,这种高度的话,骨头刺进内脏,会死也说不一定。
然后,周围的声音突然静止。
透过回头的人群缝隙,他看见一抹羊头面具,那人下巴微扬着,露出纤细的脖颈。
而后,那身影消失,他似乎被什么托起。
同时,领路的绅士鬼化作飞灰,轻飘飘被抹去。
芙蕖有种咽喉被扼住的感觉,还未缓过神,便又消散,等她回头,身后的鬼怪已经彻底消失,整个宴会厅的灯光也开始忽明忽暗。
她看到,落地的师弟身后出现了一个纤细的人影。
身上是上个世纪的雪白婚纱,轻纱带着不规则的烧灼痕迹,黑发如藻,腰间被两块白骨掐着腰迹,本该是人脸的地方却盖着一副羊头面具,带着诡异的姝丽。
然后,对方伸手抱住了她师弟。
两条修长手臂横贯在他腰间,钳制得很紧。
下巴也从面具下显露,有些贪恋的在少年颈上蹭了两下,唇瓣的弧度压的冷静。
而后。
五指松懈融入黑暗。
司芙蕖焦急的跑上前去,整个宴会厅也在瞬间重新恢复光明,而司宁站在原地,表情有些懵,身上的玫瑰的清香却愈发馥郁。
“师姐。”他显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却只摸到一片软绵的花瓣。
“那是什么东西!”司芙蕖则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声音分外紧张。
那绝对不是什么百年的小鬼!
必须逃出去!
司芙蕖胸口剧烈起伏,才抓住司宁的肩膀,又见不远处没有脸的众人散开,露出站在高台的新娘,手中握着一捧雪白的玫瑰,下巴微抬,仿佛高高在上,带着异样的神性。
方才出手一事也犹如幻境。
可,一个鬼?神性。
她真是疯了。
司宁呼吸也急促起来。
白色蕾丝手套。
白色裙摆。
白玫瑰。
是……那只要吃他,往他身上塞花的鬼。
周围的宾客开始躁动起来,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人,而是附近的小鬼,虽然藏得很好,可躁动时还是不免变回原来的样子。或是耷拉着舌头,或者浑身发紫发肿,还有些干脆就是开膛破肚。
后边受不了的几人直接呕吐起来。
气味加上现实,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必须,必须得逃出去。
司宁却难得没有因为这些场景露出恐惧的神色,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高台上的影子,呼吸变得急促,内心也没来由的恐慌。
他发现自己第一个念头不是她是多强的鬼。
而是。
她要跟谁结婚?
新娘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安静的站在高台上,灯火下,身形高挑,肌肤苍白,看下颌线就知道,面具下那张脸绝对难看不到哪儿去。
而且,她身上并没有那些恶鬼的丑态,有的只是超脱现实的割裂感。
仿佛她不该站在那处。
豆子却像是发现了不对,环顾四周,最后恍然大悟,“我好像明白这一关怎么过了,结婚典礼的话,为什么没有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