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过往云烟
昨晚无事发生，直到阳光透进房内才将萧昊乾给唤醒。傀儡没有丝毫变化，房门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倒是让萧昊乾松了口气，这至少代表自己来的蛮神域是个正常的地方，而不是什么修罗场，有的只是在一定规矩束缚下，人的争端。
不等萧昊乾出房门，就被外头浩浩荡荡的锣鼓声给吸引住，只见众人都装扮成花脸，头戴异样的装饰，跟随着队伍缓缓前行，萧昊乾上前一问莫青言才知道，原来今日正是整个莫家镇为晚辈验脉的时候，所有六岁的孩子都需要今日来验脉，萧昊乾目光顺着往后延伸，一群数十个孩子穿戴着同样的服饰跟在队伍之中。
到达目的地后，一众人将受验脉的小孩围在中央，手中捧起一掬水，向孩子头上撒去，意味着洗去过去的风尘，紧接着大人头上戴的装饰物喷出一些小小的装饰品，萧昊乾捡起一看，都是一些树叶制品，虽说不昂贵，但每一个都制作精良，显然是真花了些功夫的，不是糊弄了事。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在拥护中走入中央，嘴里铮铮有词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萧昊乾对于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敬意，除开真正的实力外，其它所谓的一切都是虚的。
萧昊乾看着自己身前这乌泱泱的人群，一个个都比自己要高上不少，踮起脚尖才勉强看到中央到底有几个小孩，按照年纪来看，那小女孩应当是要来参加这次活动的，要是天赋足够强的话，那或许命运便会在今日改变。
不过萧昊乾搜寻许久，也没见着那小女孩的身影，一共就十几个，看漏是不太可能，只能是没来，不过也在意料之内，倘若只是小女孩在小孩子之中受到欺负，那还不会影响这些，毕竟那上不了台面。
可自从看到小女孩的母亲后，才明白，小孩是会延续大人的恶的，大人还会伪装，小孩子不会，善是纯粹的善，恶也是纯粹的恶。
带着面具的男人吟唱完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骷髅，看不出是哪个种族，通体雪白，细腻如玉，绝非凡品。
小孩们在面具男人的指引下一个个上前将手放在骷髅头上，根据骷髅头所散发出光的颜色和强度来判断出大致的灵根属性和品阶，整个过程极快，因为实在是没有让人感到惊喜的人出现，最为亮眼的一人才堪堪将骷髅的双眼给点亮，面具男人大喊一声:“五品土相！”后，就彻底没了后续。
原本热热闹闹的人群也逐渐平静下来，显然这结果让在场之人都不满意，一个个的垂头丧气，满是叹息，好似要经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这倒是让萧昊乾有些不解，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态倒是能理解，但这些人明显不是如此，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哟哟！”
面具人振臂高呼，带着蛊惑人心的气场将气氛强行维持住，一切才回到正轨，但看到众人始终回不去的脸色，萧昊乾便知道这场狂欢应该狂欢不下去了。
趁着没人注意，萧昊乾直接开溜，绕路往小女孩的家中赶去。
外面如此热闹，这边却依旧房门紧闭，也不知是为何，是因为猫不喜光才会如此?
这次倒是极为顺利，听到是萧昊乾的声音后小女孩就大哥哥，大哥哥的喊着出来开门，显得极为开心，床上的女子见到是萧昊乾，惨白的脸上也难得的挤出来个笑容。
屋内极为昏暗，昨日晚上还没注意，今日阳光这么强，却依旧透不进这丁点大的小屋，“今日外头热闹，也不出去看看?我看都是些五六岁的孩子在验脉，你不让你女儿去试试啊?说不定就是个天才呢！”
萧昊乾的话语有一些挑唆性，想必寻常人家再怎么不在乎这事，也会想着去试试的想法，反正又不亏什么，说不定自己的子女真是天才呢！
但床上的女子明显对这事提不起兴趣，反问道：“天赋高了又能怎样?她的天赋高不高，都不能在这。”
“哦?”
