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离开蝙蝠岛
“所以天道漏洞真的在水下？”
听完龙戬的说明，陆小凤与楚留香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可以在水中闭气一段时间，但是听龙戬的意思，漏洞的位置应该不浅，而且用内力闭气也是有限制的，不能坚持太长的时间。
“这确实是个问题。”
那位置确实深，已经不是普通人游泳会去的深度了。
“不如两位先启动罗盘，之后再把罗盘给吾，吾和师父下去。”
“也只好先这样了。”
楚留香和陆小凤毕竟是肉体凡胎，内力再强也不可能长时间在深水里行动。要知道在原着里，强如水母阴姬最后也因为不能在水中换气输给了楚留香。
“……我、真的能回家了？”
美丽苍白的女子被人搀扶着走出山洞，女子虽然美丽，但她的眼睛却被用特殊手法缝起来，硬生生了一个瞎子。
即便她什么都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甚至觉得这温度有些炽热。
“……能回家了……能回家了……”
女子嘴里呆滞的重复着这句话，她的手里紧握着一个鼻烟壶，上面刻着雅致的山水，像极了自己记忆里老家那边的山和水。
这是女子趁着之前的混乱，从自己的客人手里抢过来的。为了这一个小小的鼻烟壶，她苦苦哀求，最后山体震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才有了胆子，扑上去抢了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鼻烟壶。
和东三娘、以及其他女子一样，自己被抓来这里，在黑暗中浑浑噩噩的度日。
她本来以为自己是个死人，但摸着鼻烟壶的时候，自己就又像是活了过来。摸着它时，就觉得什么痛苦都可以忍受；摸着它时，就好像又回到了家。
现在，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一个个被缝起眼睛的姑娘走出山洞，她们有的像前面那名女子一样，痴痴的站在一处，一遍遍的重复自己听到的承诺，生怕这只是又一场幻梦。
也有的大笑大哭，释放着这些年来受到的折磨，而有的，已经不能理解事情的突变，如同行尸走肉。
同为女子的华真真早就看不下了这些苦命的姑娘，自己躲到一处地方偷偷哭去了。
“三娘？”
却尘思在洞口，看着站在黑暗里的东三娘。在她的旁边，还有几名女子，她们都站在洞口旁边，只一步就可以踏入光明。
“三娘，还有几位，该走了。”
因为罗盘给了龙戬和赮毕钵罗，楚留香和陆小凤就过来一起帮忙。
毕竟岩壁崎岖，这些女子又看不见，都需要旁人的搀扶。
“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陆小凤奇怪的看着东三娘，当初是对方主动给予帮助和提出带自己走的的约定，现在的反常，陆小凤只以为是她在之前的混乱中受了伤。
看着沉默不语的东三娘，却尘思猜到了些什么。东三娘不怕死，但她怕光亮，怕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空白。
“……诸位走吧。”
她的声音在不停的颤抖，脸也因痛苦而抽搐，她的手紧握，指甲已嵌入肉里。
“我……留在这里。”
“蝙蝠公子已经缉拿，蝙蝠岛很快就会荒废，你们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楚留香望着站在洞口不再前进的东三娘和几名女子，有些不理解她们的做法。
“我不怕死，这是我自己愿意的。”
东三娘顿了顿，“这些年来，没有几件事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你至少应该给个机会给我。”
听到这些话，所有人都归于沉默，大家都已经明白了她们的打算。
“善哉，善哉。”
却尘思看着远处的船只，那是他们动用朝廷关系，从官府借来的大船。蝙蝠岛岛的四周礁石罗列，几乎每一个方向都有触礁的船只，他们只能停靠在远处。
楚留香他们能安全上岸，主要还是靠了先天人能外挂一样的内力。
官用的船很大，能装下被救出来的女人，和那些隐藏来此的“客人”，阳光撒在甲板上，很明亮，只是没有黑暗的位置。
“香帅、陆少侠，走吧。”
“可是……”
“船离开后，吾会和十佛他们商量，毁掉蝙蝠岛。”
既然走不出蝙蝠岛，那至少，让她们的灵魂不再被这人间地狱所禁锢。
“走吧，回去之后还有很多事。”
原随云、无争山庄、金灵芝、枯梅大师，后续还有很多东西要处理。
“多谢大师。”
东三娘带着那几个女子行了一礼，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亦如她们曾经在蝙蝠岛里的每一日。
