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曹刘荡寇

  第260章曹刘荡寇
  刘备念法正、孟达二人,从数千里之外的长江远道而来,带来大量的粮草及四千军士,特意破例,在大帐中为二人设酒宴。
  大帐内,众将文武列坐,刘备居中,诸葛亮在左,法正在右。
  侍从端着鱼肉酒水入帐,刘备笑道:“今大战在即,若有招待不周,望二位先生体谅。”
  “使君,已是周到!”法正向刘备拱手致谢,说道:“我等不敢多求!”
  诸葛亮恰逢其时,补充说道:“昔大战起时,军中不得行饮酒水之令。今受二君之幸,亮与众僚方能于战前享受筵席。”
  有了诸葛亮的捧哏,法正、孟达顿改之前之色,露出受宠若惊之色。
  诸葛亮之于刘备的作用,不仅是为刘备出谋划策,筹备辎重,还有适当说话,向外界表明刘备的用意。毕竟有些话,不适合刘备亲自说。
  宴会上,众人其乐融融,对于法正、孟达二人前来,颇是欢迎。觥筹交错,谈论蜀地风土人情。
  然筵席间,却也有不悦之人。非是他人,正是荡寇将军关羽。
  “关将军!”
  见关羽脸色隐有不悦,坐在身侧的赵云,用胳膊顶了顶,低声说道:“莫非有事?”
  关羽见是赵云,开口说道:“今曹军在北,张辽深入灊山追杀雷、陈等江淮义士,羽忧心军事,不敢饮也!”
  关羽说话的声音不小,帐中在席的众人都听见其言语。
  然在场众人的反应各有不同!
  孟达瞟了眼关羽一眼,心中略有不满,但未表现出来。
  法正面露愧色,欲向刘备致歉。
  陆议扫了眼关羽,低头独自饮酒,嘴角似笑非笑,甚是怪异。
  赵云在心中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诸葛亮微愣了下,摇动已是停下的羽扇,笑道:“关君侯勿忧,主公心中已有人选,仅是翼德将军未到。”
  “是啊!”
  刘备反应过来,说道:“孤欲命翼德出征,然翼德正在巡营,尚未颁布军令而已。”
  诸葛亮轻抚羽扇,含笑说道:“张文远有胆有谋,素有万夫不当之勇。其随曹操西讨燕山,东平海滨,北威塞外。于白狼山时,力荐曹操击乌桓,持麾率军破斩蹋顿,有嫖姚之风。”
  刘备见诸葛亮向自己挤眉弄眼,似乎也知道了诸葛亮的意思,一唱一和,说道:“孤纵横天下之时,唯独惧怕吕布之勇,然吕布之下,当以张辽为先。”
  “思张辽之勇,孤今帐下能敌者,莫过子龙、翼德。子龙为孤执掌中军,故唯派翼德出征,或能胜敌!”
  在二人的唱和下,关羽枣红的脸愈发的红,对诸葛亮吹捧张辽的话,却是嗤之以鼻。
  诸葛亮似乎没看见关羽脸色,说道:“翼德将军有召虎之武,勇力绝伦,高峻险山之中,大军不得行,唯有勇者敢战,奋力而行。能与张辽敌者,盖翼德将军尔!”
  关羽气闷地放下酒樽,有意问道:“翼德虽勇,然我之勇武,弱否?”
  历史上马超归降刘备,关羽欲与马超论高低。诸葛亮不得已写信给关羽,表示马超的能力仅能与张飞并驾齐驱,不及关羽之能。
  今时诸葛亮、刘备赞美张辽尚可,然在关羽面前独自赞美张飞之勇,而故意忽略他的能力。
  你让关羽怎么能忍?
  “呵呵!”
  刘备已是彻底明白诸葛亮的意思,笑道:“云长,何有此问?”
  刘备捋着胡须,说道:“云长雄烈过人,破阵斩颜良,单骑斩乐进。今天下之中,云长武艺绝伦,逸群于世,无人不认?翼德虽勇,但怎能比肩云长!”
