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涌动
已经入夏的巴堡白天已经十分炎热,弗勒格在处理完上午的政务后难得来到了法兰公使馆后院的凉亭休息。这里是公使馆主楼东墙与东侧楼北墙之间的一小片绿地,面积很小大概只有五六十步宽窄。十几株高大的棕榈树种在墙边遮住了小花园和公使馆的主楼山墙。几座长条形的花坛组成了一个‘回’字形的图案,回字形正中间是一座镂空顶的圆形小凉亭。小凉亭的镂空顶上爬满了葡萄藤,一串串青涩的葡萄串沿着树藤末端垂了下来。回字形花坛之间的地板上有开凿水槽,从建筑顶部收集的雨水会从屋顶的水罐中沿着管道流下,然后流过这些水槽最后流进花坛和棕榈树的底部。这样既起到了灌溉的作用又增加了小花园中的凉意,如此巧妙的设计真的令人赞叹。
上午的阳光很是刺眼,好在有凉亭和树荫遮挡,这流水的小花园里却十分凉爽。走进小花园弗勒格示意自己一个人进去,于是方东就请两个隐修士站在了花园内靠墙的两角。自己和另外两个侍从则守在花园门口等候。这花园两面是公使馆建筑的山墙,都只开了透气的高窗。另外两边是三层楼高的围墙,围墙顶上还安装了铁蒺藜样式的钉刺,围墙外虽然是街道,但整个北区的街口都有方东手下的红围脖把守,尤其是法兰公使馆一周遍布着红围脖守卫。所以这样的情况下弗勒格是绝对安全的,尤其是在法兰公使馆内,因此方东他们并没有太过紧张。
弗勒格最近很喜欢私下里穿撒拉逊风格的短褂和灯笼裤,这样能让人感到非常凉爽。但在法兰公使馆他却不能这么穿,还是只能穿衬衫和紧身裤,因此他觉得非常憋闷。他并没有在凉亭里休息,而是坐到了靠东墙的长椅上,这里有墙和棕榈树遮荫所以还很凉爽。弗勒格舒服的把身子靠在了长椅的靠背上,然后闭着眼把头往后仰想要享受片刻的宁静。今天早上从上午七点钟开始他就在二楼小会客厅处理政务,一直坐到了接近正午才得这么一会儿休息。很快吃完午饭马上下午又是要接见多个来自东部撒拉逊部族得长老,所以他想趁这个间隙短暂小憩一下缓解疲劳。因为到了晚上,说不定又要陪伯恩斯小姐折腾到什么时候了。更有可能的是贝斯小姐也会来,到时候肯定又要折腾到后半夜了。
刚刚闭上眼弗勒格就感觉头顶有些不对劲,他眯缝着睁眼往上一瞧,突然发现头顶的棕榈树叶间潜伏着一个黑影!弗勒格立刻睁开眼,结果对方可能也发现了他,立即丢下了一段\\u0027黑绳子\\u0027。弗勒格身躯一震,立刻低头滚到了对面的鹅卵石路面上。结果那‘黑绳’正好落在他刚才坐的位置,弗勒格还来不及庆幸只见那‘黑绳子’居然自己立起来了!这是一条通体漆黑的毒蛇!这东西十分凶猛,看到弗勒格根本不跑,反而是立起身子张开黑洞洞的大嘴朝对方示威。随后居然纵身一跃朝弗勒格直扑过来!弗勒格哪里见过这么凶猛的毒蛇,而且谁会想到这毒蛇居然会窜起来咬人的!
