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殇

  林峰使劲睁开沉重的双眼，发现老族长就在不远处，向着两人飞速游来。
  林峰脸色此刻被冻的铁青，嘴唇也毫无血色。
  忽然，一块自上游疾驰而来的浮冰向着林峰漂去。
  林峰心中不禁焦急，这要是被撞上，还能有活路吗？
  林峰不敢保证，也不想凭借着自己练过万兽拳而独自托大。
  被这样撞上一下，最起码也得顷刻间骨折。
  另外，化成冰雕的青木此刻还在自己身后，决不能让浮冰撞上！
  奈何已身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林峰只能努力护住身后的青木。
  决不能让浮冰撞到青木！
  “噗！”
  林峰被撞的吐出一口鲜血，冷冽的冰水趁机灌入林峰口中。
  老族长说时迟，那时快，见到林峰被浮冰击中，顷刻间就游到了林峰身边。
  “族长…”
  林峰想让族长把青木带出去。
  但此时已经大量的冰水灌入，叫出族长后昏迷了过去。
  族长单手将林峰提住，低头看了一眼林峰怀中被冻成冰雕的青木。
  眼底露出悲凉之色，那是他故友的遗子，此刻却成了这副模样，该怎么对故友交代？
  就这样，老族长使出全力，顶着巨大的水流压力，在逆流而上。
  昏迷过去的林峰仍然紧紧的抱着青木。
  “族长爷爷！”
  在上流焦急等待的青衣此时终于从迷雾中依稀瞥见了老族长的身影。
  青衣吼了一声，此刻早已没有了早先端庄的形象，竟奋不顾身的跳入冰河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立马将青衣包围，不一会儿，青衣便已经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在水中扑腾。
  她不会游水！
  老族长此时焦急万分，他自然是听到了那声担忧的呼喊。
  也亲眼看到了青衣奋不顾身的跳入冰河中。
  青衣被河水裹挟着就要冲走。
  族长情急之下，又带着林峰以及青木游向青衣。
  冷冽的河水不断冲刷着族长年迈的身躯，所幸青衣抓住了一块从河面上突出来的巨大岩石。
  青衣的五根手指紧紧攀着光滑的巨石表面，那上面有许多坑坑洼洼的小凹槽，是常年累月被冲刷出来的。
  族长快速靠近青衣，趁着青衣没有昏迷过去，他让青衣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
  幸亏多年对于万兽拳的练习使得族长此刻并不是很乏力，就这样一个人拖着三个人爬到陆地上。
  老族长瘫倒在河滩上，大口喘着粗气，休息片刻后，又急忙从地上的兽皮袋中拿出火石以及一些取暖用的柴火。
  那是先前就筹备好携带下来的，为的就是防止河水打湿照明用的火把。
  族长拿出火石，又拿出兽油，浇在火把上。
  “咔擦！”
  一阵火花后，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接着族长双手哆嗦的从兽皮袋中掏出许多干柴。
  将剩余的全部兽油全都倾倒在柴堆上，举起火把引燃了柴堆。
  “轰！”
  鲜红色的火苗腾空而起，昏暗不见天日的地下河道升起一片亮光。
  族长来不及烘烤自己身上的衣物，急忙从地上扶起林峰以及青衣，将他们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火堆旁。
  “呼～”
  做完这一切后，老族长深呼一口气，随即又瘫坐在地上，悲伤的看着一旁的冰雕。
  “族长爷爷。”
  青衣不多时就醒了，依靠着火堆旁坐下。
  “爷爷对不起你爹爹！”
  族长紧紧拥住青衣，而青衣也已经泪流满面。
  因为她也看见了自己的亲哥哥就在一旁，可惜再也开不了口。
  “族长！”
  林峰惊呼一声，随即直立而起。
  “林峰。”
  族长轻呼，林峰看见几人都平安无恙后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又久久盯着冰雕，许久说不出话。
  “你们俩休息会儿，我们待会儿就走吧。”
  族长语气低沉的说道。
  “林峰哥。”
  青衣双眼红肿的看着林峰，这让林峰心里更是难受。
  心底升起一阵阵愧疚，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拦住青木。
  几人休息足够后，又吃了些干粮，随即来到一片亮光处。
  那里是通往地面的唯一途径，林峰上前扯了扯绳子，随即又松手了。
  在林峰脱手后绳子并没有停止摇晃，而是更为猛烈的摇晃起来。
  那是几人的绳语，表明可以上去了。
  林峰将青木搬了过去，拿绳子使劲的绑牢固，随即扯了扯绳子，不一会儿，青木的躯体就离地面而起…
  老族长以及青衣、林峰三人依次而上。
  大祭司早已在洞口等候多时，没想到的是，最先看到的竟是一座巨大的人形冰雕。
  起初大祭司还很好奇，以为这是四人在地底发现的，但是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孔时，大祭司的眼角登时湿润了。
  大祭司像是明白了什么，颤抖着用满是皱纹的双手轻轻抚摸充满寒气的冰雕。
  不多时，老族长一行人便陆续被拉了上来。
  负责拉人的大高个竟一脸平静的矗立在众人身旁，貌似拉四个人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