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把她们往下拉
“怎么了？”看队长一脸焦头烂额的表情，俞叶凑上前问。
“我没记错，就是今天啊， 怎么没有呢。”奚问春一边说一边又去看了一眼，“哦哦哦！有了有了！”
原来是迟到了！
奚问春点了个赞，显示她是第二个。
真凄凉啊。
第一个点赞的，肯定不是什么忠实粉丝，肯定是发布人祁鸣。
池穗默默在心里给祁鸣点了个赞，不错不错，上次被她“教育”之后，他也学会摆了，终于成为了小酌的一份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迟到，真不错。
一直到她们落完了汗，去了有大桌子的会议室，准备连上大屏一起看，都没有几条评论。
仅有的几条还是这样的画风：
——？我为什么会关注这个账号？
——我也是，我被买粉了吗？这是啥，哪个女团吗？
——刷到就看了两眼，感觉有两个女生挺眼熟的？？好怪，我明明没看过这个团？？
奚问春：“啊？为什么会这样啊，这个人说的是穗和桃吧，距离上次热搜也没多久啊，他们就不记得了？”
“这很正常啊。”池穗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互联网上，每天多少有趣的事，多少新鲜的美女啊，如果不一直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谁会记得你。
池穗早就认清了这一点。
但奚问春有些受到打击，低落地“哦”了一声。她还以为，不久前池穗上过热搜，应该这次会有一点热度的。
哪怕，只是一点呢。
姜今帮着架好了相机，“开始录了。”
“好。”奚问春打起精神来，点开了视频。
粉色的花字出现在大屏上。
平心而论，池穗觉得画面挺好看的，只是和这群人接触下来，就知道她们根本不适合这样的粉色。
很多人的泳池、各色的气球、粉色的沙滩、炫目的晚霞、深蓝的水族馆……
结合歌词，不难看出是在表现少女的恋爱。
一个个场景的切换，就是一场又一场的约会。
只是，出现在镜头里的女生们，没一个看上去像恋爱中的少女。
苦笑的苦笑，面无表情的面无表情，呆傻的呆傻，天真的天真，还有一个带着点戾气，不像在约会，一点看不出她对那个只在mv里出现了半个背影的男人喜欢，反而有种很不耐烦的感觉。
最后那个，便是池穗。
看着自己的脸在镜头前表现得如此不专业，池穗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是说偶像不可以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是在这种故事性的mv里，干嘛要露出狠戾的眼神啊。
说是录reaction视频，但全程没一个人给了反应。
看完，奚问春看向其他人：“我觉得，还可以。”她这么说，主要是不想太打击她们的自信心，但说句“还可以”也算客观，毕竟有些方面确实还不错。
“我也觉得，至少大家的造型都很好看。”俞叶说。
“没几个跳舞的镜头啊。”顾桃说。
姜今：“难看的镜头放出来干嘛？”
大家说完，齐齐地看向池穗。
池穗拍着手，情绪高涨：“好！非常好！太完美了，根本是天花板，没有进步的空间了，以后就照着这个来！”
会议室里静极了。
“……你又开始了。”奚问春叹着气说。
“什么？”
“你一定要这样吗？有什么问题直接指出来就好了，一定要说反话讽刺吗？”奚问春眼眶都红了，“是，你去博易练习过了，亲眼见过了那些优秀的练习生，见过了优秀公司的策划，所以呢？所以就可以这样对我们吗？我们当然也知道我们有很多表现得不好的地方，但我们这不是在进步吗？”
池穗坐在椅子上愣住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次她拦着奚问春给其他迟到的人电话，她却还一直要打，甚至还亲自去把俞叶和顾桃带了过来，原来是她把自己的话当成了反话。
的确，她表现得有点太夸张了，那是因为她高兴的啊！
可在奚问春看来，那效果确实像反话，像是在讽刺人了。
包括现在也是。
对着一个明显有很多瑕疵的作品，大夸是天花板级别，但凡是心里有点数的人，都不会觉得是真心话，反而听起来很刺耳难听。
但她不是那个意思啊啊啊啊！
池穗看奚问春哭了，而且是因为自己哭的，她竟然慌乱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姜今已经给了奚问春纸巾，正凝视着池穗。
俞叶也在疯狂给池穗递眼神，她相信她不是带有恶意的，只要说开了就好了。
角落，顾桃一脸懵，来回在她们的脸上看过，心里想着：什么反话？什么讽刺？奚总怎么哭了？
“对不起。”池穗走过去道歉，“我没有讽刺的意思。”
“哦？那你是真心觉得很完美？”奚问春通红的眼睛里写满了质疑。
“……”池穗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要是她的队友们真的信了她的话，真的就按照这个标准一直继续下去，那她们的偶像生涯就根本没希望了，她们的梦想就被她毁了。
她们之前“偷懒”、“摆烂”，只是因为看不见希望，整个公司又是滋养摸鱼细菌的温床，所以很难有干劲。
而在她们看到一丝曙光之后，都表现得很好很认真，都在努力弥补自己的不足。
池穗想轻松没错，但她毕竟是因为体验过了走到顶峰时什么样，而这群女生，她们还在往上爬。
她简直是在把她们往上爬的腿往下拉。
池穗忽然后背一凉，感到很后怕，不敢想象几个想成为偶像的女生，真的被自己带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她自己怎么样无所谓，后果她能想象，也能承担，但她不能害了别人，她们未来一定会后悔，一定会恨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我也绝对绝对没有讽刺的意思。”
奚问春没说话，只是擦了眼泪鼻涕，把纸扔进垃圾桶，走出了会议室。
池穗一脸“完了”的表情。
“她明天就忘了，别想太多。”姜今说着，去把相机关了，“你们被录下来了，以后我们要是红了，这素材可以拿出来给粉丝看，题目就叫《关于sherry最激烈的一场吵架》。”
“你有毒吧，这哪里是吵架。”池穗吐槽完，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谢了，我明天再跟她道一次歉。也跟你们说句‘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姜今抱着相机也走了。
俞叶抱了池穗一下，追着姜今跑了。
顾桃问：“吃炸鸡吗？”
“……”池穗真怕傻桃子哪天被人用美食给骗走，“吃，点个外卖在这吃？我有点事想干。”
“好啊，那我就不点脆皮的，免得送过来的时候皮不脆了。”顾桃刚才一句话没说，说起吃的来就滔滔不绝，“你想吃什么味道的，蜂蜜芥末我的神，我得让老板多给我加酱。”
“我都行。”池穗边说，边拿了个笔记本电脑打开，新建了一个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