  关羽的脸色放缓下来,说道:“张辽之勇,用兵之习性,多与羽类似,羽深知其能。翼德虽勇,然却不熟悉张辽之习性。今兄长何不如遣我出战张辽?”
  “咳!”
  诸葛亮见关羽上钩,笑道:“关君侯兼有武略,统万人之军。今让君侯率精锐入山,攀缘而战,将寡少之兵,岂不大材小用了。”
  说着,诸葛亮又担忧说道:“翼德将军虽有召虎之勇,但或如关君侯所言不识张辽之习性。今时想来,唯有关君侯能稳胜张文远”
  见到刘、葛二人认可,关羽说道:“曹操无舟舸大船,奈何不了我濡须口。舟舸水卒,可让兴霸统之;步卒骑士,翼德可任。然灊山之战,张辽骁勇,三将危急,百姓流离,若不能速救,定被曹操所得逞。”
  说话间,关羽起身抚剑而出,拱手说道:“主公欲庇护百姓之安危,可让羽率帐下精锐赶赴灊山,以让曹操难以得逞。”
  刘备故作思量,说道:“既然如此,云长可督子明出战,不求力破张辽,但求护住灊山百姓。”
  “末将领命!”关羽拱手应命,说道:“今势破文远而归。”
  见关羽虎步出帐,刘备对法正、孟达二人,笑道:“云长心念战事,不影响你我宴饮。”
  “谢使君恩礼!”二人拱手说道。
  法正捋着胡须,笑道:“关君侯虎威天下,世人皆知。正心中敬仰已久,今日得见,果然武烈不凡。”
  刘备亲自为法正斟酒,笑道:“云长常以公事为先,性情豪爽,酷爱《春秋》。今后孝直、子敬若与云长共事,当能知云长之妙,宜为挚友。”
  说着,刘备笑指鲁肃,说道:“孟子敬或许不知,但鲁子敬应知。”
  鲁肃放下酒樽,应和道:“主公所言不差,关君侯性情豪迈,常能与士卒同甘共苦,深受军士之爱戴。”
  说人不说短,换种方式赞誉他人,总是好的。关羽为何不爽法正、孟达,其原因亦是简单。法正、孟达二人身份仅是校尉,却让刘备设宴礼遇,让众人作陪,这让关羽怎能舒坦。
  当然这也与刘备有关,出于信息保密的考虑,能知道法正、孟达、张松三人真实身份的人,唯有诸葛亮、鲁肃二人知道。
  即便是霍峻,刘备也不曾告诉过。君主与不同臣子之间,都有互相的秘密,不会因为身份亲密,什么事都无所保留。
  大战在即,不敢多饮,众人又畅聊了半响,宴会遂罢。
  法正、孟达与刘备独自长深许久,方才晃悠悠地回到帐中。
  卸下腰间的佩剑,法正问道:“子敬初见玄德公,却不知以为如何?”
  孟达沉吟少许,说道:“玄德公待人真诚,心怀韬略,有识人之能,可与曹操共论。达窃以为玄德公,可为名主尔!然~”
  “嗯?”
  法正抬头看向孟达,问道:“莫非仍有不足之处?”
  孟达摇了摇头,说道:“玄德公非有不足,而是那关羽性情太是孤傲。”
  说着,孟达略有气闷,说道:“且不言我等万里送粮奔波,但今夜之宴可是玄德公所设,他居然敢如此扫兴。不仅不把我等放在眼中,也不顾那玄德公颜面。”
  实际上不仅是孟达不悦,法正也有不适,但想到刘备对待自己的态度,也就自我释怀。
  法正宽慰孟达,说道:“关将军勇武绝伦,凡能者多有脾性,当为公事议。且使君待我等恩厚,岂能不念使君之好。”
  孟达心有不顺,吐槽说道:“霍南郡大破曹操于金口,亦不曾孤傲,见我等亦是礼遇待之。今关羽尚不如霍南郡,其安敢如此狂妄?”
