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背后暗流
第177章 背后暗流
“该死,是佛界……啊!”
“这是第几次了?”
释至伽蓝问道。
“第五次。”
“……霁姑娘他们还真是辛苦。”
因为在某种程度上顺路,大家从西域往东走都是走的同一个关口,释至伽蓝几人在初步路线上与霁无瑕的路线重合,基本算是跟在霁无瑕一众的后面。
然后再加上释至伽蓝几人出发时间晚,他们一路还能反过头来把后面追来的、以及从东边往回退的欲界兵全给截住,顺便掏点两个位置的情报。
由此,敌人跟着霁无瑕从西域到天佛原乡的追击路线,直接被西煌佛界的几位佛者拦腰截断,不得不让人称赞一句先后错峰出行的妙用。
就是释至伽蓝感觉,他们截的次数貌似有点多了,这才出来几天,截掉次数竟然已经有五回,这还是不算其他本土组织。
“嗯,霁姑娘的信?”
正在他们想着霁无瑕那边到底跟了多少“尾巴”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安全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一封飞信自东方而来,署名正是霁无瑕。
“……魔僧蛊惑百姓作恶?这……”
考虑到中原里还有敌人在暗处,霁无瑕没有多耽误,几乎是剑之初和玉辞心刚走,她就写信传递给释至伽蓝。
如今这封信,也非常及时的到达了释至伽蓝手里,上面的内容也让他意识到其中的蹊跷。
“魔僧,是哪一个?”
要说目前他们听说过的魔僧,一个是据说还活着的当年灭亡西佛界的摩诃孽,另一个是一页书没能拦得住的红发魔僧。
摩诃孽:有没有一种可能,两个都是我。
“应该是一页书遇见的那个。”
按照霁无瑕在信中的描述,应该就是在一页书面前杀了未来之宰的魔僧,看信中意思,此人在暗处还有同伙,并且不排除八面鬼戎。
“先处理好这些人,此事之后再议。”
“是。”
在释至伽蓝的背后,青随佛子与近月观音悄悄对视一眼,又马上恢复原状,他们眼神隐晦,皆是暗藏玄机。
因为西煌佛界在原剧走剧情时已经是仙侠标准了,整体路数跟神话剧有的一拼,所以其中佛者的画风里就没有低调朴素的人物,根本低调不了一点。
甚至如果他们想低调,走小路小树林,碰不着人还好,一旦碰上普通人,方圆几十里可能都得多出几个神仙显灵的传说出来,近月观音就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直接不低调了,直接拿着小皇帝给的信物走官道,联系沿途官衙,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
反正他们脚程也快,能凭空越好几座城,偶尔停一下,也不会去街上,能很大程度的避免骚动。
可他们避免了华丽造型可能引起的骚动,却无法避免自身长相所造成的某些奇葩且无奈的误会。
就比如,性别问题……
“这位施主看差了,吾是男性。”
竟然要跟别人强调这种事情,释至伽蓝心中也是无奈,对方都开口喊“师太”了,他不纠正不行。
自他走下石师背部,离开甘露石窟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将自己认作女性。
“……男、咳,抱歉、实在抱歉。”
“无碍。”
看这样子,释至伽蓝猜想对方没有全信。罢了,他们只是跟官方稍微联系,告诫百姓尽量远离武林冲突和形貌怪异的人,总共也停不了几天。
其实光看体型的话,释至伽蓝完全就是男性的身材特征,个子也不矮,但或许是因为身上的衣服太过厚重,让见者不由自主以为是衣服遮蔽了身形。
而且他长相是清秀温和那一类,细眉细眼,又因自身性格和所修功法影响,法相面目除庄严以外,比其他佛者更多了些慈祥。
就连释至伽蓝的发型,在这里的很多人眼里,这种盘起来的发髻也更加偏向于妇人所梳。
然后还有一点,一页书、别离禅甚至青随佛子、法畏金刚他们都见过几眼了,现在大家的观念就是,佛界里的男性僧人的标志性发型,就是一头酷似佛祖像的舍利发型。
柳清缘:思考.jpg
柳清缘:欸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所以释至伽蓝,非常无奈的被认错成了女性。嗯,你问近月观音怎么没被认错?他都非男非女菩萨身了,请问认性别还有什么必要?
