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圣子降临 2
翌日清晨，初冬的薄雾笼罩了战场。冻得瑟瑟发抖的法兰士兵们刚刚在破损不堪的战桩线上列好阵型，马上就看到蒙哥利人的使者又出现在了他们阵前。这些法兰将士昨晚在被摧毁的营盘里露宿了整整一宿，现在恨得要命。好在是炊具补给没有被抢走，不然今天早上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疲惫不堪的士兵们看到蒙哥利使者大摇大摆的从阵地前穿过自然是义愤填膺，各个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傲慢的胖子生吞活剥。还好法兰军纪尚好，有各联队长官的约束使者顺利的进入了镇子。可城墙里的老百姓就没那么听话了，群众们高喊着复仇冲向那胖使者，红禁军们连忙横过长矛隔开了人群。被卫兵挡住后群众们就开始投石块，那胖使者帽子被石块击中，吓得他一下子从马上翻落下来，幸好被一遍的卫兵们扥住才没有大碍。最后卫兵们不得不用长盾把使者护住起来，改作步行后才算有惊无险的进入了镇内的大教堂。
蒙哥利使者狼狈不堪的进来教堂，但看到一众法兰将领后，傲慢的态度马上又找了回来。他用蒙哥利语叽哩咕噜的说了半天，随行的半吊子翻译是个撒拉逊人，他稀里糊涂的乱翻译了一气，搞得诸位法兰将领一头雾水。不过这翻译别的都没说清楚，但有一句道是实实在在：索要哈日苏勒德。
可法兰人那里知道什么是‘哈日苏勒徳’，于是安德鲁便问那使者。那胖使者一听法兰人不知道，以为是故意隐瞒。气得他直跳脚，恨得要拔刀威胁。结果刀还没出鞘，瞬间就被数把法兰将军们的剑架住了脖子，那使者只好扔下一句话然后拂袖而去。
本以为这场短暂的会面就这么不欢而散了。结果在一旁的半吊子翻译却把使者临走时的那句话完整的说了出来，顿时惊呆了所有在场的法兰将领。那翻译吞吞吐吐的说道：“桑（上）使大人说，如果你们…交出哈日苏勒德，那么达（大）可汗…就向厄尔利（火神）起誓…二十年绝不再…举兵南下！可以签订合同（和约）为证。”
在远离主战场哈夫往东三百法里旷野上，两个牧羊人正在狂风中收拢他们的羊群。
本来上午还晴好的天气，到了下午突然就乌云密布起来。呼啸的风从北方刮来，风力越来越大，简直可以说是诡异。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天空中出现了异象。乌云就在这狂风的搅动中卷起了万丈高的云墙，那云墙中闪电环绕雷声大作。地上的沙石也被狂风卷起，打散了牧羊人的羊群，惊慌失措的绵羊们到处乱跑。牧羊人只得拼命的在这飞沙走石中来回奔跑保护他们的财产。
风实在是太大了，离群的绵羊甚至都无法站立。牧羊人徒劳的把羊群拢到一起，可马上又被狂风吹散。牧羊犬来回在周围奔跑，依旧无济于事。牧羊人竭尽全力也没能护住他们的羊群，就在他们已经绝望的时候。
突然，风停了！刚才还是波诡云谲的天空，一下子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那万丈高的云墙还在空中耸立。
此时黄昏已过黑夜将至。靛蓝的天空中，漫天的繁星仿佛伸手可及。太阳最后的余光照在那云墙之上，显得无比壮观，下面辽阔的草原一片寂寥。刚才四处逃窜的绵羊们已经被牧羊犬聚在了一起，牧羊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牧羊人们还没有来得及高兴，更加诡异的异象就出现了！
突然半空中从西向东快速的飞过了一道巨大的金光。那金光低低的从草原上掠过，径直的朝那云墙的方向飞去。这金光仿佛是一团虚幻的物体，‘呜~’的一声便掠过了牧羊人头顶，就好像钓鱼时甩出鱼线的声音一样。还没等牧羊人看清楚，那金光便迅速的消失在了东方的黑夜之中\/留下了两个吓坏的牧羊人和他们的绵羊呆立在旷野上，只有牧羊犬在不停的惊吠。
两个牧羊人望着东方看了许久，其中一个瘦高的终于张嘴说话了。“绍特，那……那是什么？是，是圣天使么？”