……
“景深湛的确是罪域余孽，但他并不是幽谷悬命。”
在船上，大家终于可以凑到一起，把所有事情全都捋一遍。
“吾已经检查过他的尸体，没有易容和伪装的痕迹，他不是幽魂。”
因为海里的漏洞已经解决，再加不想给官府的人一些不必要的压力，龙戬换下了那一身战甲，改回蚁裳顾命的形象。
高贵典雅的官帽，衣着主要以橘色、黑衣及金边点缀，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顿时显现出来。
如果公孙余劫，哦对了事情结束，身份已经挑明了，现在该叫他英万里了。（柳清缘：问菩提：不对吧，勾子长压根没出现，怎么你就完事了？）
让他来说的话，龙戬现在这个形象，反而更符合对方的皇者身份，本来都快忘了队伍里有个皇帝，这一下又想起来了。
“所以从最开始，景深湛就是以间谍的身份靠近吾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却尘思眼神黯淡下来，到头来，都是假的。
“接近吾，与吾成为好友，与吾一起经历异识之祸，和吾一同归隐，最后随着吾再次入世。前前后后，上万年时间，哈，他倒是能忍。”
“……等一下，多少年？”
英万里疑惑的摸摸自己那双合银铸成的耳朵，他刚刚好像听见了一个不怎么现实的数字，这位看起来特别年轻的大师是不是太悲伤，话都说不清楚了？
“具体多少年不知道。”
却尘思像是没意识到英万里疑惑的点，又很认真的回答了一遍。
“但从吾认识景深湛开始，已经一万多年了。”
“陆小鸡啊，我怎么感觉……”
楚留香转头看着陆小凤。
“香帅啊，我也觉得……”
陆小凤也转过头，看着楚留香。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眼中是相同的无奈与疲惫。
“貌似也不是那么不可思议。”x2
接着两人异口同声，麻了，他们真的麻了。不就是活了上万年吗？山都能随手轰掉了，人家活的久点怎么了。
“欸，等一下。小四多大了？”
陆小凤突然反应过来，当时四智武童出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表现出了一种熟识的态度。那既然活了这么久的都是熟人，四智武童就绝对不可能是七八岁那么简单。
而且虽然四智武童平常的行为确实像个小孩，但在思考一些事情上却成熟的吓人，根本就是位胸有谋略的学问人。
因为没有像司空摘星胡铁花他们那样受到素续缘的喊爹冲击，所以楚留香和陆小凤此时在对待四智武童的态度上更加的随意，他们也确实比较好奇。
“小四算是近年来的年轻一辈，虽然和佛门关系亲近，但他其实是儒释道同修，是个不可多得的全才。”
令人楚留香和陆小凤没想到的是，却尘思对这位小四的评价竟然意外的高，甚至有点超出预期。
“四智武童也确实不是他的真实身份，但是因自身情况特殊，对外用过许多不同身份。哦对了，小四今年应该三百多岁了。”
哦，三百多岁啊，原来这也是个老怪物。（四智武童：？）
……等会儿，你们管三百多岁的人叫年轻一辈？
“……小四？”
龙戬皱眉，四智武童这个名字他并没有听过，但是心里又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
“……”
察觉到龙戬的疑惑，身旁赮毕钵罗凑到他的耳边，像是低声解释了几句，但是因为声音太小，其他人都没有听清。
“原来如此。”
听完赮毕钵罗的解释，龙戬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又笑了笑说道。
“这位一直以武林和平、天下大同为己任，确实是一位难得的栋梁之材。”
“嚯，小四原来这么厉害？”
“是啊。”
“你别看现在小四乖乖巧巧的，这人在对待敌人上，那心肠可是黑的很！”
大家这么一歪楼，原本因景深湛而沉重的气氛也散了。
“好了，说回罪域。”
再这么说下去英万里的脑子就要宕机了，人家本来就秃，别再折腾那点头发了。
“既然景深湛不是幽魂的伪装，就表明他还在暗处伺机而动。”
“这次回去之后，涉足最好还是修养一段时间，景深湛既然是罪域的人，很有可能还会有异识的残余。”
“关于幽魂……吾有些猜测。”
却尘思低头思考，“与魔佛破封同时期出现的敌人里，还有一个至今动机不明。”
“涉足是说？”
听到这个说法，赮毕钵罗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测。
“别离禅。”
———转场ing———
“既然误会解开，霁女侠不如和十二小友一同在此住下，之后魔佛再有动静也方便行动。”
虚竹和李清露告完别，带着殊十二和霁无瑕回来后，剑子仙迹第一时间带着霁无瑕去找一页书把误会解开。
虽然两人见面后的过程呃……有点摩擦，但是好歹没真打起来，把事情说开之后，霁无瑕就暂时算是佛界这边的人了。