再者,就近月观音这个菩萨造型就没几个人敢直视他,而且就算直视他,近月观音的上衣是袒胸开襟的,最起码已经被排除了女性的猜想。
“圣衡者这也算是多了一番'奇遇'了。”
也是因为这样,让近月观音有了调笑释至伽蓝的资本,你看,被认错性别这种事都是必经之路呢。
“近月,是否是吾最近太纵容你们,让你都有胆子开师兄的玩笑了?”
尽管很轻微,释至伽蓝还是听见了身后近月观音隐藏起来的轻笑,他无奈的转身,假声斥责,却也是面上带笑。
“好了,现在我们来商议一下八面鬼戎可能的动向。”
“你们被正道发现了。”
八面鬼戎姿态随意的靠在一棵树上,显出几分惬意,在他的前方,站着摩诃孽和一个黑袍人,语气中隐含着幸灾乐祸。
因为之前摩诃孽高调的行事激怒了一页书,让对方满地找人,八面鬼戎受到波及,差点被一页书揪出来,他由此对摩诃孽疯狂的行事方式产生意见。
“……我们?”
黑袍人嗓音清朗,但浑身都被黑袍遮了个严实,除了能听出他是男性以外,再探不出其他信息。
“是啊,你们。”
八面鬼戎轻笑一声。
“你传音给他的时候,女琊就在后面躲着,她猜测这位身后还有同伙存在,貌似还以为在暗处命令他的人是吾,哈。”
“你,可命令不了孽。”
闻言,摩诃孽眼神一眯,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如果按他的标准,其实八面鬼戎也算有罪的人,若不是有人拦着,他可能会先杀了八面鬼戎。
“吾也不喜欢命令疯子。”
是的,在八面鬼戎看来,面前这两人就是两个疯子,只不过一个疯的张狂单纯,一个疯了却还要装的冠冕堂皇。
他有两个听话忠心的暗桩,为何要去稀罕摩诃孽这么个疯子?
但比起之前接触的人,八面鬼戎对两人的态度还是客气了那么一点的,毕竟对面站着的是近身人,估计比一页书还强,这玩意儿可惹不起。
“八面鬼戎。直至现在,你还是不想透露你的消息来源吗?”
黑袍人试探着询问,以他对八面鬼戎的了解,其实并不担心对方会说谎欺诈,但对方始终不说自己埋在西煌佛界的暗桩是谁,总让人觉得他在盘算着什么。
“如果你始终不愿意透露,吾很难相信你的说辞。”
其实他还有另外的考量,他其实跟摩诃孽一样看不太上这名鬼族,整个阎罗鬼狱都被封印在地下,单八面鬼戎是翻不起大浪的。
但为了自己的大业,他必须在台面上留一个牵制正道目光的人,而且他想用摩诃孽引出来的几人,都还没有出现。
若是能打探到暗桩是谁,自己之后还能多一份取信正道的筹码。
“信与不信,与吾无关。”
八面鬼戎深知曾经埋在西煌佛界的两枚暗桩是自己最大的底牌,自然也时刻防备着旁人的试探,只要不暴露,佛门高层的动向他便能了如指掌,甚至让那两人引导局势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
他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有可靠的盟友,也不在意能不能获得其他人的信任,现在他只想看台面上的人狗咬狗,等所有人斗的两败俱伤,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
因为佛业双身,整个鹿苑一乘都已经退居幕后,重新封闭,大头已经走了一个,等正道解决完波旬,又能剩下谁?剩下多少气力?
最好的结果,就是欲界和天佛原乡两败俱伤,末法时代之下,天佛原乡早没了曾经的清圣与强大,垮掉是迟早的事。
更何况玉菩提一走,天佛尊又退隐多年不知所踪,尊佛更是早已圆寂,舍利还被自己寄生过。
往后佛界便再没有上古时代能出面的高僧,压在顶头的大能都没了,又有几人能维持这种虚假的联合?
而且佛界还想要接纳女琊,这势必会成为一个新的分歧,单欲界与天佛原乡的恩怨,就不是一两句能说清的。
“吾之目的一直都很简单,灭西煌、开鬼狱。”
至于面前这两个疯子,近神人又怎么样了?疯子终归是疯子。
……
“我们的情况,为何会这么与众不同呢?”
看着将自己和阕声云舵围起来的一群人,娱笑颠无奈好笑之中,又觉得有那么些许荒谬。
为什么在对待其他人的时候,深知先天能为的武林要么四散奔逃、要么暗搓搓试探,怎么到了他跟阕声云舵这里,就直接玩起正面围攻了?