“俺~俺不知道，陶。或许是吧” 矮胖的另一个牧羊人吞吞吐吐的回答道，突然他有喊起来：“天啊！陶快看！”
就在陶背后的不远旷野上又“呜~”的一声向东方低低飞过一道金光！那金光也是径直朝着那云墙下方飞去，迅速的划过旷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俩人目送这金光消失后又呆立了许久。这时候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草原，不过天上巨大的三尾彗星却把旷野照得通亮。
“绍…绍特……咱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那个瘦高的牧羊人陶，精神恍惚的问道。
“呃~呃，俺，好，去看看！”矮胖的牧羊人绍特痴呆但坚定的回答。
去看看就意味着丢下自己的羊群，这群羊是这两个牧羊人唯一的财富。他们为了保住羊群，一路从哈夫赶到了这里。几天几夜风餐露宿，还要躲避巡逻的骑兵和随时可能出现的蒙哥利人。可以说他俩为了保住羊群几乎搭上了性命，但现在他们看到的神迹却让他们完全忘记了羊群。
“可，可羊群怎么办？”绍特木讷的问道。精神还没有从刚才巨大的震惊中恢复。
“狗，狗子会看护它们的。俺这辈子要是真能看到圣天使，俺就算没白活！”陶说着便急不可耐的迈腿出发了。
“俺也去～陶你等等我。”绍特喊着也三步并作两步的跟了上去。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尘世间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两人不约而同的丢下了自己的羊群，拄着牧羊杖不顾一切的朝这金光飞去的天际快步赶去。就在他们走的时候，又有若干金光接二连三的从这片草原上贴地飞过。俩人已经顾不上细瞧，更加快了脚步，为了走快点甚至丢弃了随身披挂的口袋。二人就这么加速行进，很快也消失在了那东方的夜幕中。大地静赖万物沉寂，唯有一道道金光迅速的划过草原的边际，就好象是流星雨一般划过夜空。整个草原越来越多的金光从四面八方汇聚，通通飞向了那个神秘的方向……
午夜时候两个牧羊人终于爬上了一条山坡，此时他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他们沿着金光飞行的方向已经一样不知疲倦的走了整整一宿。好在天上巨大的彗星为他们照亮了道路，终于他们在翻过这条土坡后发现了这些金光的目的地。两人赶紧趴在草丛里偷偷观瞧。
在土坡背后的草原上，无数的金光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环在空中缓慢的环绕，金光如此的密集在夜幕笼罩的旷野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光环。天上的万丈云墙现在已经慢慢形成了一个更加巨大的云环。而云环正上方的深空便是那颗巨大的三尾彗星。彗星与空中的云环还有金光组成的光环，现在恰好处在一条线上。就好像是神用无限的大能亲手摆好的一样。巨大的圆形光环下方的区域是一片辽阔的草场，草场上流过一条弯弯的小河，而这片区域的正中央居然是一个小小的营地！
“陶，快看!那…哎呦！”绍特刚喊出声来，就被陶‘啪’一巴掌打断了。
陶伸出一个指头堵住嘴，‘嘘……’表情夸张的对着绍特做了一个要他安静的动作。陶揉了揉脸，表情委屈的继续观看。
只见那些汇聚来的金光越来越多，直到挤得密密麻麻的。随后金光们慢慢排列成了网状形成了一个非常规则的光环。每一个金光似乎都有自己的位置，它们从四面八方飞来然后准确的补满了所有网点上缺位。
“绍特，绍特？”‘啪～’又是一巴掌扇在了矮个牧羊人绍特的胖脸上。
“你傻了啊？怎么不回话啊？”高个的牧羊人陶不高兴的问道。
“不是你让俺安静的么？”绍特不高兴的回答。
“哎，现在不是没有金光从头顶上飞过去了么。哎绍特，你还记得三天前在大道上遇上的那三个带高帽子的怪老头了么？”陶不管绍特辩解，急切的问道。