萧昊乾原本以为床上的女子没有想法，现在这一番话看来，倒是自己将别人都当傻子了。
“都第二次来了，还不知道如何称呼，我名萧昊乾，是一位四处漂泊的旅人，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才来到此处。”
卧床女子道：“机缘巧合?是族中长辈派出来历练的吧?蛮神域不受诸多限制，资源的分配都处在混乱之中，想必你也是要来分一杯羹的吧。”
萧昊乾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名躺在床上，声音苍老，仿佛快要断气了般的女子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就凭借这见识，怎么也不至于如此凄惨吧?有些怀疑的再次探知一下她的境界，又确实是没有丝毫灵力波动，事实不会骗人。
见萧昊乾疑惑的神情，床上女子难得的笑出声来，可身体已然受不了如此大的动作，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见状萧昊乾急忙拿出些疗伤的丹药让其服下，这才稍微缓解，看着其捂住胸口强忍疼痛的样子，属实是有些不忍心，但奈何身上也没有更高级的疗伤丹药，爱莫能助。
好一会后女子才缓过神，将咳出血的手巾背着小女孩小心收好后，这才柔和的看着在一旁玩耍的女儿轻声道：“我这一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就看她能不能闯出去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要不要听听？”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想要真帮自己一把的少年，女子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嫉恶如仇，扬善惩恶。
“你既然愿意说，那我自然愿意听。”
萧昊乾放出个小人在屋顶来为自己通风报信，防止有人突然闯进来，既然只是想跟自己讲，那就自然得防止别人突然闯进来。
“从前有个小村庄，里面有五个小孩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其中三个男孩的天赋其实都不咋地，而那个女孩自小便展露出极佳的天赋，六岁便觉醒出八品灵根，震惊整片区域，整个家族都将自己的未来放在了她的身上，她也没有辜负众望，十岁筑基，十五岁完成周天循环，二十五岁便已经是化法境的天才，冠绝当时。”
“可造化弄人，在其年轻外出历练时遇到一个男子，两人初见只是一面之缘，女子当时走路都风风光光，在人群之中又怎么见得到别人？”
“可那男子却偏说是一眼之缘，便误终身，听他所说在见到这女子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想得夜不能寐，努力将自己的境界提升上去，只为了再见一面，他也是难得的天才，往后的事情开始往他所设想的方向发展，在他境界奋起直追时，女子也陷入到了一场艳遇风波之中不得脱身。”
”女子因为性情过于刚烈，将那人追杀到他们自己族内，在他们各族老的维护之下硬生生的取其性命，但这也让她自己深受重伤，差点伤到根基，而在她被那造谣之人祖宗追杀时，他如同神兵天降，正是这次机会，两人认识了。”
说到此处或许心中依旧有些动容，微微颤抖的嘴唇没能发出任何声音，看着女人这模样，萧昊乾也知道她口中的女子是何人，但两情相悦，本应当是一对神仙眷侣，又怎么会到如此境地?
虽说满脑子的疑问，但这事只能是由自己说，见自己妈妈似乎心情不太好，一旁的小女孩急忙爬上床围在其身边，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妈，是不是因为我，妈妈才会伤心的啊！是那些镇里的坏叔叔又来欺负你了吗？”
萧昊乾看着无比懂事的小女孩，满是心疼，大人的事到大人截止就好了，何必连累孩子。
萧昊乾正准备要将小女孩抱下床，女人开口道：“让她听吧！她也不小了，往后也没人会将她当孩子的，该懂事了！”
“两人那段时间度过了一段极为甜蜜的时光，两人当时都已经是极富盛名的天才，两个家族也因为两人的关系而联系的更为频繁，原本我以为生活就会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直到那年他去参加了一次万族会。”
“这是一场各族天骄的交际会，每年都会有各种种族里的杰出天骄前来相聚，而我当时已有身孕，那还能再去呢。自然是只有他一人去了，可就是那一次，他与另一从别处来的女子一见钟情，浑然不顾家中还怀有身孕的发妻，毅然决然的抛妻弃子！”
“在我回莫家养胎的这段时间，他们两人联合镇中镇长，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双修之法，趁我以为他回心转意，放松警惕之时，将我迷晕了过去，而后……”
萧昊乾听着床上女子简单的概括自己的一身，着实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不相信那男子真没爱过她，爱是真的，不爱也是真的。
在遭受到爱人背叛的同时，又受到亲人的…，这打击，难怪会不想活了，也想明白为何女子会满头白发了，双修是强行夺取一个人的修为，这种完全不顾死活的作法，又怎么会考虑另一人的之后?
萧昊乾道：“所以另外四名男孩呢？没帮过你?等等！他联合的人，不会就是那几个男孩吧?”
……
“额！”
萧昊乾倒吸一口冷气，着实是被这镇子里的人给吓到了，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所以这四人是?”
卧床女子回到：“三人是现如今莫家镇的权利顶峰，还有一人当时在外修行，回来见着这情况后彻底与莫家断绝了关系，从此再无联系。”
“族中族老呢?没人管?”
萧昊乾依旧是没能缓过神来，还在为其打抱不平，但看到她那绝望的眼神时，才明白过来，是啊，当时她修为都没了，而那三人则正是如日中天，哪又有什么公道可言。
萧昊乾抱拳道：“无论如何，还是想知道前辈您的大名！”
“莫常英，吾女知卫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