眼看躲闪不及,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一道‘银盘’划过面前,瞬间把那腾空而起的毒蛇削成了两段!那银盘继续飞过直扎在另一边的树干上才算停止,原来这是右边沉默隐修士的圆环十字矛尖!可那落地的毒蛇虽然被削成了两段却依旧没有消停,只见那毒蛇的前半身,仅剩下蛇头和两尺来长的身体却依旧蛹动着想要往前攻击弗勒格。弗勒格立刻又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一屁股坐在了花坛里抽出腰间的匕首准备防身。就在这时又一支矛尖刺穿了那仅剩半截身子的毒蛇蛇头,原来是另一边的沉默隐修士也赶到了。看到救驾的已经赶到,弗勒格感觉从花坛里爬了起来,生怕一会其他侍从到了看到尴尬。起身后他朝两个救驾的沉默隐修士深深的点了一下头以示感谢,两个沉默隐修士也同样深深的点了一下头以示还礼。
很快守在院门口的方东也带着侍从们跑了过来,方东到了一看沉默隐修士已经处理完了,于是赶紧单膝跪地说道:“殿下受惊了!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弗勒格懒得跟他客道,一摆手示意他过来查看。方东赶紧起身来到近前,隐修士把手中的矛尖递到他面前。只见一寸宽的矛尖正好斜插在鸡蛋大小的蛇头正中,那蛇漆黑的鳞片油光发亮,黑洞洞的大嘴张开里面往下滴着黑血。“好大的毒蛇啊!这东西肯定不是本地产物。长得有点像阿古什大陆的眼镜蛇,但是却通体全黑实在没有见过。”方东说道。
“不是让你识别品种的!你看这里。”弗勒格不高兴的厉声说道,接着指向了那黑蛇的大嘴。原来那黑蛇虽然凶猛但是张开的大嘴里居然没有毒牙!这明显是被人拔掉了!
“糟糕!快全馆戒严,一律人等不得进出!弓箭手上房,长矛手戒备。通知外面的红围脖马上封锁附近街区盘查一切可以人员!”方东立刻喊道。身后侍从赶紧跑去通知了,弓箭手也爬上了公使馆的屋顶,全副武装的陆战营戟兵和公使馆内的红禁军也纷纷跑到了各个岗位站定。公使馆大门立刻关了起来,很快戒严的哨声就在墙外吹响。
“去找个懂博物的本地雇员来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我刚才好像在棕榈树上看到了人影,去吧我的猎犬放出来让训狗人带着四处巡视。”弗勒格又吩咐道。说完就撇下一干人等径直回到了公使馆主楼,方东一看赶紧交代完事情便跟了上去,两个隐修士也紧跟着走了。
公使馆主楼三层的皇家套房内大床上,皮肤娇嫩欲滴伯恩斯小姐才刚刚起床。见弗勒格进来她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怎么了主人?外面为什么这么吵?”
“噢,院子打死了一条蛇。下面的佣人们有点大惊小怪。”弗勒格不动声色轻松的回答,他径直走向床边的酒柜,从桌上摆放的醒酒器里给自己倒了一杯上等的气泡酒解渴。
“哎呀,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一条蛇而已置于这么大惊小怪么?”说着伯恩斯小姐翻身又把自己没入了枕头之中,但她并没有接着睡去。而是平躺着伸了个懒腰,然后胳膊支起自己上半身对弗勒格说道:“主人我也渴了能让我喝一口么?”
弗勒格转身就又拿起一只杯子准备为她倒酒。但是伯恩斯小姐却娇滴滴的说:“不嘛,我要喝你剩下的那杯。”
一听这话弗勒格微微一笑,摇摇头端着自己剩下的那半杯气泡酒走到了床边坐下。大床上的伯恩斯小姐见爱人过来,赶紧甜甜的笑着让出了床边的位置。她此时身上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质睡裙,睡裙很短也很薄,只是恰到好处的掩住了她的身体,这让她那曼妙的身材在薄纱下若隐若现更加诱人。
弗勒格在床边坐下递上了酒杯,可伯恩斯小姐却没有接过酒杯。而是笑盈盈的像一只小猫一样把头凑了过去,直接就在弗勒格的手里喝了起来,随后她更是直接叼住那酒杯的杯沿,把杯子衔起像撒拉逊舞姬那样直接仰头喝了起来。可是伯恩斯小姐哪里有这样的技术,一下把杯子里剩下的气泡酒撒了一身,结果把本来就轻薄的睡裙给打湿了。伯恩斯小姐一下被自己的笨拙逗得大笑了起来,拥住爱人的脖子就吻了上来。
午后慵懒的光线透过阳台的纱帘射进屋内,燥热的空气涌进了充满芬芳的卧房。伯恩斯小姐恬静的伏在爱人的臂弯里像极了一只可爱的猫咪“主人,您刚才好像有心事。”伯恩斯小姐突然问道。
“嗯?”弗勒格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
“嗯,就是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每次遇到大事的时候都是这样,连最激烈的时候也不忘记思考。”伯恩斯小姐仿佛有些不满意的说道。
“噢,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分神的。”弗勒格赶紧道歉。
“不,你不许向我道歉主人!我是你的奴婢,主人是不会向奴婢道歉的!”伯恩斯小姐一听居然急了,最近她都是这么坚持。
弗勒格觉得她这点神经质有些好笑,但他也懒得和她争辩,于是吻了她的额头说道:“我最近可能会非常忙,夏天结束前我们还要去一趟自由城。到时候还有事需要你的协助。”
“需要我!?”伯恩斯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肩膀上的睡衣吊带都被也不听话甩到了胳膊上。她趴到弗勒格脸前盯着弗勒格那迷人的宝蓝色眼睛问道:“真的么!?主人,您需要我!?”
