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林场闲谈 体验采摘
下午四点前，基本都回来了。休息、做饭处理琐事，基本什么没耽误。在山上大半天，并不觉得累。有经济收入刺激，都显得更有活力。
晚上来大院人多，炫耀白天的战果。冯晨夫妇是都督，两人采四百多斤。头一天价不好，挣了七百多块钱。
再就孙四两口子，起得早也差不多。今天就媳妇来，说他被蛇咬了。
老王头也行，弄了小二百斤。姑娘在家看商店，两口子都出来了。
曹大姐不太行，将扒采一百斤。看好那片地方，被别人捷足先登。一百五十块，按说也不少。第一天这样，以后更难采。咒骂外地人，跟着凑啥热闹？
林卫国吃完饭，难得出来聊会。
冯晨问：“林哥，基地早采完吧？”
“基地能出多少？”曹大姐也好信。
“估计几千斤，今年还真没问。”
林卫国说完，曹大姐一算：“不能吧！那么点好干啥？你俩抛费都不够，还租这么大院子。”
“要不兼职护林员？这不没办法嘛！”
老王头接过话：“老曹婆子，你可别算了。肯定是赔钱！”
曹大姐更懵了：“那还看着干啥？”
“有一块长得不好，就我自己去转转。”
林卫国两口子，也不靠基地开支。就开始那年雇人，现在已名存实亡。用八号线圈起来，之后自然生长。每年徐双印他们，到这里就开始采。多说三天完事，然后等着收购。
说有人值班，是虚张声势。荒郊野岭还防火，值班在哪呆着？有一片长得慢，这个是真的！
这会薛二来了，直接把车开进院。满脸不满，张嘴就指责：“大伙不够意思，没等我来就卖了。不在别的林场收，今天就全耽误了。”
曹大姐问：“你多少钱收的？”
“一等一块四，二等一块一。等外都八毛！”
“他们收一块五呢！”
薛二看看她：“大姐，我还能亏了你们？在咱林场，准备一块六收。最后还是来晚了！”
曹大姐觉得挺亏，还不好意思。有点羞涩的笑笑：“那明天给你留着！”
“这就对了呗！不过现在，不知道明天啥价。但我可以保证，指定比别人高。”
说完四下挲摩：“咋没看见孙四？”
听说被蛇咬了，心里还挺纳闷。老跑山的，咋有这情况？
突然想起来，提醒大家说：“今天有人遇见熊，大家可得注意点。这两年那玩意多！”
见林卫国在这，过来打个招呼。然后去找孙四，说有事要商量。
看一天店，都没来几个人。经大家这么一唠，高玉宛有点活心。
就跟肖月茹商量：“咱俩一起去看看？带王晓桦陆湾，就当去散散心！”
“到底是资本家，看看你这情调。人家忙着挣钱，你当成一道风景。”
“别乱扣帽子！开小卖部，是毛资本家？跑山上找优越感，是不该批斗我！”
肖月茹一笑：“晓桦可以解压，陆湾去开眼界。你别说真挺好！”
“理由真充分，回家商量一下。估计这两天不行，我家老王是财迷。去也得过几天！”
“行，你去商量。我也作做工作！”也得林卫国点头。
老王开始不同意，高玉宛强调理由。答应三天以后，接近尾声他歇歇。肖月茹知道后，按时间准备。在不知不觉中，消息被传开了。
陆湾王晓桦，总在一起玩。以前闭门读书，现在总看见出来。都比较无聊，有人说闲话。就是那年龄段，也没有太过分。貌似为你好，总说学习为主。
随着接触增多，发现陆湾有毛病。进一步打听身份，闲话的版本挺多。虽然采山忙，这事也不耽误。晚饭后闲聊，背地里成了话题。
大山连绵起伏，丛林无边无际。架不住人多，队伍浩浩荡荡。不光这里如此，周边林业局同样。四天大面差不多，再想采得往里走。
场部饭后大会，决定去十支线。第三岔道口，蓝莓非常稠密。不少人打退堂鼓，岁数大的还不带。那附近有熊出没，据说还是一家子。母亲带俩孩子！
薛二那天，说的就是这里。那一片再多，每人能采多少？二百块钱一大关，搭上命就犯不上了！
有人不信邪，或许还觉得刺激。肖月茹高玉宛，骨子里就这样。老王林卫国，认为这是谣传。经常上山，熊毛都没看过。即便是真的，哪那么好碰上？因此也没拦着！
冯晨有辆双排座，拉着他媳妇、曹大姐夫妇、一共六七个人。肖月茹有辆越野车，带上高玉宛母女。四人随大队出发！