“哦，记得。一开始咱俩还以为是带钢盔巡逻的士兵，后来靠近了发现是三个带着高帽子的老头。他们长相很奇怪，一个大胡子，一个蒙了脸，一个脸上擦了白粉。他们身上都披着破斗篷，还故意把上面弄得脏兮兮的。感觉是故意化了妆似的。”绍特歪了歪愚笨的脑袋说道。
“你还记得真清楚。还记得他们问咱们什么来着？是不是问过有没有见到妇人和金灿灿的金子什么？”陶模模糊糊的问道。
“不，他们是问有没有见到孕妇或者会飞的发金光物体。那个问话的就是高鼻梁大胡子那个，他问话的时候一直捂着胡子，仿佛是怕人看到他的胡子一样。他口音很奇怪，有点像集市上贩椰枣的塞述商人。”绍特纠正道。
“哦哦哦，对对。咱们哪见过什么女人和金子。现在在打仗，人都见不到何况是女人和金子……。”陶抱怨道。
“人家说是发金光的物体……”绍特不肯罢休的纠正道。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发金光的物体不就是金子么？”陶不高兴的斥责道。
“可是刚才飞过头顶的不就是发金光的物体么……”绍特嘟囔着说道。
陶不想跟这个笨伙伴置气便继续问道：“那三个怪老头还问了什么？”
“嗯…那个大鼻头满脸擦白粉的胖老头问咱们这大道朝东一直走是不是能到皇城。俺说是，另外一个比俺还矮的小黑胡子老头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全是字儿的铜盘子在那比划了半天。然后指了指正东的方向。然后三个人就牵着毛驴走了。”绍特说道。
“啊～对对对，要不说你笨。俺要是不问你，你都不记得提醒我。你还记得什么？”陶又问道。
“嗯……他们驴子背囊里鼓鼓的，我问他们是不是贩枣的，他们说是。可是他们手指甲那么长，根本不可能是买卖人。他们的鞋子也是尖头小鞋不是靴子，那种尖头鞋根本就不适合走远路。”绍特又想了想说道。
“哦，是的。怪不得他们走路都有点跛。可为啥说他们不是贩枣的呢？你不说了他们口音跟集市上贩枣的塞述人很像么？”陶不解的问道。
“恩，他们另外两个应该不会说尼尔兰语，也不像是塞述人。那个擦粉的大鼻头胖子手黑得跟碳似的。那个矮个小黑胡子有点像集市上贩干鱼的河泽人。”绍特说道。
“那你觉得他们像干什么的？”陶已经把注意力放回了旷野上，随口问了一句。
“俺觉得他们是放高利贷的账房先生。他们仨指甲虽然长，但食指和拇指指甲比较短，应该是经常捏笔杆记账。还有他仨虽然斗篷很破，但是俺看见他们里头穿的汗衫领子都是金丝绣的，绝对是有钱人！他们应该是找一个欠了他们金子的怀孕女人，但怕这事情不光彩，所以才装成贩枣的。”说完绍特为自己松子儿那么大的脑仁推理出来的‘真相’自豪了起来。可是当他看见陶根本就没耐心听时 情绪就又失落了下来。
“绍特，你看那边四个小黑点，是不是三个人和一头驴。”陶眯着眼，尽力伸直了胳膊指着那小河对岸草场上的四个小黑点问道。
陶一听三人一驴马上忘记了失落感。赶紧凑上去，顺着陶指的方向看去，过了许久他才辨认出来。兴奋的说道：“哎～哎～是驴是驴。哎，那三个好像带着高帽子。是不是三天前那三个怪老头？”绍特突然想到。
“还用你说！我要没认出来他们干嘛问你。哼，他们不会是找到那欠钱的孕妇了吧。天上有那么吓人的东西，他们还敢过去，真是放高利贷的家伙要钱不要命。”陶不高兴的说道。
“哎，嘿嘿。还是你厉害陶，当过禁军弓箭手的人眼睛就是亮！”绍特不好意思的笑道。
陶票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继续观察着事态发展。
“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俺想那孕妇应该挺不容易的，被债主追到这里，还碰上这种吓人的东西。”又过了一会儿绍特怯怯的说道，虽然他很害怕，但正义感和好奇心驱使着他想要过去看看。
“恩……是啊，这三个帐房先生太欺负人了。咱们好歹是老爷们，应该过去看看。”陶想了想肯定的说道。
“可，可是陶，天上那些万一不是圣天使咋办？怪吓人的。”绍特突然又害怕了起来。
