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疑雾重重 3
快到午夜的时候弗兰西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了自己的宅邸，迪达大使家的两位千金和琼斯博士已经在家里等他了。弗兰西下马进屋只是简单向三位客人打了个招呼便倒进了沙发里。三人都涌了上去急切的想知道情况，可见弗兰西的情况又都不敢先开口。茉莉和黛西相互对望了一眼也不敢多问，只是把焦急的目光看向了后面进来的副官福莱。福莱一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了事。还是天真可爱的黛西小姐耐不住心情凑近小声问道：“殿下，殿下？今天事情处理得如何？在下听说残骸在西岸找到了，运输的过程中又贼人想要抢夺，但被您夺了回来。也不知道那些匪徒伤了殿下没有，真的好为殿下担心啊！”
弗兰西也不回答，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顶中央悬挂的蜡烛吊灯。还是温柔的茉莉小姐不肯罢休，她从另一边靠到弗兰西身边问道：“今天真不太平，昨晚精灵宝船发生了殉爆。上午就有匪徒想要抢夺残骸，下午听说精灵太子殿下在帝国展览馆还险些遭遇意外！晚上听说陛下已经命令御林军接管了整个皇城各个城门的守卫工作。今天的怪事真的太多了！殿下，晚餐时我听大姐说陛下召见了您和一班内阁重臣。我们都怕是您在陛下面前受了委屈，于是不等晚餐结束我和妹妹就专门赶来了。父亲母亲和姐姐都十分担心殿下，但他二老和姐姐身份敏感都不便亲自过来，就让我们姐妹过来代为问候。正好到的时候琼斯教授也到了，便在一起聊了一会。”
弗兰西还是没有作答，只是把深埋在沙发里的身体直了起来，对着茉莉小姐点点头以示感谢。看到王子情绪如此低落，姐妹二人都很担心，黛西忍不住拉起了弗兰西的手捧在胸前，略带哭腔撒娇似的说道：“殿下哥哥！您说句话啊，您这样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琼斯教授终于忍不住说话了，他神秘兮兮的走到近前，俯身小声说道：“殿下，殿下。在下有些发现想要禀报。呃……是关于帝国展览馆的。”
“帝国展览馆！？”弗兰西黯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关照过琼斯教授盯紧那些精灵货物的。琼斯教授看了看左右好像是怕走漏了风声一样，福莱心领神会的让一边伺候的侍童下去休息。弗兰西见四周只有迪达家的两位千金和福莱便示意琼斯但讲无妨。
“是的，在下奉命紧盯那些货物。昨晚两组工人们连夜进行了安装，安装的过程倒没有什么疑点。只是蹊跷的是中途有几个工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半个小时……本来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只是今天下午太子殿下归来视察，在告别演讲的时候天顶上吊着的巨龙骨架突然有一节颈椎掉下险些砸中太子殿下！在下怀疑此事可能与那几名工人有关。”琼斯教授陈词道。
“可调查结果我看过，说是下午城内突起大风，帝国展览馆上层玻璃窗没有及时关闭，导致巨龙骨架摇晃，其中一节颈椎骨在太子殿下演讲结束后半落了下来正中演讲台。可那时太子殿下已经不在台上了，掉落的地方离殿下有大约十几步的距离，殿下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并没有受伤。溅起的骨渣碎片伤到了现场的几位学者，但都是些淤青之类的皮外伤并无大碍。从报告上看这件事情纯属意外啊。”弗兰西略有些失望的说道。
