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陆桥之战4
本.阿里这次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个叫弗兰西的少年，他面相有些阴郁，虽然是高鼻深目典型的法兰长相，但依旧掩饰不住他的俊美。虽然身材很是高大，但脸上的稚嫩却显而易见。再看看他身上的那套崭新的军礼服，这明摆的不就是个刚刚成年还不知天高地厚的的王室子弟么？过了片刻他这才反应过来弗勒格到底想要保护什么。‘嘿嘿，这不知深浅的小子得栽我手里了’他暗暗的想到：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顺水推舟送他上路！无论如何此事必定有利可图，就算捞不到好处教训一下这些自大的王室成员也好。
于是这个刚才还和颜悦色的胖子脸上掠过一丝阴险，他突然一脸严肃盯着这个少年说道：“王子殿下，不是现在我们不愿意去增援凯堡，是我们现在没有将领敢去增援。已经经历了好几次失败了，现在即使各盟国的武官们也都是建议待到时机成熟再做打算，待到时机成熟我们一举……”
“我会亲率皇家卫队和陆战营前去增援！望巴斯顿公国全力配合！”不等本.阿里说完，弗兰西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少年的话显然有一种不可置疑的霸气。这一句果然中了本.阿里大人的猜想，这老狐狸脸上立即闪过一丝得意。
弗勒格好像是早料到了一样似的失望的闭眼皱起了眉头。迪达大使也被这话吓得不轻，赶紧冲弗勒格摆手示意此事不可。弗勒格当然明白此中厉害，他狠狠的瞪了本.阿里一眼心想‘果然不是善类，不过跟狐狸相比还是更像条黄鼬，奸诈有余智慧不足。如果我弟弟有个闪失此事岂能轻易罢了？’
弗勒格心想着脸上却依然堆笑赶紧打圆场道：“哦，呵呵。我亲爱的本.阿里大人我的弟弟显然是有些累了。请容我们商量一下。”
弗勒格说着收起了阳光般的笑容，连忙拉住弟弟前走了几步。一脸严肃的双手捧住弟弟的肩膀认真的说：“弗兰西，你是怎么了？我们讨论过的，这样太危险了。我的弟弟，我不能让你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哥哥，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是对的！我们在来时的船上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我们法兰，我们龙德-格兰特家族历史上多少先辈都是为了保护人类重振帝国而捐躯牺牲。现在七百年来最危机的时刻已经到了，如果凯瑟琳堡陷落…你难道真的相信那个临阵脱逃的尤里侯爵？还是相信那些畏战不出的各国援兵？还是相信现在群龙无首已经四分五裂的巴斯顿公国？”弗兰西咬着牙说道。
“可是弗兰西，你才刚刚十六岁你还是个孩子啊！安德鲁叔叔的主力已经在路上了！虽然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是，但是凯堡总是可以再坚持一阵子的吧。”弗勒格同样认真的说道。
“哥哥，汉斯将军的密信你也已经看到了。不要说两个月，凯瑟琳堡连三个周都挺不过去了。所有的守军，包括我们驻扎在那里的陆战营弟兄都一样山穷水尽了。我是法兰王族的成员，身上流淌着费德林大帝的血脉，我有责任去！”弗兰西圆瞪的双眼射出如同钢钉一样坚定的目光。弗勒格不愿与他对视，便把眼光撇去了别处。
