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然的正义性，刀锋意志
盲僧曾经用数年的时间，探索自身的内心，终于控制神龙之力。
但这位新学生，似乎不同寻常，只用了数日的时间，便已经彻底掌握。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雷霆之力，并非外在的灵？
不得而知，队伍还在出发，只是队列中多出了另一位武术大师而已。
离瓦洛兰世界与现实世界分离，还有十四天。
艾欧尼亚之中需要清理的虚空生物巢穴，只剩下两个。
因为眼前的虚空生物巢穴并不需要铠甲勇士出手。
“美轮美奂……”
慕容云海精神振奋起来，看见无数的刀刃在虚空生物之中来回飞荡。
配合少女的身姿，真如一场极致而璀璨的舞蹈一般。
“刀锋意志·艾瑞莉娅。”
“她的家人被诺克萨斯的入侵者杀死，却意外觉醒了自身的强大之力。”
“响应了卡尔玛的号召，加入了艾欧尼亚的反抗军，带着一群拿着镰刀斧头的农民，硬生生杀出了刀锋意志的威名。”
“虽然是女性，可绝不弱于其他的英雄。”
疾风剑豪带着几分感慨的说道，他误杀师兄后背井离乡，直到很久之后才回来。
其实并没有与刀锋意志有过见面，只是有听说过这位女战士的事迹而已。
“秦燕，你似乎对她并不厌恶，为什么？”
盲僧忽然开口询问。
“抗击侵略者拥有天然的正义性，何况还是农民起义军？”
“李青大师，你不曾来到过我的世界，自然也不知道我的祖国是怎么样的。”
烈焰升腾，秦燕的声音在拿瓦铠甲之中响起，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感慨。
“古老的大国，在破坏之中新生，主导的即是农民与工人。”
『武装熔麟刀召唤完成。』
哗！
凭空浮现出的烈焰长刀被拿瓦抓在手中，他不可置否的说了一句。
“走吧，把这些怪物全部解决掉，把伤亡损耗降到最低。”
轰隆隆！
人可以被杀死，事迹可能消弭，荣耀也可能化作昨日幻梦。
可意志不同，真正的意志是不会被击败的。
正如同艾瑞莉娅的刀锋一般，你可以摧毁它，却无论如何都不能使它屈服。
赞家是古老的舞蹈世家，拥有着极高的荣誉，只要向诺克萨斯臣服，绝不会被杀死毁灭。
可他们没有，从老至幼，每一个人都举起武器，与入侵者战斗到底。
也就在那时，少女舞者回到故乡，看见的却是家人的尸体，还有被毁灭的赞家。
她毫不犹豫的向诺克萨斯的侵略者奔去，却被诺克萨斯的士兵打倒在地。
就在艾瑞莉娅即将被杀死的前一瞬间，她看着破碎的赞家家徽，一种灵魂的共鸣油然而生。
这是命运对不屈者的奖赏，古老的舞仪，带动破碎的刀锋，使得危险的舞蹈杀死了其他敌人。
“结束了。”
艾瑞莉娅驱使刀锋，轻而易举的夺取了身前虚空生物的生命。
她已经习惯了杀戮，却并不喜欢这种生活，更渴望着和平。
因为刀锋舞者，说到底也是舞者，而不是战士。
熔焰爆发，将猝不及防的虚空生物领袖吞没，下一瞬间烈风撕裂，旋转的箭矢命中它的身躯，将它彻底撕裂破灭。
“你是谁……？”
刀锋舞者低吟，她能够感受到对方铠甲内那坚定的意志，坚硬如铁。
回答却预料之外，那位战士似乎很低调。
“一个路过的普通人而已。”
轰隆。
一个个类似铠甲的战士加入战斗，发挥出极高的战斗合作造诣，极快的分割战场。
虚空生物肉眼可见的被消灭，那些铠甲就像是针对虚空生物的武装一般。
比起现在跟在艾瑞莉娅身边的农民反抗军，素质差异可谓天上地下。
原本陷入僵直的局势，在一瞬间瓦解，胜利的天平，毫无疑问的倾斜向了艾欧尼亚的一方。
而艾瑞莉娅甚至在铠甲战士的队列之中，见到了着名的神龙僧侣李青，与疾风剑豪亚索。
这使她更为困惑，为何有如此强者的队伍，居然由一个不知名的人物主导？
这可能吗？
“……你到底是谁？”
时间转眼已入夜，虚空生物的巢穴被摧毁殆尽，围在火堆附近，艾瑞莉娅开口询问。
她的目光好似刀锋般锐利，真如尖锐的利刃般，能够刺穿一切障碍一般。
“一个异界来的普通人而已，只是接了凯南的任务，协助清理虚空生物巢穴。”