“殿下，如果这么看确实属于意外。可是现在还是初春乍寒时节，为了保暖帝国展览馆的顶窗之前一直都没有打开过。而且在事情发生后在下便去用工的掮客那里询问当晚工人的姓名和下落，您猜怎么样？除了那几位中途消失过的工人外，其余工人的身份和住址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只有那几个中途消失过的工人说是临时从码头雇佣的除了几个没用的名字外没有任何记录！更奇怪的是这个掮客和他带的工人和以及负责白塔搬运的那些工人，都属于同一个老板：老鼠巷的光头巴德！”琼斯振振有辞的说道。
“嘶~”弗兰西倒吸一口凉气。提到巴德就想起了米莱迪，弗兰西一想到这两个人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不适感，就好像是看见了蛇和蟾蜍或者狐狸与豺狼的组合一样。
“据说这个巴德是整个法兰皇城最大的帮派头目，手下有数千亡命之徒。以前投机倒把、欺行霸市、甚至传说有拐卖人口倒卖武器的勾当。这么说来这个巴德几乎是无恶不作，他完全有能力也有动机派人劫取那宝船残骸，然后再黑市上倒卖，我敢说今天这些事情他肯定都脱不了干系！”琼斯教授激动的分析道。
弗兰西沉吟半晌，才轻叹一声说道：“嗯……但这些都是猜想和传闻，并不能证明巴德与这三件事情有关。而且我们并没有找到相关的证据。也不能因为他有能力做就判断他是凶手，这点哪怕是假想推论都说不通的。”弗兰西轻叹一声的回答道。其实他冥冥之中也有类似的感觉，虽然他也一样不喜欢巴德和米莱迪这对组合，但他明白这二人背后的利益集团正是他母后代表的保守派势力。政治斗争异常凶险，有可能这件事真的就是保守派授意巴德去做得，也有可能根本就是三个完全独立的偶然事件，更有可能甚至是保守派的政敌蓄意制造的事端陷害。总之在没有绝对证据之前，绝不能妄下判断，尤其是对自己的母后。
“殿下，您不能投鼠忌器罔顾是非啊！虽然在下只是推断，但确实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要不在下接着去追查。殿下放心，在下绝不会打扰到王……”琼斯教授见弗兰西反应冷淡，十分激动的叫嚷道，可说到‘王后’这个词时却被一声训斥喝住了。
“住口！放肆，查案乃是内务省和治安队的工作，哪里轮得到民间插手？如果真有需要治安官们也必会登门求助，琼斯教授过于热心了！”福莱突然从背后大喝道，直接打断了琼斯的发言。
见福莱副官如此‘官方’的呵斥，本来气势汹汹的琼斯一下怂了。虽然琼斯为人出挑但说到底心里还是怕官的，虽然福莱的训斥很不客气折了面子，但他也庆幸自己没把话说完，心里居然有些感激。因为得亏福莱打断如果刚才他把话说完，将来万一传讲出去肯定会落得一个‘诽谤王室’的罪名，到时候自己在皇城的前途可就完了。
“‘王室？’‘王室总管么’？豪斯大人才不会在意这些捕风捉影的指证，您也就根本别期望着他会把雇员的账目表借给您看了…那可是王室账目虽然可能会有记录对查案有帮助，但也必须有正式的公文才能查阅…所以琼斯教授您别指望了！……到此为止吧。”弗兰西有意替琼斯把‘王室’这个词引到了‘王室总管’这个词上。这样一来就把话头带偏了。把琼斯的想说‘王室’的本意说成是琼斯想去‘借账本查名字’，这样一来算是彻底救了琼斯‘一命’。最后他说着还特地看了看窗外，话里有话的关照琼斯‘到此为止’。话音刚落，窗外的树丛恰好莎莎摇动了几下，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人在偷听！琼斯吓得冷汗直冒，两位千金也变得脸色煞白。弗兰西朝福莱点了下头，福莱立即去把几扇窗户的窗帘都拉了下来。
众人随后陷入了长时间的宁静，每个人都长大了耳朵聆听这外面的风吹草动。过了许久可爱的黛西小姐才打破了宁静嚷道：“哎呀，你们吓死个人了！窗外根本没有人，都是你们自己在吓自己！真讨厌！姐姐我们走！”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危险，黛西说着就要拉着茉莉离开。