  说着,孟达又话音一转,说道:“但请孝直放心,达非不明事理之人。使君以诚待我,我则以诚待公。””
  “如此便好!”法正说道。
  法正也不容易,他认准刘备为主,不代表孟达认刘备为主。为了让孟达为刘备效力,他可没少做工作。若有不满的事,也需要他来处理。
  且不言法正、孟达二人在私底下嘀咕。关羽从刘备手中领取领命后,率三千人步卒赶赴鄱阳郡,在霍笃派出的向导下,兼程奔赴灊山,欲击破张辽,救下江淮百姓。
  此时的灊山中,追逐与逃亡的戏份正在上演。
  深秋时节,劲风呼啸,灊山上漫山遍野的树木哗哗作响,发出潮水涌动的声音。在寂静狭窄的山路间,千余人被林木、巨石分切成数段。
  江淮豪强的部曲试图遏险而守,用长矛、弓弩迎击追击的曹军士卒。然曹军士卒士气之高,战斗意志之顽强,出乎他们的意料,即便仰攻,张辽帐下的虎士凭借弓弩之强、大盾之坚登上山岭,涌入林间,与豪强部曲搏杀。
  曹军以长枪步矛当先,甲士盾手混合其间。凡有军士倒下,便有新的步卒顶上作战。与敌寇交错到一起,互相纠缠厮杀,已是杀红了眼。那一声声的厮杀与呐喊声,早已是响彻山林间,惊动在林木中停歇的鸟雀。
  江淮豪强部曲虽非常年征战之卒,身上甲胄、武器又不如曹军军士精锐。但在作战中凭借自身的意志,勉强与曹军军士奋战,为后方族人家眷的逃亡争取时间。
  为破敌寇阻挡,张辽披重甲、持步槊,身先士卒,与江淮部曲作战。狭窄的空间中,非长槊所武之地。然张辽那惊人的武艺下,即便是在狭窄的林间、山道,那杆长槊也被他舞出花来。
  利用身高臂长,及那惊人的膂力。槊下无会合之将,寒芒点点,血花飞溅!
  盖险道作战,犹如赵奢所言,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
  不知搏杀多久,豪强部曲在曹军猛烈的攻势下,纷纷弃战而逃,在地上留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向那不远处的天柱山逃去。
  “追!”
  张辽挥舞手中的长槊,示意帐下军士追击。
  “将军,天色渐晚,不知前方深浅如何,不如就地休息,明日追击。”牛盖说道。
  “不可,天柱山险峻,若能速克,宜当早克。若让江淮兵贼,修筑工事,据险而守,将功败垂成!”张辽否决说道。
  江淮豪强帐下部曲虽不如张辽军士装备精锐,但是一路上凭借地势,以及顽强的斗争,于险要处,层层阻击,为那群老弱男女争取到了太多的时间。
  今江淮豪强套入天柱山撤退,若能攻破天柱山险要,即能追上贼寇,斩首迁民而归。若追不上,陈兰、雷绪这些贼匪则会翻越天柱山,逃至鄱阳郡地界。
  山道蜿蜒而上,两侧山石嶙峋,灌木丛生。张辽率军士缘壁而上,常年习惯马战的双脚,在这陡峭的山道上,行进速度丝毫不慢。
  黄昏的天色下,被击败的数百名江淮豪强部曲,顺着天柱山山道,仓皇而逃。张辽率军士,衔尾而追,时而用弓弩射击逃窜的敌寇。
  山路崎岖,或是狭窄仅能一两人通行,或是渐宽可有三四人通行。不知奔走了几里,曹军士卒于山道间而行,在他们的头顶上的巉岩上,悄无声息地探出两百多名弓弩手,拉弓上弦,瞄准通行的曹军士卒。
  “头上,敌袭!”
  负责瞭望敌情的曹军,大声喊道:“上大盾!”