车买来以后，大多放在库里。不能否认，肖月茹技术不错。性能也好，一路遥遥领先。
像那么回事，装备都挺齐。铁搓子不大，有人专卖是特制。前面焊排铁条，像手指微屈伸出。间隔非常密，缝隙比蓝莓小。采摘时一插一抬，果实滚落到里面。
搓子里多了，倒进方酒桶里。容量一百斤，扩大原来的口。方便蓝莓倒进去！
纤维袋装酒桶，用自制布带绑好。胳膊穿进后，正好背后背上。山大林子密，很容易迷路。采摘时拿出桶，把它挂在树上。越高越好，算是一个路标。
这三样是基本，她们带的更多。遮阳帽、军用胶鞋，牛仔裤，还有迷彩服。大都是新买的，估计就用这一次。在林场属实奢侈，难怪她俩闲话多。
还带望远镜，那年来人推销的。说是军工制造，其实就是高仿。价钱不算贵，好像二百左右。林卫国喜欢，就买了一部。被肖月茹拿来了！
食物带的更多，咸鹅蛋、大火腿、水果、黄瓜、豆面酱、熟食等等。高姐带两瓶红酒，以为肖月茹惊奇。到车里发现，她还带白酒了。
俩人自己都笑：“咱是去采山吗？”
快到地方时，后面追上来辆车。开车的是薛二，旁边坐着孙四。
曹大姐很奇怪，下车就问：“你来这收货？”
冯晨也奇怪：“那么忙，咋自己采？”
“去他妈的不弄了，跟经理干起来了。昨天给我划等外，就这脾气惯着他？”
曹大姐听完，当时脸就红了。昨天她的货不好，丈夫摔跟头压了。薛二看完说没事，就都混到里面。肯定因为这个！
两口子过意不去，薛二摆手不是事。接着慷慨激昂，在场人都很感动。连肖月茹她俩，私下都说挺仗义。
薛二加入后，仿佛成了领导。看了看周围说：“女的往上去，男的过道向下走。”
陆湾不好不听，跟着过道穿林子。
松树小碗粗很密，至少一百多米宽。侧身拎酒桶勉强，得紧跟几个男人。枝叶不算茂盛，隔一段也看不见。不能被落下！
接下一片草地，心情开阔不少。晴空万里，满眼绿色。这就有蓝莓秧，只是果实不多。过树林已经挺累，所以走的很慢。边走边采，速度就更慢。或许为掩饰乏力！
薛二孙四等人，没停下的意思。健步如飞，一路向前。已是大山深处，一个人相对危险。
冯晨停下说：“我跟他在这，也好有个照应。”
“你在这干啥？欺负小孩啊！这里不多，他自己都不够。我们去河对岸！”
又对陆湾说：“不总走山路，肯定跟不上。就在这里采，完了原路回去。我们几个过河！”
不想多说话，听后点了点头。薛二拉住冯晨，他们往前走了。
草地有三百米宽，接着是一片树丛。颇像人与自然里，非洲那面的景象。一簇一簇，不规则的生长。有青草对比，看似生命力不强。
冷眼看去稀疏，实际也很密实。都一人多高，很快看不见他们。或许出于恐惧，也许不甘落后。等他跟过去，那些人早不见了。想了想往前走，为啥不能过河？不习惯被蔑视！
蓝莓多起来，迟滞了脚步。一路愉快采摘，不知不觉到边缘。装了大半桶，还有点自豪。估计了一下，树丛二百多米宽。
再往前走，是干涸的沼泽。没水但很难走，枯草覆盖深沟。这一脚正常，感觉就是平地。下一脚深陷，地面卡大腿根。跌倒两次后，开始仔细看路。惊喜接踵而至！
遍地都是，倒着的蓝莓秧。用手拎起来，每棵都几十粒。丰硕饱满，如手指肚大。傻人有傻福，忙的不亦乐乎！
目测沼泽宽度，有一百五十多米。然后是茂密树林，能听见流水声。看看手里的桶，已经不需要过河！
想起自己的袋子，刚才留在树丛里。有一棵特别高，挂上不容易迷路。再回到这地方，酒桶里装满蓝莓。
看着劳动成果，心里美滋滋的。王晓桦还说，采十斤就佩服。桶里这些，还不够她采一天。可惜没托唛，肖月茹最爱吃！
突听哗啦啦响，树丛里有东西。而且不是一只，陆湾都呆住了。突然又笑了，肖月茹王晓桦母女。
分开后反过味，凭啥听薛二的？拿出望远镜，一路找了过来。以为也过河了，发现挂着路标。上面布带子，肖月茹亲手系的。知道他在附近！
边等边采，足有三个小时。她们都快满了，还不见陆湾回来。透过望远镜，只有这一个袋子。神情紧张的分析，令高玉宛多心了。这是你表弟吗？
感觉有人走动，一看是陆湾回来。商量好吓唬他！
