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状况外的陆小凤
第291章 状况外的陆小凤
“所以……我在这里的作用是什么？”
陆小凤尴尬的摸摸胡子，他刚捋完红鞋子的事，从薛冰的打击里走出来，又因为朱停是纯靠马车赶路，速度相对慢一些，陆小凤就想先回京城一趟，去问问柳清缘在给神侯府换机关时有什么其他想法。
他也不担心自己两头跑会耽搁事情，他现在的轻功速度比马还快，而且根据时间计算，楚留香应该已经帮自己带完话了，自己只需要去扎一头就行。
只是他刚一踏入京城，先是看到了在主城门上四处眺望的秦假仙跟业途灵，两人的动作幅度非常大，大开大合的远看分外滑稽。陆小凤从中看出了几分着急，本想过去问问出了什么事，刚一抬腿就被人扯了下来，把他往城里带。
被陌生人突然拉扯，陆小凤的第一反应就是挣扎，但是当他回头的时候，自己的身后空无一人，在不远的旁边，还有一个长着兔头的人。
长着、兔、子、头的人！！！
就算现在还是大白天，陆小凤也不排除自己撞邪的可能，一个有着人的身体、兔子的脑袋、且奇装异服的不明生物跟自己说话，说的还是最普遍的人话，这还是陆小凤胆子大，但凡换个人遇上这种情况，早就发出尖锐暴鸣了。
得亏奇梦人出现的及时，让在武林中跟红鞋子周旋，思维马上重回普通人的陆小凤想起来，除了妖怪以外，还有先天人这个各种神奇事情都会出现的群体。
在他引起秦假仙的注意之前，奇梦人先一步将人带回了京城，并把他一起放在了这间天字号包厢里，等着其他几个找过来。
这里是这片区域最大的酒楼，还有与众不同的戏剧演出，若换在平常，有人请自己来这里喝酒，陆小凤绝对高兴的不得了，和对方来的不醉不归。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实在有点不敢喝，这屋子里拢共就三个人，陆小凤、奇梦人，还有那只会说话的兔子人，虽然这位被奇梦人称作“兔义叔”的兔子人看起来和蔼可亲，他还是不怎么敢看对方。
从前遇到的一些奇形怪状的人，怪的地方主要还是以“丑”为特点，严格意义上说，这位“兔义叔”并不丑，他只是人的形体被覆盖上兔子的容貌，不丑，但就是看着不对劲，怎么看都不对劲。
“我在这里……好像帮不上阁下的忙。”
屋子里三个人，只有陆小凤面前放的是酒，他鼻子里是奇梦人身上的香薰和手里的咖啡味耳边是外面伶人的唱词和面前奇梦人不知对谁的评价。
这手里的酒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陆小凤平生第一次，在自己最能放的开的酒楼里体会了一把如坐针毡，他活这么大，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这么拘谨。
“你不需要帮忙。”
奇梦人将回来的纸牌收好，重新拿起装咖啡的杯子，也没解释刚才他那句评价是在说谁。
“奇梦人只是想看看，如今这个时代里的天命之子而已。”
“不用在意，他就是无聊。”
兔爵士抬手压了一下帽檐，不过因为他头上耳朵的阻碍，哪怕他想将帽檐压低，头上的帽子实际上也没压下去多少，依然是斜戴在头上。
他往窗外看了看，随意交代了几声就出了屋子。现在，偌大的一间天字号包厢里，便只剩下陆小凤和奇梦人两个。
奇梦人没有在意兔爵士的拆台，他看了一眼有些坐立难安的陆小凤，这家伙大概也意识到京城里出事了，站在城门上的秦假仙算是一个信号。
以及，自己这个来路不明、不知正邪的人，却能在京城里明目张胆的拉走陆小凤，还在最人多嘴杂的酒楼里随意进出不引人注意。
“用不着那么紧张，吾又不吃人。”
喝完咖啡后，奇梦人将手臂支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两手交叠、下巴压上去。
“通过你们，吾倒是明白了现在的天道扶植天命眷顾的策略了。”
“呃……什么策略？”
这种东西还能在他们身上分析出来吗？
“是分散的培养。”
“分散？”
见对方还不明白，奇梦人开始详细的解说。
“将重要的天命拆分，这种做法的确能减轻负担，但分散也代表削弱个体，就像同一种类型的美梦，拥有的人多了就不再显得那么珍贵。”
