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终会来的变数
“往外走？”
这一天，楚留香等人得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消息，佛界的僧者让大家暂时离开城池。
自来到西域以后，他们这些天命眷顾者就被安排在城中层层保护，极少外出。
除了上一次不得不用上自己的漏洞修补计划，这些人在这里不是接受指导来精进自身武功，就是会去城池的另一头找帮普通人一个日常伙计。
这些华丽的高僧看起来固然养眼，但是五颜六色的看着时间多了，都快忘了自己和对方并非一个世界里的人。而且这群亮闪闪的和尚某种程度上来说挺晃眼睛的。
特别是在他们发功的时候，不是闪金光就是闪白光，再配合上一些巨大的法相光轮、各种佛经符文，还有些人身上带着的亮闪闪装饰，一套下来闪瞎他们的狗眼。
对此，陆小凤深有体会。之前与却尘思被困在蝙蝠岛的时候，两人照明所用的除了火光就是却尘思运转佛力时产生的白光。
现在仔细想来，陆小凤总觉得要不是当初却尘思重伤在身，同时蝙蝠公子又是个货真价实的瞎子，就人家这个能放白光的神奇功法，却尘思完全可以来个全开光把所有人的眼睛闪瞎后直接趟过去。
总之，跟着这群大师们生活，时间久了不管是谁都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东西好像都变了，最鲜明的例子就是大家很早之前就不觉得陆小凤身上那件大红披风显眼了。
毕竟他红披风再显眼，那也不可能显眼过一身都红的审座炬业烽昙和罪佛赦无心。
所以大家总会在隔一段时间之后，就去往城池另一边普通人住的地方，让自己的颜色视觉恢复一下。
顺便，也用眼前的凡尘之景说服自己，这里仍然是他们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那些绚丽多彩的神人们，终是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的。
“可是，要我们去哪？”
但是，也并不代表楚留香他们真的会说走就走，不是说城池里最安全吗？为何这次要主动让他们走出去？
“为了方便管理和启动，佛铸将佛炼铸天术的阵法布置在了城池前方。”
说着，沐灵山往了外面一眼，那个方向正是城池之外、为迷达设下陷阱的方向。
“届时迷达率兵来此，城中必定会受到波及。城池东边有结界保护普通人，但也没有很多多余的空地，为了诸位的安全，需要先将大家移走。”
话音刚落，沐灵山以手中权杖点地，大片的金色光点瞬间冒出来，它们在地面上组成建筑与地貌，模样上有点形似领兵布阵时用的沙盘。
顺带一提，此时沐灵山手中拿的是已经变成拐杖形态的折桂令。百岫嶙峋目前处于意识全无的状态，折桂令便回到了沐灵山手里。
同时，为了保证佛乡入口与此方世界连接的稳定性，自那一次开启天佛原乡之后定光梭罗便一直由玉菩提持有。
然后菩提长几目前是赮毕钵罗的固有武器，这才造成了侠菩提手里没兵器的局面。
“山神的意思是，让我们去这里吗？”
胡铁花好奇的蹲在这堆光点沙盘的旁边，伸手指着某处地方问道。
上面所展现出来的地形也算是惟妙惟肖，又因为此处比其他地方都要更亮一些，胡铁花大胆猜测这里就是他们要暂时迁移的目的地。
“不错。”
柳清缘拄着水晶，弯腰跟胡铁花站在一起。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都是个瘸子，没法跟胡铁手那样蹲着看。
“此处离城池并不远，如果哪一边出了事情，两方都能互相顾及到。”
反正按照他自己设定的剧情发展，到时候绝对百分百会出事，妥必妥的。
“届时会有不少人保护大家的，不用担心。”
至于最后执行保护任务的人还安不安全，那就要看自己之后怎么设计了。
“不会待太长时间，等解决完迷达，一切就轻松了。”
这句话，沐灵山说的语重心长，明面上确实是这样，佛炼铸天术一开，迷达被困住，接下来众人就可以将欲界逐个击破。
但这只是明面上，是让陆小凤他们以为的发展。真实的剧情是，绝对会失败，且会出很大的意外。
“那我们走了，死公鸡他们呢？”
楚留香胡铁花这些人四肢齐全，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甚至可以说，要是敌到人跟前没走的话，他们还可以直接跑，练了这么久的轻功还是有点用处的。