而且他们才刚出京城耶,竟然这么快就围上来了,他们俩在外人眼里这么没排面的吗?好歹也挂着先天人的名头呢,为什么待遇如此不同。
“或者说,几位施主其实不知道我们是谁?”
这么说貌似也不对,对比其他人的形象,娱笑颠承认自己和阕声云舵在造型上确实没有特别华丽或者神圣庄严的特点,但对比这里的普通百姓,他们穿的还是相对特别一点的。
虽然娱笑颠穿得像是个市井闲人,但他只是远看衣衫褴褛,近看的话身上料子其实都不错,阕声云舵身上还披着一件金纱质地的架势,两人怎么看跟“普通人”都带着点偏差。
所以“不知道”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存在,对方就是真的以为这两人实力不行,是好拿捏的角色。
“阿弥陀佛。”
眼看对面的人蒙面遮头、都不发一语,是铁了心想来“下马威”那一套,娱笑颠无奈的念出一声佛号,转而后退了几步。
不但是对面的人不说话,其实阕声云舵也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在垂目咏经,娱笑颠这么一后退,反倒是将身后的阕声云舵给显露出来。
“云朵大师,你来吧。”
他手里还拿着卖糖葫芦的草把,不是很适合用来打人。
“……几位施主,得罪了。”
虽然阕声云舵不想伤人,但如果不让对方知道自己不好惹,以后这种明目张胆的围攻就会越来越多。
本来从京城到天佛原乡的路程并不长,若是途中平白多出一堆围攻的家伙,短路程直接变长路漫漫。
“两位大师还是不要挣扎,我们帮主只是想请两位去请教一些佛、法。”
因为先天人的存在已经完全公开化,大家多多少少也都见过几个人或者路过的身影,尤其是当初一页书满中原揪敌人的时候,这位外形酷似佛祖的大先天刷够了存在感,甚至已经兴起不少关于他的传说。
相比起跟反派打得如火如荼的战斗人员,阕声云舵和娱笑颠在和平的京城,没多少出手搞大场面的机会,面对的大部分是追求外表“体面”的达官贵人,这种时候上的一般是诸葛正我会靖沧浪。
拿儒门对官僚,你别说还挺好使。
由此以来,娱笑颠继续在城里走街串巷卖糖葫芦,阕声云舵日常念经诵经或者去街边看看有没有人需要帮忙,自然就没几个人清楚这两人的真实实力。
“阿弥陀佛。”
“轰——”
“什么东西?!”
“啊!”
随着阕声云舵一掌打在众人脚下,地面随之震动,自下而上爆发出强大的冲击,把围着的蒙面人统统掀翻在地。
虽然在众多先天之中,阕声云舵的修为只能算中等,当个配角,但跟面前这群人比,一掌下去绰绰有余。
即便如此,阕声云舵还是收了力的,只是把人掀个跟头,没有伤到他们。
但这一下的威力也够了,起码能让这些人明白,他们没有对方想象的那么好欺负,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很多时候,还是需要谨慎的呀,施主。”
虽然没有什么伤口,但大家摔的都很惨,阕声云舵又是以佛力震撼地面,带来了震慑效果,短时间内他们是起不来了。
娱笑颠在走时,给地上每个人手边都插了一根糖葫芦,也不知是打的什么机锋。
虽然这些五大三粗的武林人看不懂,但自己摔在地上,手边却被插了根笔直的糖葫芦,不知娱笑颠插的时候用了多少力气,反正他们怎么碰都碰不倒,嘲讽力直接拉满,深度破防。
在此之后,真的没人再明目张胆的明攻了,果然还是武力威胁最有效啊。
“暴力才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阿弥陀佛,也不知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这一路上,娱笑颠经常自言自语,口中不时打几句机锋,就算阕声云舵不做回应,他也没有停下嘴。
因为这不是说给阕声云舵的听,而是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小尾巴”。这些家伙身后所属不是某些不知好歹的武林门派,就是京城里某些还想长生的家伙。
既然强硬手段用不了,就跟踪,不是回大本营吗?只要找到对方门口就有希望!
娱笑颠:你们确定吗?天佛原乡的门口?
那地方有正经门口吗?普通人又找不着地方,就算站入口跟前也只能睁眼瞎。
没有反派跟踪,两个人就大大方方的走,毫不忌讳身后成分复杂的探子。
“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