说白了，这还是个大杂烩，烩到“天之骄子”都是量产的了。
“我倒是觉得，只要是好东西，不管数量有多少，也总会有人抢的。”
陆小凤并不同意奇梦人的看法，他大着胆子反驳，从陆小凤的江湖经历来看，只要武林中出现一个好东西，必然会有人来抢夺，
像金钱、地位、武功，人的贪婪就是个无底洞，不管自己已经拥有多少，见到好的东西都还是想要将其据为己有。
霍休是这样，江湖人是这样，金九龄也是这样，甚至连陆小凤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来保证自己能免俗，毕竟他也是会为了博美人一笑，品绝世美酒而一掷千金的人。
“不过我有个朋友，却是真的做到了知足常乐。”
这么一看，就显得花满楼的心境之高，他不会因为自己是瞎子就自怨自艾，不但能独立自主的生活，还愿意去帮助有困难的人，哪怕现在花满楼的眼睛好了，他也没有放弃从前生活，还是在自己的百花楼里自得其乐。
“若这么说的话，奇梦人也有个朋友，他总是能带给别人快乐，如天上朝阳，驱散黑暗里的阴霾……”
“咳。”
兔爵士忍不住咳嗽一声，打断了奇梦人的话。
“人来了。”
“那就让客人们进来吧。”
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奇梦人笑着转移话题，独留听东西听了一半的陆小凤一头雾水。
名剑绝世跟着楚留香胡铁花两人来的时候，就觉得这条路线有些眼熟，但因为是白天，跟他昨天晚上走的地方还是有些差别的，所以他选择先沉默。
等看到这栋眼熟的酒楼，名剑绝世眉头一挑，不顾旁边一头雾水的楚留香，熟练的越过酒楼一侧的飞檐，落进另一面有后门的位置。
然后不出意外的，他见到了一个眼熟的兔子头。
“……敢情你们根本就没挪窝啊。”
过去一晚上了，这不还是在这里，那请问奇梦人让他找楚留香胡铁花来带路的意义何在？这条路他昨天晚上刚走了一回，记性还不至于这么差。
“你也可以走正门。”
“吾当然可以走正门，你能吗？”
名剑绝世上下打量着兔爵士，自己身上不过多多了点血渍，换身衣服就能大摇大摆的从酒楼正门进去，但兔爵士这个造型……名剑绝世持怀疑态度。
虽然奇怪名剑绝世往后门走动的作怎么这么熟练，出于信任和对他情况的担心，楚留香和胡铁花也没有选择去正门，跟着他落进了酒楼后方。
然后，他俩就被兔爵士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不管是对陆小凤还是楚留香来说，这种人兽混合的形象他们都是第一次见，这个形象比任何人都像一只精怪。
“奇梦人呢？”
听到两声吸气，名剑绝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楚留香和胡铁花后就没在管，又把头转过来看着兔爵士。
虽然他吐槽对方白天晚上都在一个地方窝着的行为，但只有兔爵士在这里，就表示奇梦人应该也不想在这块地方谈事情，他也没闻到对方身上那股香味。
兔爵士带着三人从后门走进酒楼，来到奇梦人和陆小凤在包厢里，看见许多天不见的陆小凤，名剑绝世没怎么管，另外两人却非常惊讶。
“陆小鸡？你不是还在江南吗？”
最疑惑的当属楚留香，他今天上午刚收到这家伙的信，帮他去向神侯府带了话，陆小凤会出现在这里，就表明对方和信基本是同一时间往京城来的，不然不可能前后脚到京城。
毕竟他们不是先天，寄信不可能直接传飞信，赶路也不可能来个化光，信件最快也就快马加鞭或者信鸽携带，赶路最快也不过是平地轻功。
按照楚留香收到信的时间来说，陆小凤赶路的速度再快，充其量就是比寄信的时间晚了那么一两天而已，神侯府那边的冷血都还没回来呢。
“红鞋子的事解决了，我就是回来看看，再回去找朱停。”
陆小凤解释道，他真的就是心血来潮想回来问问神侯的机关怎么样了，因为朱停一直在问自己和冷血，冷血沉默寡言，自己对这些也没有多了解，看着好朋友抓心挠腮的样子，他就想先回来问问。
之前给的那个能防身的小机关已经用掉了，所以陆小凤也没法给朱停实物研究，想着自己脚程快，就先回来找柳清缘了解的情况，能拿到点小玩意儿最好，等他回去朱停也在半路上了，时间正好。
