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厮杀
轰隆声不断,振聋发聩,齐延等不及调令大军。
于是他先率一队三百人精锐骑兵赶往崖州,并吩咐朱离率领三万大军随后跟上,齐小和余回防守瓮州。
从瓮州出城直接乘船渡过黑石河去到对岸的崖州是最近的路线。
此刻已是四更,别说现在黑石河上无舟渡。就算有舟渡,要将齐延所带的兵马运至对岸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所以齐延的兵马从瓮州西城门出,快马加鞭赶到黑陆洲,经过黑陆洲前往崖州才是最佳捷径。
马蹄声渐近,地面响起哒哒哒的震动。
月朗星稀的夜空,弥漫起一团团的扬尘。
隐在树后的萧令安侧了下身子,看着齐延的队伍从眼前疾驰而过。
萧令安的视线追随着齐延远去的背影,神色微思。
从崖州方向轰雷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林破南的计划。
只是他不明白林破南派往崖州的将士用的是什么武器,能发出震耳欲聋的惊雷声。
“杀!”
齐延领着兵刚至黑石河南岸,就听到一句气势恢宏的声音响彻夜空。
齐延悬缰勒马,右手抬过头顶,示意身后的骑兵停下。
同时,一枚信号弹腾空而起。
芦苇荡中蹲身隐藏的林破南和征南军连同伏跪在地的战马纷纷站起来。
“齐延,本将军等你很久了。”林破南策马在前,手持青越战斧奔向齐延。
齐延迅速从背上卸下红缨枪,冲向林破南,高声道:“林破南,原来你下午所为只不过是掩人耳目。你的目的不是崖州而是我。”
“哈哈哈!”林破南仰头一笑,“齐延,看来你还不算太蠢,不过已经晚了。今日黑石河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说着,林破南已策马至齐延跟前。他一斧劈向齐延,齐延手中的红缨枪一伸,迅速挑开林破南的战斧。
随后,齐延再次出枪,刺向林破南胸膛。林破南拉紧缰绳,身子往后一仰,后背贴着飞燕,躲过齐延的红缨枪。
林破南身子一侧,拿着战斧俯身朝齐延的马前腿砍去。
齐延勒紧缰绳,战马前蹄高抬,呈直立状躲过林破南的战斧。
林破南和齐延胶着着,两人身上都有彼此留下的伤口。
征南军骑兵和南陵骑兵的厮杀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里。
渐至五更,天蒙蒙亮。
朱离率领的三万大军沿路而来。
萧令安看着南陵大军打眼前飞奔而过,惊的瞳孔微缩,手指紧扣在树干上。
李崖见萧令安半晌没说话,出声提醒道:“世子,我们现在怎么做?”
李崖猜测萧令安既然跟过来,定是不会真的只是作壁上观,看着林破南死在齐延刀下。
若林破南死了,萧令安也脱不了责。
萧令安抬指放进嘴中打了个哨响,隐在后面树丛里的疾风跑到他跟前。
萧令安翻身上马,急色道:“李崖,你回军营调军前来驰援。莫鼎随我助林破南杀敌。”
说罢,萧令安打马前行,莫鼎亦策马跟上,李崖极速上马,与萧令安背道而驰。
林雷看着远处策马奔来的朱离以及浩浩荡荡的南陵军,急红了眼。
他冲黑陆洲上与齐延厮杀着的林破南大喊道:“将军,齐延的援军到了。”
此时,林破南置若罔闻。
他红着眼,脚尖轻踏在飞燕背上,一个跃身,拿着战斧朝马背上的齐延扑去,一斧朝齐延砍去。
齐延躲闪不及,林破南的战斧砍向他的铠甲,铁甲和战斧碰撞出刺耳的声音。
青越战斧锋利无比,铁甲瞬间裂开,齐延的左腹被林破南狠狠地拉出一道刀口。
“齐延,你的援军救不了你。”林破南看着齐延血流不止的左腹,得意的一笑。
“胜负未分,林破南,你别高兴的太早。”
齐延忍着痛,一个箭步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枪刺向林破南的左胸。
林破南后退几步,抬起左手握住刺入自己左胸的红缨枪,然后右手上战斧朝齐延砍去。
齐延一个侧身,手中的红缨枪反手转了一个圈,迅速从林破南的胸口抽出。
林破南的左胸瞬间皮开肉绽,只差两寸就要没入他的心脏。
林破南的那一斧不轻,齐延那一枪够狠,两人均后退一步定住。
三万大军已加入战斗,征南军疲惫乏力,南衣骑被南陵军牵制住。
独留林破南一人面对着齐延和朱离。
朱离策马奔至黑陆洲,翻身下马跑到齐延身边,看见齐延左腹血流不断的伤口,焦急的喊了句,“将军!”