可是姬冰雁天罗子那些人呢？迷达杀咒的伤害和时间之力的静止之下，如今的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个活死人。
别说什么动起来了，他们连意思也没有。
“我们会将其转移至东边的平民地区，同样会有人保护他们。”
想到还在躺着的那些人，沐灵山神色一动，抬手抚摸着折桂令的长柄。
“吾三人里，百岫嶙峋与心怀铅都是活泼好动的性格，如今却……”
“是啊，阿紫也很活泼，甚至经常闯祸、惹事生非……”
沐灵山的感慨一下子激起了萧峰的情绪，只见他口中回忆着阿紫往日张扬的行事风格，脸上却只是苦笑。
有挚爱阿朱的托付在前，萧峰便将阿紫当做自己的妹妹来保护。
虽然有时候，阿紫的胡作非为让他很是生气，自己也设想过该用怎样的办法才能来让这个姑娘的行事脱离星宿派那恶毒的风格，让阿朱老实一点。
但萧峰所希望的“老实”，却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意识的活死人。
他只恨，自己的能力终究还是不够，这次甚至连参与战斗的资格都没有。曾经自己保护不了阿朱，如今，他连阿紫也没保护好。
……
“要下雪了呢。”
如月影抬头望天，嘴里说着要下雪，但此时天上可以说是晴空万里，一点云彩都没有。
“就是可惜，这场雪不会是什么柔和的雪。”
说着，如月影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他的话语，总是会让人意有所指。
“如月影。”
天草二十六就站在旁边，他的手里大包小包的拎着，瞪着死鱼眼，脑门上具象化出一个大大的井字。
“你要是没事干，就过来帮忙。还有，你们的茶桌是哪里来的？”
行李都还没没拆开能，这群家伙上哪翻出来这么大一张插茶桌？甚至还有配套的茶具和摆设。
在忙碌的人群之外，如月影、三余无梦生和柳清缘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摆起茶桌，在这里下棋论茶，好不惬意。
“这就要感谢三余鱻生了。”
如月影这句话，算是回答了茶桌的来历。只是他虽然回应了天草二十六的问题，身上却没有任何动作，仍然在那里喝茶聊天。
“……你耳朵里有筛子是吗？”
面对这样明显有筛选性的回应，天草二十六只能无奈扶额。不过，他也没有强制把如月影拉起来就是了。
“既然你在哪都过的这么悠闲，干脆直接不出来不就行了？”
“小草，吾也是有使命的啊。”
“什么使命？在各个地方穿的漂漂亮亮的喝茶聊天？”
天草二十六一边干着手上的活计，一边跟如月影拌起嘴来。但主要还是天草二十六在说，如月影偶尔回几句话。
“就你这个态度，真的是来参与魔佛之祸的吗？自从咱们出来以后，你正经事吾可没见你干过几件，不是在哪里晒太阳就是在哪里发呆的。要不是因为吾……”
说着说着，天草二十六突然卡了壳，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他嘴里哆嗦出来几个字，但是因为声音实在太小，没有人听见。
“嗯，因为什么？”
这时候，如月影却突然离开了茶桌，走到顿住的年轻人身旁，笑着问。
“……没什么。总之，就这个消极怠工的样子，迟早要被人套麻袋，你看佛乡审座对你那个态度就知道了。”
青年人在说话的时候表情故作严肃，他自己以为这话说的恶狠狠，但其实在旁人听来，这分明就是再明显不过的关心。
“好好，多谢小草的一片苦心了。”
“……你还当吾六岁呢？不准摸头！”
这番互动，看的旁边的陆小凤和司空摘星一阵牙酸。
“陆小鸡啊，你说这对到底成是没成啊？”
司空摘星揽住陆小凤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着。
至于“这对”说的是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指天草二十六和如月影。
最初的最初，众人刚来的时候听了百岫嶙峋骂人时带出来好几对，但当时大家都以为是对方只是过过嘴瘾。
但是当他们看到如月影和天草二十六时，才觉得这里面是有真话的。可若是按照百岫嶙峋的说法再看那些人的话，这几对的相处模式虽然亲密，却也好像还达不到“有情人”的范畴。
至少在陆小凤他们看来，还没达到他们通常观念里情侣的标准。