在伯恩斯小姐眼中弗勒格简直如同全知全能的神一般的存在,自己在弗勒格这里只是一个漂亮的花瓶。她对弗勒格的价值只是夜晚的陪伴和做其他女人烦扰弗勒格的挡箭牌罢了。这点儿用处是个女人都能做到,自己欠弗勒格的恩情怕是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上了。今天没想到弗勒格居然主动请求她的帮助,她兴奋的简直快要尖叫起来了。
弗勒格没想到伯恩斯小姐居然会这么兴奋,但他依旧不动声色的把伯恩斯小姐垂到胳膊上的吊带拉上来后,才微笑着说道:“是的,我需要你的帮助莉莉。我想下次去自由城结识一下马利诺家族的长辈,听说他们掌握着自由城联合舰队的股份,以及占西地区大批的农场。如今旧都战事吃紧,巴斯顿也大局初定。我想我们只见应该有很多能谈的事情。”
“太好了!太好了!洛雷多、洛里斯和莱昂提叔叔我全都认识!以前我在自由城的时候经常住在他们家。我这会儿就去给潘茜和佩吉佩里写信,告诉他们我们要去拜访他们!”说着伯恩斯小姐跳下床就要往书房跑。
可是马上就被弗勒格叫住了:“哎,你就穿这个跑出去么!?回来!”
伯恩斯小姐一听马上掉头又钻回了弗勒格的怀抱里赶紧道歉,弗勒格摇头笑笑说道:“这件事情先不急,也不能这么刻意的去拜访。毕竟我是代表法兰王室,贸然到访平民家中有所不妥。这件事先放一放,我今天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安心在家等我。”说着弗勒格就起身披上了睡袍,准备去衣帽间换衣服。
伯恩斯小姐的脸立马就沉了下去,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又要去见她么?”
弗勒格套上了衬衫正在系扣子的手突然停顿了一下,从容的回答:“只是去问几个问题。”
“那…你晚上一定要回来。”伯恩斯小姐半是祈求半是试探的说道,突然她又高兴的提议:“要不我把比奇叫来吧!或者让露露找些撒拉逊舞姬过来给咱们一起喝酒助兴!”
此时弗勒格已经穿好了衬衫和裤子,他整理着袖口微笑着走出衣帽间说道:“不必了,贝斯小姐……噢不,比奇.巴斯顿夫人毕竟现在是大公夫人,频繁半夜出入法兰公使馆还是有失体统。至于撒拉逊舞姬也算了吧,今晚可能回来很晚。”
“那您把比奇捎过来嘛!反正你也是要去大公馆的,密会一个大公夫人,再捎带一个大公夫人回来也不费事嘛。”伯恩斯小姐阴阳怪气的说道。这话虽说说得没错,但弗勒格明显听出了醋意。阿伊莎是前任大公夫人,贝斯家的比奇.巴斯顿是现任大夫人,他去大公馆确实是密会阿伊莎,如果再带回贝斯家的比奇确实是密会一个带回一个。他知道伯恩斯小姐知道阿伊莎的存在,但他听到伯恩斯小姐阴阳怪气阿伊莎还是有点不高兴。
见弗勒格脸色变了,伯恩斯小姐马上知道自己惹爱人不高兴了。连忙打岔说道:“比奇一点都不怕,她在大公馆里都快憋疯了。而且她也不让我们叫她巴斯顿夫人,还让我们叫她比奇或者贝斯。你在见她也还叫她贝斯吧,前天她来过夜事后去冲洗的时候她还跟我抱怨呢。”
弗勒格点点头说:“好的,我记下了晚上我让仆人给贝斯小姐传个字条,看看她有空没有。”他并不在意贝斯小姐的事情。贝斯小姐瞧不上尤恩这很正常,他也知道贝斯小姐把主卧室和次卧室的门拿砖砌死的事情。他更在意的是如今阿伊莎继续住在大公馆确实有点不尴不尬,得尽快为阿伊莎找个新住处了。但是这事情又不能他提出来,看来得让本.阿里大人亲自来一趟巴堡了。
伯恩斯小姐一听这么安排,料定是爱人晚上一定会回来了。伯恩斯立即喜笑颜开的跑过来搂住了弗勒格的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这就梳妆打扮,今晚保证让您满意!!”
