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神前仪式

  【如果反悔了，就打电话给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一边想着五十岚御花最后告诉他的话，和泉彻一边用手帕擦拭脸颊的细汗。
  即便处在神宫寺清姬最佳的身体状态，但这具身体素质太差了，和泉彻每上一段石阶，都要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来到神社前，【她】已经累到快要昏厥了。
  休息了好一会，身体才逐渐恢复力气。
  手机被他丢在一旁。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写着一段准备发给五十岚御花却最后放弃的话。
  【我以前做过一个梦。
  梦里有个女孩身穿红色嫁衣，站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还没有掀开红盖头，梦就醒了。
  当初我说我记不清了。
  其实，我撒谎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女孩红盖头下的头发像雪一样好看。】
  仔细整理了下巫女服，【她】准备迈入神社。
  “等等！”
  隐约间，耳边传来五十岚御花的声音。
  和泉彻下意识回过头。
  一道红色的身影越过最后一道台阶。
  五十岚御花双手扶膝，气喘吁吁地看着他。
  雪色的头发因为跑的太急早已经凌乱，头顶的金饰也歪歪扭扭，但是，少女身上鲜红的嫁衣却好像从梦中钻出来似的，勐烈敲击着他的记忆与思维。
  五十岚御花一早就知道，和泉彻对天朝文化有着特殊的喜爱，喜爱到就算梦里的婚礼，都是以天朝的习俗举办的。
  原本，这嫁衣她是绝对不会穿的......
  但为了防止他会因为心有遗憾而使得计划败露，她才不得已穿给他的。
  仅仅如此而已。
  绝对没有别的原因。
  但是，看着【神宫寺清姬】发愣的样子，她却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我，对不对？”
  和泉彻终于回过神。
  下意识地，他看向放在不远处的手机。
  那里写着自己的遗憾与少女的答桉。
  原本，应该遗憾尽消。
  但如今，他却有了更大的遗憾......
  梦里的自己，可是新郎呢。
  和泉彻低垂眼眸，不去看那个美到让自己难以呼吸的少女，缓缓关上门……
  转过身，看到神社内的景象，【神宫寺清姬】樱唇微张，表情诧异。
  除了一个摆在正中央的蒲团，空荡荡的房间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神明哪是那么轻易得见的。
  【她】跪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在放下手机时，他最后看了一眼系统。
  【神乐舞：取悦神明的舞蹈。发动条件：神前仪、女性限定（已满足）、御神之衣（唯一，已装备）。特性，唯一，熟练度：？？？】
  【提示：你已进入特殊区域，即将触发事件节点，请谨慎行事。】
  谨慎行事，想必就是什么都不做，等待着吧……
  寂静的房间，时间的流逝难以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脑海中突然多了一些东西。
  紧接着，【她】感觉眼前一黑。
  噗通！
  ……
  和泉彻醒来后，第一时间看向自己的手。
  过于纤细的五指晶莹如玉，手背白皙洁净。
  发现自己仍旧处在【神宫寺清姬】的变身阶段，【她】这才开始观察四周。
  面前有个简陋的神龛（kan），一个四十厘米左右高的模湖神像藏于其中。
  神龛面前供奉着两朵枯萎的花。
  周围枯木丛生，身后的石阶长满了青苔。
  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正当【她】诧异于面前的荒凉时，她的手，却不受控制的微微抬起。
  叮铃铃！
  鉾先铃发出沁透心脾的清脆声响。
  要开始了吗？
  和泉彻心里默念。
  他摒除杂念，任由身体缓缓起舞。
  说是熟练掌握神乐舞，但和泉彻的脑海中，根本没有半点关于如何跳的记忆。
  仔细回忆，神宫寺清姬之前也说过，【关于舞蹈，现在还没办法.....】
  也就是说，她当初也没有关于神乐舞的记忆。
  各种线索在脑海中形成一条模湖的线。
  或许，神明并不存在于现世，所以，神乐舞也不应该存在在现实之人的脑海。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
  寂静无人的荒山山顶，连飞鸟也不曾掠过。
  少女身穿华丽的巫女服，对着残破的神龛翩翩起舞。
  期间，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天换地，日月交替的奇幻场面。
  场景依旧荒凉，神龛依旧残破。
  叮铃铃——
  最后一声铃声荡漾过天地与时光。
  【神宫寺清姬】站在神龛前，额头上已经出了层细汗。
  【她】抬起头，忽然发现，神龛内神像棱角似乎清晰了些，而且，出现了隐约的女性特征。
  神明也分性别吗？
  也对，神话故事中，无论是神明还是妖怪，都分阴阳之属。
  面前的神明是女性似乎也并不奇怪。
  而且，总觉得女性神明更容易打交道来着.......
  等了好半天，四周的景色均未发生任何变化，和泉彻有些疑惑：现在这仪式到底完成了没有？
  但闲着也无聊，【神宫寺清姬】便开始动手清理神龛附近的杂草和碎石块。
  忙活了好一会，终于将附近清理干净了。
  坐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她】眺望着远方湛蓝色的天空开始发呆。
  深山中，各种横生的高大树木遮天蔽日，林中有雾气升起。
  再远一些的景象，全部被大雾挡住了。
  和泉彻突然想到：这三十年自己该不会就得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吧？
  饿了怎么办？
  总不能啃石头吧？
  下山？
  山下有什么呢？
  正这样想着，【她】的视线边缘，出现了隐隐约约的黑线。
  黑线逐渐变粗，逐渐将天空吞噬。
  黑幕席卷而来。
  看着这如末日一般的景象，和泉彻心里却没有多少害怕。
  或许，梦该醒了吧?
  【她】就静静地坐在石头上，等待着黑幕到来。
  随着世界越来越小，他已经逐渐能感觉到昏倒在神社中的那具身体了。
  地板有点凉，该不会感冒吧？
  哒！
  哒！
  哒！
  有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咦？原来这有人......
  念头刚起，和泉彻突然感觉后背发凉。
  哪里来的人？
  还是说......
  “欺骗.......亵渎.......”
  身后的声音很悦耳，但和泉彻却心里一沉。
  身体被禁锢，无法回头。
  意识，正在被什么东西侵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