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靡靡草

  慕昭昭继续为大家答疑解惑:
  “不知皇上可否听过一种草,叫靡靡草?此草开蓝色的花,这花有令人亢奋的功效,若是给马服用,必然会令马儿异常兴奋躁动,好马也会变成烈马。而这马粪,正是刚才那匹马的。由此可见,此马不是天性暴烈,而是因为它吃了过量的靡靡草,才变得如此暴躁、难以驯服。否则以王爷的骑术,怎会这么长时间还不能驯服一匹普通的烈马?”
  夜晟和顿时脸色一沉: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给这匹马喂了这种草,才导致它暴烈难驯?”
  慕昭昭说:
  “不仅如此,恐怕让马暴烈难驯不是目的,此人的最终目的,是要伤害驯服这匹马的人。当然,今日是王爷受命驯马,如果是其他人,也免不了被其迫害。”
  其实按照谁受益,谁就是加害者的理论来推断的话,今日这场算计的加害者,就是太子和二皇子。
  当太子与前世一样拿起弓箭的时候,若不是慕昭昭及时阻止,恐怕夜无殇会再度受伤。
  但没有任何证据,诬蔑皇嗣,可是杀头的大罪。
  所以她只能说到这里,算是一种提醒,剩下的,就靠皇上自己去想了。
  再者,今日是皇上钦点让夜无殇驯马的,所以太子和二皇子也早就知道这驯马之人会是谁,如此明显的算计,相信夜晟和也不是个傻子。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此草产自天回!
  不得不说,太子和二皇子虽然战功上不及夜无殇,但也不是草包,能想到利用天回的东西。
  如果出了问题,便可以顺水推舟嫁祸给天回使臣,这一招金蝉脱壳,不可谓不妙。
  看完了马粪,慕昭昭立刻用帕子重新把马粪裹好,有太监上前将其收走。
  再看夜晟和,整张脸都黑了,身边的拳头紧握:
  “如此说来,如果今天是孤要亲自驯服这匹烈马,那么受害的人,就是孤?”
  慕昭昭说:
  “皇上英明。”
  夜晟和这回真的是龙颜大怒,背着手焦躁地踱起了步子:
  “查!马上派人去查!孤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去害人!一旦查出来,孤定要将他五马分尸!”
  慕昭昭眼见着,夜无克和夜无间的身子狠狠一抖。
  心想,天回的使臣怕是要遭殃了。
  果然,只见这时夜无间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说:
  “父皇,儿曾在一本介绍天回的书上看到过,说天回盛产一种草,其花呈蓝色,服用之后会让人兴奋,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那种草,就叫靡靡草。”
  夜晟和骤然看向他:
  “你是说,此草产自天回?”
  夜无间回:
  “正是。”
  不用说,夜无间此话一出,就算不是天回使臣做的,夜晟和也会把这顶帽子扣在天回使臣的头上。
  因为夜晟和知道,昨日是夜无克特意叫夜无殇今日来驯马的,刚才也是夜无克拿起弓箭,对准了夜无殇。
  自己的儿子,他又怎会不了解,若说夜无克没点别的心思,谁信?
  利用天回的草,暗算夜无殇,再嫁祸给天回使臣,这么明显的计划,当他看不出来?
  退一万步,如果真的是天回使臣想要暗算夜无殇,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用天回的东西吗?
  那人得多蠢才能如此办事?
  如今虽然夜无殇没有驯服烈马,但却是他的女人找出了问题所在,算是帮他立了功。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让这件事再继续下去了。
  如果最后牵扯出夜无克,那还怎么收场?
  于是夜晟和看向了天回使臣,开始发难:
  “好,很好,利用向我大周进献骏马之机,戕害我大周战神!来人啊,把天回使臣通通打入死牢,修书一封给天回大可汗,就说这笔账孤记下了!”
  话音一落,无论天回使臣如何大喊冤枉、如何挣扎,夜晟和都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机会,直接将人押了下去。
  马场上恢复了安静,一场为算计夜无殇而生的闹剧就这么被夜晟和轻易揭过。
  慕昭昭暗暗吐出一口气,幸好她及时发现了马的问题,不然夜无殇也避免不了前世的下场。
  夜晟和重新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慕昭昭,面色难得平和下来:
  “慕昭昭?”
  慕昭昭赶紧应道:
  “是,皇上。”
  夜晟和点点头:
  “嗯,是个机智的小娘子,今日若不是你,恐怕我大周战神连一匹天回烈马都驯服不了的谣言就会传遍大街小巷,甚至传到天回,届时难堪的不仅是戮幽王,损的可是我整个大周的颜面!”
  这样的褒奖,是慕昭昭没想到的。
  但她却懂得欲扬先抑、欲抑先扬的道理,就知道皇上这话可能没说完。
  圣驾难犯,皇上怎么可能不追究她违抗圣命之事?
  果然,停顿片刻,就听夜晟和又说:
  “不过你没有经过孤的允许就私闯马场,是为抗旨不遵,该罚。如此一来,功过相抵,孤不罚不赏,你可有异议?”
  慕昭昭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只要不要她的脑袋就行,她还哪敢有什么异议?
  她赶紧给皇上磕头:
  “皇上仁慈,妾叩谢皇上龙恩!”
  能平安离开这里,慕昭昭暗道一定是爷爷在远方保佑自己。
  夜晟和把目光放在了远处,刚才还疯狂暴烈的马,如今却在马厩里安静的喝水,不得不说,这个慕昭昭有点让他刮目相看。
  他不由问道:
  “忘了问你,你是如何驯服那匹马的?你又怎对这靡靡草如此熟悉?”
  慕昭昭如实说:
  “回皇上的话,妾不敢隐瞒,妾自小跟随师父研习医术,是以才知道这靡靡草。至于如何驯服那匹马,妾身为医士,习惯时常带些常用的药在身上,刚刚妾从马粪中发现了问题,便拿出随身带的解药,趁着马儿吃草之际,给它喂了几颗,这才让它平静下来。”
  夜晟和更加好奇了:
  “解药?靡靡草的解药?”
  开什么玩笑,她哪里有什么靡靡草的解药?
  只是说起这解药,倒是挺让人尴尬的。
  慕昭昭唇边扯开一抹僵硬的笑,支吾着:
  “说来惭愧,妾给马儿吃的,并不是靡靡草的解药,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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