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弃暗投明
第162章 弃暗投明
漫漫黄沙之中，有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立与其中，蓝白二色交织，像是一只本该在雪原生活的雪狐。
“迷达如此执迷不悟，这次又吃了大亏，肯定会直接集结力量对正道报复，吾得先去找山神他们……不行，佛剑分说的事情还没有跟素大夫说。”
这个身影就是毅然决然的离开欲界的霁无瑕，同修不愿改变杀戮的行为，自己也再也不能接受欲界的所作所为，这场属于波旬三体的情谊，到底是走到头了。
如今，霁无瑕只希望自己选择帮助正道的话，是否能抵消一些波旬的罪孽，如果之后欲界还能留有几人，她只希望能看到这场信仰最初的初衷。
但是现在，她又遇到了其他的问题，那就是接下来她到底该去干什么。
“但是玉菩提的事情不能一直拖着，而且佛剑分说应该已经被带回佛门，不用再担心……不对，素大夫估计还不知道佛剑分说被救回去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仅仅就只是帮素续缘送个信，看看佛剑分说会不会有反应，然后再将看到的情况反馈给素续缘。
而结果是，佛剑分说不仅有反应，而且反应还很大，大到霁无瑕也不免开始好奇写信人和佛剑分说到底是何种关系。
可就在自己要走的时候，意琦行和叶小钗突然来了，跟迷达撞在一起直接开打，她因为有些好奇就停下来观战，又恰巧遇上同样在场外观战的三余无梦生。
紧接着对方一连串的暗示和布局，迫使她出手救下迷达，霁无瑕想劝欲界放弃杀戮与正道讲和，迷达想让她回归以波旬之力屠杀正道，双方的想法根本就是在背道而驰。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一次，他们算是彻底决裂了，再多的情谊，都拦不住彼此的理想和野心。
如果不是三余无梦生安排此局，连霁无瑕自己都不清楚她会纠结到什么时候……欸？
“吾好像……被算计了？”
霁无瑕伸手捋了几下自己额前那缕长发，她之前以为，三余无梦生设计的这个局根本目的是救回佛剑分说，并顺便给自己一个跟迷达面谈的场景。
毕竟只要她现身救走迷达，就不会再有人去管佛剑分说了。
但是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意琦行、叶小钗、裳璎珞三人的攻击是依次出现的，且都没有拼尽全力，要是三人一开始就一起进攻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把佛剑分说“抢”回来才是。
不使出全力，找人牵制住更强且更难对付的的阎达，给她创造一个相救迷达都机会，霁无瑕发现，自己这一环，貌似才是对方计划的重点。
“……不愧是鱻生。”
可哪怕她已经反应过来这是对方对自己的施压，是在主动干预她自己的行事计划，霁无瑕心中却生不出多少气来。
会主动来干预，是不是就表示正道那边也等不了太久，玉菩提给她的选择，其实也存在时间限制？
可问题是，她现在到底是先去正道那边表明自己的态度，还是去找素续缘告知佛剑分说的现状？
两种情况都比较着急，导致霁无瑕不知道自己应该先干什么，只能在这片黄沙铺成的地面上来回踱步。
“只要吾答应下来，佛门肯定会立刻开始准备，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离开，还是该去找素大夫……不对，素大夫现在在哪？”
纠结了半天，霁无瑕发现了一个问题，因为之前战斗和自己跟欲界决裂，欲界对周边加强了巡逻力度，开始大肆练兵，自己之前跟素续缘约定的地方早就不能待了，如今她根本就不知道素续缘去哪了。
“对了，还有鷇音子先生。”
霁无瑕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还有鷇音子能找，对方一直待在罗浮山上不下来，可以说是最好找的一个人，而且在之前素续缘经常把罗浮丹境作为临时落脚点，她去罗浮山说不定就能找到人了。