但是现在看，他回来的时间貌似不怎么好。
“名剑大师这是……”
名剑绝世身上的颜色以蓝白为主，不论是头发还是衣物都是浅色，这就让他身上没清理干净的血渍显无比抢眼，陆小凤混迹江湖多年，通过血的位置，他能看出对方经历过非常辛苦的战斗。
不过名剑绝世没理他，只是看着对面笑着的奇梦人，对方斜坐在椅子上，头部微微向右倾斜，右手扶着脸和脸侧那个形状奇怪的儿饰。
“你们还真喜欢这种东西啊。”
他拿出那张让自己做噩梦的纸牌，在来的路上，他已经跟另外两人了解过，给楚留香纸牌的永夜剧作家也是一副西洋风的打扮，而且说话方式都很怪，又充满着神秘，这两个家伙的画风一看就是同个组织的人。
和自己接触的是奇梦人，楚留香和胡铁花见到的是永夜剧作家，这两人貌似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吾就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释天苍的伪装的？”
这件事情，正道里无人发现，两个不知来历、画风都不一样的家伙却对此一清二楚，还说能帮自己练成六剑神诀。
“梦是个非常神奇的东西，从梦中穿行的旅人，总能得到很多秘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
名剑绝世：听不懂，感觉问了个寂寞。
“哦？那你说说，释天苍拿走了灭释血古煌，他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自然是回归魔罗旱魃的姿态，开启他那庸俗的伟业了。”
奇梦人将胸前的头发撩到后面，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边，没人知道他想干什么，楚留香看了他的手杖几眼，他感觉这根权杖看上去有几分熟悉。
但对于奇梦人，他是今天第一次见，名剑绝世说他跟永夜剧作家是一伙的，但说实话，跟他在永劫剧作家那里的体验感相比，奇梦人看起来比他好相处多了。
“回归……”
闻言，名剑绝世忍不住皱眉，这种事情他当然能猜到，但释天苍拿到的只是灭释血古煌而已，魔刑天的残骸则被摩诃孽所得，这两人将与魔罗旱魃有关的事物各劈一半，释天苍又要怎么回归？
能让摩诃孽得到新的形态，这种力量绝不是能随便融合分离的东西，释天苍如果想变回魔罗旱魃或者魔刑天，就不该让摩诃孽来当靶子，让对方把力量吸收进去。
融合了魔刑天力量的摩诃孽，单纯以释天苍的力量估计也打不过，如果他这个师弟突然背叛，释天苍谋划的一切就会废了。
像魔罗旱魃这种魔王一样的家伙，最忌惮的不就是手下人有了能反抗自己的力量，释天苍有什么把握能完全回归从前姿态？
“魔刑天留下的力量在如来狂人身上，已经与其完全融合，释天苍要怎么变回去？把力量抽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小凤偷偷挪到楚留香身边，小声询问着，名剑绝世和奇梦人的对话听的他头疼，自己就脱离了事件中心几天的时间，京城里到底发生了多大的变故？
那个叫释天苍的人，陆小凤明明记得是西佛界久远前的佛圣，怎么现在听来，对方又成了个可怕的敌人。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若说京城里发生了什么，楚留香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只能先往后放一放，陆小凤最近基本不在京城，若是要他从头说起，这么点时间显然不够。
“如来狂人？很快，这世间就没有如来狂人了。”
“什么意思？”
什么叫没有了？那么大一个近神人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了？
“喏。”
奇梦人侧过身来，将窗外的景色露出来，用手里的权杖一指远方。
“就是那个意思。”
“怎么回事？！”
看见窗外的景色，名剑绝世快步上前，抓住窗户边缘，在窗外的天边，有一团暗红的雷云覆盖在那里，犹如邪物出世。