“嗯，也好。今晚正好也向两位小姐辞别了。父王今晚召见的时候已经批准了我返回前线的请求，我想明日一早就出发，上午精灵太子殿下的送别仪式我也就不再参加了。临行前不能再去府上告别了，请两位小姐代我向迪达大人及夫人和露丝小姐告别。”说罢弗兰西也起身就要送别两位小姐。
一说要走黛西立马不干了，她突然情不自禁的拥住了弗兰西的胳膊激动的说道：“弗兰西哥哥！你怎么突然就要走了，还没有多陪黛西呢！？陛下为什么这么着急就你要返回前线呢？难道我法兰勇将如云就缺您一个上战场么？呜呜呜……”说着黛西居然哭了起来。突然如此亲密的举动让在场的诸位都十分意外，包括黛西的姐姐茉莉，迪达家的三位千金中一直都是茉莉与弗兰西关系最好的，今天没想到如此动情的居然是一直都表现的天真无邪的黛西！面对此番景象弗兰西颇为尴尬，还好茉莉及时上前把妹妹揽了回来。青年男女之间如此亲密的举动，在法兰是不太得体的。
“呃……小殿下您为何突然要走了？是今晚召见时候陛下怪罪了么？”茉莉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关心的问道。她虽然情绪也很激动，但并没有像黛西那样直接用更亲昵的‘你’和‘哥哥’来称呼弗兰西。
“哎……父王并没有过多责怪，火都冲着内务省的莱斯次长去了。虽然父王盛怒措辞严厉，但却只罚了莱斯次长半年的俸禄以示警告，这点真的有些意外。父王……也好像并不太关心此事的真相，只是一直怪罪内务省办事不利，连彻查的话都没提。而一旁的叔叔却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更奇怪的是内阁成员只有外长德普莱梅尔和欧仁议长在场，其他内阁大臣和母后都没有到场。”弗兰西回忆着的说道。
“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内阁大臣居然有一半都不在场？场面似乎……有点简单了……”副官福莱听完说道。
“那陛下就没有怪罪殿下或者惩戒内务省官员么？”琼斯问道。
弗兰西摇摇头:“训斥内务省的措辞非常严厉，但好像只有莱斯次长被罚了半年俸禄。说到我的时候父王只是说了一句：‘你涉世不深，此次巡回财物算是将功补过’。后来我提出希望返回前线，父王便应允道：‘调令随后由防务省派发‘，可最后又补了一句：‘相比后方，前线确实更适合你啊！’随后就命我退下了。”
“真是奇怪…陛下并没有怪罪殿下…王后也没有在场……”茉莉在一旁自言自语似的重复道。
“啊，这个我并不意外，母亲向来都躲着我的。不过这件事关系精灵使团，母后作为接待宾主，若是汇报案情，按说应该在场的。”弗兰西苦笑的说道。
“殿下，此事有蹊跷！”茉莉听完突然说道。众人纷纷看向茉莉，弗兰西皱起眉头示意茉莉说下去。
“嗯…殿下请恕罪，小女之前也有听过传闻王后似乎有意疏离殿下。可殿下要知道，天下最挂念儿子的便是母亲。王后绝非无爱之人，疏离殿下可能另有缘由。因为这些日子据我观察，从王后看殿下的眼神和言行上看，王后仿佛在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母性。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敢肯定王后应该是有意在他人面前疏离殿下的！但今天这么关键的场合王后居然没有出现，摄政王也一言不发。那么说不定此事在召见之前便有了决断，因此王后殿下才放心敢不在场。”茉莉肯定的说道。
“茉莉小姐，您的意思是：王后之所以没有在场，是因为并不担心陛下会怪罪弗兰西殿下？”琼斯复述道。
“只是一种猜测罢了，我一个女人哪里懂得那么多呢。只是觉得如果自己是母亲一定不会疏离孩子，即使被迫疏离孩子那如果孩子有危险自己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茉莉小姐红了脸腼腆的说道。