他又说道：“哥哥，联军现在已经在阿卡集结上万人了，盘踞在巴斯顿堡的新军也已经训练数个月了。可是这些人要么畏战，要么想保存实力。如果要是有人肯去，去早就去了……”
“那是因为去的人没有成功的！淤泥港之战后的增援全都失败了！弗兰西你是我的弟弟，我不同意你去送死！”弗勒格不得已摆出了一副家长的样子怒斥道。
“哥哥我只是去增援送补给，又不是去和敌人决战。轻松点…就算补给失败有皇家卫队在，他们也能保护我全身而退。没事的…我的‘疾风’可是马王！你忘了么？没人能追得上我的。”弗兰西说道这里，弗勒格再次把头偏向了一边摆出一副不愿听的样子，可弗兰西觉得哥哥这是有些动摇了。
“乱军之中有多危险你比我清楚弗兰西，这不是说有皇家卫队和疾风你就一定能毫发无伤的。父王当年也是驰援上阵才受伤的，我不允许你受任何伤害！”弗勒格同样坚定的说道。
“可是哥哥，我是军人啊！况且这也不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了，在阿拉贡、北疆、迷雾山脉每次战斗我都是带头冲锋……”弗兰西辩解道，可没说完弗勒格就打断了他。
“弗兰西！这次不一样。对方是兽人！有狼骑的兽人。而且战役的规模可不是边境冲突那么简单！”弗勒格依旧不肯罢休强调道。
“迷雾山脉我们对阵的也是兽人啊，而且还是更强悍的黑兽人！哥哥你就放心吧！我是骑士团军官，法兰军人不会丢下被围困的同伴，我有责任去增援我们在凯堡的弟兄。我又是法兰王室子弟，龙德-格兰特王族永远要冲锋在前，我有义务去凯堡扞卫王国的荣誉。我还是尼尔兰皇族后裔，所有帝国的子嗣都要时刻谨记匡扶帝国的伟业，我有这份责任守护圣教世界守护人类命运！”弗兰西一番豪言壮语大声说道。
弗勒格并没有被弟弟的豪言壮语触动，他还是不愿妥协。他叹了口气艰难的低下了头，额头贴到了弗兰西的额头。闭上眼小声说：“弗兰西，我只有你一个亲弟弟……”
弗兰西安慰的说：“哥哥，相信我，让我去把。还没人能伤我…你知道的…哥哥，从小到大你都是知道的。阿尔弗雷德大师预言我被上主祝福过，没有仇敌可以伤我。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就多为我争取些兵马好了，阵势越大我越安全不是。”
弗勒格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并没有回答，只是一把将弟弟搂在了怀里。弗勒格的脸埋在弟弟栗色的长发中，表情似乎是不愿意放弃的紧咬着咬着嘴唇，而深邃的眼眸却凝望着海上。一边的本.阿里大人和迪达大使看着这两兄弟的同胞之情不禁也感动了一阵。海风又吹过堤岸，弗兰西帽子上一根装饰的羽毛被抖落了下来。这片蓝色的羽毛随着海风飘上了空中，穿过栓桅杆的缆索飞向了高空。港口内船帆纵横桅杆林立，代表各国的各色的飘带挂在主桅的顶端，海风吹过港内就好像是一场盛大游行的彩旗队一样斑斓。
弗勒格与弗兰西是亲兄弟，但并不是一个母亲所生的孩子。不过他们的感情却出奇的好，虽是同父异母兄弟，但感情甚至超过了很多同父同母的兄弟。弗勒格大弗兰西不到八岁，是法兰国王‘龙德-格兰特十六世’埃德温国王的长子。他早逝的母亲‘圣兰丁的艾米莉’是当今圣教会教宗若昂十三世的曾侄孙女，也是神圣王国蒂然二十七世伊利诺国王的姐姐，属于神圣王国着名的‘霍亨海姆王族’，这个古老的家族间歇性把持了神圣王国王位长达五百多年，拥有的领地甚至比神圣王国本体还要大，是罗西克地区最强的势力。法兰王室与其联姻，也正是为了与圣教世界和解，彻底结束圣教战争的影响。风平浪静的生活本来可以一直继续，可惜在弗勒格四岁时候母子都染上了一场瘟疫，最后弗勒格挺了过来，但他的母亲却没有。