秦燕看着那些装备差到可以说是破烂的民兵队，忽然起身。
众人的视线跟随在他的身上，一直到一位小民兵的身前。
那名少年抬起头仰望着秦燕，手中还抓着地里曾经用过的农具————那是他战斗的武器。
尽管很破很烂，可这是他能够用来保护自己家园与亲人的唯一武器了。
“镰刀可不是这么用的。”
秦燕半蹲身下去，他从口袋里取出饼干，放在少年的手上，伸手抓住镰刀的刀柄。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下意识的松手，他似乎从内心深处就觉得这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物。
尽管这是第一次见面，真正说过的话也不到两句。
嗒。
所有人看着秦燕站起身来，又看见他拿起另一边的锤子，将两件日常的用具高高举起，相互交叉。
一种温暖而光明的力量扩散而出，让众人皆如沐春风，似乎能够感应到逝去的先辈。
“光是意志，做不了任何事情，你们应该做的是进步与进取。”
“弱后就要挨打，腐朽的事物应当革新。”
极光不再具备之前的狂暴，也不再那么具有压迫感，反而是让人感觉如此的柔和。
元素圣城之内，那正义之念正发放光芒，无数意志正在翻涌。
『我们失去的只是枷锁，可得到的却是整个世界！』
“我们失去的只是枷锁，可得到的却是整个世界！”
异口同声的说出话语，意志共鸣，秦燕转头看向刀锋意志，伸出手来。
“跟我一同出发吧，旅途的最终站便是战争的最前线。”
“艾欧尼亚的人民需要一个发声者，除你之外，无人能够代替。”
“怎么样？”
尽管只是第一次见面，可刀锋意志却深深的被震撼，她的视线之中出现的并不是秦燕，而是无穷无尽的残影。
那是坚定意志者的回响，他们的信念与心灵寄托在秦燕的身上，伴随着对方一同前进。
“当然……我的剑刃，乐意为你效劳。”
艾瑞莉娅缓缓说着，而一种神秘的力量也在秦燕的圣城幻景之中彻底成型。
————————
深夜。
秦燕独自坐在山峰之巅，他俯瞰着初生之土·艾欧尼亚的大地，感受着磅礴的厚重。
这个世界也有自己的故事，也有自己的英雄，还有历史。
他不过只是一个过客，而游戏也只是一个意外的记录载体而已。
“很美丽吧？”
暗影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他感慨着，同样俯瞰这片大地。
“我热爱着这片大地，故而我会为之付出自己的一切，保护艾欧尼亚的一切。”
一切？
秦燕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宏伟景色，已经知道来者的真实身份。
影流之主，劫。
均衡教派上一任暮光之眼苦说大师的大弟子，原本的暮光之眼继承者，慎的师兄。
对于艾欧尼亚来说，他是当之无愧的英雄，掀起最初的反抗潮流，组建影流。
为此不惜与老师苦说大师分庭抗礼，最终决裂，寻求禁忌的暗影之道，创造影流。
“你也不认可均衡教派的理论，不是吗？初生之土已经落后太多了。”
毫无疑问，劫听见了秦燕与艾瑞莉娅的对话，所以才会来寻找秦燕交谈。
至于对方是什么身份？
这无关紧要，只要有利于艾欧尼亚，什么身份都无所谓。
连禁忌的暗影之力都使用，他还有什么可忌惮，可畏惧的？
倘若一定说有，那必定就是艾欧尼亚的毁灭，也唯有这个才能让影流之主心伤。
“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做不出你的事情，你也做不出我的事情。”
“党同伐异的领袖，弑杀老师的恶徒，几乎摧毁了整个均衡教派。”
“你所做的只是把你想要的艾欧尼亚抓在手中，根本不是所谓的保护。”
“你已经太过极端了。”
影流之主没有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倾听，好似真正的影子一般。
慎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树木的顶端，他也在听着秦燕的话语。