听到茉莉小姐的分析众人纷纷点头赞同，“茉莉小姐分析的极有道理。真不愧是法兰大学的才女啊！”福莱称赞道。众人也跟着一阵附和，茉莉小姐被众人一夸赞脸更红了。
看着茉莉粉扑扑的小脸和丰韵的身材，弗兰西心里不禁有些愧疚，因为他之前一直觉得身材丰腴的女生往往更具母性而缺乏思考，因为哲学家们总是说：情感会令人丧失理性。但今天没想到茉莉小姐居然有如此的洞察力，实在令人意外。于是他也称赞道：“茉莉姐姐真是有心了。”
听到弗兰西的称赞茉莉小姐立即屈膝行了个谢礼，可一边的妹妹黛西却有些醋意，立即上前抱住弗兰西胳膊撒娇的说道：“殿下，您明天就要走了！这真是太突然了。我还，我还没有让殿下多陪陪呢~”
看着面容恳切的黛西，弗兰西怕她又是要搂要抱，只好转过身提前握住她的肩膀说道：“黛西旧都前线吃紧，虽然我们有‘法兰之拳’安德鲁叔叔、大邓迪公爵、冯.霍恩将军、汉斯将军、胡德上将等一众猛将。但我们现在同时要面对陆桥、旧都、迷雾山脉以及东大洋上的海盗，四个方向的战场。还有更重要的与北方蒙哥利人二十年和约将止，如果我们不能迅速从这些方向的战场上腾出手来，恐怕将来很难阻止新一轮的可汗南侵。所以亲爱的黛西小姐，我作为王室成员又是法兰军人必须尽早返回前线。”
“听说安德鲁公爵新年前狩猎时偶遇风寒，后来医治不及时竟致卧床，也不知道严重到了什么程度。我在巴堡曾经有幸见过公爵大人一面，那么伟岸的男人，居然病得那么重，真让人揪心。”茉莉插话道。
“哎，是啊。我也是前几日得到的消息。冯.霍恩子爵新年也回家省亲，他家在诺丁南部交通闭塞想必不能及时返回前线。常驻龙德堡第一副团长因戈尔.波特子爵是参谋出身的文职军官，首席骑士长丕平勋爵现在马上也要退役了，都不适合率军冲锋陷阵。现在新年已过去快两周了，返乡的骑士们已经陆续往下镇集结。等开春后山口解封，骑士团在龙德堡集结完毕恐怕就要马上重返旧都战场了，龙德堡的骑士们需要有武将，这也是我着急返回的原因。真不知道这次又要又多少法兰男儿为了保护人类捐躯了。”弗兰西叹气道。
“真羡慕你们这些男儿可以上阵杀敌保护世界，只可惜是女人又身无长物，只懂得些奢侈无用的技能，白白枉费了大好的年华。我若是能加入‘圣女姊妹会’便也能身赴前线救死扶伤了。”茉莉突然叹息道。这一番话让弗兰西更加惊叹了，他着实没有想到像迪达家这样门第的贵族小姐们居然也有治世报国的心情。
‘清教会圣女姊妹会’是隶属于法兰清教会的一个下属半清修组织，负责管理全国的修女及见习修女。自圣教战争中期，法兰取消了专职神学的修女。因此在法兰，修女们不像其他国家的修女有独立的修会，也没有专职清修和祭献的修女。法兰的修女们都是专业的医护工作者，可以默认理解为‘护士’，而‘圣姊妹会’便是职业化的护士队伍。清教会圣姊妹会有统一管理总会和下辖的分会，修女们也同圣教会一样分为，大修女长、修女长、修女和见习修女四阶。但不同的是法兰清教会的修女是可以还俗的，只是不能以已婚状态兼职修女。因此法兰的修女而且更像是一种世俗职业而非神职。
法兰的见习修女一般都是年龄不超过20岁受过专门护理训练的年轻女性，她们加入‘姐妹会’后一般会被直接派往前线或灾区承担医疗工作。在皈依满3年或22岁后便可以还俗或晋升为正式修女，正式修女以上便拥有了教籍。正式的修女一般都会被安排在领导岗位率领见习修女承担一线护理工作，年龄较大后会送往后方医院、孤儿院或者疗养院中工作，退休后可以住在专门的疗养院颐养天年。正式修女也可以还俗，但还俗后便不可以再加入教会。修女在法兰属于非常荣耀的职业，对家族而言地位不亚于男人当兵从军，正式修女和见习修女的地位和收入是不亚于军队士官和职业士兵的，同样可以为家庭带来非常可观的经济利益和荣耀。但修女加入门槛也比较高，近年来因为北方安宁法兰大规模战争较少因此需求较小，圣女姐妹会都只从专门的女校招收受过高等教育的见习修女。所以加入‘圣女姊妹会’就相当于加入了战地护士的行列。地位崇高收入颇丰修女便也成为了很多法兰平民女孩的梦想，甚至很多贵族女孩都希望加入见习修女，因为这样不仅可以为家族挣得荣耀，更重要的是还有机会结识年轻有为的青年军官。