弗兰西是埃德温国王丧偶四年后又迎娶诺伊王国公主‘诺伊的伊丽莎白’所生，是国王的次子。虽然伊丽莎白王后一直很健康，可是婚后第四年弗兰西才出生，而且他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母爱。据说伊丽莎白王后在生弗兰西的时候遭遇了不可描述的神迹，或许是精神上受到了影响，因此王后对弗兰西从小就很疏远。弗兰西幼年时几乎是跟着哥哥一起玩大的，因此两个孩子的感情出奇的好。（他们还有一个更小的妹妹‘法兰的菲奥娜’也是伊丽莎白王后所生，与弗兰西是同父同母的姊妹，但是这个妹妹却由伊丽莎白王后亲自带大，很少与兄弟俩相见。）
弗勒格早年受过良好的宫廷教育，由于年幼时得过瘟疫，埃德温国王认为他不适合从军。于是他作为法兰王子破例没有就读骑士学院从军，而是就读了法兰大学学士学院，后来进入格兰特学院深造。弗勒格天资聪颖自信开朗，幼年时就已经展现出过人的聪慧。十六岁成年后便继位法兰王储，大学毕业后进入法兰外务省供职。后来他在外交领域展示出了无与伦比的才华，多次充当特使调停国际纠纷。如今他可是法兰外务省的头牌外交官，这次也代表法兰特地前来陆桥处理本次危机。
弗兰西的命运则与哥哥大相径庭，他生性孤独幼年并没有出众的表现。八岁时便随阿尔弗雷德大师去云游世界，一直到十四岁时才返回法兰，因此长期淡出了公众视野。兄弟二人虽然长期分开，但是两兄弟仍然书信不断，感情更加亲密。回国后弗兰西便依照法兰王子从军的惯例低调的进入了皇家骑士学院从军，在校期间弗兰西展示出了龙德家族在武力方面的强大基因。学业期间多次征战边疆，两年半的学业结束时弗兰西以几乎以满冠的成绩毕业。虽然其名声不为外界所知，但在法兰军界内部他被一致认为是下一代的将星代表。此次将他派往陆桥，便是他军事生涯的第一场‘大型表演’。
他们的父亲埃德温国王，自‘土堡-哈夫之战’（故事开篇抵抗可汗南侵的战役）后身体一直不好，鲜有精力陪伴孩子们。如今两个儿子都已成年，自然他也乐得看到两个儿子亲密无间。于是也有意的培养长子从政，次子从军，以便二人未来可以共同带领法兰前进。弗勒格现在已经是位优秀的外交家，弗兰西也刚刚从骑士学院毕业。此次出使巴斯顿处理陆桥之战的联盟事宜，正是埃德温国王有意让兄弟二人共同执行任务，好让两个孩子在这么重要的军政外交事务中得到历练。
国王的本意其实是想让长子弗勒格全权处理外交事宜，次子弗兰西跟随皇家骑士团大团长安德鲁公爵学习作战。弗勒格已经是外交老手了，国王相信他可以在陆桥这个政治大舞台好好发挥一番。于是便让弗勒格作为全权大使出使巴斯顿，但没想到的是弗兰西却直接跟随哥哥走海路先到了巴国。按照原计划弗兰西应该此时跟随骑士团主力在大公堡集结的。
弗兰西一路上软磨硬泡让哥哥支持自己护送补给去凯瑟琳堡。起初弗勒格是坚决反对的，但架不住弗兰西一路恳求便有点动摇。如今一上岸，这个执着的少年居然抢先对巴国大臣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让弗勒格非常意外。弗勒格虽然依心存疑虑，但他现在还是被弗兰西的真诚打动了。皇家卫队确实无人能敌，对面的兽人军一定没什么准备，只要不出意外即使送不到补给，全身而退肯定是没大问题的。
弗勒格看了看一边满怀期待的本.阿里大人，心里暗生恨意要不是这个该死的胖子挑唆估计弟弟也不会硬要出战，但他接着又盘算道：巴斯顿社会二元对立严重，撒拉逊裔手中至少还有上万名部族武装不归元老院直辖。既然眼前这条胖狐狸还能在这里蹦跶，那么一定是有撒拉逊部族势力的支持，如果他仅仅只是凭手头点金币和‘国丈’的头衔的话恐怕早就被元老院扫地出门了。那么也就是说他手里肯定有些‘硬货’，既然事已至此现在正好探探他的‘家底’。
