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太子妃喝尿

  六神无主的皇后很快镇定下来,“靖王妃,还不快过来瞧瞧!”
  她厉声道:“你不是医术高超么?还不快过来为太子妃瞧瞧!”
  梅雪儿目光闪动,难道是在这儿等着我?
  她“哦”了一声,上前检查了一番,沉着脸说:“太子妃是中毒了,是浣碧草之毒。母后放心,此毒无大碍,只会让人腹痛难忍,最多两个时辰,疼痛自会消除。”
  燕王妃一听,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大半。
  “都这样了,还无大碍!你让本宫如何放心?!”皇后有些恼羞成怒,“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母后,我说的是实话。”
  “还不快想办法用药,这儿就你会医术!”
  梅雪儿有些迟疑的样子,“母后,这毒的解法,我倒是知晓一二,只是……”
  “只是如何?快说啊——”皇后冷着脸。
  梅雪儿又暗笑着犹豫了片刻,“浣碧草之毒的解药,可谓家家户户都有。那便是,男子新鲜的尿液。”
  平津一听,当场就干呕了一下。
  其他人也瞪大了双眼。
  太子妃躺在皇后怀中,一听就急了,赶紧使劲摇头,“姨母,我不要,不要……”
  皇后气极了,要不是太子妃还躺在她怀中,她只怕马上就要跳起来甩梅雪儿几个耳刮子。
  “大胆!你竟敢如此羞辱当朝太子妃!”
  梅雪儿像是害怕极了,声音都哆嗦了:“我说的是实话,母后若不信,可以问其他大夫的。”
  此时,燕王府上的大夫也赶来了。
  “回禀皇后娘娘。靖王妃说得没错。浣碧草的确无大碍,只会让人腹痛,两个时辰后便会自行消除。只是这浣碧草并不常见,所以大概连太医院没有现成的解药,而这解药配制也极其复杂。若在下这便去配制,只怕药材还未找齐,太子妃的腹痛,便已经好了。”
  大夫冥思苦想了一会,“只是,靖王妃说男子的新鲜尿液也可作解药,在下倒是孤陋寡闻了,未曾听过。”
  “姨母,我好疼啊……怎么会,会这么疼……”太子妃苍白的脸上,全是泪,她哀求的眼神看着皇后,“姨母……”
  皇后心也跟着疼,搂在太子妃腰间的手也不自觉动了动。
  可一看在场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焦急地望着她,便再次沉下脸来,“靖王妃,你竟然戏弄本宫。”
  梅雪儿冷笑一声:“连张院判都治不好太后的病,我却能治。我知道的解浣碧草毒的法子,这大夫不知道,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在太子妃的哀嚎声中,一旁大夫赶紧点头,“在靖王妃面前,在下的医术,自是不值一提。”
  “姨母,好痛……”
  皇后身子一僵,腾出手来,摸向自己腰间。
  那里,就有一颗浣碧草的解药。
  她和太子妃原本的计划是,让太子妃服下浣碧草,嫁祸给梅雪儿。因此,自然是提前准备了解药的。
  太子妃只需要忍受片刻的疼痛,待大夫确诊后,便让她服下解药。
  岂料,那个梅雪儿和她身边那个婢女,像是一早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似的,一直死死地盯着她俩。
  她根本没机会伸手去取解药。
  此刻见太子妃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越来越疼了,皇后心下不忍,忍不住手再次动了动。
  梅雪儿赶紧给燕王妃使了个眼色。
  燕王妃会意,赶紧上前,要将太子妃从皇后怀中“抢”过来:“母后想必也累了,让我来罢。我会一些按摩的法子,可助太子妃减轻痛楚。”
  “你走开,本宫不累!”皇后不肯让。
  “母后,您看太子妃多痛啊。我替太子妃按摩一下穴位,减轻些痛楚,不好么?”燕王妃不由分说就将太子妃抢过来,平放在矮榻上,装模作样地按着穴位。
  “姨母——”太子妃又痛又急,颤抖着手伸向皇后,“好疼……”
  “阿媛,你暂且忍耐……”皇后心一狠,吩咐随行宫女,“还不去查,是谁下的毒!”
  燕王妃手上忙着,嘴里也没闲着,吩咐下人:“还不快去让府里的小厮撒些尿来!”
  梅雪儿忍着笑附和,“对对对,记着一定要新鲜的——母后这是怎么啦?莫非是不想替太子妃解毒?”
  皇后气得脸都白了,只觉一口气都要接不上了,却无从反驳。
  若太子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喝下一个小厮的尿,她今后还有何面目立于人前?
  可若是现在拿出解药,就是告诉所有人,她堂堂一国皇后,竟用这种下三烂的法子陷害人。
  一句“男子的尿液”,便让原本信心满满的皇后,骑虎难下。
  梅雪儿,都是你这个贱人!
  “皇后娘娘。”一直寡言的欣嫔也开口了,“太子妃如此痛苦,还是先解毒要紧!”
  “你闭嘴!”皇后一个眼刀甩过去,“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
  欣嫔赶紧躬着身子退下。
  梅雪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有人敢在这种场合给太子妃下毒。
  她可不想这个屎盆子莫名其妙扣在自己头上。
  看来,皇后和太子妃也是拼了,为了算计自己,竟然真让太子妃服下了浣碧草。
  呵呵,那就等着瞧吧!