  闻言,张辽猛地抬头,不仅看到已经来临的夜幕,还发现两侧墨灰色巉岩上布满了弓弩手。那铁制的箭镞隐隐约约发着冷芒,让曹军士卒不由汗毛战栗。
  “射!”
  雷远面目狰狞,高举的手臂下挥。左右的弓弩手扣动扳机,箭矢破空而出,砸落在曹军的头上。
  陈兰在山岭中殿后阻敌,雷绪与数万江淮百姓逃入天柱山中,而雷远奉命在天柱山的险要处驻守,接应陈兰所部。
  当看见巉岩上的雷远两三百号人,张辽下意识地翻滚躲到大木后。随着破空声的响起,几支箭矢径直射在他刚刚所呆的位置。
  “啊!”
  张辽身手灵敏躲过箭矢的攒射,但他的手下则没那么幸运,除了持盾遮挡的军士,缺乏掩体的军士中箭受伤不少,在山坡上翻滚哀嚎。亦或是被射死扑倒在地上,整个身躯犹如滚木顺势滚了下去,身后的军士不少有被绊倒,撞到树杆上方才停下。
  “将军!”
  在弓弩更替箭矢间,几名持大盾的军士护住张辽。
  张辽望着已是渐渐漆黑的天空,冷声说道:“且放过他们,撤军!”
  “诺!”
  “撤!”
  登山而上的曹军军士随即撤步,弓弩盾手居后,枪矛撤走,各队互相掩护。而那张辽所率的先锋,则是在盾墙的掩护下,徐徐而走。
  “放滚石!”
  见张辽撤走,雷远示意手下释放滚石。兄长及部曲大量死在张辽手中,雷远怎甘心让张辽轻易而退。
  但滚石在天柱山间怕是难以发挥出令人惊骇的作用,天柱山虽是险要,但由于常年寡有人居住早已是树木茂盛,即便是上山的小道周围也有大量的树木。
  轰轰作响的滚石在树木间互相碰撞,冲击而下的滚石杀伤力减弱,除了几十名倒霉鬼被砸伤砸死,大量的曹军士卒在树木间而行,躲过了滚石的冲撞。
  张辽冷冷看了眼雷远,自率军士亲自殿后,让手下各部有序撤军。
  时后军已在天柱山下扎营,张辽、牛盖各迎兵马回营。
  大帐中,张辽脱下甲胄,说道:“雷绪、陈兰率部曲族人数万逃入天柱山中,此山之形势比灊山更为险峻,道路寡有,山林密布,其部曲精锐据守险要,不知牛将军可有计策对之?”
  牛盖迟疑几许,说道:“将军,我军从灊县追至天柱山,将军多有得胜敌寇。今已经是深入两三百里,儁乂将军率老弱迁民于后,将军与盖率精锐于前,突进灊山,斩杀雷脩。”
  “天柱山,地势险峻,盖有贼寇大部,我军兵寡,怕是不克也!且丞相于扫荡江淮诸寇,安抚合肥、六安等城,陈策被斩,梅成潜逃,雷、陈二寇率部曲南迁。今令已成,刘备援军已在路上,故而不如撤军。”
  张辽略为不悦,说道:“丞相命你我,率军出讨陈兰,今时陈兰逃亡,何谈功成?”
  说着,张辽手扶在剑柄上,沉声说道:“雷、陈二寇携民而走,行途缓慢。若能破其军,必能得其民。天柱山者,山道险狭,非勇者不得前。”
  “江淮群匪,虽有斗志,但甲胄简陋,弓弩不齐。明日进兵讨之,当斩敌贼寇而还。若不速讨,则刘备援军至也!”
  张辽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曹军作为正规军,且帐下又多是精锐。江淮群匪,多是地方百姓。即便是部曲精锐,手上的甲胄、弓弩也无法与曹军精锐相比。
  弓弩者,军之利器。或许是几百副弓弩是豪强的家底,但与张辽军中所携弓弩相比,差距甚大。张辽帐下军士携千余强弩,又皆是善射之人,可非豪强部曲可比。
  牛盖见张辽战意已决,遂起身说道:“愿随将军出战。”
  “好!”