想到这里弗勒格动了动眉毛偏头向本.阿里大人狡黠的问道。 “本.阿里大人，如果我们法兰牵头做补给…不知道东道主巴斯顿能提供多少帮助啊？”
本.阿里大人眼睛骨碌碌一转，连忙答道：“啊，如果有勇将志愿前往，我巴斯顿自然鼎力相助。王储殿下您看，物资在这码头上堆放的到处都是，四轮大车有的是。粮草军饷赏金我们巴斯顿也……”
“咳，咳…”弗勒格故意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本.阿里，他可不想听这些没用的，这里钱粮自然不缺，最关键的是人。于是弗勒格又问道：“凯堡盘踞兽人众多，我们带来的先遣队只有一个联队的精锐骑士和一个营的陆战步兵，加起来也就不足一千五百人。我听说上次神圣王国卡西迪亚斯元帅率领两万多精锐才勉强打到凯堡城下，如今难道要让我弟弟就带着千余法兰人过去送死么？”
弗兰西一听，以为哥哥找借口不让他出战，于是张嘴想要辩解。可是弗勒格提前朝他挑了一下眉毛，他马上明白这是哥哥有其他的计划，这是从小二人就明白的暗语。他看向本.阿里大人，只见这胖子搓着手想了半天，口中支支吾吾并没有作答。
弗勒格微微一笑说道：“我听说教廷再三下诏命令贵国元老院立即牵头组织援军增援凯堡，如今半年过去事情依旧毫无进展。眼下凯堡已经坚持到了最后关头，如果再没有行动。不知道教皇怪罪下来…贵国元老院会让谁来当这个替罪羊呢？可能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出来顶罪最合适吧！您说呢本.阿里大人？”
这一下可是将了本.阿里大人一军，本来自己在元老院就已经失势，自己还能留在座位上其实还是前大公岳父的名头和背后撒拉逊势力的支持。可如今元老院随时可能拥立新君，而且厄尔利议长又一心想要铲除国家高层的撒拉逊势力。如果真的有天教皇发难，那自己督办此事肯定第一个要倒霉。如果真是如此要想在厄尔利议长这种睚眦必报的人手里全身而退那简直是痴心妄想，到时候自己苦心经营的势力也一定会被清算，说不定连整个撒拉逊裔的政治力量都难以保全了。
只见本.阿里大人掏出了手帕沾去了额头的汗珠，支吾道：“这个，这个……小臣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王储殿下您有所不知。我国军队土中城之战元气大伤，新军训练不足，仓促上阵元老院自然不允。我也是救亡心切，怎奈何时局不至，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弗勒格看着眼前这胖子，心想此人到底还是商人出身。从政可能是他的愿望，但止损才是他的底线。如果因为办事不力被踢出了政坛，无非是隐退几年将来凭着财力还能东山再起。可如果让他动了那些撒拉逊部族的势力，无疑是让他掀了自己的底牌，要冒全盘皆输的风险。此次救援如果成功，对他来说只是熬过了这一阵子罢了，他早晚还有可能被元老院踢出政坛。可如果失败把这些撒拉逊部族武装赔了进去，那他可就再也没有回归巴国权利中心的可能了。所以如果想要让他上钩，只能给他更大的利益。毕竟商人获利才是他最终目的，只要利益足够大，那么相应的风险对他来说自然也是值得的。
弗勒格沉思片刻笑道：“阁下可听说过若干年前有个由流亡的旁舍贵族和塞述人佣兵一起在旧都绝望海东岸附近建立过一个枯邬王国？”
“枯邬……？”本·阿里大人似乎有点不解。
“哦，就是乌，鸦，国……”弗勒格提示道。