弗勒格低头看着阳光下伯恩斯小姐的俏丽脸庞,忍不住伸手撩起她的下巴低头轻吻了她的嘴唇一下。说道:“好了,去吧。我也走了。”随后伯恩斯小姐转身蹦蹦跳跳跑回了大床上,就好像一只小白兔样可爱。
其实伯恩斯小姐并不是容不下弗勒格的其他女人,她也十分乐意和其他姐妹分享弗勒格,甚至主动引荐过贝斯和潘茜给弗勒格。但只是她总是想以‘正宫’自居,对那些可能会威胁到她地位的女人十分警惕,尤其是这个阿伊莎。因为弗勒格对待阿伊莎并不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弗勒格提到其他女人时的眼神都好像是鉴赏艺术品般的目光,可一旦提到阿伊莎却十分的认真好像是盯住敌人般的目光。女人在爱情方面的直觉从来不会错,所以每次弗勒格去见阿伊莎伯恩斯小姐都十分紧张。
弗勒格走出内室走到前厅,方东和驻馆武官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弗勒格穿着衬衫出来,方东赶紧拿了外套为弗勒格披上,同时说道:“殿下,方圆几个街区都查了没有发现异常。上午来馆里办事的宾客也逐一查验过都没有问题。您说的那刺客会不会是昨晚就已经混进来了?”见弗勒格没有说话,方东立刻又说:“噢,对了咱们的驻馆武官认识一位巴国着名的博物学者,于是就去把人请了过来。殿下您看是否请他进来?”
弗勒格点点头,驻馆武官赶紧出去把一位头戴黑色小帽身披条纹长巾的老者进来了。那老者手里还拖着一张银盘子,银盘里就盛着那半截蛇身。老者进来先鞠躬行礼,然后说道:“尊敬的王储殿下,我是本地的撒拉逊大新月寺阿訇艾哈迈德。能面见您真是三生有幸,老朽……”
“行了,赶紧说正事儿!”方东嫌弃这老头啰嗦,于是粗暴的打断道。弗勒格却抬手示意方东不得如此。
“哦哦哦,这个老朽敢百分之百确认,这条蛇是条黑曼巴!这种蛇凶猛异常,不仅体型巨大攻击性还超强,它甚至有时候会主动攻击路过的商旅或动物。是蛮荒大陆草原上有名的害虫!这一条体型尤为巨大,攻击性肯定特别强……”那老头开始如数家珍的说着关于这条黑蛇的知识,可是依旧啰里啰唆说个没完。
“等等,老人家。您说这蛇是蛮荒大陆的品种?”弗勒格突然问道。
“噢,噢对。是蛮荒大陆的物种。”老头赶紧回答。
“蛮荒大陆就在陆桥对岸,这种蛇难道在本地就没有分布么?”弗勒格接着又问。
“噢,不不不,我亲爱的王子殿下。这条是真正的黑曼巴,体型巨大性情凶猛。我们陆桥东岸虽然也有曼巴蛇分布,但都是棕色或者褐色的亚种,个头和毒性都不如这家伙吓人。我敢打保票本地绝没有这个种类的大家伙。这个种类的黑曼巴蛇,目前只分布在蛮荒大陆深处的灌木草原上。我们陆桥东岸全是戈壁和旷野是没有它们的栖身之所的,也没有足够多的猎物养活这么大体型的家伙。您看看这家伙光脑袋就有鸡蛋大小,身长肯定超过七尺了,还有……”那老头一听又立即说个没完。
弗勒格不管他接着又问:“那么有没有人会驯养这种蛇类呢?我听说库姆人中有一支就会驯养眼镜蛇,把它们藏在罐子里在街头吹笛子让它探出头来卖艺。”