“反正都走到这里了，羊群都丢下了还怕啥！咱们走！”陶一骨碌爬起来，然后示意绍特一起上前看个究竟。
俩人翻下山坡，又继续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接近了营地。营地上方无数金光环绕的巨大光环远比二人预想的还要壮观，他们越走越近，发现河对面的那三个所谓的帐房先生已经来到了光环边缘的下方。他们都脱掉了破烂斗篷，露出了下面华丽的长袍。头上也戴上了华丽的高帽。两个牧羊人看到这个场景惊讶不已，那三个老头分明是一副异邦大贵人的扮相，而且行为却十分的怪异。只见他们一个个手中捧着亮晶晶的宝物跪在草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的对着圆环中心的帐篷不停的朝拜。
两个牧羊人鼓足了勇气打算再靠近一点看看情况。等他们又了靠近一点便听到了一种极为婉转隐匿，细小而又动听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乐曲，又仿佛是咏颂。这绝不是来自尘世的声音，一定是来自天堂的赞歌。那声音仿佛是在邀请他们靠近，见证神迹的降临。
虽然声音并不算大，但依旧把两个牧羊人吓得浑身发抖，开始想要回头。但这时他俩的双腿似乎不听使唤的在往前走。两人更害怕了开始努力的想要停住双脚不动，结果却发现他们整个人悬浮了起来。二人伸长了身体想要去够地面，结果只有脚尖才能勉强碰到草尖。经过短暂的不适后，二人放弃了挣扎。他们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也推到了光环下方边缘。然后拖住二人的那股‘神力’突然消失，二人一下子双脚落在了地上。经过这么一折腾，两个牧羊人可算是学乖了。
只见那组成光环的无数金光中若隐若的浮现出一个个长翅膀的人形，这分明就是来自异界的天使。一定是天使操纵着二人的身体让他们走到近前的。两人终于明白了过来。他们现在心里怕得要死，只求天使不要以为他们目睹了神迹而降罪他们。
他俩对面，也就是光环边缘的另一边跪着的就是那三个异邦老人。这三个老人果然身着华服手捧珍宝，他们三个分别身披着蓝色，金色，红色的长袍，又分别手捧着蓝绸，黄金和红膏正跪在地上对着头顶的光环祈祷。虽然两个牧羊人见识不广，但他们心里现在着实明白了三位老人既不是要帐先生也不是什么大贵人，而是来自异邦的大贤者。
两个牧羊人离那光环越来越近，这时早先听到细秘赞歌声飘入了牧羊人的耳中。那曲调棉缓悠扬婉转悦耳，原来这是那些悬浮在上空的天使们正在咏唱。两个牧羊人不自觉的也在光环的边缘停了下来，呆呆的站在那里的闭眼静听这种无法描述的动听声音。那声音让两人如痴如醉，如同甘露一样沁人心脾，走了一宿的疲惫被一扫而光。
就这样绚丽的三尾彗星高挂在夜空中，巨大神秘的光环悬浮在草原上。伴着天使们优美的赞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这世界仿佛静止了一样的宁静，世间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等待下一个时刻的到来。
不知不觉大概到了子夜时分，天上那巨大的三尾彗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巨大异常，它更近了，光芒几乎笼罩了整个天空！大地开始颤抖，空气开始挤压。越来越大的震颤从大地深处传来，于此同时整个世界都开始了颤抖。草原上兽群狂奔，高山上雪盖崩塌，森林中鸟兽飞散，大海上波涛翻滚。无比巨大的能量在地底涌动，笼罩天穹的彗星在空中划行。世界和彗星似乎马上就要倾轧在一起，而这金光环绕的营地好像就是撞击的正中心。
突然一道金光从那营地中心的帐篷中喷薄而出直射云霄！金光射入那笼罩住天穹的彗星，点亮了整个天地，世界变成了一片雪白！！