并且经过观察，素续缘跟鷇音子貌似在以前就认识，比起霁无瑕自己，素续缘跟鷇音子比她更加熟络，就算她没找到人，应该也能从鷇音子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但等她靠近罗浮山的时候，事情超乎了她预料，欲界竟然将罗浮山围了起来，是鷇音子的立场不再中立，还是说欲界想将他强制纳入欲界？
“不行，过不去。”
霁无瑕躲在暗处，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罗浮山山体形态特殊，上山之路极为陡峭，其中还有能改变山路、阻挡入侵者的法阵，这倒是能保证山上人的安全。
可正是因为这样，山里没什么能绕道上山的小路，山下被围的水泄不通，霁无瑕根本找不到上山的空子。
再加上自己这个女琊刚刚和同修决裂，正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这种时候她还是得少与欲界接触。
“……去找山神吧。”
霁无瑕又不死心的来回绕了几圈，发现确实上不去后，只能改道去正道了。
“咔哒。”
“嗯，有声音？”
有些熟悉的机关声在耳边响起，霁无瑕跟着声音四处寻找，还真让她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一只木鸢，看那木鸢熟悉的模样，这一看就是素续缘的手笔。
根据之前见过几次的经验，从木鸢腹部找到机关打开，里面存着一封信，看字迹应该有些时日了。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佛剑分说被救走的事情素续缘已经知道了，如果霁无瑕选择帮助正道的话，能否去看看还被迷达所下杀咒困住的那些人。
“杀咒……”
此事霁无瑕也知道，那些是欲界刚出时，被迷达抓来当做人质，而他也知道肯定会有人来救，便直接对其施加杀咒，一旦他们被救回来，就会死在重逢的亲朋好友面前。
这样一来，人质死亡，正道和佛门的信誉受到打击，亲眼目睹亲友死亡的那些人也会丧失士气。
若不是那个名为四智武童的孩子施展奇术，将他们的时间禁止在那一刻，正道便得了一场出师不利，对以后也会有影响。
“如果是曾经的吾，是不是也会同意这些作为？”
如果自己没有失忆，霁无瑕没有出现过，女琊就是杀咒的帮凶之一。
……
“山神所言为真？”
沐灵山跟着裳璎珞离开，他看着裳璎珞汇报完佛剑分说的情况，在所有人都交流完后，沐灵山开口，道出玉菩提的计划。
不出所料的是，没有几人会真的相信他的说辞，玉菩提的这个方法太过匪夷所思，要是能轻易的切断灵佛心和波旬的联系，佛门也不至于跟欲界斗了这一回又一回。
关于灵佛心这件佛门宝物，这些年来不是没什么想过从此处入手，但最终的结果，也仅仅是用菩提弓将灵佛心暂时射出来，一如既往的将波旬封印回去，最后连菩提弓也被毁掉。
如果是其他什么人来说，大家根本就不会考虑这种荒诞的方法，但是偏偏说出来的是沐灵山，出谋划策的是玉菩提。
干扰灵佛心这种事，玉菩提是成功过的，是他打造出的菩提弓；以自身渡魔入佛这种事，他们眼前的沐灵山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只要将玉菩提这个计划全部拆解开，就会发现每一个步骤他都有过类似的成功案例，只不过现在他把这些本身就不得了的事情糅合到一起，作用对象又是波旬女体，才使这件事听起来如此匪夷所思。
“如果诸位还有疑问，吾还可以请光尊来面谈，就是……”
沐灵山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定光梭罗，要想让玉菩提的意识和形象投射到这里，需要接住定光梭罗，但这个过程需要耗费不少佛力，得提前积蓄。
在此之前，与霁无瑕的那场交流已经耗费了不少，要想再来一次，需要先问过玉菩提，并重新积蓄佛力。
“让光尊现于此地，还需要点时间。”
“光尊之前是在实验这个？”
看见沐灵山注视定光梭罗的动作，又听到他说能让远在佛乡内部的玉菩提在这里显现，裳璎珞立刻就想到，对方之前说需要一个空屋实验的时候，也是拿着定光梭罗。