“哈！”本·阿里大人顿时吓得下脸煞白，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对，就是乌鸦国。绝望海上所有乌鸦怪的起源。”弗勒格用阴森森的语气说道。可这真不是在吓唬小孩，而是真实存在的鬼故事。
在圣教战争白热化的五世纪，一个由多民族游民脱离了塞述帝国的统治，南下流窜到了‘旧都’和‘绝望海’（旧都南边的巨型沼泽）东岸一带，在那里建立起了一个独立的小国。 ‘旧都’是上个纪元古代尼尔兰帝国的都城，本季元伊始在‘众神之战’中被兽人洪流摧毁后就变成了一片阴森恐怖的废墟。从此这里变成了任何人类都不愿居住的地方，直到这些扛着黑色渡鸦旗的游民来到这里。
由于法兰与‘圣教同盟’那时正在阿拉贡地区鏖战，大批的难民来到这里使得这个小国逐渐壮大起来。慢慢的黑色渡鸦旗插满了罗林山脉以西的山口，逐渐蔓延到了罗河流域的河口镇和上镇附近。这时的枯邬王国雏形已经形成，并成为了阿拉贡地区（罗西克东北部接壤阿拉贡山口的高地地区）一股新兴势力。五世纪末趁着法兰与罗西克诸国打‘圣教战争’的窗口期，由旁舍贵族统治的枯邬王国正式建立。由于这个国家威胁了当时法兰控制的阿拉贡地区，因此甚至得到了当时圣教会的认可。
随着枯邬王国实力的增强，逐步开始涉足周边事务，甚至开始帮助‘圣教同盟’攻击当时法兰控制的罗河上游地区。由于异教徒的本性，枯邬军队行径十分恶劣，他们在占领的尼尔兰人城镇大肆杀戮，甚至用战俘搞活人献祭，还积极散布邪教焚毁教堂，因此与阿拉贡当地的尼尔兰族裔产生了深刻的仇恨。
六世纪初局势发生了变化，诺伊王国宣布脱离‘圣教同盟’加入法兰一方，一直威胁法兰北疆的蒙哥利人于此同时陷入了内战。这使得法兰东面和北面压力骤减，于是腾出手来的法兰迅速在阿拉贡地区的争夺中取得优势，随后招架不住的‘圣教同盟’便与法兰再次签订了临时停战协定。到了这个时候，之前与法兰作对的枯邬王国可就要倒霉了，法兰从北疆调来了皇家骑士团配合阿拉贡当地军队对枯邬王国进行了残酷打击。仅用了一年就将这个新兴王国彻底击败，枯邬国王带着自己的王侯将相大小贵族向西逃撒。
结果造化弄人，枯鸦国王一行还是被阿拉贡当地军队在绝望海岸边截住，这下可是灭顶之灾。如果是被法兰皇家骑士们截住可能这些人还有可能保命，但被他们祸害多年的阿拉贡士兵们可没那么仁慈了。就在绝望海岸边，枯鸦国王以下上万名随从不论男女老幼尊贵卑贱全部被就地屠戮，有些甚至被极其残酷的剥皮后包裹他们的黑旗沉入水中。鲜血染红了几十法里的水面，黑色的渡鸦旗包裹的死尸铺满了沼泽。
自此以后本来就怨灵横向的沼泽中就多了一种叫乌鸦怪的邪恶怪物。这种怪物有修长的四肢，披着黑色破布一样的外衣，脸上有修长的鸟喙状长嘴。样子极为恐怖可怕，周身散发着腐烂的气息。每当阴郁雾霾的天气，它们便会出现，终日游荡在绝望海的水面。如果你认为这是种以腐肉为食的怪物，那就大错特错了。据说乌鸦怪会使用黑魔法摄取生物的灵魂，被吸干的尸体腐烂后又会散发瘴气造成长期危害成为新的不死生物。由于绝望海横亘在曾经圣教世界通往代赫地区的商路上，于是这些可怖的怪物就成为了所有行脚商人们的梦魇。
本.阿里当然知道这个传说，皇家骑士团‘整团可灭国’的传说就是起源于这里。看着本·阿里大人煞白的脸孔，弗勒格微微一笑说道：“皇家骑士团整团可灭国的谚语可不只是传说哦。当年的乌鸦国，就是榜样之一！”
“哦哦哦哦，当然，当然。”本·阿里大人连忙点头称是。
弗勒格的目的当然不只是吓唬一下这个胖子，只见他又说道：“阁下您肯定明白，如果皇家骑士团这么强大的一支军队将来控制了陆桥，那么势必打破如今贵国的势力平衡，会对局势产生重大影响。就当下贵国形势而言…如果能够得到法兰的支持……哼哼，我相信本.阿里大人您必定可以造福巴国各族百姓，成就一番事业！”