两个牧羊人被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们抬头观瞧那天上的巨型光环，只见那光环由慢至快开始伴着强烈的闪烁飞速转动起来。耳畔边那恬静的歌声也高亢激烈，犹如壮丽的颂歌一般恢宏。
天地之间这壮观辉煌的场景简直无法描述。两个牧羊人被震撼得双腿松软瘫倒在地上抱作一团。金色的光环飞速旋转掀起巨大的强风，强风卷起沙石草屑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天使们的歌声愈发高亢刺耳。
“绍特！咱们要死了～”牧羊人陶在强风中哭喊道。
“妈呀～陶，俺在临死前要向你忏悔一件罪孽！”绍特哭喊道。
“呜呜呜，绍特你说吧，已经这个时候了～我接受你的忏悔！”陶吸着鼻涕眼泪回答。
“陶那俺说了！俺……俺每次单独放羊的时候都会吧咱俩的羊群分开，让俺自己的羊去吃新牧草，让你的羊去啃那些啃过的草场……俺对不起你，陶！”绍特结巴得哭喊道。
“呜哇哇哇……绍特！咱们都要死了你还说这些干嘛！呜呜呜啊～”陶鼻涕眼泪糊的满脸灰土草屑，嚎啕大哭起来。
绍特也跟着哇哇得哭嚎，也是鼻涕眼泪粘同着灰尘草屑糊了一脸。嘴里念叨着“咱们要死了～咱们要死了……”
正抱在两人哭爹喊娘歇斯底里的时候，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天上的那颗巨大的三尾彗星突然在天空中发出了耀眼的闪烁！随后天地间一声惊雷震撼了整个世界！大地龟裂，山峦轰鸣，火山喷发，海底翻滚。整个世界在这个的瞬间同时沸腾了起来。此刻不论是高山还是平原，雨林还是冰川，都被这巨震波及。整个北方草原掀起了狂风，气浪掀翻了在哈夫对峙双军的营盘；阿拉贡荒废的旧都地下无数尸鬼被从噩梦中惊醒；代赫沙漠上的阿西马大废墟被铺天盖地的沙暴淹没；碎塔湾扬起的巨浪打翻了教皇的宝船；自由城的海堤被冲毁；占西沿岸被海啸淹没；远在世界另一端的精灵高塔也被震塌，大洋上的冰山被击碎，极地的冰盖龟裂；无数的火山喷发出岩浆，就像河流一样涌动，就连的地下的矮人们也被赶到了地面上。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巨变，历史的巨轮也是从这里开始碾过整个大地。
两个牧羊人被那惊雷巨响震得暂时失聪，耳中只能听见嗡嗡的响声……天地间的一切都随着这一声惊雷突然失去了声音，刹那间时间也如同凝固住了一样。所有的物体都停止了运动，不论是旋转的光环，还是大地上被卷起的尘土草屑，全都悬浮在了空气中。
由于时间和空间的扭曲，两个牧羊人现在已经动弹不得，只能无力的看着周围的世界发生的改变。只见从那高速旋转的光环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如同结界一般笼罩在空中。透过那黑洞依稀可以看到太空中那些巨大的天体。随后沿着帐篷射向天空的那条金光，从黑洞中徐徐落下一个射出强烈光芒的白色光球。如同一个微型的太阳照亮了周遭，由于过于明亮牧羊人根本无法直视这个光球，只模糊看到有个若有若无的人形轮廓在这光球之中若隐若现。
那光球渐渐落在了帐篷上方，停留了片刻。突然下落径直射入了下方的帐篷！帐篷顿时变得耀眼无比，然后光芒散成一圈涟漪般的光晕，朝着周围扩散出去。笼罩在大地上空的光环被那光晕碰到马上也四散消失了夜空之中，那光晕在黑夜中所过之处都被照得通亮！牧羊人和对面的三位贤者都被光晕掠过，光晕的边际迅速扩散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周遭的事物一下子恢复了常态，悬浮在空中的尘土草屑全都落在了地上。
光晕消失之后，这荒原上的天地又恢复了常态，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帐篷周围只留下了那两个吓得半死的牧羊人和匍匐跪拜的三位老者。帐篷内则传出了婴儿娇弱又嘹亮的啼哭声……而天上的那颗巨大的三尾彗星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