目前百岫嶙峋没有恢复，沐灵山日常完全可以用空下来的折桂令，定光梭罗意义非常，除了它原有的主人玉菩提，根本没有人会天天拿着。
凡是定光梭罗出现在沐灵山手里，那就一定是有什么需要。
“差不多。”
沐灵山没有反驳裳璎珞的猜测，因为在霁无瑕到来前，他们确实有试验过。
“不必了，吾等自然信任光尊。”
楼至韦驮向周围扫了一圈，没有人对此发出明确的质疑，但也没有谁愿意出声支持。
“但女琊、不，霁无瑕的态度，我们又该如何保证？”
玉菩提这个方法的中心有二，一是玉菩提自身的牺牲，还有霁无瑕必须答应帮助正道，但这种事连楼至韦驮都认为有些不切实际。
只是单纯帮忙的话，霁无瑕以后还是自由身，可此法需要玉菩提从霁无瑕身上入手，不管最后成没成功，她都会与正道和佛门拴在一起，除了加入别无选择。
“吾在之前告知过三余鱻生，他借助救援佛剑分说的计划，推动霁姑娘与阎达迷达之间冲突。霁无瑕的性格诸位都有所了解，欲界的所作所为与她的行事背驰……”
“可她毕竟是女琊。”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打断了沐灵山。
“就算有如月影和光尊担保，此事事关佛门未来，怎能交于波旬之手？”
“波旬正是依靠灵佛心成就不灭金身，光尊既不毁掉灵佛心，还要让霁无瑕带着此物活着，长此以往，谁知道波旬会不会再复生？”
“女琊连这么多年的同修和追随自己的信徒都能扔下不管，她以后要是再与他人联合对付正道怎么办？”
突然的一句质疑，像是打开了所有人的话匣，他们问问题的方式不同，七嘴八舌、互相反驳，但这些问题却透露着同一个意思。
女琊不能轻易信任，若是未来再出意外，谁来负责？
如果霁无瑕重回女琊性情，到那个时候已经没有玉菩提，又应该让何人来处理波旬重现的危机？
而沐灵山、或者说玉菩提和三余无梦生，他们几个又是依据什么来判断，霁无瑕一定会答应这个方法加入正道，帮他们对付自己的同修和追随者。
“只要我们不负霁无瑕，霁无瑕自然不会负了正道的期望。”
一刹那，寂静无声，沐灵山这句话说的什么意思，在座的众人心知肚明。
“如果霁无瑕真的来到这里，天佛原乡愿意给予她这份信任。”
长久的沉默之后，代表天佛原乡的天之佛发话了，他的态度能够说明很多东西，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人不同意。
“至佛，女琊……”
“曾经弃暗投明，重新归入正道者不计其数，我们为何不能再相信一次？”
蕴果谛魂抢在对方之前发问。
“往前寻找，卧佛慕佛法主动入空门，从近处来说，亦有谴弥勒受至佛感召，以暗桩身份默默潜藏。”
然后，蕴果谛魂又看向沐灵山。
“光尊的判断，这些年来我们都有目共睹。”
沐灵山的存在，正是玉菩提渡化百岫嶙峋的成果。
“阿弥陀佛，这位佛友，你着想了。”
“……地藏圣者教训的是。”
无法反驳，根本无法反驳。
“慧者。”
“圣衡者请说。”
一直在旁边不出声释至伽蓝听完，看向身旁的近月观音，因为还有远在中原的八面鬼戎需要调查，沙漠里事他们也很少干预了，大部分都是作为一个听众。
但在这个特殊的时刻，释至伽蓝出声了。
“慧者认为，霁无瑕是否有真正加入正道的可能？”
在问这个问题时，释至伽蓝是笑着，而被问到的近月观音，同样是笑着的。
“之前山神曾说，霁无瑕更希望欲界以和平手段过渡，由此与另外两题发生分歧。既然她想要包容，吾等为何不以包容相待？”
近月观音的意思，已经表明了。
“虽然此事与我们可能有些遥远，但既然有光尊和素贤人一同作保，西煌佛界也愿意相信霁姑娘。”
已经有两方大头表态，局势已经有所偏向，有人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很快他便没了说话的机会。
因为，外面传来一个消息。
“禀告，女琊在城门求见佛乡的山神沐灵山。”
小剧场：
反对派：没有具体参考，我觉得不行。
楼至韦驮：我觉得能行。←让谴弥勒叛变的人
蕴果谛魂：我觉得能行。←又把鬼如来掰回来的人。
释至伽蓝：我觉得能行。←感化自家卧底师弟的人。
近月观音：我觉得能行。←那个被感化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