现在再看天草二十六对如月影的态度，他们又觉得可能是双方观念的差异吧。
“或许，是他们的寿命更加的长，又多为修行之人，比起情爱之事，彼此的陪伴才是最重要的见证吧。”
一说起寿命，陆小凤心中便又是一阵唏嘘。这群人的寿命仿佛没有上限一般。几百岁、几千岁、甚至上万岁，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真的很难想象该如何渡过。
“要我说啊……那边那是？”
就在司空摘星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在视觉的角落里出现了一堆奇异的光芒。再仔细辨认，发现那正是大家迁移之后空出来的城池的西边。
“看样子，佛炼铸天术启动了。”
———转场ing———
“谴弥勒，你没事吧？”
琵语僧律搀扶着重伤的谴弥勒，在最紧张最关键的时刻，他成功将迷达引入局内，致使对方不得不踏入阵中。
“你小子行啊，还真能把人勾过来。”
野胡禅豪迈的拍了拍谴弥勒的肩膀，不过考虑到这还是位伤者，手上其实也没用多少力气。
“还好。”
谴弥勒虚弱的回了一句，他看看远处被困住的迷达，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还好，阵法真的有用。
“我们先走，不能妨碍佛铸他们。”
“好，走吧。”
“好，很好！”
看着逐渐远去的谴弥勒，迷达感受着自己逐渐模糊的意识，眼中晦暗不定。佛炼铸天术化为一道道无形的锁链，不但禁锢着迷达的身体，也在一步步锁住他的意识。
“玉菩提的后辈，还算有些能耐。”
说完这句话后，不知是阵法都效果在加强，还是因为迷达放弃了抵抗。众人明显感觉到施法的阻力变小了。
在意识陷入沉睡的最后一刻，霁无瑕清楚的感觉到迷达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太过复杂，有算计、有了然、有沉思，她看不明白。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他们先困住迷达，天之佛与地藏圣者拦截前来救援的阎达，这一切就能很快结束了。在心里，她是这么想的。
可就在迷达彻底倒下去，大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霁无瑕感觉一股奇怪的电流打到了自己身上，头好像也开始有些隐隐的发痛。
不、不能在这种时候出现问题，只是一点小异常罢了。
霁无瑕凝聚心神，尽可能的忽略自己身上出现的异状，努力维持着手上施法的动作。
反正这种头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基本都是突然来一阵，很快就会消失，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是不知怎么了，在今日这个最关键的时刻，霁无瑕的头痛越来越厉害，迷达倒下之前的那个眼神在她的脑中萦绕不去。
一遍遍的浮现，每一次的眼神好像都不一样，甚至霁无瑕从脑海里那双眼睛上，竟感受到了一股没来由的熟悉。
“唔……”
正所谓祸不单行，随着头痛的愈演愈烈，奇怪的咏念声也如期而至。不，经过血刹如来那一次，霁无瑕已经得知这些咏念声是什么了，迷达密咒！
“该死，莫非……”
看着眼前早已倒下的迷达，结合对方之前的眼神，霁无瑕立刻意识到这一次绝不是巧合，是迷达在倒下前对自己做了手脚。
“霁姑娘？”
裳璎珞率先发现了霁无瑕的异状，此时她的动作已经有些不稳。
“吾……无事……”
在魔佛密咒环绕之下，裳璎珞呼唤的声音貌似变的非常遥远。
霁无瑕的脑海中一幅幅画面接连闪过，有自己站在高台之上，底下是密密麻麻的士兵；有很多陌生的佛者，像是在与自己对抗；有被杀害的普通僧人，满地刺目的血腥；有迷达阎达，模样与现在有些区别；还有满天金舍利，向自己攻过来的一页书。
佛、魔、人，各种各样的事物填满了霁无瑕的双眼，最后定格，是迷达挥之不去的那一眼。
“霁姑娘！”
小剧场：
三余无梦生：秘技，无限制茶桌。
如月影：凑过来喝一口。
天草二十六：要不是喜欢你，谁乐意这么伺候啊！……不行，要是说出来他气势就弱了，忍住，憋回去憋回去！
如月影：好玩，再逗一下。
陆小凤and司空摘星：啃口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