  “王妃,解药来了……”有燕王府的下人端着一碗黄色、散发出无法言语的气息,还冒着热气的不明液体过来,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担心冲撞了皇后,招来祸端。
  梅雪儿冲南星使了个眼色。
  南星赶快走过去,接过碗。
  趁转身之际,她迅速将之前小姐悄悄给她的药粉,投进碗中。
  药粉入水即化,什么也看不出来。
  只是,这撒尿的人,貌似最近大蒜吃得有些多。
  南星将头别在一边,摒着呼吸将碗放在太子妃面前的矮几上。
  周围几个女人,赶紧躲远了些。
  那尿骚味中,又夹杂着大蒜的气味,别提有多醒脑。
  “放肆!”皇后也捂着鼻子,走远了些。
  太子妃一见那口碗,眼睛一翻,顿时便晕了过去。
  也不知是被吓晕的,还是疼晕的。
  燕王妃倒不嫌脏,一把端起那碗,就要亲自去喂太子妃。
  皇后身边的宫女一个箭步冲来,就要去夺。
  燕王妃抬手一挡,那宫女闻得一股子怪味,硬生生被逼得后退好几步。
  太子妃虽然晕过去了,可嘴里依然下意识地喊着“疼,姨母,给我解药……”
  梅雪儿心下更是了然,暗自发笑,脸上却担忧得不得了,提着裙摆便过去,“燕王妃,太子妃在要你手中的‘解药’哩!快喂她服下吧。我来帮忙。”
  皇后仍拼命拦着,淑妃干脆跪下拉着她的衣摆,声泪俱下:“皇后,太子妃太痛了,就让她服下吧!您既是皇后,又是太子妃的姨母,总不能眼看着她痛晕过去吧……”
  那样子,好像太子妃是淑妃的亲生女儿似的。
  皇后:……啊,说得好像本宫不想给太子妃医治似的。
  现场一团乱。
  皇后感觉自己一口气险些接不上来,加上此刻那“解药”也离得更近。
  闻着那饱含大蒜的浓烈的尿骚味,皇后一阵干干呕后,径直晕了过去。
  淑妃赶紧让人将皇后放平,让大夫来瞧过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另一边。
  “太子妃,解药来了……”梅雪儿柔声道。
  迷迷糊糊中,太子妃一听有解药,便赶紧使劲吞咽。
  燕王妃倒得急,好多“解药”就顺着太子妃嘴角流下来,衣襟湿黄湿黄的一大片。
  一整碗“解药”都灌完了,燕王妃和梅雪儿才起身,让太子妃躺好,又非常贴心地替她盖上了薄被,避免受凉。
  说来也怪,服下解药后,太子妃很快便不疼了。
  皇后此时也经大夫施针后,苏醒过来。
  太子妃有些迷糊地睁开双眼,一看皇后离她远远的。
  不,其他所有人,都离她远远的。
  醒转后的皇后见太子妃“解药”已服,也只能忍着满肚子的气,无可奈何,却嫌好了脏,不肯靠近。
  “姨母,你给我喂了解药么?我不疼了!”
  大家不禁将目光投向梅雪儿:男人的尿果真能解浣碧草的毒!靖王妃真厉害啊!
  特别是那大夫,心里的崇拜,更是如同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浣碧草极其罕见,靖王妃却连这种闻所未闻的偏方都知道,真乃神医也!
  “姨母……”太子妃虽肚子不痛了,却觉得委屈至极,忍不住跳起来就要投入皇后怀中,以寻求安慰。
  可皇后像躲避瘟疫般,一下子就跳开了。
  “大嫂,是尿……男子的……”平津心下不忍,弱弱地提醒她。
  太子妃愣了一愣,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便闻到了自己口中和衣服上散发出的,那浓重的异味。
  “啊……呕……”
  太子妃吐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大伙也跟着身子一抽一抽的。
  真担心她将自己内脏都吐出来。
  “还不快去伺候太子妃洗漱换衣!”皇后强压着生理上的极度不适,和内心的极度愤怒。
  哼,这不过是开始,接下来,看你怎么躲?!
  她清了清喉咙,扫视全场,最后目光停留在燕王妃脸上,“太子妃是吃了你这儿的香芋酥才中毒的,这点心是你府上备的。你有何话说。”
  燕王妃赶紧跪下,“母后,就算给臣妾一万个胆子,臣妾也不敢毒害太子妃,还请母后明鉴。事发后,我已让人当场扣下了所有吃食,母后尽管查验。”
  淑妃小心翼翼地陪跪一侧。
  梅雪儿冷笑一声,“燕王妃,这赏菊宴是你召集的,这些吃食也是你府上备的,这事儿又出在燕王府。你是有多蠢啊,才会在这种场合下,给太子妃下毒?”
  平津歪着头想了片刻,“平津觉得三嫂说得在理,四嫂看着不像那么蠢的。母后……”
  见丽嫔在一旁轻轻拉了拉她衣袖,冲她轻轻摇头。
  平津这才吐了吐舌头,没说下去。
  丽嫔暗暗松了口气。
  她虽不争,可不蠢。这种时候,她们母女俩最好不要发言。
  这才是生存之道。
  可自己这个女儿,过于单纯率真,又岂懂后宫女人间这些龌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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