作为亲人与敌人，他对于劫的情感极其复杂，绝非一言一语可以概括其中。
自上次与诺克萨斯的战争结束，艾欧尼亚便需要长时间的修养。
为此，均衡教派与影流达成诡异的和谐与平衡，各自皆不发生冲突。
就连虚空生物这回事，也是均衡教派与影流共同处理，只不过影流没有与现实世界接触而已。
不然对有杀父之仇的劫，慎很难不进行攻击，哪怕均衡的道理深埋心中也一样。
“那你又会怎么做？仍由自己的故国，在诺克萨斯的入侵之中灭亡吗？”
“还是说你能够忍受那些蛀虫一点点夺取艾欧尼亚的生机，让不出力的瓦斯塔尔享受胜利的果实？”
“影流才是正确的道路，而均衡是愚者的主人，我不过是拯救这片大地而已！”
劫的力量胜过慎，他知道慎在听，可他毫不在乎，只是质问着秦燕。
但那个人依旧没有回头，他看着初生之土的山河，良久，终于说道。
“我不知道我面对你的处境，最终会如何选择。”
“我只知道，我不会对放下武器期望我向善的恩师与养父动手，把跟自己一同长大的师兄弟杀戮一空。”
“劫，你杀死懈怠的瓦斯塔尔，杀死腐败的大臣，剔除腐肉的同时，却从未想过腐肉何来。”
“肉体的腐败，是因为伤口存在，你不去将其治愈，最终该死的还是要死的。”
“一味的杀戮而不引导，一味的引导而不实践，都是错误的，这是我想告诉你的，影流之主。”
影流之主没有再说话，他这样的人一定会践行自己的道路，绝不回头。
不止是因为自身的信念，也是因为这条路上已存在太多牺牲者。
若是这道路错误，那岂不是牺牲者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工夫？他们的死与生命都毫无意义？
暮光之眼也眼神微动，他曾与劫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最终放弃了而已。
“均衡不是愚者的主人，也不是世上的真理，事物有不同的性质与画面，应当客观的看待。”
秦燕的心境平淡如水，自从学习了御风剑术之后，他似乎就改变了许多。
除了实力的提升，更多的却是心境的升华，这征途，似乎也不再是交易的内容。
而是一条历练的道路，他有预感，走完这条道路，他将真正踏入一种奇妙的心境。
『心胜于物、超凡入圣』。
“……”
影流之主消失了，除了一句警告，他什么也没有留下。
暮光之眼也消失了，他知道秦燕已不需要他的保护。
山巅之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留下，夜到深处，几近无光。
极光的非王之王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处于黑暗中的世界。
均衡。
正如同太极阴阳，是主观存在的概念，但或许真的能够帮助到他。
“力量无善恶对错之分，使用光的不一定是英雄，使用暗的也并不就要是魔王。”
“有光的地方，就有影。”
声音微不可查的随风而去，少年坐在山峰之巅，像是等待着什么。
等待什么呢？
啊，一定是——————
光！
只见地平线的彼方，大日缓缓冒出头来，一抹温良的光芒撕裂黑夜，带来光明。
天要亮了。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秦燕笑了，他笑的很开心，像是真正的明白了什么，随后消失在原地。
嗒嗒。
瑞兹法师走出，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没有任何人听见。
非王之王，非神之神，人中之人。
“你们的世界，曾经是这样说过的吧？”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
“我有些期待了……王之道，神之力，人之格完美结合的生命，究竟会是怎么样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