而后看向虚弱的林破南,大怒道:“林破南,你的死期到了。”
说着,朱离手中的长刀向林破南砍去。
林破南向来嘴硬且不惧生死,提起一口气,拿起战斧挡住朱离的长刀,蔑笑道:
“就凭你?”
齐延手捂着左腹的伤口,站在原地,定睛看着林破南与朱离的对战。
林破南明显呈力竭之势,应对朱离的进攻略显乏力。
林破南被朱离逼的节节后退,不过须臾,林破南一个踉跄,身子一软,左膝跪地,身子半佝着,右手拿着青越战斧撑地。
朱离的长刀高高举起,大喊一声,“林破南,受死吧!”
林破南抬眸望着头顶的长刀,面露视死如归的决然,看着齐延嗤笑道:“齐延,今日我若身死,南衣骑誓会踏平你南陵。”
齐延面露不屑,嗤笑道:“林破南,死到临头还嘴硬,你都不敌于我,就凭你南衣骑也能从我手下踏入南陵,简直痴人说梦。今日我定不会如那日一样,心慈手软放过你。”
“你心慈手软?”林破南闻言,一阵狂笑:“若不是林玉郎心慈手软,不愿起战事,你以为真凭你能在林玉郎的轰天雷下守住崖州这么多年。若不是她放过你,你估计早死都投胎了。”
林破南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让齐延和朱离顿感疑惑。
轰天雷是什么?
正当齐延沉思之时,朱离手中的长刀愤然朝林破南的脖颈落下。
“林破南,你少废话,去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萧令安已杀出一条血路,策马淌过黑石河,登上了黑陆洲。
他从马上纵身而起,飞至林破南身侧,用青峰剑挡住朱离只离林破南脖颈三寸的长刀。
然后一脚踢向朱离的腹部,朱离被踢的一个踉跄,后退一步,才堪堪稳住。
萧令安扶起林破南,看了眼他左胸的伤口,关切的问道:“林将军,你可还好?”
萧令安虽恼林破南之前挖苦他,但大敌当前,同为大周武将,他不会袖手旁观。亦不会将私人恩怨置于国家大义之前。
林破南沉脸不语,从萧令安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吃力的稳住自己的身子。
此时,除了牵制征南军和莫鼎的南陵军,其他南陵军都淌河而过,蜂蛹而至黑陆洲,将萧令安和林破南团团围住。
齐延顾不上细想林破南刚才说的话,他上前几步,面对着林破南和萧令安,轻笑道:
“林破南,你说若今日你和平西王世子都折损在本将军手里,那我主要踏破大周是不是势如破竹。”
“将军!”
林破南正欲大骂齐延,忽闻后方林风的叫喊声。
林破南回头,看到黑石河南岸的林风领着林飞和林羽策马矗立,他们后面是征南军军精锐骑兵。
每个骑兵的马背上都挂着个黑色的布袋。
林破南冲林风大喊道:“林风,你再晚来一步,林玉郎可就要死了。”
萧令安和齐延对林破南在属下面前自称林玉郎都心生疑惑。
正当他们思索之际,林破南看着齐延,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齐延,你别高兴太早。本将军今日就让你见识下林玉郎的轰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