  次日天明,艳阳高照,早霞灿烂。
  相较昨日黄昏追杀时的装备,今日曹军士卒的武器配备齐全,准备的甚是充分。张辽与帐下军士皆携刀斧,腰捆绳索,各负轻重甲胄,手持弓弩,登山而行。
  张辽与左右当前军士之人,皆是善射术的弓弩手,能在运动间,轻易射中活动靶。吸取昨日的教训,盾手与弓弩手齐行,且派出大量军士探查。
  登山而行,隐于林间,遇敌寇,则用重弩、强弓射之。弓弩手更替而行,缓缓前进,保持体力的充沛。如此稳扎稳打的打法,利用个人出众的射术,分散而行,让江淮豪强部曲损失颇多。
  昨日设伏的巉岩被张辽夺取,借着巉岩为落脚点。张辽继续率军士而上,以弓弩手为先,盾手为掩护,寡与敌寇交战,徐徐而行。
  时至中午,二十里的山路,已被张辽夺取大半。最终杀到陈兰、梅成率军设险扎营之地。
  陈兰所选扎营之所,险要异常,步径裁通,山路仅能由两三人并肩而行。而陈兰、梅成、雷远三人于山上设营,于山壁上而待曹军,这是他们最为依仗的防线。
  然他们初到天柱山不久,缺乏时间制作拒马、落虎、网罗等防守工事,仅有简陋的栅栏防备。
  对于地势的险峻,张辽毫不畏惧,观望地势少许,选敢死之士,以大盾手居前,又以长矛手在后。
  沿途山道崎岖狭窄,江淮部曲投掷标枪、发射箭矢,皆被那沉重的盾牌所拦。而曹军也用强弓硬弩还击,丝毫不畏。即便有伤亡,亦有后续军士补充上。
  在这以命换命的打法下,江淮豪强帐下的乌合之众,根本难以阻挡。且江淮豪强也早已被张辽追得心惊胆战,一路上大量同僚被他所杀,今地势之险又无法阻拦,不由后撤逃窜。
  “上!”
  张辽挥手,示意军士压上,喊道:“攻入敌寨,斩杀敌首,即是功成。”
  “诺!”
  曹军士卒沿着布满己方尸体的山道,奋勇而进,快速突破险道。及至道口,则用弓弩解决周围的敌寇,继而用飞钩损毁栅栏,军士蜂拥而上。
  在付出二三百号人的死伤上,张辽在众军士的簇拥下,持槊而上,威武登寨。
  然当张辽杀入敌寨中时,,四周响起了热烈的军鼓声,左右披甲军士纷纷现身,人数当不下千人。旌旗摇曳,大纛醒目,让包括张辽在内的所有曹军将士无不惊慌。
  在张辽的目光中,只见江淮豪强的营寨内猛地竖起旌旗,上书‘关’,左右又各书‘汉寿亭侯’、‘荡寇将军’,因登寨破敌而感到兴奋的张辽浑身冷了下来。
  牛盖的笑容转而惊恐,喊道:“关羽怎么在此?”
  继而,一个魁梧的身影从高处现身而出,熟悉的绿色锦袍为内,外披明光大铠,头戴翎羽兜鍪,手持长槊,威风凛凛地虎步而出。
  得见关羽出现在此,张辽开始深呼吸,平复紧张的心情,亦攥紧手中的长槊。他怎么也没想到,关羽竟然出现在此,就等着自己。
  关羽怎么来得这么快?
  关羽手捋长须,沉声说道:“文远,营寨已毁,今兵深入险山之中,不知可愿降否?”
  张辽转头望下山脚,却见自己昨晚所扎的营垒燃起大火,黑烟滚滚升起。
  “云长,好手段!”
  张辽猛地恍然大悟,自己中了关羽的计策,紧咬牙根,说道:“形势虽是如此,但怎知伱必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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