“啊,绝对不会!这种黑曼巴蛇性情十分凶悍,而且不像其他毒蛇一样懒惰,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它们是天生的猎手,只有极少的情况下才会在角落里躲藏。它们也不会像眼镜蛇那样靠昂起脑袋虚张声势吓退对方,它们一般会直接发起攻击,就跟酒馆里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场斗殴的恶徒一样。说道着凶猛啊……”老头还是没完没了的说。
弗勒格立刻就明白了,于是说道:“感谢您老先生,请带我向月神祈祷。艾萨拉瓦丽宫!”最后弗勒格还说了一句撒拉逊语的问候词。
方东见老头还想说,赶紧让武官把老者请了出去。弗勒格则交代他们给大新月寺敬献三大桶点灯的灯油以示感谢。交代完便让方东准备马车直奔大公馆了。
“听说王储殿下今天险些被蛇给咬了?”大公馆茶几后的隐匿在黑纱下的红唇冷冷的问道。
“看来今天夫人的消息尤其快啊。”弗勒格也不反驳喝了茶说道。
“哼哼,都是中午的事情了,哪里还算得上什么新鲜事儿。”阿伊莎冷笑了一声说道:“不过我倒是佩服您啊,我的殿下。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丝毫没有影响心情,居然还能骑着自己的‘马驹’跑一中午,真是男人中的豪杰啊,不是么?”
弗勒格一听阿伊莎居然连自己卧房里的那点事都如此的清楚,果然不愧是统掌全局的高手,所以他更有理由怀疑往他身上扔蛇绝对跟阿伊莎有关。“说吧,谁做的。”弗勒格直接了当的问道。
“哈哈哈,殿下不会是以为是我干得吧?我哪儿有那种本事,能找来顶尖的‘喀、山、刺、客’来做这种事情?”阿伊莎故意把喀山刺客几个字说得很慢生怕弗勒格听不懂似的。
“噢?撒拉逊的分离主义教团喀山派么?说吧,要什么?既然给我扔了一条拔了牙的毒蛇,就一定是有向我要的东西。”弗勒格不动声色问道。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神通知道喀山派想要什么?我之前连尤恩和尤根的叔侄关系都搞错了还记得么?要不是你们太阳报上把他们的谱系列了个一清二楚,我恐怕现在还以为,尤恩和尤根尤里他们是平辈人呢。”阿伊莎自嘲着说道。
“您既然知道是喀山派的人,那么也一定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我不介意您来充当我们之间的传声筒或者引荐人。我的立场您是知道的,从来都是喜欢合作,喜欢共赢的。所以我不希望大家因为缺乏沟通而诉诸武力,这点我希望您能帮我传达到位。”弗勒格不想兜圈子起身说道。
“嗯……那我就尝试尝试咯。不过喀山派行事隐秘,恐怕他们的沟通方式会非常怪异。这点希望殿下留心。”阿伊莎卖了个关子说道。
被玩弄的感觉令弗勒格非常不好,从来都是他在暗处做猎人的,如今他却成为了别人的猎物,这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他起身踱步到了阳台的玻璃门边望向室内,却发现原本会客厅另一边的朝大公馆内的阳台居然被封死了。而他们常坐的就是那个阳台,今天却换成了朝大公馆外的这边阳台。于是不解的问道:“夫人为何封死了另一侧的阳台呢?”