弗勒格这番话说道了本.阿里的心眼里，如果皇家骑士团真的击溃了兽人驻守陆桥，那么这可是悬在元老院和尤里侯爵头上的一把利剑！远在天边的法兰自然不会对巴国的权利感兴趣，但他们一定希望可以有一个可以合作的本地力量。可不论是盘踞在珀南的尤里还是控制首都的元老院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罗西克裔，他们肯定都不希望有外部势力干涉他们未来的统治地位，而占巴国六成以上人口却位于底层的撒拉逊人自然是完美的团结对象。如果本.阿里能借上这股东风，那么重回政治巅峰不说，甚至匡扶撒拉逊裔地位都有未可知！
“呃…呵呵呵呵，甚好，甚好……只是现在凯堡局势危急。兽人大军屯兵几十万在那狭地，贵军远到而来～小臣…有所担心啊……哦不过皇家骑士团威名远播，自然能够旗开得胜解救凯堡啊～！”本·阿里大人眼睛骨碌碌一转，故作为难的说道。他这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冷静，另一方面也是想探探法兰人真正的斤两。毕竟他一没见过骑士团，二也担心弗勒格实力不济。
这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接驾的马车前。一个巴国外交官模样的基层官员上前行礼并对本·阿里大人说道：“外务大臣阁下，接法兰使团马车准备好了。”
本.阿里立即笑眯眯的转过身对弗勒格说道：“王储殿下，补给增援之事虽然事关重大但准备筹划也绝非一两日之事，先请两位殿下检阅卫队前往公使馆。我明日一早便着手准备此事如何啊？”
弗勒格微微一笑，心中暗想来的真是时候，果然还是没上钩。于是他随即应道：“有劳大人安排了～”
接着后面的迪达大使上前请示道：“殿下我陪同检阅卫队后便先行返回公使馆准备迎接事宜”。弗勒格点头应允，随后便与本.阿里一同走上了红毯。
只见堤岸大道上三辆四马豪华大车依次停在红毯尽头，一队衣着华丽的撒拉逊裔骑兵持刀等在一旁。他们各个穿着华丽的绸袍包着巨大的头巾挎着精美的刀鞘，手中的宝刀寒光闪闪的竖直握在胸前，胯下的撒拉逊骏马高大峻美。从这些撒拉逊裔骑兵身上丝毫看不出巴斯顿军队一年前才刚刚经历过惨败。但这些骑兵全都是棕色皮肤的撒拉逊人，并没有本.阿里私人卫队里的那种黑皮肤阿兹狄人，想必这是隶属于政府的本地的撒拉逊裔军队。
检阅完卫队，本·阿里大人转身对弗勒格兄弟笑道：“王储殿下为陆桥战事殚精竭虑，小臣甚是感动。但见两位殿下舟车劳顿，还是请殿下允许，由小臣先送两位殿下前往首都公使馆歇息。阿卡离首都巴斯顿堡尚有半日的路程，两位殿下可以先在车上小憩，陆桥战事我们随后再谈～请您上车移驾都城吧。”
‘皇家骑士团毕竟只有几千人，之前救援凯堡的两万黄衣军团都失败了，现在本·阿里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弗勒格心想着，看空头支票没让这胖子上钩，心理琢磨还是要给足‘饵料’才行。于是淡淡一笑礼貌的回礼上了马车。弗兰西也跟随哥哥坐了正座，本·阿里和迪达大使随后上车坐在了对面倒座，其余随行人员上了后面的马车，而本.阿里大人的私人保镖们则骑马护在马车两侧。撒拉逊骑兵队长一声令下，骑兵们排成两列在前面开路，三辆马车则跟随着朝城内驶去。码头上留下的法兰军队士兵们则由巴斯顿和法兰公使馆的接待官员负责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