肖月茹绷着脸，询问咋回事？关爱之情，溢于言表。陆湾莫名感动，心中暖流涌淌。
王晓桦则嘲笑，你就是只菜鸟。这里就蛮多，跑那么远干嘛？迎着光成长，多换角度看。理论一套一套，现实中真笨啊！
听薛二拉走冯晨，把陆湾自己扔这。肖月茹怒了，立刻就想骂他。被高玉宛劝住，现在去哪找呀？
陆湾肚子咕咕叫，他们四人都饿了。三个小时山路，弯腰起来很耗力。先回去吃饭，还有那多美食。
马上走出树丛，肖月茹突然站住。陆湾晓桦先走，高姐留下等她。现在想嘘嘘！
陆湾发现件事，身体又有进步。干一上午活，居然还没有困。背着八十多斤，拎着肖月茹的。虽然少一些，也有五六十斤。这力气可以！
正心中窃喜，王晓桦让他过来。把东西放在一起，然后再去采点。草地上也好多，肖姨的桶还没满。她们回来一起，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有玉米肠，饿了先垫吧一下。
陆湾连吃两袋，又奔树丛走去。那面比较多，还想迎迎她俩。进去时想到，别走岔开了。转头又出来，草地也不少。找这东西，真得换角度！
采了两搓子，听见有声音。像踩着垫子，重重的踏地。只有两下，接着似打声呼噜。听得很清楚，并没引起他注意。
树枝刮塑料桶，跟这声音差不多。刚才就一个人，总自己吓唬自己。有点麻木，就没太当回事。另外这时人多了！
还是直腰看看，王晓桦在前面。左面一览无余，两三百米是树林。右面更开阔，距林子有一千米。就是没回头，因为刚从那出来。
还是喊一声：“晓桦，她们还没回来？”
“没有，谁道干啥呢！喂——你不吸烟吗？我爸说可解乏了！”
“你还带烟？”
“啊，还不是怕你累。在这睡着可麻烦！过来是好烟，我爸都舍不得抽。”丫头想的真周到。
“不怕失火？”
“咱俩谁是山里人？不是防火期，再说现在潮湿。想放火都点不着！”
陆湾真想尝尝，王晓桦给他点上。打火机不错，还是外军专用。知道是他爸的，就调侃了两句。
肖月茹她俩，怎么还不出来？高玉宛有事要问，还不能让孩子听。站树丛里聊上了！
这几天女儿，跟陆湾接触频繁。虽然没人当面说，多少还是听到些。这面人结婚早，有的十八九成家。王晓桦小学同学，现在孩子会走了。
陆湾长得帅，而且有学问。女儿的表现，真是前所未有。也从这年龄过过，明白其中的意思。明年考大学，现在不合时宜。换个角度想，有他辅导更好！
只感觉身体弱，看采蓝莓还行。倒不是说定了，起码了解一下。问问家庭情况，到这干啥来了？
她这么一问，肖月茹听得明白。王晓桦真不错，能成真是一对。不过林卫国说，家里有未婚妻。梁启儒的闺女，也算门当户对。问咋没一起来，丈夫也不知道。这就有点纠结，表达不很流畅。
高玉宛外表稳重，其实性子特别急。斟酌用词费脑，时间就比较长。听见陆湾说话，孩子可能饿了。又说了几句，向这面走过来。
几步就到草地，还差一簇树丛。哗啦啦几声响，一庞然大物站起。黑熊两米多高，死死盯住她俩。突如其来，搁谁都吓够呛。害怕有啥用啊？
高玉宛懂得多，小声说：“盯着它，千万别跑。一会慢慢往后退……”
肖月茹低声答应，内心无比紧张。跟动物园的不同，看着头皮都发炸。没尖叫算厉害了！
可能肖月茹个高，黑熊在跟她对视。高玉宛想退去，手腕一直被攥着。握的很紧，自己都不知道。这时不能挣脱，二比一在这对峙。
这是那只母熊，今天也不太顺。看陆湾采蓝莓，寻思吓唬一下。人跑了好去吃，桶里那些美味。不想那小子愣，完全无视自己。接着喊同伴，只好看着他走。
可能自责不果断，还有一点不甘心。观察到吞云吐雾，同伴手里有火种。估计在总结，注意力不集中。她俩在背后出现！
两脚兽不好惹，现在不是很饿。应该也在琢磨！
这时陆湾看见，他的饲养员危险。“嗷——”大喊一声，就冲了过来。王晓桦也呆住，长的小胆可不小。很快做出决定，在气势上压倒它。拎搓子也跟过来！
就她们四人，再加四个也没用。就手里装备，都不够一划拉。对面是森林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