“哼哼,还不是拜您所赐……”阿伊莎冷笑着说道。
“拜我所赐?”弗勒格不解的问道,他立即想到了贝斯小姐。贝斯小姐那么工于心计肯定知道弗勒格常会去私会阿伊莎,虽然她们都不知道弗勒格去见阿伊莎每次都是谈判。但出于女人的妒忌,她一定会怀疑阿伊莎也跟弗勒格有一腿。所以从后窗偷窥阿伊莎自然会是百无聊赖的贝斯的一项主要爱好。想到这里弗勒格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阿伊莎了。
阿伊莎知道他想起了贝斯小姐,于是说道:“不止她,还有她的那头肥猪丈夫……真正让我恶心的就是那男人。我是个撒拉逊寡妇,以前我丈夫偶尔看我,我肯定不能拒绝。其他女人看我,我也无所谓。但其他男人看我不行,按照我们撒拉逊最严格的教义他们是不能看到我的脸的。否则就是玷污了我和月神的纯洁。”
弗勒格撇了撇嘴建议道:“我知道在城北区大营外有一处撒拉逊风格的别院,那里靠近北城门地点偏僻很是僻静。高强深院边上又挨着军营是个非常好的地方。如果您愿意我……”
“让我当您笼子里的金丝雀么?哼,谢谢您的一番好意了。这里是我丈夫遗产,我有权住在这里免受打扰。即使我想搬出去,也有我父亲和兄弟安排,不劳您费心了殿下。”阿伊莎直接了当的拒绝了。
“您的丈夫?呵呵,我们在圣教世界,没有圆房的夫妻算不上是合法夫妻。我的夫人。”弗勒格也冷笑着回答。
这一下可算是动了阿伊莎的逆鳞,她手上把裙子下意识的抓紧,怒目圆睁的反击道:“在我们撒拉逊世界,只要嫁过去的女人就是这个人的妻子,谁来了都不能动摇。而且我们族人的妻子也绝不会晚上丢下自己的丈夫钻进另一个男人的马车!”
弗勒格见阿伊莎动了怒,本来不爽的心情却突然释怀了。他双手一摊笑道:“好了好了,你我这是在故意惹怒对方,我们应该尊重彼此的习俗。您守您的贞洁,我去接我的情人。就这样,两不相干。”说完看似潇洒却实则赌气的走出了阳台,然后径直下楼回到了后门自己的马车上。
坐上了马车弗勒格还是感觉不解气,于是他吩咐方东:“去,请巴斯顿夫人下来,就说我在后门等她。”
方东有点不敢确认,因为阿伊莎和贝斯都是巴斯顿夫人。他有点迟疑正想要问,弗勒格却抢先没好气的开口训斥道:“去请贝斯小姐上车!让她务必走后面大门出来!”
平日里他们接贝斯小姐都是把车停靠在大公馆两座主楼之间的外墙偏门,今天弗勒格却执意让贝斯走后面大门。这样一来贝斯小姐就一定会从阿伊莎的窗台下经过,这明显是弗勒格在报复阿伊莎。听到这命令方东觉得不妥,刚要上前再问,却被弗勒格瞪了一眼,于是方东赶紧下去吩咐了。
结果一连等了半个小时才听到大公馆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只见贝斯小姐一身华丽的明黄色抹胸长裙头戴珠光宝气的走了出来。她身上完全没有任何遮掩,既没有披斗篷也没有遮伞,而是光明正大的款步上了弗勒格的车。弗勒格见贝斯小姐这身打扮也有些意外,平日里她晚上出来都是打扮的尽量低调,虽然也会精心化妆但衣着都是精致而不张扬。但今天却打扮的如此高调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去出席舞会呢。
贝斯小姐一上车,就坐到了弗勒格对面。嘴角上扬一笑说道:“满意么?我的情人?”
弗勒格有点不置可否,他明白聪明的贝斯小姐一看换了路线,就知道他今天一定是和阿伊莎闹僵了,于是需要一个女孩来故意气阿伊莎。虽然这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并不好,但是贝斯小姐还是‘超额完成了任务’,原来多等的这些时间是贝斯小姐专门换了身上的这套高调的衣裙和首饰。
弗勒格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贝斯而是敲了敲窗户对外面侍从的说道:“回公使馆。”同时向贝斯小姐转了转手指,贝斯小姐立刻就明白了弗勒格的意思,妩媚的一笑起身解开束腰拉上了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