“真看不出茉莉小姐居然有如此豪情，真不亚于我们这些热血男儿。可据我所知‘圣女姊妹会’仅从清教会三女校中选拔医学方面的学生，您现在就读法兰大学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琼斯教授说道。
“哎呀，姐姐你又说什么傻话。战场那么危险哪里是我们小女子们该去的地方啊？我们坐镇后方多多参加义卖和募捐为前线摇旗呐喊，这才是我们这样身份的小姐应该做得啊！”黛西也上前劝道。听到这些茉莉的眼神有些涣散，整个人也仿佛失去了精神。
见茉莉小姐变得失落，琼斯教授立即又改口说道：“啊~清教会三女校中的‘清教会春田女子学院’副校长与我是旧识，如果茉莉小姐只是想学习护理知识的话，我想鄙人可以做个人情。写一封介绍信，推荐茉莉小姐过去作为交换生借读半年。届时掌握了护理技能后可以直接加入‘姊妹会’做见习修女。法兰大学这边我来帮小姐办理停课手续，回头战争结束或者小姐累了可以随时返回法兰大学完成学业。”
“真的么！？我这就回去和父母商量！”没想到听到这个建议，茉莉小姐从沙发中一跃而起，高兴的说着便要起身告辞。她拉起妹妹黛西的手兴奋的晃着，一边晃嘴里一边不停的重复着：“太好了！太好了！黛西我要成为见习修女了！”
也不知道是茉莉两团丰腴的胸脯晃得黛西头晕，还是接连听到弗兰西和二姐接连要离开的缘故，黛西却突然变得不高兴了。她低下螓首默不作声，任凭茉莉摇晃着她的胳膊。屋内众人也纷纷沉默了下来，把注意力都放回了黛西这里。沉默半晌只听黛西小声说了一句：“姐姐我们跟弗兰西殿下道别吧。”
黛西说着依旧低头行了屈膝礼便拉着姐姐往门外走。弗兰西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紧上前两步要送。嘴上还说着：“那，茉莉、黛西请替我向迪达大人和夫人以及露丝小姐道别。”
可没想到黛西这次更过火，她突然回头双手就抱住了弗兰西的腰，一头把俏脸埋进了弗兰西的胸膛。这下可惊呆了众人，要知道法兰民风可是很保守的，即使是贵族青年男女之间这也算是相当越格的行为了。弗兰西吓得赶紧举起双手，可此时黛西已经占满了胸前，双手一时居然不知道应该落在哪里。在场的其他人也惊呆了，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打圆场。弗兰西只好尴尬的说道：“黛，黛西小姐，小别乃是为了重逢。旧都之战至多一年，来年新年我们还能再见的。”
黛西依旧不说话也不动，这时众人都看向茉莉小姐。因为是亲姐妹，茉莉只好也劝道：“妹妹快放开殿下吧，姐姐知道你的心意。我们叫殿下答应给你时常写信可好？”说着望向了弗兰西，弗兰西赶紧点头称是。
黛西这才抬起头来，深情的用那双宝石般的蓝眼睛望着弗兰西，不自觉的居然流下两行清泪来。她娇嫩的朱唇颤抖着说：“弗兰西哥哥前线艰苦危险一定要保重自己。那黛西在皇城等你回来，记得要时常给我写信。”
弗兰西见黛西的模样既心疼又尴尬，只好趁机握住黛西的胳膊把她往后挪出自己的胸前，然后礼貌的握了握黛西的手说道：“我一定会给您、露丝、茉莉以及迪达大人和夫人写信的。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府吧，今早劫案之后总觉得也白城不太平。”黛西听到这些脸上有一瞬间掠过了一丝失落，但紧接着马上又喜笑颜开的向弗兰西屈膝行礼告别。
“福莱，去通知昂泰拉，你们各带两名侍卫护送迪达家的两位小姐和琼斯教授回去。”弗兰西这才如释重负的转过身吩咐道。
‘是！’福莱也似得了赦令似的立即转身出去逃离了尴尬的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