而且霁无瑕确实觉得“天佛原乡”之名非常熟悉，长期的接触说不定能帮助她找回记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剑子仙迹在旁边打着哈哈，这俩如果真打起来，最先遭殃的可是其他人。
而在另一边，虚竹却有了些许迷茫。
“想还俗？”
“……是。”
看着惴惴不安跑来找自己的虚竹，沐灵山并不意外。
在原剧情里，虚竹在回少室山之后就因为犯戒被逐出少林寺，还俗化名为虚竹子。而在这里有帝如来等人对少林寺进行了一番管制，虚竹破戒的问题也就没人在意了。因此到目前为止，他一直都还是个僧人模样。
但是梦姑与梦郎的相会，注定了虚竹已经放不下凡尘，还俗的心已经有了，曾经其他的一些坚持也会发生变化。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需要帮你写信给少林寺吗？”
至于虚竹为什么会来找沐灵山？这里的好脾气大师其实就那么几个，圣衡者释至伽蓝和地藏圣者位置太高不敢过去，佛铸裳璎珞身边常跟着一个不好惹的圣婴主。净琉璃菩萨是治疗鬼如来的主力……
总之这么一通算，最适合当心理导师的就成了有山神之名，以温和亲切出名的沐灵山。
“那个……”虚竹心虚的低着头，一点也不敢看沐灵山，“山神您不会觉得，我的心不诚吗？”
以前口口声声说想当普通和尚的是自己，现在回来就要还俗的还是自己。虚竹认为自己此番做法，有失于吾佛。
“为何会这样认为？”
沐灵山给对方倒了杯茶，淡淡的茶香钻入鼻孔，让虚竹的紧张有所缓解。
“你想当个普通和尚，这是遵循自己的心；现在你想还俗，难道就不是遵循自己的心吗？”
“可是……”
“虚竹，还俗与信佛，并不冲突。”
“为爱还俗，并无错处。”
略显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一道白影进入了虚竹的视野，是如月影。
作为身上神秘感最强的几人之一，如月影经常神出鬼没，有时旁边还会跟着只不满的天草二十六，虚竹也早就习惯了。
“如月影前辈？”
“吾听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如月影没有再对虚竹说什么，而是抬头望着天空。
“你带来了两个特殊的人。”
“您是在说霁女侠和殊十二小友吗？”
“吾看到了雪。”
如月影面带轻笑，向半空伸出，就像是在接落下的雪花一样。
但现在都没有入冬，西域的气候又比较特殊，哪里来的雪呢？
“雪爱上晴空，可雪本身便是极冷之物，遇上了阳光，只能融化。”
如月影这几句话，虚竹听得是云里雾里，但哪怕他听不懂，也能感觉到其中涵盖了什么意象，连接着某个未来大事。
“但雪本晶莹，绵软而轻薄，遇暖化水，亦是柔情之物。”
一道妩媚女声响起，步香尘手摇绢布折扇，踏着柔美的步伐而来。
“吾本路过，听到这位大师的话，便忍不住出声了。”
“欸？”
虚竹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认识步香尘，自然会诧异这个看起来和佛界大师们在画风上不怎么搭的女子。
“奴家，春锁红颜·步香尘。”
“夫人说的也对。”
如月影先是肯定了步香尘的观点，但接下来，话锋又是一转。
“雪虽轻薄，但易积少成多，钢极必断。崩塌之时，连雪自身也无法左右自己。”
“喂，你这个神棍又在拽什么谜语啊？”
发现如月影又在到处乱逛的天草二十六找过来了。
“我说啊，就做个饭的功夫，你到底是怎么跑出这么远的？”
边说，天草二十六的视线下移，“啧。”果然，这次又没穿鞋。
“这位就是天草二十六？吾与如月影大师聊的正投机，不如你也……”
“不用，不感兴趣，免了谢谢。”
不等步香尘说完，天草二十六就直接扔了个拒绝三连过去，上前拉着如月影就走。
“走啦走啦，回去吃饭。”
“小草……”
“还有啊，到底吾说多少次你才能记得穿鞋？西域不是沙子就是碎石，你也不怕扎脚……”
“哎呀。”
看着手牵手逐渐远去的两人，步香尘知道是没戏了，紧接着，她又把目光移向另一边的沐灵山和虚竹。
“两位……”
“吾带虚竹去给少林寺写信说还俗的事情，夫人，请。”
话音未落，沐灵山拉上还在懵逼的虚竹就是一个化光而行，一时间，此地竟是只剩下一个步香尘在这里。
“……唉。”
看着人去楼空的桌椅，步香尘以扇掩面，做忧伤思妇之态。
“许久没有入世，也不知道'慧座'最近怎么样了？”
忘尘缘：？！
忘尘缘：别别别，只要你不来，贫僧一切安好。
小剧场：
陆小凤：哎对了，那位叶小钗和小四好像是一辈人啊，他多大了？四百还是五百？
却尘思：叶小钗啊……他好像才一百多岁吧？
陆小凤：啊？
问菩提：原来已经一百多了，吾一直觉得叶小钗只有八十多呢。
楚留香：啊？？？
不是，上万多的在当乖宝宝，一百多岁的四世同堂，你们活的是一个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